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即墨晚微微頷首,“我猜測,封國一時之間需要這麼龐大的錢糧,定是用於軍餉。可是封國近段時間並沒有大量招兵買馬之舉,那這錢糧是用到什麼地方去呢?太子殿下不糊塗,應該心知肚明吧?”
豐子江聽明白過後,臉上漸漸顯得紅潤激動:“好一個封國,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養他國之兵,助自己的統一大業。恐怕樑國啓國那些,都是被封國所操控着吧?
“這是兵行險招,表面上封國一點動靜都沒有,可實際上,它卻是最大的操縱者。一旦讓它得逞,則天下必是封國的。”即墨晚說道。
樑國應該是先向封國借了糧,繼而兩者達成了同盟,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接着啓國因王位後繼無人,鄢譽做什麼都是輸,便只好先發制人,求個輸得理所當然。只要樑國與啓國結成同盟,那麼諸如大圖國湯國那些彈丸之地,便只會跟風而走,他們以爲這是順應大勢所趨,殊不知……真正的大勢還沒到呢!
聽完即墨晚的話,豐子江暗自慶幸沒有借出一根稻子給牡丹公主。好險……若是借了那些錢糧,豈不是他玉亭自取滅亡?
“現如今封國國庫虛空,怕是很快就要撐不住那麼龐大的軍餉支出了。”如果不給這些好處,樑國他們會那麼傻讓封國當劍使嗎?樑國求糧,啓國求安……不得不說,封國這個空子鑽得可真精彩。豐子江越想越激動,滿臉的血色像是衝了腦門,“即墨晚,這些消息,都可靠嗎?”
“可不可靠,殿下自有定奪,我即墨晚說了不算。”她狡黠地一笑。
豐子江當然有了定奪。他親眼看到過樑國的結盟書,並且也親眼看到牡丹公主前來借糧……這些,可都是確之鑿鑿的證據。
他笑了起來:“真是天助我玉亭……”
只要牡丹公主在鑑虛國借不到錢糧,那麼不用他出兵攻打封國,封國便已岌岌可危。他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解決海賊之事,然後揮師內陸,那些已經戰鬥到無錢無糧的軍隊,定是不堪一擊,屆時,他便可以
不費多少兵力,就稱霸天下。
誠如即墨晚所說,這機會一旦錯過,可就失不再來了!
“單飛!”他立刻下令,“盯着牡丹,有任何舉動立刻向本宮稟報。”
“是。”單飛立刻進了殿,低頭領命。
看到豐子江當機立斷,即墨晚倒是暗暗佩服他的冷靜果決。這樣的大事,於瞬息之間便做出決定,這也不是泛泛之輩可以有的魄力。
“殿下,鑑虛國這一戰,必須贏。所以殿下要儘快挑選一批士兵向瀾江附近秘密行軍,必要時候,就算殿下親自出馬,也不爲過。”即墨晚提醒他。
豐子江點點頭。的確,藍氏王族與玉亭有聯姻,自己甚至還是鑑虛國大王的親侄子……就因爲這樣,由他出馬對付,便足可以震軍心,並在恰當的時間,利用這層關係,令藍氏王族降服。這種時候,少動一兵一卒,對玉亭來說,都是好事。
但他還是十分謹慎,目光對着殿外的細雨飄渺,淡淡地道:“此事需要從長計議,一切等摸清了牡丹的去向再說。”
是啊,若是牡丹公主不去鑑虛國,那麼他們計劃這一切也就沒有了意義。
離開偏殿,即墨晚便帶着張進出了宮。
白兒與嚴會之間的演習就在明天,目前的她,再無暇分神去顧別的。只要穩住了豐子江這邊,很快……她就能夠得償所願。
這回她沒有騎馬,在張進與豐子江的三令五申下,以華麗的馬車代步出宮。
那馬車制式豪華,外幃以錦絲織就,綴滿了香包珍珠,而裡面則更加漂亮,各種寶石綴得滿滿當當。
即墨晚斜躺在五彩的錦枕上,絲毫不爲這些身外之物所動。
“哇……好漂亮,娘,那裡面坐着誰?孩兒將來也要坐這樣漂亮的馬車。”街上有小孩問自己的母親。
那母親很快捂住自己孩子的嘴巴,驚恐地搖頭:“傻孩子,不許胡說。那裡頭坐的可是咱們玉亭未來的太子妃……說不定,還是玉亭的王后呢……”
“不
對吧孩兒他娘,我怎麼聽說這裡頭是那個離國公主呢?”
“呸!那賤貨也配。”
“……嘚,一看你就不知道許多事了,我跟你說,這個離國長公主……”
“……”
人羣議論紛紛,被阻斷在馬車之外,即墨晚充耳不聞。
張進皺眉,靠近馬車的窗子說道:“公主,要不要我去跟他們說一聲?”
“說什麼?”即墨晚淡淡的道,“人活一世,誰沒個是非。你去問問,你的大王在他們嘴裡又是怎麼個模樣?”
張進一愣,訕訕地不說話了。
關於離國長公主的傳奇,是是非非,紛紛擾擾,傳遍了多少國家多少人耳裡?即墨晚就算知道,有什麼意義?
來到軍營,即墨晚執意下了馬車。聽說白兒與裴商在校場,她便與張進摸了過去。
“白將軍今日不打算練兵,這不拉他們在校場聊天呢!”帶路的小兵一臉羨慕地說道,“倒是嚴將軍那裡,混天黑地地練吶……小的從來沒見過嚴將軍對咱們這麼兇。”
“嗬……”即墨晚輕輕地笑。嚴會這是被逼急了吧?還好,他倒還有幾分血性。
白兒沒有將軍之名,可是手下人已然稱她做白將軍。這要是讓嚴會知道,非對那些吃裡扒外的小畜生們吹鬍子瞪眼不可。
遠遠地在校場外,就聽到一陣爆笑。
張進急得往裡直探:“我倒是好奇了,他們是在練兵呢還是在說笑話。”他抓了抓腦袋,眼珠子都凸出來了。
白兒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即墨晚,連忙跑了過來:“公主,白兒參見公主。”
裴商跟在後面,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好像剛纔都笑歪了嘴,表情顯得有些滑稽。他自覺地跟在白兒身後,給即墨晚行禮:“公主。”
“白兒,最後一天了,你爲何不練兵?”即墨晚問道,目光掠過那些士兵,突然發現方纔還亂糟糟的陣營,這會兒已經變得齊刷刷的了。每一個士兵都像是那冒尖的鋼釘一般,站得筆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