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荒山後,蘇水墨簡單察看了一下地形,命令家丁立刻開墾,不得延誤。
她發現,蘇家的荒山雖然荒廢依舊,但土壤依然十分肥沃,這得力於以前蘇家在山中種植的各種植物,它們未被採摘,久而久之便成了土地的肥料。
至於爲何得不到採摘和重視,蘇水墨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也能猜到,這恐怕又和程氏有干係。
果然,她正四處查看植物時,聽到一個家丁嘟囔了一句,“真可惜呀,以前這裡是多好的果林,被程夫人給糟蹋了。”
“噓,二小姐還在這兒呢,說話注意點。”另一個家丁提醒道。“那已經不是什麼程夫人了,是蘇家的罪人。”
“我一時還不習慣改口呢。你說那程氏母女怎麼想的,居然把果園的人全都召集回來,有事兒的時候就給她搬運她買的香料,沒事兒的時候就給她剝瓜子,害得果園都荒廢了。”
“她這種人,大手大腳過慣了,壓根兒不知道什麼事好歹。你瞅瞅她買的那些香料首飾,每天都帶回來一大堆,真是花錢如流水。”
“還是二小姐好,不僅知道體諒咱們,還會做生意。”
一番話聽得蘇水墨心裡甜滋滋的,但也對程氏的厭惡又加深了幾分。
看來蘇家這些年的下坡路全是程氏一手造成的,如果打程氏能讓她把以前花的錢吐出來,她肯定要狠狠打她們幾個板子。
看來,只能把以前程氏買的那些東西都轉手賣出去,儘量減少損失了。
因爲蘇水墨帶頭幹活,又時不時給衆人鼓勁兒,家丁們情緒高漲,很快便開墾了多半土地。
眼看太陽西沉,有些年長的家丁停下手裡的工作,勸道,“二小姐,天快黑了,山上不安全,咱們明日再來吧。”
蘇水墨擡頭望望前方的樹林,心有不甘,於是搖搖頭道,“時間不等人,程氏把蘇家糟蹋了那麼多年,咱們要翻身就得用更長時間去恢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再者,我看這山上靜悄悄的,無非就是有些不知名的鳥類,沒什麼危險,還是繼續幹吧。今日事今日畢,今天把這座山開墾完了,也算是有始有終。”
“二小姐,您有所不知,夜晚的山上是最不安全的。”家丁有些着急。“有各種豺狼猛虎吃人,還有山妖出沒,不能冒這個險啊!”
蘇水墨笑道,“山妖都是嚇人的,至於猛虎,若是真的有,咱們這麼大動靜,早就驚醒它了,可至今我都未見有什麼猛獸,估計也是傳說吧。”
她又反問道,“而且你們在蘇家那麼多年了,以前可曾親眼見過這裡有猛獸出沒?”
“這個……”家丁捋捋鬍子。“還真沒見過,只是一直聽說。”
“這就對了,眼見爲實耳聽爲虛,都是傳說嘛。”
“但是這一天的工作量那麼大,二小姐細皮嫩 肉的,只怕您這身子……”
“我撐得住,放心吧。”
說罷,蘇水墨招招手,招呼衆人繼續前進了。見她執意如此,年長的幾個家丁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只能跟上。
衆人在樹林中小心翼翼地前進,蘇水墨本想打頭陣,幾個家丁圍成一圈把她護在裡面,生怕突然竄出來毒蛇傷到她。
其實樹林沒有什麼需要開墾的,蘇水墨之所以進來,就是想看看這裡有沒有珍稀藥材、人蔘靈芝一類的。
不過一趟下來,什麼收穫都沒有,蘇水墨不禁有些失望。
轉念一想,或許是因爲自己不認識,改天把沈大夫帶過來,說不定會有所收穫。
衆人在山林裡轉悠了一會兒,太陽已經落山,黑暗籠罩了一切。
見夜幕降臨,蘇水墨明白繼續留在山上也沒用了,於是讓衆人沿回來的路折返回去,明早繼續上山開墾。
蘇水墨不知道的是,黑暗中,幾十雙綠幽幽的眼睛已經盯上他們。
走了沒多久,打頭的家丁突然停下。
“老六,你怎麼了?”身後的家丁好奇道。“幹嘛停下來啊?”
老六的臉色有些凝重,“你們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衆人豎起耳朵,卻什麼都沒聽到。
“沒有啊,是你多心了吧?”
“不對,肯定有聲音。”老六堅持道。“我聽到了腳步聲,但不是我們這邊發出來的……”
“啊,我也聽到了!”另一個家丁嚷起來。“真的有!”
這時蘇水墨也聽到樹枝被踩斷的聲音,不僅如此,她還聽到了老六說的腳步聲,徘徊在這附近。
只是這腳步聲實在詭異,挪動的速度很快,而且數量很多,怎麼聽都不像是人類的腳步聲。
想起之前那幾個年長家丁說的話,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蘇水墨心中冒出。
難道是……猛獸?
“啊——!”老六突然叫起來,聲音開始發抖。“你、你們快看……”
衆人順着老六的方向看去,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們前方有幾十雙翠綠的眼睛,每一雙都面露兇光,還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吼聲。
“妖怪,是妖怪!”老六尖叫着。
老六的聲音似乎激怒了對方,其中一雙眼睛前進了幾步。
就是這麼一走,將黑暗中的本體暴露在月光之下,蘇水墨看清,那是一頭灰色的狼!
“是狼!這山上居然有狼!”一個家丁驚恐地叫道。
蘇水墨也慌了。她原本以爲,儘管荒山荒廢了,但這也是蘇家的財產,以前都有人修繕看護,肯定不會有猛獸。
沒想到,早就有狼羣在這裡安了家,而她還渾然不知,帶着衆人深 入山林,把他們全都陷於危險的境地!
最先走過來的那隻似乎是頭狼,它吸了吸鼻子,擡頭嚎叫一聲,緊接着,衆人四周也響起狼嚎,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
“快逃啊!”
老六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而頭狼明顯是受到了刺激,四爪蹬地,猛地朝衆人撲過來!
“二小姐,快跑啊!”
一個家丁抓着蘇水墨轉身就跑,其他人也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僅僅是一瞬間,衆人便分散開來,而狼羣明顯更有紀律性,在頭狼的帶領下,它們也兵分幾路,嚎叫着去追趕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