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前史蒂夫提出要比試時,其他人都以爲,他們會給蘇凡醫治,沒想到他們卻是治療了一些小病小痛。
蘇水墨倒是能理解,因爲蘇凡雙腿殘疾,實在不好醫治,費時費力;剛纔兩人都迫切想打壓對方,所以需要通過治療一些很快能見效的病,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現在實力證明完了,兩人就該拿出點真傢伙了。
沈辭和史蒂夫不約而同地同時看向蘇老爺,似乎想讓他一錘定音,決定是誰來爲蘇凡診治,蘇老爺頓時犯了難。
他請史蒂夫來是因爲聽說過手術的神奇,想讓他妙手回春,卻沒想到他和沈辭這麼不對付。
如果讓史蒂夫診治,那必定會傷了沈辭的感情,更何況史蒂夫對中醫的態度實在太惡劣。
可是如果請沈辭出手,他的藥方實在太慢,而且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
眼看蘇老爺左右爲難,蘇水墨趕忙說,“要不然兩位大夫一起給我哥診治,結合雙方的優點和長處,豈不美哉?”
沈辭哼了一聲,“蘇小姐真是說笑,各自有各自的手段,如果混合在一起就亂套了!我這藥方可不能讓人用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打擾!”
史蒂夫也不甘示弱,“是啊,我還害怕有些人給蘇凡先生吃錯東西,害得他病情加重呢!”
蘇水墨苦惱地揪了揪自己的頭髮。
平心而論,她更希望史蒂夫出手,可這樣做對沈辭未免太不公平了。
終於,蘇老爺緩緩開口了,“這件事……主動權在我兒子手裡,我也不能替他決定。”
一直沉默不語的蘇凡聽到父親這樣說,擡頭看向兩位大夫。
兩個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蘇凡的眼神飄忽不定,最後落在沈辭身上,“沈大夫……”
衆人本以爲結局已定,然而蘇凡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們大跌眼鏡,“多謝您一直以來爲我 操心,但是這一次,我想讓史定風大夫爲我醫治雙腿。”
史蒂夫和安東尼滿意地對視一眼,沈辭一臉驚訝,“蘇公子,你真就信了這個洋人?”
蘇凡苦笑,“血岱銀龍苓找起來難,您的方子時間又太長,史大夫卻說他能很快治好我,我實在無法不動心。”
沈辭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話嚥下去。
蘇凡搖着頭,繼續說,“我在輪椅上的時間太久了,若是生下來就這樣,我也不會怨天尤人,可我曾經是個正常人。
“我真的等不下去了,若是有法子能讓我趕快站起來,即便成功的概率很不確定,我也想試試。”
沈辭神色複雜,最終長嘆一口氣,“唉,蘇公子,這麼多年,苦了你了。”
他能理解蘇凡,只是心中不甘心。
所以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也只化作了一句對蘇凡的心疼。
蘇凡心中感激不已。
他的心裡天平自然是偏向沈辭的,可是史蒂夫對於手術的描述實在太誘人,他很清楚,自己的內心是希望史蒂夫來醫治的。
蘇老爺有些不放心,“凡兒,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緊接着他又轉頭看向史蒂夫,一臉不安,“史大夫,這手術好得那麼快,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
“手術是絕對不會有副作用的,我見過很多病人,從未失手過!”史蒂夫拍着胸脯保證。
看他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蘇老爺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見沈辭有些落寞,他趕忙勸道,“沈大夫,凡兒雖然這麼說了,但我私心還是希望您能幫忙,萬一凡兒恢復得不好或者這方法沒用……”
“爹,您怎麼這麼說話啊。”蘇水墨埋怨道。
她覺得史蒂夫和安東尼還在,蘇老爺說出這番話無異於打他們的臉,實在不合適。
史蒂夫倒是毫不在意,“蘇先生,請您放心,您對我們不信任是因爲對手術不瞭解,等蘇凡先生好起來以後,您一定會驚歎的!”
“也好,我就藉着這個機會,看看你口中的西醫有多麼神奇。”沈辭冷冷地補上一句。
史蒂夫沒有再反駁,而是對蘇老爺說,“幫我準備一件足夠大的屋子,裡面什麼都不要有,至於其他需要準備的,安東尼會告訴你們的!”
“什麼時候可以開始?”蘇老爺問。
“明天。”史蒂夫肯定道。
“那我哥什麼時候能站起來?”蘇水墨不放心地問。
史蒂夫託着下巴估摸了一下,自信道,“半個月就可以了!”
蘇水墨瞪大眼睛。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居然說半個月就可以,是不是太快了?
但是因爲她對醫學並不瞭解,也不能妄下結論,更何況蘇凡心意已決,她沒資格提出質疑,只好將疑問埋進心裡。
“那我半個月以後再來。”沈辭說道。“親眼看看蘇公子是怎麼站起來的。”
說罷他站起身,走到蘇水墨面前,拱手行禮,“蘇小姐,我那裡還有兩株血岱銀龍苓,不知道……”
蘇水墨明白了他的意思,趕忙說,“還請沈大夫受累,代爲保管,若是後續需要的話,還得麻煩您了。”
沈辭有些遲疑,卻還是答應一聲,離開了。
第二天,史蒂夫和安東尼如約對蘇凡進行了手術。
手術進行時,蘇老爺在外面急得坐立不安,蘇水墨心中也有些緊張,不知道依照現在的技術究竟能不能治好蘇凡。
終於,兩人被允許進入臨時的“手術室”,看到蘇凡腿上打着的石膏和夾板,蘇水墨倒是一臉明白,蘇老爺則滿頭霧水。
史蒂夫爲蘇老爺進行講解,蘇水墨則坐到蘇凡身邊,柔聲問道,“哥哥,疼嗎?”
蘇凡搖搖頭,“史大夫好像給我用了麻沸散,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等我醒過來時就是這樣了。”
蘇水墨伸手摸了摸石膏,話語中閃爍着期待,“嗯,等半個月以後,你就可以重新站起來了。”
蘇凡苦笑,小聲道,“老實說,我可不相信這個洋人真的有那麼神奇,只不過以前什麼辦法都用過了,我也索性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
說到這裡,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本來我以爲沈大夫的藥膏會是最好的辦法,可惜,這個方子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