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兒渾身腰痠背痛地跑進即墨晚的房間,將熟睡的她喚醒:“公主?公主?要下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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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晚張開眼睛,長長呼出一口氣,起身道:“挺快的。”
白兒利索地爲她準備好洗臉水跟今日要穿的衣服,然後轉身收拾行李。
即墨晚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忙碌,想起牟弈交代的話。堂堂鑑虛國安郡主,如今淪落到女扮男裝,甘心爲她端茶送水,難道真的僅僅爲了保命而已?牟弈的擔心,定已經告訴了張進,所以她倒不必憂心於白兒會出手傷害自己。而且她若是存有此心,想必早些時候就動手了。
想着,她便下了牀,先洗了把臉。
不管了,反正現在看起來,白兒似乎並無害她之心。
收拾完畢,豐子江也派了侍女前來詢問。白兒揹着包袱,跟在即墨晚身後下了船。
豐子江的回國並無排場,就像是一般富家子出了趟遠門回來,只有兩輛不起眼的馬車等在碼頭。
白兒從來沒有來過玉亭國,對一切都新奇地很。尤其是有商販兜售海港那邊拉過來的海鮮,那些活蹦亂跳的魚蝦,看得她一眼都不眨。
即墨晚見她喜歡,便讓張進買了兩隻大螃蟹。
其實張進也只聽說過海里的螃蟹,哪裡真正見過。聽到即墨晚要買螃蟹,他頭一個就把嘴咧開笑了。
從這裡的碼頭到玉亭國的都城仙林,只有一日的路程。自從到玉亭國之後,即墨晚雖然沒看到豐子江,可卻覺得他的監視更爲嚴密了。
中午在一處酒樓歇了腳,張進便讓廚房把大螃蟹做了。自己親自盯着,直到把螃蟹煮熟,然後再親手端到即墨晚休息的房間。
“公主,螃蟹。”張進把螃蟹放上桌,搓了搓手。
即墨晚對白兒道:“吃這種螃蟹,我喜歡就醋。白兒,你去問廚房拿一些。”
白兒點頭,狐疑地看了看兩人,最
後也沒問什麼,便走了。
即墨晚將螃蟹推開,用茶水在桌上寫了“如何”二字。
張進便悄聲道:“屬下打聽過了,這兒的老百姓似乎都不知道玉亭國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方纔買螃蟹的時候,屬下倒是聽說了一件怪事。”
即墨晚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張進指了指盤子裡躺着的螃蟹,說道:“原本這些東西都是送進宮去的,因爲聽說玉亭國的大王十分喜歡吃。可是近半年來,他們的大王卻吃得越來越少,到現在,宮內的人幾乎都不再採買這個了。所以屬下懷疑,是不是玉亭國大王……”
即墨晚擡手製止他把話再說下去。張進的偵查能力,即墨晚是知道的,要不然他當日藉口去加工竹絲劍,怎麼會正好與牟弈接上頭呢?她方纔有意讓他去買螃蟹,便是猜到他肯定會藉機打聽。
所以張進這樣的分析,即墨晚也十分認同。
白兒似乎知道兩人在屋內商量什麼事,回來之前先敲了敲門,得到應允之後纔敢進來:“公主,醋來了。”
“哦。”即墨晚又把螃蟹拉到桌子正中央,剛好遮住自己用茶水寫下的淡淡字跡,“來,我教你們怎麼吃這八隻腳的東西!”
白兒似乎很期待,舔了下嘴脣,不知不覺地說道:“白兒已經好久沒吃過螃蟹了……”想起在王府中錦衣玉食的生活,她忽然眼圈一紅,扭開了臉。
張進與即墨晚對視一眼,忙打趣道:“哭什麼,只要你對公主殿下忠誠,以後還有你的好日子過呢!”
白兒心虛地點點頭,看着即墨晚用廚房配備好的銀勺,一點點掏出蟹肉。
豐子江歸心似箭,等即墨晚三個人吃完兩隻大螃蟹,便迫不及待地下令啓程。終於在落日之前,到了仙林城的玉亭國王宮。
玉亭國的國土面積不大,它的整個輪廓就像是一個反面的大寫“L”。東面臨海,而南面臨瀾江,是個物產豐富的富饒國家。而封國,便正好處於玉亭國的西北面。這樣一個富庶小
國,別說是封國,就是其他國家也都虎視眈眈地想佔爲己有。只是……要吃下整個玉亭國並非易事,因爲它的附近海域遍佈大大小小的島嶼,以及應運而生的無數海賊。要吞下玉亭國,便勢必要清剿這些海賊,可目前似乎沒有國家願意分心去開闢海域。
豐子江爲即墨晚準備了一座清雅的宮殿,張進剛進去的時候就道:“江太子殿下莫非真的以爲能將公主長久地留在此處?”
宮人們按照侍女與內監排成兩隊,魚貫地進入宮殿,齊聲向即墨晚行禮:“拜見長公主殿下。”
張進便閉上了嘴,細心地打量這些人。
即墨晚對宮殿的裝扮如何都不在意,只是方纔張進的話,似乎無意間提醒了她。莫非豐子江真有此心?可是他爲什麼要留住自己?
她掃了一眼這些宮人,笑道:“你們誰是這裡管事的?”
“奴才是。”站在頭一個的內監上前一步,恭敬地將身子壓得很低。
即墨晚道:“我初來玉亭國,應該先去拜見你們大王。不知你可否代爲稟報?”
那內監一愣,沒想到即墨晚一開口就是要見他們大王。他便不知如何回答,犯難之際,豐子江及時出現,解了他的圍。
“公主殿下稍安勿躁,明日本宮自當親自帶着公主前去拜見我父王。”豐子江與單飛一前一後跨入大殿,兩旁的宮人聞聲,主動齊刷刷地讓出了一條道。
“此處宮殿是本宮特意命人準備的,一切制式都是按照離國,不知道公主可還喜歡?”他的及時出現,立刻不着痕跡地將方纔內監答不上來的話掩飾了過去。
但此時此刻,這話卻已顯得欲蓋彌彰。
即墨晚並不強求,點了下頭道:“江太子殿下心細如塵,你令人佈置下的宮殿,自然不錯。不過殿下也千萬別忘了你我的約定之事,讓我早點看到我想要看到的人才好。否則即便是金屋玉棟,也不見得能囚得住人心。”
豐子江的嘴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便帶着單飛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