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停蹄地趕回鎮子,在宋城和帶路下,蘇水墨第一次踏進沈辭的醫館。
醫館不大,卻是在鎮子的中心位置,大大的“沈氏醫館”的牌匾也十分惹眼。
今天看病的人不多,蘇水墨一進門就看到沈辭在給一對年輕夫妻號脈,整個醫館除了他們以外便再無他人。
見宋城和來了,沈辭朝兩人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隨後給夫妻倆開了副藥方,等他們離開後才關上門,對兩人行禮。
蘇水墨趕忙也福了一下,隨後直奔主題,“沈大夫,您說那次您給思葵坊的老闆扎針,請問他是得了什麼病?”
沈辭皺起眉頭,“那老闆的病可不得了啊,我診斷的結果是他身中奇毒,毒又引發了身體的各類疾病,我自詡見多識廣,但見到老闆的時候,我也被嚇了一跳。
“以我當時的能力,我只能幫他治好其他病,並暫時壓下毒,但不能根治,畢竟我只是個大夫,配不出解藥。”
“那小子果然不簡單,身中奇毒卻還精神百倍,想來必定是身體異於常人。”宋城和說道。
沈辭一臉懵,“小子?”
“就是思葵老闆。”蘇水墨趕忙解釋。
沈辭搖頭,“不對不對,思葵坊的老闆不是個女人嗎?”
“啊?!”
這下,蘇水墨和宋城和同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見沈辭一頭霧水的樣子,蘇水墨三言兩語將他們之前的遭遇講清楚,不敢置信地問,“沈大夫,您記錯了吧?”
“不不不,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記錯!”沈辭連忙否認。“我可是親手給那老闆扎針的,是男是女我還分不清嗎?”
蘇水墨想起了假裝老闆的那名婦人,詢問道,“沈大夫,那女人是長什麼樣的?”
沈辭回憶道,“約莫四十五歲吧,雖然是病重狀態,但依然掩蓋不住她的氣質,很高貴的樣子。
“而且她身邊有六個僕人,那些人都說她是老闆,見了我也客客氣氣的,並沒有難爲過我什麼的……”
蘇水墨搖頭,“那看來不是我們見到的那位了,那位看樣子也就三十多歲,而且氣質也不突出。”
宋城和卻抓住了沈辭話裡的重點,在想起沈辭提到對方是有六個僕人後,靈機一動,問,“那些僕人當中,是不是有一個娃娃臉,身材瘦削的年輕人?”
沈辭點頭,“對,他特別熱情,對老闆也很上心,一直叮囑我說錢不錢的無所謂,關鍵一定要治好老闆……”
蘇水墨聞言氣得直跺腳,“那就是扈思葵!可惡,他居然又騙了我們!”
宋城和也厲聲道,“玩笑一次也就罷了,三番五次可不好笑。不給他點厲害瞧瞧,扈思葵還真把我們當猴耍!”
說罷,兩人連告別的話都來不及說,奪門而出,攔了輛馬車再度往龍王城趕。
沈辭撓了撓頭,“他們這是怎麼了……”
趕到龍王城,這次蘇水墨不再像上次那樣彬彬有禮,而是直接衝到四樓,大喊,“扈老闆!你不願與我合作可以,爲何要三番五次地捉弄我?!”
櫃檯裡的管家沉下臉,“蘇老闆,我們這裡不歡迎無理之人,送客!”
話音剛落,角落裡的胖冬瓜立刻站起來,摩拳擦掌地朝她走來。
蘇水墨毫不畏懼,聲音鏗鏘有力,“花招被拆穿了,就要用武力嗎?想不到你們思葵坊竟然是這樣一羣不講道理之人!”
宋城和擋住蘇水墨身前,不再隱忍,而是將自身的氣勢全部釋放,甚至還帶了些許殺氣。
胖冬瓜停下腳步,眼神複雜地打量着宋城和,似乎察覺出這是個難纏的對手。
連蘇水墨也被宋城和散發的氣場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樣不爲人知的一面。
“我就是扈思葵本人,在這一點上,我從未騙過你們。”
扈思葵洪亮的聲音響起。
緊接着,他從暗門走出來,胖冬瓜見狀趕忙退至一旁,行了個禮。
他走到兩人面前,神色嚴肅,與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完全不同,“你們跟我來。”
說罷他朝暗門走去,頭也不回,彷彿是篤定了兩人會跟來。
蘇水墨和宋城和對視一眼,爲了弄清到底誰纔是老闆,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走進書房,扈思葵推開書架,掀開門簾,兩人這才發現原來書房也有暗門。
跟着他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古樸素雅的屋子,桌上燃着一爐薰香,對面牀榻上躺着一個人,睡得正香。
蘇水墨心中一動,往牀榻走去,扈思葵並未攔她。
蘇水墨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發現牀上躺着一名四十多歲的婦人,長得恬靜美麗,透露着富貴人家的氣息。
只是她的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懨懨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健康。
蘇水墨驚訝地捂住嘴,回到宋城和身邊,小聲跟他咬耳朵,“這就是沈大夫說的那名婦人。”
宋城和也露出驚訝之色。
扈思葵走到牀邊坐下,體貼地爲婦人掖了掖被子,又撫摸着她的臉頰,臉上滿滿的都是憐愛之情。
確定婦人並未被吵醒後,他站起身,對兩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跟自己回書房,便大步邁了出去。
三人在書房坐定,不等蘇水墨開口,扈思葵搶先說,“我確實是思葵坊的老闆,這點我從頭至尾沒有騙過你們。至於她的事情,你們是從沈大夫那裡聽說的吧?”
沒等對方做出反應,他又自顧自地說,“就算你們不說,我也知道,只有沈大夫親自爲她診治過。
“我之所以騙沈大夫,是想讓他以對待我的態度來爲她盡心盡力地醫治,而且,我也不想暴露我和她的關係。”
回想起扈思葵對那位婦人的憐愛之情,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蘇水墨腦海中冒出,“莫非這位是您的……”
“婉秀是我的戀人。”扈思葵淡淡地說。
蘇水墨因爲有了心理準備,還能接受這個衝擊,宋城和卻露出了有生以來最驚訝的表情。
扈思葵苦笑,“不可思議吧?這就是我不想公開的原因。家母生下我後便難產而亡,或許正因如此,我才很迷戀年長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