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季同的事情也只能說他剛好是趕上了,他那個弟弟能回來,還真是陰錯陽差地巧得可怕。
卞若萱總覺得這事不會這麼單純,只可惜況季同和她的修爲差距有點大,不然見面以後她還能順便算一算。
“不對啊,你不是說況家不讓他現在自由活動了嗎,那你怎麼保證他倒時候還能到?”
沐修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其實是他母親拜託我的,最近她和況季同父親的之間的分歧已經十分劇烈了,況季同也大了,她不太想讓他看到父母爲了一些事情最終撕破臉的樣子。”
卞若萱啃了一口手裡的瓜:“你這意思,我這時間挑得正好咯?不過我也納悶了,他母親既然拜託了你,你怎麼不早點把他撈出來?”
“我一個人撈不動,如果沒有你,葛雲妍是絕對不可能去跟我去撈他的。”
卞若萱笑得差點噴瓜:“你怎麼把他說得這麼慘?”
沐修齊長嘆一口氣:“這也是葛雲妍劍心圓潤以後的事情了,以前還和沐修齊保持了點面子情,現在見面都是那種要拔劍斬關係的那種了,可能她最待見的人就是你了。”
“我是不是應該稍微驕傲一下?沒想到我還有人緣這麼好的一天。”
然而,沐修齊完全沒給她驕傲的餘地,毫不留情地給她潑了冷水。
“你也就是沾了性別的光,葛家的那種秘法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她這次有這個機會紮了很多的人的心了。”
“家族內部,想讓她早點嫁人可不少,我和況季同因爲和她走的近,基本是被拉郎配的重災區。”
卞若萱實在沒憋住,罵了句人:“這些人是有病吧,沒猜錯的話這個秘法的應該是有條件的吧,是不是就是要求劍心圓潤?”
“我師傅雖然不太瞭解劍修,沒跟我說太多,但是我都知道劍心圓潤有多不容易,葛家能有葛雲妍一個在元嬰就達到這個程度的,就多燒高香吧。”
沐修齊解釋了一句:“葛雲妍沒怎麼跟你說他們家是靠什麼起家的吧,雖然現在他們已經開始轉型了,實際上這業務也沒那麼容易就完全捨棄。”
“葛雲妍的問題其實還是在她走的道路上,她修習的劍法和他們家起家的那部分完全是相悖的,在沒有捨棄那部分的業務的情況下,那些人認爲她不適合成爲家族的中流砥柱。”
卞若萱想了想:“這事情,牽扯到的不止是某些紅眼病?還有新舊交替之際舊的那部分人的被動了根本利益時的劇烈反抗?”
沐修齊倒是有點對卞若萱刮目相看了:“沒想到你看得還挺明白的。”
卞若萱嗤笑一聲:“說得我好像瞎一樣,我不擅長玩這種不代表我一點都看不懂。依我的觀點,你們三個,也只有你一個人適合在家族裡生存,葛雲妍和況季同都不太適合。”
“尤其是葛雲妍,她還是個劍修,牽扯進這些事情太深了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我都不知道她應該怎麼選,開始這些鬥爭耽誤她的修煉,甚至被牽扯得劍道修爲不能再進一步都有可能。可是要是不去做這些,大概率是成爲了一柄被家族握在手裡的劍。”
“說來也好笑,誰說劍就一定要有主人,普通的劍還能解釋,神劍有靈,又爲何要擇主。”
沐修齊沒說話,但看情況,是不太贊同她的觀點的。
卞若萱也沒再多說,個人道心的事情,不可能達成一致的。
“你還是先去問問吧,地點我反正定在那了,時間上看你們吧,定得遠我就繞點路,定得近我就直接過去。”
沐修齊同意了,見沒什麼事了,卞若萱便起身告別了:“我明天懶得出門了,你得了信,直接讓你們沐氏的人跟我說一聲就行。”
時間最終定在了三日後,卞若萱算了算,這個時間有些尷尬,她若是從域際傳送陣直接去領域,那隻要一天左右的時間,她要是不坐傳送陣,那就得花上四五天。
想了想,卞若萱還是準備坐域際傳送陣了,之前幾次出域,因爲時間上比較寬裕,她都是直接趕路的,坐一次碧瀾界的長途傳送陣也算是個特殊體驗吧。
準備好這次路上用得着的雜物,囤了不少吃的東西,卞若萱和申氏說了大概的歸期後,便踏上了出門的路。
這次的第一站是裡海昏城很近的南部著名通商城市晚星城,這也能看出文紹域南北部的差異了,北部給城取名多用一個字,南部則大部分都是兩個字的。
她並不打算在晚星城停留,這次過來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爲附近有傳送陣的只有晚星城一個,所以纔會來這。
她這次的最終目的地是啓元城,此城以當時著名的一位城主啓元符尊的道號爲名,算是附近幾域都聞名的一座符道城市。
相傳啓元符尊曾經將畢生傳承刻於如今城中保存的那座碑上,不少符修都從其上得到了啓發。
不過,這座碑好像在斷代之難中險些被人毀去,如今雖然屹立在城中,其上原本顯現而出的傳承似乎是因爲自保,已經全部隱去了。
卞若萱此次去啓元城,看那座碑主要還是個遊客意義,主要目的還是參加啓元城每年年底都會舉辦的交流會。
符修協會對於這個交流會其實並不認可,所有參加交流會的符修都是默認不會得到符修協會認可的。
這個抵制最初的原因好像是因爲交流會方還是保留有一部分的啓元符尊當時留下來的傳承,這東西讓符修協會眼紅得緊,原本是想着用限制參與人員,來讓他們這個交流會無人蔘加,舉辦不下去。
但是,效果好像適得其反了,頭年有不少人爲了參加交流會,直接退出了符修協會。
符修協會算是個進去容易出來難如登天的地方了,這些人捨得退出,可見其吸引力之大。
後來爲了穩定人心,符修協會原本是想找交流會和解的,問題是交流會方也不會任他予取予求,直接和他們劃清了界限,並且還立下了符修協會成員永遠不得參與交流會的規矩。
這一規矩又使得符修協會受到了不小的打擊,當時交流會已經結束,原本還在觀望的人見參與了交流會的得了實際的好處,又掀起了一片退出符修協會的浪潮。
這股退出浪潮的停止還是在符修協會聯合了不少勢力,並且將原本苛刻的條件修改了不少以收買人心後,纔有了好轉。
好轉雖然有,但是這個樑子是結下了,這邊也定下了參與過交流會的人永不得加入符修協會的規矩。
對於卞若萱而言,這個規矩等於沒有,這符修協會她壓根兒就沒想過要進去,相反她並不是太看得起當中的一些規矩。
比如,符修的評級居然不需要對使用符籙的水平進行考覈,一個符修,你對你畫出來的符該怎麼用都不知道,可能是特產與碧瀾界的一大奇觀吧。
晚星城並沒有直達啓元城的傳送陣,她得先到了啓元城所在的義明域,然後再前往啓元城。
義明域雖然是文紹域的鄰域,雙方的水平差距還是有點大的,想文紹域,按她現在練氣後期的修爲,基本是可以到處亂跑了。
但是在義明域,就還是比較危險,所以她沒準備在路上自己走,而是從晚星城坐完傳送陣到銘都,直接坐飛行法器去啓元城。
晚星城的傳送陣看起來像是不長開啓的樣子,她去的時候那人還以爲她是觀光的,直到她問了價,才興致缺缺地給她介紹了一下單開與多開的價格。
看了這地方基本無人光顧的慘狀,卞若萱覺得這個多開她還是別指望了,老老實實單開吧。
見她選了單開,這人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問她有沒有足夠的靈石。
“你好歹得跟我說一說到底需要多少,我纔好回答你我到底夠不夠吧。”
這一開口,卞若萱也算是理解了爲什麼這人要先問她有沒有靈石,她要不是趕時間,確實不會來坐這個傳送陣。
十個上品靈石,確實是賣了很多正常練氣修士也湊不出來的數。
但是,對於非正常練氣修士卞若萱而言,十個靈石也就是讓她比較肉痛的價罷了。
十個上品靈石一字排開,這人眉開眼笑地將卞若萱請進了傳送陣中央,然後開啓了陣法。
看他那個開心的樣子,卞若萱總覺得這個人遇到她,是一個做‘平常不開張,開張吃一年’的生意的人遇到了那個能讓他吃一年的生意。
卞若萱雖然還沒到能學習傳送陣的程度,但是她坐過傳送陣,現在這個傳送陣怎麼看起來像是那種年久失修的樣子?
傳送結束,到地方後還是覃萬里把她給叫醒來的。
她沒猜錯,這個傳送陣確實很久沒維護了,減少後遺症那部分的直接失去作用了。
所以,等於她得生抗下所有傳送的後遺症,要不是還有點理智,知道這是到了銘都了,她說不定能當場把自己的胃給吐出來。
銘都這邊的人似乎是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了,動作麻利地將她從傳送陣中轉移了出來,放到一邊,然後給了她一個小小的盆,估計是讓她有東西往裡吐。
“這又是個小地方來的吧,那些人也真是下作,收費又高,從來不檢修陣法,來的人真是各式各樣的都有。”
“可不是麼,你記得上個月來的那個麼,衣服都給刮成碎布條了,要不是咱倆動作快,說不定就直接在咱們傳送陣裡面吐出血了。”
卞若萱歪了歪身子,躺在牆邊望天。
此刻她只想和這兩個討論得正歡的人說一句,她雖然還有事,這個耳朵還是沒聾的,能不能別當面再扎她心了。
想吐也就是剛被叫醒那一霎的事情,被擡出來後她的恢復力就開始起作用了,這會兒種種不適基本去了個乾淨,只剩下最後一條,渾身沒力。
實在是沒有什麼力氣起身了,卞若萱把那個被硬塞到她手裡的盆挪到一邊,空出兩隻手後開始往嘴裡塞東西。
果然,對她而言,還是需要足夠的食物才能恢復精神。
那兩人回頭一見她居然開始吃東西了,立刻準備制止她:“剛吐完你就吃東西,是預備再吐一次嗎?”
卞若萱沒法兒去跟他們解釋自己的特殊體質,只能說:“我之前沒吃東西,這會兒餓得慌。”
兩人互相嘀咕着撿起了那個盆,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確認了她確實沒吐什麼東西在裡面,十分的難以相信。
“今兒真是奇了,難不成這不吃東西真能抵抗這傳送陣的後遺症嗎?”
卞若萱默默在心裡回了一句,不能。
普通修士要真不吃飯就來坐了傳送陣,並且還以爲這樣能抵抗傳送陣的後遺症,那麼只可能是他們到達以後直接把胃給吐了出來。
那兩個人似乎仍然擔心她會吐,一直盯着她看了好久,吐是沒看見,倒是發現了卞若萱的食量可能有那麼點不正常。
一直被人盯着,卞若萱吃得也不是那麼開心了,稍微吃了點東西恢復了點力氣,她就從地上起身了。
“兩位,請問如何從此地離開?”
兩人這纔回過神來,給她指了路。
卞若萱扶着牆站了起來,順着他們指的方向出了此地,準備往銘都內走。
卞若萱默默在心裡回了一句,不能。
普通修士要真不吃飯就來坐了傳送陣,並且還以爲這樣能抵抗傳送陣的後遺症,那麼只可能是他們到達以後直接把胃給吐了出來。
那兩個人似乎仍然擔心她會吐,一直盯着她看了好久,吐是沒看見,倒是發現了卞若萱的食量可能有那麼點不正常。
一直被人盯着,卞若萱吃得也不是那麼開心了,稍微吃了點東西恢復了點力氣,她就從地上起身了。
“兩位,請問如何從此地離開?”
兩人這纔回過神來,給她指了路。
卞若萱扶着牆站了起來,順着他們指的方向出了此地,準備往銘都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