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愣住。
史蒂夫不可置信地看着蘇凡,“蘇凡先生,您沒搞錯吧?”
很快,他便從蘇凡的表情看出,他並不是在說謊。
“史定風大夫,怎麼會這樣?”蘇老爺急切地問。
蘇水墨也覺得不可思議,按理說,蘇凡雖然不至於健步如飛,但是做出一些動作還是可以的,怎麼會動不了?
史蒂夫撲到蘇凡面前,蹲下身捏了捏蘇凡的腿,問,“蘇凡先生,您現在能感受到我在捏您的腿嗎?”
蘇凡搖搖頭,臉上本來的期待正在被絕望取代。
史蒂夫頭一次有了驚慌的神色。他又在腿上嘗試了一番,但蘇凡的雙腿依然沒有任何感覺。
“史蒂夫,會不會是手術出錯了?”安東尼疑惑不解道。
史蒂夫拼命搖頭,“不,手術是沒有問題的,我們也沒有出任何差錯,安東尼,你親身經歷,應該明白這點!”
話雖如此,史蒂夫現在卻對自己也沒有了信心,甚至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
他強行鎮定下來,對蘇凡說,“蘇凡先生,請您先坐下來!”
安東尼攙扶着蘇凡重新坐下,史蒂夫掄起拳頭,狠狠砸了蘇凡的膝蓋,聲音劈啪作響。
“哎!你這是做什麼?!”蘇老爺急了。
“爹,哥的腿是沒有知覺的。”蘇水墨小聲提醒道。
史蒂夫擡頭問,“蘇凡先生,請問您剛纔有什麼感受?”
蘇凡萎靡道,“沒什麼感受,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腿。”
“這不可能!”
史蒂夫終於壓不住心中的慌亂,尖叫起來。
安東尼也急得抓耳撓腮,“手術失敗了?這不可能啊!”
蘇凡原本神采奕奕、充滿了期待的雙眼,頓時變得黯淡無光,絕望很快爬滿了他的臉。
蘇老爺抓着史蒂夫的手,着急道,“史大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您不是說能治好我兒子嗎?爲什麼……”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史蒂夫的焦急程度絲毫不亞於蘇老爺。
蘇水墨將蘇凡的狀態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連手術都沒辦法拯救蘇凡,難道他的下半輩子,真的只能坐在輪椅上了嗎?
“老爺!”
這時,管家匆匆進屋,行了個禮。
此時的蘇老爺急躁得不行,脾氣也變得很差,於是沒好氣地對管家吼道,“又來做什麼?!”
管家嚇了一跳,磕磕絆絆地稟報道,“沈大夫,沈大夫來了!”
話音剛落,挎着藥箱的沈大夫便邁步進來。
他正要打招呼,卻見蘇凡萬念俱灰地坐在輪椅上,而史蒂夫和安東尼急得滿頭大汗,蘇老爺和蘇水墨也是一臉絕望的表情,頓時明白了,“沒治好?”
蘇老爺強忍心中悲痛,點點頭,眼眶裡滿是淚花。
史蒂夫圍着蘇凡的腿團團轉,想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裡,心中除了焦急以外,最多的便是難堪。
因爲沈辭是他派人請來的,他說想讓沈辭對西醫心服口服,因此請他來見證蘇凡站起來的那一刻,卻沒想到,自己居然失手了。
“上帝啊……”安東尼不斷念叨着,心急如焚。
然而,沈辭並未像史蒂夫想象的那樣嘲笑他,而是放下藥箱,臉色凝重地來到史蒂夫身邊,“讓開。”
史蒂夫立刻起身,沈辭抓過蘇凡的手爲他號脈,很快眉頭便皺起來,五官幾乎擰在了一起。
看他這樣子,蘇老爺以爲蘇凡是徹底沒救了,掩面啜泣起來。
蘇水墨也覺得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現在這種局面。
不料,沈辭的眉頭卻突然舒展開,露出驚喜的神色,“居然有這等事?!”
說罷,他從藥箱裡拿出針袋,在蘇凡的腿上開始扎針。
因爲蘇凡的腿斷了很多年,各個穴位都出現了萎縮的情況,所以沈辭在鍼灸的時候有些吃力,但最終還是成功將銀針紮上。
史蒂夫和安東尼驚詫地看着沈辭的動作,這一次他們沒有再出言不遜。
沈辭繼續給蘇凡號脈,另一隻手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似乎在計算什麼。
很快,他將銀針依次拔除,觀察了蘇凡的雙腿後,驚喜地歡呼起來,“果然奇妙!蘇公子,您的腿真的恢復了!”
聽了這話,蘇凡猛地擡起頭,衆人也驚訝不已。
蘇水墨最先問,“既然恢復了,爲什麼哥哥還是無法行走?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雙腿!”
“那是自然,蘇公子雙腿的脈絡現在已經重新連接,只是還未恢復功能而已,所以無法動彈。”沈辭激動道。“不過,單是恢復脈絡這點,就已經讓我很驚奇了!”
“脈絡是什麼?”史蒂夫小聲問蘇水墨。
“就是神經的意思。”蘇水墨回答。
史蒂夫點點頭,“我們確實通過手術,把蘇凡先生的骨頭和神經重新連接了,按理說這樣應該就能已經走路了。”
“是啊,我們以前遇到的病人都是這樣的。”安東尼附和道。
沈辭撫須笑道,“你們以前遇到的那些人,恐怕沒有哪個像蘇公子這樣,腿斷了好幾年吧?
“我承認,你們的西醫能將脈絡重新連通,這點讓我很驚訝也很佩服,可是你們單純圖快,忽略了更重要的東西。
“蘇公子的腿,可不是連上以後就能好的,讓他活血化瘀、恢復知覺,雙腿的血脈重新流動起來,才能讓他站立乃至行走!”
“我的方法就是基於這點而成立的,如果用了中醫的方子,雖然好得慢,但這種情況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沈辭拿起針,臉上寫滿了自信,“現在,就讓你們好好瞧瞧,我是怎麼讓蘇公子恢復的吧!”
說罷,他讓蘇凡脫掉衣服,在他身上的許多穴位都紮了針。
蘇凡本來已經心如死灰,但看到沈辭如此激動的樣子,他還是重新點燃了希望,靜靜地讓沈辭給自己扎針。
史蒂夫和安東尼目瞪口呆地看着沈辭把蘇凡紮成了刺蝟,蘇老爺和蘇水墨則緊張地觀察着,希望真的能出現奇蹟。
半個時辰後,沈辭將針取出來,蘇老爺緊張地問,“沈大夫,這樣凡兒就能站起來了嗎?”
“當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