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四川大案
“孫傳庭——”
“斬!”
四川嘉定縣,長江畔,隨着披頭散髮的十餘名官員不甘大喊,寬闊的斬首大刀揮砍而下。
鮮血飛濺,濺紅了長江畔的土地,首級飛出,如泄了氣的皮球般,從矮坡之上滾落江中,帶着一抹殷紅慢慢消失。
偌大的處刑,卻無一人觀看。
遙遙望去,如黑潮的百姓圍在驛道兩側,不斷地開鑿加固驛道。
爲了這四斤活命的米,饑民卻連看熱鬧的心思都沒有了。
放眼望去,綠水青山不似大旱模樣,然而饑民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模樣卻無法騙人。
天際邊,驛道盡頭奔走而來十餘名塘騎,其中一人揹負錦盒,向着嘉定縣奔襲而去。
半個時辰後,急促的腳步聲在嘉定縣衙內響起,孫傳庭的幕僚走到了會廳,對着正在和嘉定縣官員商量賑災事宜的孫傳庭作揖道:
“巡撫,萬歲下發尚方寶劍,天使已在門口。”
“更何況你別忘了,蜀王府捐出的百萬畝良田,眼下都被……”
時任四川布政使的劉餘佑、與時任四川按察使的潘士良身處書房,大發雷霆。
在孫傳庭和幕僚議事的時候,成都府的四川承宣布政使司衙門內卻傳來了嘈雜之聲。
話說三分滿,潘士良沒繼續說下去,但話說如此,卻已經讓劉餘佑有些顧慮在身上了。
得知消息的時候,朱由檢在午休,因此在他看清楚了孫傳庭手書和契紙內容的時候,他穿着中衣,披散着頭髮,顯得有些狼狽。
“我現在就去!”聽到尚方寶劍的消息,孫傳庭雙眼放光,顧不得烏紗帽沒戴,便向外奔走。
小旗官心知自己和孫傳庭不可能攀上關係,加上孫傳庭身處漩渦,他也不想染上什麼因果,因此匆忙作揖後,便帶着自己麾下的人前往了驛館。
“殿下,錦衣衛幾次出事,卑職都沒有處理好,這並非是卑職與他們同流合污,而是天下太大,卑職監察不過來來。”
“你說成都府有多少流民?”
“派出塘騎,打探眉州、邛州、成都府各地情況,我要知道四川是簡單的川東大旱,還是一省全旱!”
“老實說,走訪這麼多地方,巡查了這麼多旱情,四川是我第一次遇到,地方御馬監敢和官紳勾結的地方。”
四川御馬監和官府勾結,錦衣衛在四川的千戶所也一點消息都沒有。
孫傳庭瞧着對方避之不及的背影,不免自嘲道:
“我孫傳庭眼下算是人人避之不及了。”
“這個孫傳庭,殿下和萬歲讓他巡視旱情,他卻跑到嘉定殺官!”
孫傳庭再大膽,殺殺正五品的府臺也就算了,不可能連他都敢殺。
“請殿下明鑑……”
和袁可立預料的差不多,朱由檢想要把孫傳庭摘出去,但孫傳庭顯然不想就這樣虎頭蛇尾的離開。
“嘉定十七名官員,被他一口氣殺了十六人,他還要問罪士紳,賑濟災民。”
“至於東廠和西廠那邊,把奏疏和齊王府的處理交給皇兄後,讓皇兄派人前往。”
“蜀王府的捐地,御馬監下發之後,怎麼操作是百姓自己的事情,是賣是捐,也是他們的事情。”
“既然無關,那就是失察,既然失察,那就暫時先從位置上退下來吧。”
“哼!”劉餘佑冷哼道:“誰說那些災民是嘉定的?他們也可以是從敘州逃難而來的,不過是嘉定官員沒有來得及賑災罷了。”
幕僚見到帽子還在桌上,連忙拿起烏紗帽,朝着孫傳庭的背影追去。
這三份工裡,送消息去皇宮無疑是得罪人的事情,王承恩木訥,但人緣不錯,由他送消息最後。
說到這裡,周幕僚勸阻道:
“巡撫,這件事眼下牽扯到了御馬監,事情最好還是上奏,讓錦衣衛來調查。”
他們兩人說完,朱由檢也換了一聲常服。
“不能買賣,但是能租借,百姓想前往務工,不想種地,把田地租給別人種也不行?總不能讓田地荒廢在那裡吧。”
“巡撫,這尚方劍雖然有先斬後奏的權力,但通常也僅僅用於威懾……”
“是……”三人聞言紛紛起身,而朱由檢也開口道:
只見劍身花紋細鑿,圖紋清晰,一面刻着騰飛的蛟龍,一面刻着展翅的鳳凰,而且劍身上還紋飾着北斗七星,以劍應天象之形。
“無非就是僱傭他們爲佃戶,下面的塘騎走訪過,當地士紳開出六成租子給這些佃戶,每戶發五畝田,士紳拿六成,佃戶拿四成。”
他將書信裝回了信封裡,在幕僚手中打開錦盒。
“更何況,如果卑職知道,那東廠和西廠的人早就該上奏萬歲了,而萬歲也一定會和殿下您商量。”
周幕僚讓人從一些流民手中買來了契約,當他拿到契約交給孫傳庭的時候,已經是九月中旬了。
這種時候,曹化淳除了認錯,別無選擇。
“卑職願意帶人前往四川,以副審官的身份旁觀大案。”
“不管怎麼說,還是和顧閣老通一聲氣比較好。”潘士良覺得事情有些麻煩,總想着指望朝中的靠山。
“有些東西,看着只有五萬人,但上了稱,十萬人都不止。”
朱由檢不是不知道怎麼處理,他是想看看三人的處理方式,判斷三人到底和這件事情有沒有關係。
“巡撫,不如先看看殿下手書了什麼吧。”幕僚提醒了一聲。
“卑職以爲,四川的事情,恐怕不止有地方御馬監、錦衣衛、官府、士紳的摻和……”
差不多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二人梳頭結束,給他戴上了玉冠,插上了玉簪後才退下。
他將契約放在一旁,對周幕僚詢問,而周幕僚也回答道:
以往囂張的衙役,九品官吏紛紛低調了起來。
“按照你們說的,把事情上奏給萬歲,然後六司派人前往四川,共同會審。”
“更何況,奴婢二人對殿下忠心耿耿,除了殿下,我二人再無依託,如何敢站在對面和殿下您唱反調?”
“殿下,卑職陸文昭聞召而來……”
“是!”聽到朱由檢的安排,三人連忙應下,而朱由檢被吵醒,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回去休息了。
事情又鬧大了,朱由檢一時間沒想起西廠和東廠,但現在經過陸文昭提醒之後,他才發現四川完全成了一個毛線球,各方勢力都參與其中,都分了一杯羹。
況且四川的事情,已經不簡單的是大旱的事情了。
一名錦衣衛小旗官雙手端着錦盒,不用多說,孫傳庭便知道里面的東西是什麼。
“眼下錦衣衛的監察司人員,都是隨行孫巡撫的,卑職知道這件事情,不比殿下早。”
陽光斜射在劍身上,銀光刺眼,讓人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八百里加急的情況下,這隊塘騎連續奔襲四天四夜,最終在九月二十二這天將消息送抵了齊王府。
這羣人的手段,讓孫傳庭想起了當年的淮北大飢。
“放心好了,顧閣老那邊我會去寫手書,六百里加急之下,頂多十天就能回信。”
孫傳庭有些坐不住了,他催促周幕僚派出塘騎快馬,而周幕僚見狀也作揖退了下去。
“殿下,奴婢二人每歲從御馬監分走十餘萬兩銀子,已經是天大的榮恩,地方上的官員要賄賂我們,也得拿得出足夠的銀子才行啊。”
坐在龍椅上,他看着低頭跪在地上的王承恩,又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魏忠賢、王體幹、劉若愚、王安四人,末了他才道:
“西廠和東廠出了事情,你說你們能管嗎?”
“嘉定確實有災民,這點毋庸置疑,若是事情被捅上去,你我都逃不了干係。”
“按照朝廷以工代賑的標準,這些髒銀可以“以工代賑”這三萬六千災民八十餘天,糧秣可以僱傭災民一百七十餘天,合計約二百五十天,八個月左右。”
更何況,川西眼下供應着雲南的軍糧,殺了他劉餘佑,到時候耽擱了軍糧,誰都承擔不起。
“如果您擅自捲入其中,恐怕會惹得殿下不高興。”
“進來”朱由檢壓着脾氣,將契紙和手書丟到了地上:
只是臨時抱佛腳的低調沒用,更何況災民的蹤跡也擋不住。
劉餘佑有底氣是正常的,他畢竟是一省布政使,官職從二品,與孫傳庭同階。
孫傳庭單手抓出長劍,握住劍柄將長劍出鞘。
頭疼加上這樣的煩心事,他的脾氣也有些壓不住了。
王體乾和王安兩人畢竟是狐狸,知道皇帝要人撒氣,因此故意頭鐵的否認道:
“萬歲,奴婢與此案無關……”
孫傳庭應了一聲,隨後便拆開了手書。
趕在出門前,幕僚將烏紗帽遞給了孫傳庭,而他安排的人也在門口擺起了香案。
“別忘了,我們不僅僅只有我們,御馬監的人也得出點血。”
孫傳庭將尚方劍插回劍鞘,並轉問幕僚,幕僚聞言,也只能迴應道:
“三萬六千災民已經全數安排好,從貪官家中抄沒的錢糧合計是四萬三千四百餘兩,十九萬六千九百餘石。”
劉餘佑最後安撫了潘士良,而潘士良聞言也鬆了一口氣,緩緩起身道:
“臣、十七省巡撫孫傳庭,恭請聖安!”
周幕僚搖了搖頭:“當地御馬監的官員不僅沒管,反而將御馬監和佃戶三七分的田地交給了士紳。”
“好個無關。”朱由校將奏疏放在了桌上:
“嘭——”
嘉定縣衙內,周幕僚解釋着契約的漏洞,孫傳庭則是身着常服,拿着手中契約眉頭緊皺。
二人叫苦,而這時陸文昭也從鎮撫司趕了過來,他站在門口一見到曹化淳二人叫苦的場景,就明白了府裡出了大事。
“西廠暫時交給李朝欽,東廠暫時交給劉若愚。”
“到底是御下不嚴,還是故意瞞騙?”朱由檢湊上前:
“你們收了他們的銀子?”
朱由檢面對銅鏡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後纔開口道:“先起來吧。”
“多謝。”孫傳庭接過錦盒,隨後將錦盒遞給幕僚,又雙手接過手書。
也不得不說孫傳庭確實名聲在外,他一個人的靠近,硬是讓整個成都府都安靜了許多。
比朱由檢好一些,朱由校是午休結束後,王承恩才送來的奏疏,因此朱由校更能壓得住脾氣。
幕僚把事情都算了個清楚,但他還是道:
“只是這嘉定眼下,十七名官員只剩下一名掌事,我等走後,恐怕這名官員獨木難支……”
“你們自己看看吧,下面的人在幹嘛,你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以爲拿了萬歲的尚方劍就了不得?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幹嘛,他敢幹嘛!”
他忍不住作揖,規勸道:
“是……”幕僚先是應下,緊接着又詢問道:
不過比較他,潘士良就有些顧慮了。
“至於四川的事情,派李永貞去旁觀,你們三人暫時給我老實待在御馬監。”
“奴婢以爲,當從地方把去歲爲官政績不錯的官員調往四川,同時派出錦衣衛、東廠、西廠、御馬監、大理寺、刑部組成六司會審,孫傳庭爲主審官,把四川的事情列爲今歲第一等大案。”
“眼下眉州和成都府龍泉山以東的六縣之地都有不小的旱情,恐怕孫傳庭會以此做藉口,叉手眉州和成都事宜。”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擔心了,我回去之後讓下面的人暫時老實一些,等孫傳庭過去,我們再動手。”
眼下四川出了這檔子事情,那其他地方到底是孫傳庭沒查到,還是真的沒有?
“殿下……”
他先是跪下稽首,然後纔開口道:
錦盒被打開,露出的是一柄金色的長劍。
朱由檢踢了踢散落在地的契紙、手書,陸文昭見狀也只能提着嗓子,小心翼翼走進臥房內,撿起契紙看了看,心裡一驚的同時,腦中已經在想怎麼爲自己脫罪了。
“這不是打你我的臉面嗎?”劉餘佑氣的鬍鬚顫抖,而潘士良聞言也面露難色:
“他這人從陝西殺到山西,又從山西殺到河南、湖廣、廣東,現在殺到四川來,誰能擋得住他?”
“你我上面有顧閣老在,事情鬧大了,說不定是誰吃虧。”
二人同坐一堂,桌上濺了不少茶水,看得出剛纔的聲音是他們其中一人拍案而導致的。
他這麼做,讓朱由校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不由看向了王體乾和王安。
“前往何處?”孫傳庭眯了眯眼睛:
“嘉定都能遭遇大旱,成都府龍泉山東邊難道就能太平嗎?”
陸文昭小心翼翼的作揖開口,朱由檢聞聲立馬朝他看去,但眼神裡多了幾絲懷疑。
三番兩次,朱由檢對陸文昭的情報也有點不敢全信了。
他走到梳妝鏡面前坐下,王承恩和曹化淳連忙開始爲他梳頭,而陸文昭也跪着轉了一個方向,看着背對自己的朱由檢,連忙道:
曹化淳和王承恩看了孫傳庭的手書,以及一旁那散落一地的契紙後,心裡瞬間發涼。
事實也證明,當這份奏疏和處理結果送到養心殿的時候,由於王承恩的身份,朱由校並沒有生氣。
曹化淳一邊爲朱由檢穿衣服,一邊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嘉定的災民都安排好了嗎?”
“好!”劉餘佑迴應一聲,隨後潘士良便離開了布政使衙門。
他的話說完,朱由檢沒有說什麼,而是平靜的等着王承恩和曹化淳梳頭結束。
“四川布政使劉餘佑,按察使潘士良等人暫時奪職待查,四川御馬監鎮守太監趙楠,四川錦衣衛千戶張盛紛紛押入成都詔獄。”
朱由檢開始把懷疑放到了曹化淳和王承恩身上,這並不是一時興起的懷疑,而是在經歷了御馬監多次出現貪污案件後的懷疑。
曹化淳跪在地上稽首,王承恩見狀也連忙跟着跪下稽首。
如果說川東的官員只是簡單的貪墨朝廷賑災錢糧,那川西的官員就是在壓榨百姓,讓百姓變成流民,兼併百姓土地。
“你們以爲,現在要怎麼處理?”
朱由檢緩緩站了起來,走到衣架前,一邊走一邊說,而曹化淳和王承恩見狀,眼疾手快的起身爲朱由檢更衣。
朱由檢披散着頭髮,午覺睡到一半被人打斷,讓他有些頭疼。
“當地是怎麼安置這些災民的?我記得成都府沒有申請賑災錢糧對吧?”
“這件事情,衙門裡不知道,也不清楚,他孫傳庭要上疏參一本就參一本吧。”
“巡撫,帽子!”
“奴婢領旨……”王安三人聞言應下,他們都知道朱由校的這處罰並不重。
“是……”幕僚硬着頭皮應下,他清楚,這次四川之行恐怕沒有那麼容易結束了……
曹化淳和王承恩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在門口作揖行禮。
“另外,再授予孫傳庭西軍都督府總督,四川布政使的臨時官職,大案結束後立即取消。”
“過往塘騎略微打聽了一下,鄉野之間,應該是不少於五萬人。”
“一個四川,不過四百餘萬人,居然搞出這麼多事情出來……”
幕僚不是傻子,他瞧着自家巡撫的模樣,心裡便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顧秉謙都能被下面的人裹挾着和自己作對,那曹化淳和王承恩爲什麼不行?
要知道御馬監是比戶部經手錢財還多的地方,每年賦稅之中,有近六成都靠御馬監來徵收,但凡他們貪一點,朝廷都會損失慘重。
劉餘佑年過四旬,下頜留有一尺長鬚,面如白玉,坐在他對面的潘士良三十餘歲,身材比劉餘佑略微高大,但看得出文人氣十足。
王承恩嘴笨,不知道怎麼開脫,但他也憋出了一句:“奴婢也這樣認爲。”
“你我只管賦稅,要查也查不到我們頭上,反正士紳們把賦稅都交足了,孫傳庭也沒地方說去。”
“向朝廷申請調撥錢糧,另外再請朝廷調撥官吏前來治理。”孫傳庭搶先回答,並將尚方劍放回了錦盒內。
“上疏給殿下,把四川的事情說清楚。”孫傳庭沒有意氣用事,說白了他也年近四十了。
成都府龍泉山以東確實有不少被買賣了土地的流民,而他們的土地也確實是被當地官府做中間人,統一賣給了當地的士紳。
他最後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前往了承運殿處理政務。
“那巡撫,我等眼下解決了嘉定的事情,下一步應該前往何處?”
周幕僚開口說着,而孫傳庭聽得火氣越來越大:“御馬監沒管嗎?”
孫傳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試圖消消火氣:
一隊塘騎很快被派出,帶着那一摞寫着租約的契紙北上。
等事情結束了,三人還是會官復原職。
“殿下!奴婢絕對不敢收下面人的銀子!”曹化淳和王承恩連忙解釋:
“萬歲,奴婢一時失察,請萬歲治罪……”魏忠賢不管事情是否與自己有關,首先先認罪。
牽扯到一省御馬監,並且還是在秋收的時節,這種情況下想要動,最少也得等京城那邊把官員調派過來才行。
“既然東西已經送達,那卑職告退。”
“孫巡撫,萬歲說一切從簡,這是尚方寶劍,另外,卑職這裡附帶了一份齊王寫給您的手書。”
孫傳庭按照流程跪下作揖,而小旗官也雙手呈上錦盒道:
“我知道。”孫傳庭打斷了對方,雖然話裡說着知道,但他那語氣卻讓人頭皮一麻。
“巡撫,這契約上寫着租借一百五十年,和買賣實際上沒有區別,但他們避開了買賣,改稱租借,算躲避了御馬監的一個空子。”
陸文昭三人分了分工,曹化淳去篩選徵調去歲辦事得力的燕山官員,陸文昭去交代沈煉三人,而王承恩則是拿着奏疏和處理的結果送往了皇宮。
不過、這手書之中的內容卻讓他有些失望。
“你自己進來看看吧……”
“殿下,這事情是奴婢御下不嚴,請殿下懲戒……”
“殿下……”
“五萬人……”孫傳庭表情不變,但牙齒卻咬緊了起來。
“士紳把之前的三七分調成了六四分,六成裡,三成交給御馬監,剩下的三成按照地方官員一成,御馬監地方官員一成,士紳一成。”
“至於御馬監和錦衣衛……”朱由檢瞥了一眼陸文昭三人,隨後才道:
“讓沈煉和陸修、陸顯三個人去吧……”
“你別忘了,御馬監分的田地可不能買賣……”潘士良提醒了一句,但劉餘佑立馬回道:
他有些坐不住,起身走了走,繞了一個圈子後才停下腳步,對潘士良說道:
“這件事情,必須馬上上疏殿下。”
王安倒覺得沒有什麼,只是魏忠賢和王體幹不由有些暗恨起了孫傳庭。
他這一攪,把所有人都攪進去了,老老實實退出來不行,他偏要讓所有人都不安生。
現在事情鬧大,他如果處理不好,那就別怪他們落井下石了……
第二章大概在晚上十點半左右,年末了工作有些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