大公主與大皇子的額頭相抵又鑽了鑽,嘴中唸叨着:“哎呀,我的大侄兒誒可真是個小人精!”
大皇子被逗得又笑了起來,胖乎乎的雙手在胸前揮舞。大公主見好就收,笑嘻嘻地將他放了下來,誰知他卻轉了個身復趴在大公主跪着的雙腿上,兩隻手搭着下巴,頭微微擡,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大公主。
“我的好宸兒,比團兒圓兒還讓人不捨。”大公主被盯得不好意思,嗔嗲道。
大皇子仿若是聽懂了,倒不黏膩了,自己撅着小臀供下來爬向了奶孃揮手要抱,大公主見狀哭笑不得方起了身。
周皇后這時才道:“大妹妹是從敏嬪那過來的吧?她可還好?”
“好着呢,就是憂心準格爾世子。我倒是說了些好的,她才寬了心。”
“那就好,她是有了身孕的,就忌諱多慮。”周皇后小心嘆了口氣。
公主轉了轉眼珠道:“皇嫂,您說讓烏拉爾氏再進宮來陪陪敏嬪如何?”
周皇后想了片刻才點了點頭:“這般好極了,按你說的就是。”
只見大公主捂嘴輕笑:“她也是好福氣的,皇兄與皇嫂輪番疼愛,看得我好生羨慕。”
“得,是駙馬待你不好了?”周皇后白她一眼臉上卻帶着笑意,大公主知道周皇后這是在跟她說玩笑話,忍不住呶了呶嘴。
……
“皇上,李大人又來了,可請他進來?”
這日,乾清宮內,小紀子瞄了瞄門外的老者,小聲詢問道。
只見元治皺了皺眉,面色沉了下來:“讓他站着,日頭大了再說。”
小紀子聽命走了出去,對着國子監祭酒李韞故作惋惜道:“李大人真是不巧,皇上今兒個身子不太爽利,這不剛下了朝正在裡頭眯着呢。”
“無礙,我等着就是。”
元治搖了搖頭,順手拿出一本奏章細看。
自廢妃李氏進冷宮後,李韞仿若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平日裡不大與人交談,整個人變得木訥起來,想必也是打擊過大。
前幾日他得知保烈夫婦入了京,應是想着敏嬪心緒會欣喜許多,便大着膽兒進宮求見敏嬪想爲李氏求求情。畢竟老來得女,膝下就這麼一個孩子,要眼睜睜看她老死在冷宮他也是不捨的。
只不過小紀子聽到了風聲回去稟告元治,趁着敏嬪還未回話趕着請李韞來乾清宮喝茶。
本想委婉提醒着使他打消求情的念頭,誰知李韞偏偏要擺上明面上來講,元治震怒,教他趕了出去。
結果李韞越挫越勇,連着好幾日下了朝就跟到乾清宮,這場景實實地叫元治想起了蘇志明治理西北乾旱時被誣陷成貪官污吏,一堆大臣拖上老臣也是擠在乾清宮前求見,算了算已是好幾年了。
與此同時,李韞在門外頂着日頭,額上已滿是細汗。
雖是蕭瑟的秋日,但乾清宮門前一年四季都有太陽常曬的。李韞一等就是一個時辰,腳上還就站着也不敢亂動,等想起來要鬆鬆腿時已僵硬了去,不由得拿衣袖擦了擦老皺的臉皮上滑下的汗。
他終是待不住了,探頭望了望裡邊兒又朝門外的小紀子問道:“紀公公,可否幫下官問問,皇上是醒了沒有?”
小紀子轉頭也看了看:“那奴才便幫大人看看去。”
宮內,元治擡擡眼見小紀子走了進來問:“耐不住了?”
“是,日頭已是起來了。”小紀子應道
“讓他進來。”
不過一會兒,被曬的滿臉通紅的李韞便被帶了進來,未來得及行禮,只見元治朝小紀子吩咐道:“賜座。”
李韞見狀拱了拱手:“多謝皇上。”
“免禮。”元治一臉和善得看着他,“愛卿先行坐會兒,朕還有幾篇奏章要批,不礙事吧?”
“……”李韞的笑僵在臉上,張了張嘴才緩緩說着:“臣惶恐,自是不敢叨擾皇上批閱奏章。”
元治笑了笑,一副“臣爲君分憂”後的喜悅,隨後又將頭埋進了奏章中。
又過了半個時辰,李韞的眼裡開始帶着焦急,但面上卻強裝鎮定,只是一雙枯木般的手放於腿上舒展開又緊握起方出賣了他的內心。
此刻,他坐如針氈。
“皇上。”
滄老的話語在空曠的殿中響起,遠處娉婷嫋嫋的徐徐煙瀾隨着話語飄進元治的耳裡,他手中毛筆連同小紀子磨墨的動作一塊兒停了下來,兩人雙雙把眼光送了過去,嚇得李韞心下一抖,雙手緊握了起來。
“李愛卿有何指教?”元治似乎對李韞突然的出聲打擾有些許不滿,面露微微不悅。
李韞臉上尷尬:“微臣不敢。微臣今日是爲了——”
話剛說了一般,李韞分明看到元治的神色冷了下來,可他還是硬着頭皮道,“微臣是爲了廢妃李氏而來,如今李氏已爲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能否讓、讓、讓李氏遷出冷宮,微臣定將罪女禁在府中永生不得出府!”
語罷,乾清宮靜的能聽見一根針掉地上的聲響了,李韞垂着頭不敢看元治的神色。
“哦?”威嚴的嗓音將殿下人的頭顱越壓越低,“李韞,你膽子不小啊。”
這跟李韞想象中的震怒不一樣,但卻威歷更重,嚇得他腿一軟,從椅子上滑落下來跪倒在地:“臣……”
“朕已是說過不許再替她求情,你都當耳旁風了?”元治無情地打斷李韞的話,“歷朝歷代你可見過哪個被打入冷宮的廢妃給放出宮的?”
李韞癱軟在地,趴着的身子比篩子還抖:“皇上!微臣知罪、微臣該死,可微臣——只一個女兒啊!”
小紀子也連忙跪下:“皇上息怒,小心龍體!”
他冷眼看着李韞老淚縱橫:“李韞,今是最後一次,你若再爲李氏求情別怪朕不給你臉面!”
正這時,外頭的小太監進來稟報:“皇上,皇后娘娘來了。”
元冶舒了口氣:“李愛卿,朕現在不便接見你,等你想清楚了下回再來趙朕”
“皇上!”李韞還欲在求,老淚縱橫看起來狼狽極了,隨後又垂了下去,“微
臣求皇上一
“不必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