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莫不是招惹了什麼仇家?剛纔我見樓頂上有幾個黑衣人,似乎來者不善。”
“仇家倒是有,不過不是最近才招惹上的。有一段時間沒來了,我還以爲他們死絕了呢。”
“我可以幫忙。”
“我自己能應付,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來的是誰、誰派過來的,我都心知肚明。”
剛纔與扈思葵的這段對話久久地盤旋在宋城和腦海中。
從他的態度來看,他與這夥兒人早有恩怨,並且認定了他們動不了自己一根毫毛,所以對他們毫不在意。
由於不想牽連到蘇水墨,宋城和便想讓扈思葵說出前因後果,豈料後者不扣不談,還拍着胸脯表示,這些人雖然來者不善,但都很有信用,絕對不動除了他以外的人。
這令宋城和更加摸不着頭腦,世間竟有這種賊人?
不過他也明白,只要扈思葵不願說,他就不可能從他嘴裡撬出來一個字,於是他也只請扈思葵對蘇水墨保密這件事,不想讓她跟着擔驚受怕。
爲了不讓蘇凡和蘇老爺擔心,回到大田村後,蘇水墨和宋城和隱去了綁架這個小插曲,只是兩人分別之際,蘇水墨對宋城和的依戀明顯更多了,一副捨不得他走的樣子。
蘇老爺對宋城和越看越順眼,見此情景自然是樂得合不攏嘴,蘇凡則與他完全相反,看宋城和的眼神彷彿要把他吃了一樣。
第二天蘇水墨便立刻趕到蘇家典藏,想要處理廖尚文的事情,卻發現牌匾被人摘下來扔在地上,裂成兩半。
不僅如此,店內還有許多陌生的面孔將古玩字畫搬出去,老周和老江則愁眉苦臉地蹲在角落裡。
“都給我住手!”
蘇水墨大喝一聲,衝進去從一個人手裡搶走一件花瓶,怒目而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竟公然搶劫!”
那人兩手叉腰,理直氣壯道,“搶劫?我們只是來拿屬於我們的東西的。”
“放肆!這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是我蘇家的,怎會屬於你們?”
“喲,原來這位小美人兒就是蘇老闆啊!大家快看,這蘇老闆出落得真水靈啊!”
那人說着,招呼其他人往這邊看過來,同時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蘇水墨。
蘇水墨冷了臉,甩手便將花瓶砸在這人頭上,後者疼得哇哇亂叫,捂着腦袋後退了幾步。
旁邊的人立刻圍上來,氣勢洶洶,“好啊,你還打人?”“蘇家可真不是個東西,說不過了就動手!”“報官,必須得報官!”
“你們是哪兒來的野狗,也配在我蘇家的商鋪撒野?”蘇水墨厲聲道。
“蘇老闆還真是大手筆,用古董花瓶打人一點兒都不心疼,在下佩服啊。”
伴隨着笑吟吟的聲音,廖尚文手託着兩個鐵核桃,笑眯眯地踏進店鋪。
蘇水墨覺得自己的火氣頓時“蹭”一下冒上來,“廖尚文,幾日不見,你居然愈發地無恥了!”
“我無恥?”廖尚文放聲大笑。“拿走本該屬於我的東西,也叫無恥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
廖尚文故作驚訝,“哎呀,難道你的這兩位二掌櫃沒告訴你嗎?”
蘇水墨回頭望向兩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周攙着老江慢慢走來,愁眉苦臉,“小姐,您不在的這段時間,市面上又冒出了大量贗品,基本上是買回來一件,第二件就又來了……”
老江也說,“我們實在防不勝防,本想先關門大吉,減少損失,等您來了再商量怎麼辦,結果這想法剛冒出來,今天早晨,廖家的人就來了。
“廖家的人說我們必須得交上份子錢才能做生意,還說這次是想給也得交,不想給也得交,我們爭辯了幾句,他們就開始動手……”
“這羣人把夥計們都敢走後就開始搬東西,老江的腿都被打破了,還有好多古董,也在推搡之中碎了呀!”老周痛心疾首道。
蘇水墨怒髮衝冠,“廖尚文,你可真是無恥,等不及了就開始明搶了麼?”
“我只是給你們指了一條明路,何來無恥之說?”廖尚文反問。“蘇老闆,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了,只要你乖乖地交上錢,我就不會再難爲……”
“老爺!老爺!”
話音未落,廖家的管家從門外急急忙忙地衝進來,見了廖尚文以後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爺,出大事了!”
“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廖尚文擰眉。
“大事不好,真的大事不好了老爺!”廖管家哭喪着臉說。“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市面上突然冒出大量的贗品,而且全都是咱家賣出去的那些!”
“什麼?!”廖尚文的眉毛都快飛起來了。
“真的,咱家近幾年來賣出去的所有東西,全都有一模一樣的在市面上流通,現在已經有好多人找到鋪子裡去,要咱們給個說法……”
不等廖管家說完話,廖尚文飛起一腳,咚一聲踢在他胸口,惡狠狠道,“混賬東西!怎麼會出這種亂子?!”
廖管家躺在地上疼得直哼哼,廖尚文似乎還覺得心煩,甩手又將鐵核桃砸在地上,“反了,都反了天了!”
蘇水墨知道,這一定是扈思葵做的好事,當下心中有數,用有些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廖老闆,看來您只往我們這邊跑,卻忘了自己家那邊起了火呀。”
廖尚文惡狠狠地瞪着她,“蘇水墨,你耍了什麼花招?!”
“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蘇水墨雙手背在身後,對廖尚文嗤之以鼻。“廖老闆以前對付我的把戲,現在放到你自己頭上,你就認不出來了?”
廖尚文大吃一驚,“這、這不可能!思葵坊已經和我合作了,他怎麼會……”
“廖老闆消息真不靈通,扈思葵扈老闆,現在已經是我蘇家的人了。”
廖尚文如遭五雷轟頂一般,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兩步,嘴脣止不住地顫抖着。
突然,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衝蘇水墨痛哭流涕地喊道,“蘇老闆!先前是我混蛋,但是我發誓,從今天開始我會真心悔改,求求您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