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着記憶,蘇水墨重新來到祝府的門前。
只是這祝府的壕氣,不管看幾次,蘇水墨依然會覺得驚訝。
她扣動了兩下拉環,本以爲會再度見到門房,不料,探出頭來的卻是祝文三。
“你是?”
祝文三打量着身穿男裝的蘇水墨,總覺得她的臉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蘇水墨趕忙提起手裡的藥包,“我是蘇家藥鋪的蘇水墨,今天給您送藥來了!”
祝文三點點頭,“原來是蘇老闆,怎麼如此裝束?”
蘇水墨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咳咳,家僕頑皮,把衣裳都洗了,我也只能女扮男裝出門了。”
在心中悄悄祈禱了一下,希望浮香不要怪罪自己後,蘇水墨解釋了自己的來意,“我家大夫說這些藥對於緩解貴府的症狀有些作用,所以送來一些,東西不多,也是個心意。”
祝文三挑眉,“這麼說,蘇老闆是聽說過我們的家事了?”
蘇水墨老實地回答,“是的。”
“蘇老闆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是這都屬於我們的家事,不需要外人來操心。”祝文三冷冷道。
蘇水墨趕忙擺手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幫你們一下……”
“既然你聽說了祝府的家事,應該也知道我家老爺的身份了吧?”祝文三厭惡道。“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裝得那麼熱心,不就是想跟祝家攀關係麼?請回吧!”
說罷,祝文三 不由分說地帶上門,想要將蘇水墨隔在外面。
蘇水墨趕忙一腳踢過去,用腳踝夾在門縫裡擋住,急切道,“等一下!祝管家,我並非是那樣趨炎附勢的人,我只是心疼祝家被折磨至此,想要盡一份綿薄之力而已!”
“漂亮話我聽得多了,小姑娘,你說話的本事還得再練練。”
祝文三說着,強行將門往外推,似乎強行把蘇水墨擠出去。
蘇水墨腳踝吃痛,忍不住往回收了一下,祝文三看準機會,將門猛地一推,卻被一股力量擋在半空中,硬生生留了條縫。
祝文三擡起頭,見一名面容俊俏卻不是威嚴的男子正用手擋着門,他的力氣很大,祝文三費盡力氣去關門,卻不能將門移動分毫。
蘇水墨像看到救星一般欣喜地喊了一聲,“宋大哥!”
宋城和微微頷首,示意蘇水墨安心,將她護在身後,厲聲道,“我來探望祝老。”
“丞相的府上不是什麼人隨隨便便都能進來的。”祝文三固執道。
宋城和亮出腰牌,祝文三一下子認出來,“你是宋侯爺的兒子?”
得到了確定的答覆後,祝文三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他將門來開,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把他們讓進來,“不知是小侯爺來拜訪,在下怠慢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蘇水墨無語地翻了翻白眼,沒想到這個祝文三看着挺穩當,居然也是個看碟下菜的主兒,說別人想和自家攀關係,他纔是最會巴結人的那個吧?
手中忽然一熱,宋城和牽着蘇水墨的手踏入祝府,祝文三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帶路,“請二位先隨我去堂屋等候,我稍後就去通報老爺。”
兩人在堂屋坐定後,祝文三又是端茶又是安撫,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做完了這些禮節才退出去。
蘇水墨目瞪口呆,因爲祝文三現在對他們兩個的態度和之前對自己的可是天壤之別,所以她推測祝府並非是沒有功夫招待客人,而是太勢利眼,看在宋城和的面子上才這麼做的。
“這個祝管家雖然勢利,但他這個身份不得不如此,畢竟能來丞相府的人身份有深有淺,他如果每個都那麼恭敬,怕是會累倒。”宋城和忽然說。
蘇水墨奇怪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都寫在你臉上了。”
蘇水墨吐吐舌頭,“那他也太過分了,上次我來,他連杯茶都不給我,這次就對你招待得那麼周到,我還以爲他是真的很忙呢。”
“這你就誤會他了,祝家出事以後,有位王爺曾經來探望,但祝管家也是沒有招待,因爲他確實爲祝家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今天可能是恰好比較清閒吧。”
話雖如此,祝文三在蘇水墨心中功利的形象卻是改不了了。
“你今天怎麼突然來祝府了?”蘇水墨換了個話題,問。
“扈思葵給我傳的信,他說怕你出危險,我就立刻趕來,正好遇到你和祝管家在門口僵持。”
“那……祝家的事情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他的事情京城家喻戶曉,無人不知。”
“那你還來找我?”蘇水墨小聲問。“你就不怕也跟着被祝家傳染,死亡什麼的……”
宋城和笑道,“爲了你,刀山火海我都願意去闖,小小一個祝府又算什麼呢?”
這番話讓蘇水墨成功地被撩了。
宋城和端起茶杯聞了聞,皺起眉頭,隨後走到蘇水墨面前俯下身。
“你幹嘛?”
看到如此高大的身影在自己面前彎腰時,蘇水墨竟然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宋城和抱起蘇水墨的腳踝,放在自己膝蓋上,輕輕揉了兩下,吹口氣,問,“還疼嗎?”
他指的是剛纔蘇水墨被門擠了腳踝的事情。
蘇水墨趕忙擺手,“沒事啦,就是稍微碰了一下,早就不疼了。”
說罷,她的臉刷一下紅了,手足無措地望着爲自己揉腳踝的宋城和。
她總覺得,宋城和來了京城以後“大膽”了很多,以前連和自己牽手都很謹慎的他,現在竟然如此自然地爲自己揉腳踝。
古代不是很注重這個,覺得男女授受不親嗎?可眼前這個男人這麼不見外又是怎麼回事啊!
見蘇水墨紅了臉頰,宋城和這才發覺自己動作失禮,趕忙放下她的腳,訕訕地回到自己座位上,“抱歉。”
自己居然情不自禁地就代入了上一世的身份,覺得來了京城以後,蘇水墨就是自己的夫人了。
蘇水墨感到十分尷尬,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小聲說了句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