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三安全通過了內城門,可室利這邊卻遇到了一些麻煩。
阿克謝城堡附近的情況,不久前她剛探查過一次。藏在岩石下的飛天猴,也正是上一次她留下的。但她上次沒能進到城堡。
阿克謝是她的叔父,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她這個叔父,由於種種原因,來往並沒有很密切。在她的記憶中,叔父的印象只是停留在十年以前。而如今複雜的形勢,以及對自身安全的顧慮,她無法直接跑進城堡,與叔父相認。就算阿克謝值得信賴,但在他身邊的人也不一定能夠值得信賴。
所以,她只能在私底下探查叔父的行蹤,只有在確認安全無虞的情況下,才能領着加路達與阿克謝相認,這就是爲什麼她要漫達酒館裡偷偷接近阿克謝的原因。
室利完全按照上次踩點過的路線前進。
她先是悄悄接近城牆塔樓附近的一段城牆。塔樓也是巡邏衛兵臨時休息的地方,巡邏衛兵最多,也最是危險。但最危險的地方,或許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室利從塔樓附近開始攀爬,而且她也成功了,雖然過程有些費力。
她選的位置非常好。這個點剛好位於離塔樓大概兩米位置的一個角落。
角落裡放着塔樓衛兵的一些已損壞待維修的武器,還有一些廢棄品。所以這個角落,就相當於衛兵一個堆放雜物的小倉庫。
室利貓着腰,收起飛天猴,正打算悄悄溜過塔樓時,一個身材肥碩的衛兵嘴裡哼着小歌,從塔樓裡走了出來,走向室利所在的角落。
事起突然,躲避不及,室利只得藏身在一個破爛的盾牌後面。
胖衛兵腳步踉蹌,步履蹣跚,居然就衝那個破爛的盾牌而來。他走到盾牌面前,一邊高哼着歌,一邊解開了自己的褲腰帶。
這下室利傻眼了。她雖然沒有親眼看過男人尿尿,但從男人熟練的解褲襠動作當中,亦是不難想象眼前這個衛兵要幹什麼。
難怪這個地方臭味熏天,尿臊味撲鼻,衛兵們都繞道而走,原來是解決方便的點。
這個時候就算室利想明白也來不及了,胖衛兵已經解開了腰間的布條,正往下拉自己的內褲。而胖衛兵正對着的就是室利所藏身的盾牌。
室利真想罵人。可罵人也不頂事。如果不想讓胖衛兵澆透全身,要麼換個地方,要麼處理眼前這個衛兵。
她沒有把握一擊就能殺死眼前的胖衛兵。所以,她只能選擇了前者。她悄悄提起盾牌,往邊上挪動。可她並不瞭解男人,更不瞭解男人方便的固定動作和特有習慣。接下來的事情,她覺得無比的懊悔。如果世上有後悔藥,她一定會吃上一大罐。
胖衛兵瞪着迷糊的眼睛,剛掏出尿尿的東西,卻突然發現眼前的盾牌居然移動了。男人們方便的時候,似乎都喜歡往某種物體上瞄準射擊。這好像是動物的一種本能,與狗喜歡在牆角或者樹根底下撒尿是同一種本能。他以爲自己酒喝得點高,自嘲地笑了笑,“小樣,還不給爺尿尿了?”他側了側身子,再度將自己的傢伙對準了盾牌。
盾牌再次移動。
“真是奇怪,難道盾牌長了腳不成?”胖衛兵有點不敢相信,用一隻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盾牌沒動。
“咦,難道還真是自己看花眼了不成?”胖衛兵撓了撓自己的腦殼,咧開嘴笑了一聲,提着褲子又往前走了兩步,到了盾牌跟前,擺出一副噓噓的姿勢。
躲在盾牌後面的室利幾乎要瘋了。
受不了了。室利終於爆發。就在胖衛兵就要開始噓噓、享受無比輕鬆快感的那一瞬間,她猛地一提盾牌,朝胖衛兵臉上就扔了過去。
胖衛兵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根本無招架之力,胖乎乎的一張臉頓時被砸得血沫橫飛。
室利貼身而上,手裡握着一把匕首對準胖衛兵的胸口就捅了進去。同時她的手迅速捂上胖衛兵的嘴巴,將胖衛兵最後一聲慘呼生生憋回了肚子。飛出的盾牌在砸中胖衛兵的臉後,即將掉落地上的瞬間,室利又迅速踢出一腳。
盾牌如同高速旋轉的陀螺,悄無聲息地飛越過城牆,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之中。
室利這幾個動作,行雲流水,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室利將胖衛兵漸漸僵硬的屍身慢慢放下,臉露輕鬆的笑容,不禁拍了拍手,對剛纔那一連串的動作讚賞有加。她撩了撩身後的長髮,一轉身,她的笑容凝固了。不僅笑容凝固了,就連去捋長髮的手也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在她的身後,有一整隊的巡邏衛兵,正瞪大着眼睛,看着室利捅穿了胖衛兵,把盾牌踢到城牆外。他們剛剛從哨位下來,準備進入塔樓裡休息。
這樣的場面,如同時間冰冷住一般,足足僵凍了十幾秒。
最終還是室利先緩過神來,拔腿便跑。
巡邏衛兵也緩了過來,大聲叫嚷了一聲“有刺客”,然後散成戰鬥隊形,朝室利就追了過去。
室利好好的計劃,竟然被胖衛兵一泡尿尿給打亂了。誰又能想得到呢?
很快,聞訊趕來的巡邏衛兵就將走投無路的室利圍堵在城牆一個角落之中。
室利看着這些手持長矛的衛兵,自嘲地笑了笑,無奈地舉起了雙手。在強弱分明、勢單力薄的情況之下,投降成爲了她唯一的選擇。
她期望這些衛兵能帶着她,去見叔父阿克謝。同時也暗暗祈禱阿克謝能看清眼前複雜的局勢,能堅定地和她站在一起,共同應對曲女城那個實力強大的敵手。
就算阿克謝不靠譜,她還有一個希望。那一個整日嬉皮笑臉、放浪形骸,不斷給她帶來麻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