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狠狠一拍桌子,臉上的憤怒再也難以掩蓋,“我早就猜到,少主的腿果然是那兩個蛇蠍毒婦乾的!”
蘇水墨趕緊勸他,“大長老您別動怒,我對此事也不是百分百確定,只是有所推測罷了,所以纔來找您詢問。”
大長老咬牙切齒地說,“我一直懷疑,只是苦於沒有證據……現在看來,就是她們母女二人,錯不了!除了她們,誰還能有這麼狠毒的心腸?”
宋城和也耐心勸道,“大長老,您只有詳細告知我們蘇公子的那件事,我們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蘇丹青做的。
“如果是,必定會讓她和程氏接受應有的懲罰;如果不是,也應該儘快找出真兇,將其繩之以法。”
聽宋城和說得言之有理,大長老這才拍拍胸口,順着自己的脾氣,直到冷靜下來,纔對蘇水墨拱拱手,說,“小姐,既然您問,那我必定詳細告知。
“只是,我知道的並不多,畢竟當我趕到時,少主已經……”
蘇水墨感覺心中一陣刺痛,連忙轉移話題,“您快說吧。”
大長老點頭,緩緩說道,“那個時候,少主年輕氣盛,在生意上的天分也很早顯露出來,實屬人中龍鳳。
“事情的起因是一批珠寶貨物,訂貨的買家催了好幾天,但少主的這批貨物是從別人手裡低價購進的,對方遲遲不肯給貨,少主便帶人親自去取。
“取了貨後,本來天色已晚,照理來說應該先休息一晚,但由於買家已經催到家裡來,少主便連夜趕路,想盡快把貨送到人手裡。
“爲了抄近路,少主回來的時候走了山腳下的小路,就是咱們村子西邊的那座七角山。誰知道,這一走,就碰上了土匪。
“七角山的土匪劫了少主的貨,把隨從全都殺光,還將少主的腿打斷,慘無人道,實在令人髮指!若不是被路過的商隊發現,少主的命或許也保不住了……”
蘇水墨靜靜地聽着大長老的講述,雙手在袖子裡握成拳頭,咯咯作響,若不是有意壓制,她早就一拳揮出去,狠狠砸桌子了。
她腦海中關於蘇凡殘疾的記憶也有,但沒這麼詳細,沒想到那羣土匪居然如此殘暴,殺人之前還要短腿虐待,實在禽 獸不如。
宋城和的大手撫上她握緊的拳頭,想借此安撫,讓她冷靜下來,同時詢問大長老,“後來呢?”
因爲宋城和之前當着長老團的面幫助過蘇水墨,所以大長老也沒把他當外人,繼續說,“這些都是少主講給我們的,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提過這件事。
“商隊的人把少主送來後,蘇府上下都炸了鍋,每個人都在關注少主的傷勢,唯獨程氏和那蘇丹青冷言嘲諷,被我訓了一頓後還不服氣,簡直是蛇蠍心腸。
“官府認定這是土匪殺人劫貨,但是,後來有人見到過土匪大搖大擺地下山去城裡喝酒,他們說,少主的腿,是有人花錢請他們打斷的。
“其他人當這是醉話,我們長老團可不這麼想,因爲程氏母女對少主怨恨已久,我認爲就是她們花錢借土匪的手殺了少主!”
“我也贊同,蘇丹青說的那句話就是證據!”蘇水墨厲聲道。
然而,一個更可怕的想法在蘇水墨心中冒出。
或許蘇丹青和程氏的本意並非殺了蘇凡,而是隻打斷他的腿,因爲這樣做,更能摧垮蘇凡那可高傲的自尊心,讓他生不如死。
否則,蘇丹青也不會後悔,說自己當初應該做絕一點。
想不到,程氏母女的心腸居然歹毒至此……
她越想越氣,臉上烏雲密佈,彷彿能擰出水來。宋城和見狀,趕忙同大長老告別,拉着她出門。
剛走出大長老家,蘇水墨就忍不住,擡頭對着天空大喊一聲,“啊——!”
宋城和知道她是發泄心中憤怒,也就沒有攔她,靜靜地陪着。
又喊了兩聲,蘇水墨才覺得心情稍微舒暢了一些,咬牙切齒地說,“我要讓程氏和蘇丹青付出代價。”
“現在事情有些複雜,程氏好辦,蘇丹青可難了。”宋城和冷靜地分析道。“從昨天蘇老爺的表現可以看出,他心中還是有蘇丹青這個女兒的。”
“難道親生兒子的腿就不重要了嗎?”蘇水墨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
“所以要拿出證據,讓蘇老爺信服。”
蘇水墨的臉色有些失落,“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哪兒還有證據……”
“那些土匪應該還在七角山,我去縣衙找劉大人說說,讓他重新調查此事,把土匪抓來審問吧。”
宋城和的話並未讓蘇水墨的心情好一些,她依然愁眉苦臉,“人家堂堂縣令,日理萬機,忙都要忙死了,怎麼可能爲了這一個早就結案、時間還很久遠的案子忙活?”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他們不會重視呢?更何況七角山的土匪猖獗,他們肯定也早就想來個一網打盡了。”
“土匪都猖獗那麼些年了,也沒見他們抓到啊。”蘇水墨長嘆一聲。“七角山地形複雜,易守難攻,官府的人上去就是送死,土匪可不是那麼好抓的啊。”
宋城和卻不以爲意,“不就是一羣土匪麼,還是挺好對付的。”
他可是連戰場都上過的人,會拿土匪沒辦法?
蘇水墨以爲他過於想當然,“土匪可不是你面對的野獸,那些畢竟是畜生,不怎麼聰明,這羣土匪精着呢,除非有人裡應外合,否則不能一網打盡……”
話音未落,蘇水墨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主意。
對呀,爲什麼不能裡應外合呢?
她迅速作出決定,發誓要將土匪送進大牢,還要讓他們說出真相,揭露程氏母女的醜惡嘴臉!
想到這裡,一絲笑容浮現在她嘴角。
“想什麼呢,這麼開心?”宋城和發現了她的表情變化,問。
“啊,沒什麼。”蘇水墨趕忙擺手。“在想程氏母女落網的場景。”
“放心,這一天很快會來的。”
宋城和沒放在心上,一邊說一邊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再去一趟。”
“你要去幹嘛?”蘇水墨好奇地問。
“去打些野味,爲昨天的茶杯登門道歉。”宋城和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