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兄弟,這錢你不拿,我們兄弟就沒得做了。你可不要忘記了,說不定你是我最後的歸宿。”
“瑞安,我倒是想走到那一步。好,這錢我先拿着。以後再還你。”
“世明,你拉倒吧,說來說去,你就是拒絕我。”
“瑞安,不是這樣,你知道,我現在有家有室,我能棄他們不顧嗎?”
“世明,不說,王老師過來了,我們也得回去了。你抱抱我吧,等下沒機會了。”
洪世明說:“你呀,我怕了你了。”
兩人還是抱在一起。
“王老師,真是謝謝你和實驗小學。”洪世明說。
“洪處長,不要客氣,洪海利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成績又好,我們是應該幫助的,只是力量有限。”王瓊說。
“王老師說哪裡話。”洪世明說。
“洪處長,那們告辭了,再見!”
“再見!”
洪世明回到病房,洪世光也醒了,洪海利正在給洪世光削蘋果。
“爸,你吃蘋果。”洪海利說。
“海利,你吃吧,爸吃不下。”洪世光說。
“哥,你心要放寬一些,安習養病。”洪世明說。
“可是這錢……”洪世光嘆了一口所,“我拖累大家了。”
洪世明說:“哥,只要你病好,錢不算什麼,剛纔海利學樣送了錢,方老師也送了錢,不夠的話,我再想辦法。”
洪世光說:“世明啊,我看我這病也沒有什麼大的希望,到是錢花了,又治不好,那可真是拖累大家了。”
洪世明說:“哥,你現在什麼也不要想,只有有一絲希望,就是再花錢,也要努力。”
洪世光說:“還有海利,生活費問題。”
“爸,”洪海利說,“你不要擔心,我得了獎,夠一兩年的了,還有大興他們幫我,沒事的。”
洪海利其實心裡也不好受,總覺得虧張大興一家人,不過,爲了安爸爸的心,也只能這麼說了。
“海利,你記住,以後一定要報答幫你的那些好心人。”
星期六的早上,張大興一大早就起來了,自己刷好牙,洗好臉,就喊李霞和張有志。
“大興,你這麼早就起來了?”張有志說。
“爸,我們早點去看海利的爸吧。”張大興說。
“好,我起來,吃完早飯就去。”
吃過早飯,張有志帶着孩子就出發了,路過銀行時,又取了些錢,海利他爸這病治起來花錢不少,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意思意思,三、五千對於張有志來,也是挺難的。2
張大興和李霞很少去鄉下,見公路兩邊的景色,很是高興,其它冬天,樹葉都發黃,脫落了,給人的感覺是蕭條,可是兩個孩子還是很高興,說說笑笑不停。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去看病人,這就是孩子與成人的區別。
“爸,這鄉村公路比不上城裡,可是覺得很新鮮。”張大興說。
“外面的空氣比城市裡好!”李霞說。
張有志說:“以後,爸多帶你們出來逛逛。”
到了七裡坪鎮,不知道衛生院在哪裡,張有志下車問路,和張大興跟了下來,李霞則坐在車上沒動。
張有志準備找一個踩三輪車的人問,張大興制止住了,說:“爸,問路最好別問這些人,他們因爲想做生意,所以一般不會說,而是說我送給過去吧。”
張有志說:“你小子,懂得還不少呢,可是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勢利。好吧,我去店裡買包煙,問賣貨的人。”
張有志走到一家小賣部,買了一包煙,給賣貨的人發了一隻,說:“請問老闆,這個鎮上的衛生院在什麼地方?”
賣貨的人說:“在陽新路180號,從這裡直往前走,到第一個街口向左拐,從大約三百米再往右,就看到衛生院了。”
張有志說:“謝謝!”
張有志開起車,10幾分鐘就到了,一看,是一個很小的衛生院,從那個牌子就可以看得出。
“下車吧。”張有志說,“把東西拿好。”
三人進了衛生院,正要找人問哪個病房,突然看到洪海利。
“海利!”張大興喊道。
“大興!”洪海利忙跑過來,“大興,李霞,伯伯,你們怎麼來了?”
張大興說:“我們來看看你爸。”
洪海利說:“謝謝你們,跟我來!”
張大興他們進了病房,洪世明也在,洪世光這會兒沒睡。
洪海利說:“爸,張伯伯和大興,還有李霞來看你。”
洪世光欲起身,被張有志制止住了,“洪師傅,快躺下。”
洪世光說:“謝謝你來看我!”
洪世明也說:“張師傅,這麼遠,要你來看哥,真是擔當不起。”
張有志說:“沒事,開車來,很方便,洪師傅,這是點小意思,你收下。”
洪世明說:“這怎麼敢當呢,我聽海利說過,你一個人養一家人,也夠不容易的,這錢我們不能要。”
洪世光也說:“是啊,張師傅,萬萬使不得。”
張有志說:“多的我也拿不出,只表示一下心意,請收下吧。”
3洪海利說:“是啊,張伯伯,平時你對我已有很大的照顧,你們家條件也不怎麼好,怎麼還能再要你們拿錢呢。”
張大興說:“海利,你爸身體不好,爸幫點小忙,也是應該的,你們不收,我爸會不過意不去的。”
洪世明見此,便說:“好吧,謝謝張師傅。”
張有志說:“那我們先回去了,張師傅,你好好養病。”
張世光說:“世明,送送張師傅。”
幾個一起到了街上。
三個孩子在說話,孩子就是孩子,還在打打鬧鬧的。
張有志和洪世明在說洪世光的病情。
“洪師傅,你哥哥的病情怎麼樣?”張有志說。
“醫生說到胃癌中期,不過,有80%的治癒希望,就是要花錢。”洪世明說。
“就是再花多少錢,也得治啊,生命可貴啊!”
“是啊,生命屬於每個人只有一次啊。”
“哎,是啊,可是每個人的命都不同啊!”
“對了,張師傅,聽海利說你妻子早去逝了,你爲什麼不再娶一個呢,孩子們沒有媽,也不是個事啊?”洪世明說。
“這麼多年,我和孩子們也都習慣了,不想娶了。”張有志說。
“也真難爲你了。”
張有志說:“沒事,洪師傅,我們也得回去了。”
洪海利說:“謝謝你!”
張有志帶着孩子回來了。
張大興突然想起在C市的事,說:“爸,我們在C市碰到了未奶奶了。”
張有志說:“怪不得這些日子未奶奶家門一直是鎖着。未奶奶是不是去找她兒子,找到沒有?”
張大興說:“找是找倒了,只不過是看起來,他們家裡的情況有點怪怪。”
“怎麼個怪法?”張有志說。
張大興說:“未奶奶的三個兒子其實只有一個她親生的,另外兩個是姨太生的。家裡的關係也很複雜。”
張有志說:“怪不得未奶奶一直一個人過這麼多年。”
張大興說:“未奶奶說叫我們幫他照看一下房子。”
張有志說:“那是當然。”
洪世光的病情控制得還不錯,爲了不影響洪海利的學習,洪海利也回學校上課了。
這天課外活動,張大興、洪海利和李霞一起在操場一角落坐着聊了起來。
“海利,你爸病總算有起色,我真爲你高興。”張大興說。
“是啊,不過,聽我三叔說,錢也花了不少,而且那個病,有時會反覆無常。”洪海利說。
李霞說:“海4利,你不要太擔心,有你三叔照顧,還有醫生,你就安心學習吧。”
洪海利說:“我三叔也真好,自己工作沒法作,爺爺給他打好幾次電話,說單位叫他回去上班,他是直是拖着。”
張大興說:“希望你爸爸的病快好起來。”
洪海利說:“大興,小霞,快放學了,你們回家了,我也要吃飯去了。”
張大興和李霞到門口,張有志已在那裡等了。
張大興和李霞上了車,張有志說:“大興,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張大興說:“爸,今天是星期三啊?”
張有志說:“我不是說這個。”
張大興說:“那爸是說什麼?”
張有志說:“大興,今天是你7歲生日。”
李霞說:“哥,你看,要不是爸爸說起,我們都忘了。”
張有志說:“所以,今天啊,我們不做飯,你們想吃什麼?”
張大興說:“爸,我想吃肯德基。”
張有志說:“好!”
車剛開動,突然洪海利跑過來了,“大興,等等我!”
張大興說:“爸,海利來了,快停下!”
洪海利手裡拿着一個蛋糕,“大興,生日快樂!”
張大興說:“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自己都忘記了。”
洪海利說:“那天在你家,我看臺歷上寫着你的生日,就是今天,所以我叫廚房的楊紅志廚師爲你作了一個生日蛋糕。”
張大興下車了,抱着洪海利說:“二弟,謝謝你!”
張有志也下了車,說:“海利,走,我們一起去吃肯德基!”
洪海利說:“伯伯,不了,你們去吧,我沒請假,去不了。”
張大興說:“我去給你請假。”
洪海利說:“大哥,也不用請了,我們走!”
張大興說:“好!”
好再來肯德基店。
桌子擺滿了三份肯德基,還有洪海利叫李楊****作的生日蛋糕,上面插了七根蠟燭,五顏六色的,象徵着張大興七歲生日。
洪海利點燃了蠟燭,七支火苗竄動,象徵生命的旺盛。
張有志看着蠟燭,想起了當年爸第一給自己過七歲生日的情景,那時是在老家,沒有什麼生日蛋糕和蠟燭,記得爸爸是煮了七隻紅色雞蛋。
張有志正沉浸在回憶中,只聽洪海利說:“爸,你怎麼了?”
張有志一下意識到走神了,便說,“沒事,大興過生日,爸高興呢?來,大興,吹蠟燭。”
洪海利說:“慢,哥,許個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