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嫉妒矇住了眼鏡的人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後方練氣羣體中很多人看似信心十足的認定卞若萱剛纔只是憑藉運氣才僥倖成功的,這次就是她現原形的時候了。
但是,有理智判斷的人都知道,卞若萱剛纔施術十分穩定,也誒呦因爲被真君看着就出現什麼心態不穩的情況,再施術一次,也會穩定成功的。
木生術一覆蓋到這株已經過了幼生期的植株上,卞若萱就發現了當中的不同,這個植株能才承受的上限比之前那棵種子催生到同樣生長強度時要高上不少。
既然如此,她便加大了靈力的輸出,植株以一個驚人的速度開始生長,原本還有些幼嫩的枝條迅速變得粗壯成熟,長出了不少新的芽。
這些新芽又迅速生長成了成熟的枝條,植株在衆人的註釋下生長得鬱鬱蔥蔥,調整了施術的側重點,這棵植株開始結果了。
等到植株上的果實全部成熟以後,卞若萱自覺自己這次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將這盆植株與剛纔由種子催化生長而成的那盆擺在了一起,示意真君檢查。
“施術穩定,也是下過功夫的,可以回去了。”
“若是在後面實在聽不見講道,坐前方來也可以。”
真君隨手一指,卞若萱這纔看到了離真君最近的這圈座位當中居然有個空位。
但是這個空位,她在進門時明明就是看着沒有的。
後方的人嫉妒得已經是眼中噴火了,在他們富含酸意的議論中,卞若萱才知道,原來這座位,是主辦方的人剛剛纔加的。
真君都讓她坐了,她不坐纔是傻子。
“晚輩多謝真君。”
然後一點沒客氣,就坐到位置上去了。
見她坐下,真君才繼續了剛纔的講道,原本找人上來展示木生術,就是爲了說明各修爲階段的適宜時間。
卞若萱已經在施術時就明白了過來,她作爲施術的人,本來就應該有更深感觸的。
如果是從種子階段就開始催生,不管它催生到何種階段,所能承受的最大強度都是相同的,也就是說,施術者需要一直保持着靈力的穩定輸出。
但是,對於剛纔那株自由生長到發芽的植株而言,他在幼生期的承受強度就比剛纔催生的同種類幼生期植株要大。
而隨着植株的生長,它所能承受的強度也是在逐漸增加的。
若只是這樣,算算自由發芽所需要的時間,還是一直催生來的快,但如果結合了二者最後結出來的果實的質量來看,明顯是不僅催生自由發芽的植株所結的果實當中蘊含的生機比較充足。
而那株由種子直接催生而成的植株所結的果實,所蘊含的生機已經不如它的母株了,這並不是卞若萱的術法控制出了問題,而是正常的法則所致。
如果一直以種子催生所結的果實來育種,幾輪過後,植株所結的果實當中蘊含的生機就會不足以支撐植株正常發芽生長了。
卞若萱這才明白了那些大家族子弟在練氣期從來不着急,甚至故意推遲築基時間,願意花更多時間來夯實根基。
只不過,比起真君單純的講解,她還是想要自己回去稍稍實驗一下,看看事情是不是如她所猜想的一樣。
真君將練氣期類比爲了剛纔這植株的幼生期,幼生期是不建議用任何催生手段一樣的加快修煉速度的手法的。
什麼是如催生手段一樣的加快修煉速度手法呢?會造成修爲直接提升的,比如用於增強修爲的丹藥,效力太強又不是用於鞏固根基的靈食等。
而通過增強外界靈氣強度的方式來加快修煉速度,則不屬於此列,只要當時的靈氣的強度是修士的經脈所能承受的,並無大礙。
大概是因爲這麼說起來依然是影響丹修的收入的,真君特意體了一句,長期練體對於提升修煉速度也是很有效的,也有助於夯實根基,也提了一些個練氣期適用的外用藥膏。
其中,就有卞若萱和沐家合夥推出來的那幾樣。
卞若萱聽得十分開心,沒想到她出來聽個講道,還能聽到自己收入即將有所增加的好消息。
而在築基以後,則沒有這方面的擔心了,嚴格而言,築基以後修士的‘幼生期’也已經過了,再使用能夠增強修爲的丹藥,只要定期清除會殘存於體內的‘雜質’,就不會對於以後的修煉有什麼影響。
築基期以後,那些個能用於提升修爲的丹藥價格可貴了不少,當中的賺頭也更大了,真君果然是高人。
而且,真君可也是說明了,最好還是保證自己在進入下一個大階段時,不要超出本階段類比凡人的壯年期太多。
壽數將近時再進入下一個大階段,雖然看似多出來很多時間,可沒個大階段修爲增加所需要的靈力總量和要求,都高出上一個大階段太多太多了,基本就沒有再突破的希望了。
所以,雖然練氣期不太建議大家服用增強修爲的丹藥,可是到了以後,不服用能增強修爲的丹藥,很多人都會摸不到突破的邊沿了。
真君果然是高人。
這個方面的問題解釋到這,在場諸人也就理解得差不多了,見此,真君開始讓有問題的人繼續提問了。
下一個被點出來的人問出來的問題也很巧合,是卞若萱曾經有些頭疼而現在則不需要爲此頭疼了的。
“真君,我是一名散修,散修在修煉資源上的獲取實在有些不易,爲了足夠的靈石用於修煉,時常需要花費許多時間在賺取靈石上,我現在主修符道,一天甚至有一半的時間要用在畫符賺取靈石,以滿足日常所需上。”
“但是,您剛纔也說過,進階下一個大境界,其實是不宜過晚的,不然再想進階就會有些困難。但是,用於打坐修煉的時間被畫符謀生的時間擠壓得並不充裕了,有時候晚輩也會爲自己的修煉時間不夠而焦躁,晚輩覺得這樣的問題,肯定不是晚輩一人獨有的,所以,想借此機會讓您提點一下大家,這當中的時間該如何權衡?”
真君看了他幾眼,然後問出一個有些涉及隱私的問題:“你而今的極品成符率有幾何?對於極品符籙如何繪製而成又有何想法?”
那個修士有些爲難地立在當場,並不知該做和回答。
真君也並不追問,讓他先坐下了。
“也是,個人的極品成符率並不太適合當衆說明,那麼,有沒有能分享一下對於我後一個問題的理解的?”
之前真君講解符道的時候,可沒有提到這方面的問題,卞若萱倒是知道一點,但是她本就招恨了,再出這個風頭,怕是出門就要被人圍攻了。
雖然沒人主動站出來回答這個問題,但是下面偷偷的議論可都翻了天了,卞若萱也是現在才知道,這邊對於進入交流會的要求,練氣修士而言,是最少達到一成以上的成符率。
當然,如果是所繪製的符籙難度太大,可以稍稍放寬一點標準,再加空白符籙。
卞若萱這才明白,她今天看到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多,原來這個考覈也沒有那麼難了。
修煉到練氣後期,這些人年紀也都小不到哪去了,平時又是以符籙爲生,總還是有那麼一些特別擅長的符籙的。
對於大部分散修而言,哪種符籙畫得最熟,而價格又不是特別低的情況下,他們就會一直畫這種符籙,水磨工夫下,達到一成以上的成符率,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要想再提高自己的極品成符率,就不是簡單的畫符所能達到的,若是對所化符籙沒點思考沒點理解,純粹是靠熟練度堆上來的話,極品成符率不會超過一成半。
還在凡界的時候,有那麼一句話,叫做‘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但這話用在修界,其實是並不那麼適用的,甚至卞若萱本人對於它在凡界讀書中是否適用,都抱着一種存疑的態度。
神魂狀態飄在府裡上方旁觀的時候,她可是見過的,她的一個庶出哥哥,對於讀書這事本身抱着一種消極抵抗的心態,先生罰他讀了二百遍,又抄寫了百來遍,那篇文章別說理解它的意思了,他連背誦都做不到。
做一件事沒有帶着心去,只是簡簡單單的重複一遍又一遍,怎麼可能會有收穫呢?
而且,她覺得,修界在這上方已經夠寬容了,比如這些畫符時只覺得這是完成任務的修士,通過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還是能畫出一定的極品符籙。
要是換做凡界,去參加考試,連書都背不下的人,可能是要一直交白卷到底了。
卞若萱想這些的功夫,真君已經點了個人來分享他的看法了,那人被點起來回答問題時都結巴了。
“晚輩,晚輩以爲,還是要多花功夫,完善了技法,畫符時不出岔子,極品符籙總歸是能畫出來的。”
真君並未對他這個回答有任何的評價,讓他坐下了。
“與剛纔這位小友抱着相同想法的小友,想來應該是不在少數的。”
“你們或許會有些奇怪,明明就是問我修煉時間應該如何平衡,我爲何會會提起極品成符率這樣一個在你們看起來有些奇怪的問題。”
接下來,真君便將到了卞若萱已經明瞭的,極品符籙如何繪製的問題。
極品成符率想要突破兩成,則必要對符籙有所理解。
符籙的本源是什麼,是天地道韻顯化時那些痕跡所演變的東西,對於符籙有了理解,就是對了這一道有了理解。
像卞若萱這樣五種屬性的符籙都畫得勤又都有所理解的人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會選擇自己靈根當中有的屬性的符籙來作爲最熟練的符籙來攻破。
對這個屬性與自己靈根屬性相同的符籙有了理解,便對修煉速度的提升有了幫助。
“所以,你們若是真將我最初所講解的符籙的內容聽進去了,便會知道,這樣的平衡其實並不很難。”
“修煉與畫符,並不是兩相對立的兩件事,他們是可以互相促進的,修爲的提升會讓你在符籙的繪製過程中更加得心應手,至少,你繪製符籙時,能花更少的時間來恢復靈力。同樣,只要你對符籙有了感悟有了理解,甚至機緣巧合之下觸碰到了‘道’,修煉速度也會得到增加,這二者,原本就不應剝離的。”
真君雖然是諄諄教誨,但很多人還是聽得面紅耳赤了,當然,也有那麼個別的,看樣子是挺不服的,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何不食肉糜”。
卞若萱真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笑了,怎麼說呢,這人也是有些傻氣了。
真君都是什麼修爲了,像她只是一個普通練氣,這句話她都能聽得清楚,化神修爲的真君能聽不見他這句自以爲的悄悄話麼。
當然,真君就算是聽到了,大概率也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她也算是發現了,有些人總是會沉浸在什麼‘整個修界都在針對我’‘如果我父是渡劫道尊,我肯定能走上修界巔峰,所以你們家族子弟不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罷了’這樣的奇怪預設裡。
且不說這樣的預設是否會存在吧,本身這個預設就很荒謬啊。
就好比剛纔真君給大家詳細的解釋了理解符籙的重要性,他們卻在感嘆真君高高在上,不瞭解他們散修的苦楚。
理解符籙要花費太多時間,原本所剩時間流不多,再花時間來理解符籙,那就更沒有時間去修煉了,這是他們理直氣壯的覺得真君強人所難的理由。
可是,他們怎麼就不想想,都花了時間去畫符了,怎麼就不能在畫符的時候試着體悟理解一下符文中蘊含的東西呢?
單純機械的完成了任務,就真的只是賺靈石而已,頂多就再上一點靈力用盡時開始修煉會有輕微增強這一益處。
花時間去理解符籙了,得到的回報也很豐富啊。
修煉速度能提升不說,畫出更好符籙的概率也會提升啊,畫一張下品符籙和極品符籙需要的時間都是那一筆的時間,但是二者能賣出的價格,中間可不知差了多少了。
畫符效率提升以後,也不影響你每天要花用的靈石,需要花費在畫符上的時間不就減少了,能空出更多的時間來修煉了麼。
這明明就是很容易算的一筆賬,怎麼他們就是算不明白麼?
不過,卞若萱其實還是不很有立場來說這樣的話,她算是那種能賺多少靈石就能花多少靈石的那種。
剛開始畫符的時候,很生疏,差點入不敷出,一天大半時間用在畫符上。
到了後來,成功率提高了,然而她也是沒攢下什麼靈石來,畫符花的時間也少得不多。
畢竟,她當時每每學會了畫一種新的符籙,達到一定成功率後,就會去嘗試新的符籙,又是一段入不敷出只能靠之前積攢的靈石來過日子的階段。
這個習慣應該是被她一直保持着的,不然她記憶裡也不會有那些稱得上偏門的符籙。
而且,沒有靈石的時候只能租最普通的洞府,有了靈石以後她就開始租那些貴的洞府了。
但是,這些人和她又不一樣,至少,看他們的態度,估計是沒人樂意和她一樣花時間花靈石去研究新的符籙的。
她一直以爲自己是後來才喜歡符籙的,最初選擇符籙也只是因爲簡單,可是現在回過頭來一想,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陣盤她刻不成就放棄了,但是在學習新符籙的過程中,她浪費的材料也並不算少,但是她卻沒生起過什麼放棄的念頭。
和這些人相比,最初的時候她應該就是挺愛符籙的了。
這個問題真君也只能提點到這了,只可惜真君的教誨,聽進去的人好像並不很多。
接下來,真君又點了幾個人來問問題,問題也從之前兩個這樣大方向規劃的問題,逐漸轉變爲了細節一些的,類似於如何突破築基,突破時應當注意些什麼這樣的問題。
這些個問題基本都是具有共同性的,回答起來也並不複雜,以真君的眼界,只一兩句,就能將正在被困擾的人帶出困境。
因此,這個環節很快便過去了。
修煉的講道基本就到此爲止了,真君要開始今天的最後一項了,講解丹道相關的問題。
卞若萱重新取出了她的全套裝備,捕影石就位,空白紙張就位,筆也就位了,只等真君一開將,她就能立刻開始。
真君今次要講的丹道知識,是比較基礎,但又非常重要的部分——藥液融合。
卞若萱一聽是講這個,就更開心了,她之所以炸爐,並不是她控火的時候除了什麼問題,而是藥液融合的時候老是不對,蘊含豐富靈力的藥液總是融合不到一起去,總會在奇奇怪怪的時候四散開來。
這些四散的藥液,造成了爐內原本平順的靈力暴動起來,而她還沒來得及壓制下去,丹爐就先承受不住自行爆炸了,而並非因爲她控火的時候讓爐壁受熱不均了,她對自己的控火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46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