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房間的師姑應該是已經開始閉關了,雖然這感應有些模糊,但房間周圍應該是被一圈極爲強大的禁制包圍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處了禁制外,好像還有不少人收在房間外,應該也是爲了看護師姑的。
這還是她已知的部分,在她不知道的部分,應該還會有其他的防線吧,看來師姑這次閉關,可能不像師姑本人說得那樣輕鬆啊。
進了自己的房間,卞若萱便看到了房內擺着的浴桶,看前輩的意思,這藥浴應該是給她準備的。
而且,這藥浴,好像不像是她之前泡的那些一樣輕鬆,前輩雖然不便親自看着她藥浴,卻叫了兩個女修守着她。
卞若萱也有些尷尬,雖然是留下的這兩個女修,但她也沒有在別人面前泡澡的特殊愛好吧。
可惜這倆女修好像完全接收不到她傳過去的尷尬,大有她不自己進去泡,就上前來親自把她扔進去的意思。
嘆了口氣,卞若萱脫了衣服跳進了浴桶,剛進去,她就被刺激得差點彈出來。
雖然她現在是沒什麼感覺了,但她之前在那房間裡一身的傷口是沒好的,這藥浴也不知道是什麼成分,刺激性強得有點過分了。
她剛進去,原本沒什麼感覺的傷口上立刻傳來了強烈地痛感,傷口撒鹽跟這一比,完全就不算什麼了。
除了痛以外,這一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成分的藥水還有另外一個作用,就是燙,雖然是在水裡,但周身卻讓人舉得比烈焰給包圍了。
旁邊的這倆女修應該是知道這桶裡的藥水的成分的,不等卞若萱掙扎,就把她重新有按到了水裡,只露了個頭在外面。
“凝神靜氣,入定後不但有利於吸收,對這藥水的通感也會沒那麼強烈。”
卞若萱只想回這倆一句,說的輕巧。
她現在疼得都差點抽抽了,入定是那種她隨時隨地就能入的嗎。
被按在浴桶裡動彈不得,卞若萱也只能硬生生地先忍着了。
覃萬里大概是被師姑放回她房間的,這時候總算察覺到了她這邊的窘境,到了她的浴桶邊上,安慰了她幾句。
卞若萱和覃萬里聊了會兒天,對這一桶的藥水適應性也有了提高,閉眼後準備嘗試進入修煉狀況。
這兩個女修直到卞若萱不再有下意識地掙扎後,才鬆了手。
但這並不代表兩人的事情就幹完了,兩人開始用特殊的手法按摩卞若萱的全身,估計是有幫助吸收的效果。
卞若萱着兩人對她做的,估計會自嘲一句,她現在還真像案板上待醃製的肉,廚修各種上下其手,都是爲了這肉醃得更入味些。
兩人大約幫卞若萱按了一刻鐘的時間,藥水對卞若萱的刺激性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大了,而卞若萱身上的傷口以及之前留下的各種淤青,也基本消失或癒合了。
達到這個效果後,兩人便開始了下一步的動作,從各自的儲物器具裡取出了不少東西,用特殊的手法當即處理過後,再一併扔進了水中。
水面開始冒氣了密集的泡泡,咕嚕咕嚕地,看上去像一鍋被燒開的湯,熱氣被上面的油給蓋住了,只有泡泡在提示着裡面恐怖的溫度。
水中坐着的卞若萱感受到的卻和看起來的相反,一開始看上去十分平靜,應該是溫水的浴桶是一進去就和火燒一樣,而現在的看行去爆沸了的浴桶裡的水,冷得跟寒冬臘月下的雪一樣,甚至比正常冬日結冰的溫度還低。
一個明顯的特徵,就是卞若萱落在水中的碎髮,上面已經有細小的冰棱在慢慢凝結。
卞若萱皺了皺眉,卻沒輕易從入定狀態中掙脫出來,這或許跟這兩個女修之後的動作有關,這動作好像不止是能幫助卞若萱吸收,而且還有一定的鎮定作用。
期間兩人又換了一次藥,三次的藥效都被卞若萱吸收後,兩人又幫卞若萱換上了溫熱的清水,然後出了這間房。
沒過多久,卞若萱也醒過來了。
雖然在藥浴期間,她入定的時間比較多,但卻不是對外界毫無感應的那種入定,在她的感覺裡,最後一次放的藥材估計是什麼溫和的東西,只有非常舒服的感覺,沒有什麼刺激性,而前兩次,不說也罷。
換了新的衣服後,卞若萱盤膝往牀上一座,忽然又跟想起了什麼似的,重新取了蒲團,放到了窗邊的地上。
“琳琳,過來吧,我今天應該是又能突破一次了。”
覃萬里的驚喜不言而喻,飛快地落到了卞若萱的發頂上:“若萱,你這麼快就可以突破了,這次是突破修爲還是什麼?”
“我應該是可以三振了,不過也不知道這次突破到三振到底是要多久。”
“以後要再想突破,好像就沒有這麼容易了,四振的口訣中有一句,我現在還沒太想明白,原來還想着在停留在一層的時候,就直接達到九振,看來還真是我想多了。”
覃萬里笑了笑,勸了她一句:“若萱,你已經修練得很快啦,不用這麼着急的。”
“這倒也是。”卞若萱同意這點,隨後不再交談,在卞若萱進入修煉狀態後,覃萬里習慣性地在周圍佈下防護的禁制後,也進入了修煉中。
突破到三振所需的時間比卞若萱預料中的要長上不少,她原以爲自己應該能在半夜時分突破完畢,後半夜再補一覺的,但完成三振的修煉後,她卻發現外面已經升起朝陽了。
不過,雖然一夜未睡,她倒是十分的神清氣爽,完全不見疲憊之意,即使現在就讓她出去再接受一次類似昨天的操練,也完全不成問題。
這邊是到達三振以後的好處?卞若萱不確定地取出了鐲子裡外公給她留下的這凝練靈力的修煉之法,卻驚詫地發現她在到達三振以後,居然能看到新的部分的內容了。
還未看完,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卞若萱開門一看,居然是一直未見到的申氏。
說來也慚愧,原本是想着出來和申氏四處遊玩順便修煉的,但看她最近做的事情,基本都把申氏撇到一邊去了。
不過,申氏卻比她本人更理解這件事,跟她說了說這兩天在鄴都內的見聞,又囑咐她好好修煉後,應該是出去外面逛了。
申氏離開後,她還沒來得及坐下,敲門聲又響了,這次來的卻是昨天晚上把她按在浴桶裡泡藥浴的兩個女修。
這次,這二人是來通知她,前輩在樓下等她的。
卞若萱一路下了樓,忽然覺得這客棧裡好像有什麼不對。
鄴都的人流量很大,不敢是大客棧還是小客棧,基本上都是住滿了人的。
出門在外,產生小摩擦是難免的,就好像她們現在住的這家,在剛住進來的那幾天,雖然沒發生什麼大的衝突,但小口角還是偶有發生的。
而現在,這客棧裡的人雖然還是住得滿滿當當,但這客棧裡的人卻有一種異常地和諧感。
偶然見到的人,雙方雖然不打招呼,但看對方的眼神,明顯就不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這就很奇怪了,一個兩個還能說是巧合,但一個客棧裡的人全都是這樣的,就不能光用巧合來解釋吧,只能說這當中肯定是有蹊蹺的。
不過,這時候這些人並未對她們有什麼不利的舉動,點名這點也沒什麼必要。
而且,結合昨天她感覺到的守在師姑旁邊的那些人,她總覺得,這些人應該是那個還沒告訴她稱呼的前輩安排的。
見她來了,前輩照例是跟昨天一樣,直接拎着她就出了城,往昨日去的那個道場的方向去了。
路途中,卞若萱好奇地問了一句:“前輩,昨日您還未對我說,您該如何稱呼呢。”
“想通了,準備改口叫我師姑父了?”
卞若萱無言以對,看來這前輩對師姑父這稱呼的執念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啊。
“前輩,這事我做不了主啊,能不能叫你師姑父,肯定是由我師姑決定的。您要不也和師姑一樣,告訴我個道號,或者我叫你師伯?”
前輩似乎是考慮了一下,才答道:“你師姑是不是跟你說,她道號是無塵?”
卞若萱點了點頭。
“那我道號就是無淵,不叫師姑父,叫我師伯也成。”
無塵無淵,這前輩對師姑的心思真是直白到恨不得寫在臉上啊。
“師伯,今天我們還是去昨天那個道場嗎?我都忘記問了,昨天那個箭矢裡面會彈出來的那個金屬的珠子,到底是什麼材料的,怎麼打在身上那麼疼,今日還是和昨日一樣嗎?”
無淵師伯對於這種修煉上的事,解釋倒還是詳細:“都說了,昨天那只是個測試,測試完畢後,今天自然是不用再進去的了。”
“其實原本的安排裡,對你的測試只到那些取了箭頭的箭的部分,不過你的極限卻沒辦法被那些東西試出來,所以才換了後面的箭的。”
卞若萱有些無奈,所以說她昨天后來受得那些傷,說白了都是她自己找的不成?
“至於那金屬珠子,材質倒不是什麼特別珍惜的東西,之所以會那麼疼,是它打出的角度有些特殊。那珠子你若是想要,也可以幫你準備點。”
卞若萱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她也不是修暗器的,這東西她拿着好像發揮不了太大的用處。
前輩今日的速度比昨天更快,似乎是看出來了她對高空飛行的適應性十分良好,所以才放心加快的速度。
今日去的,卻不是昨天的那個方向,而是一處寬闊地場地。
地面上的石料卞若萱並不清楚到底是何種材料,光看外表就能看出這石料應該十分結實,承受能力應該不錯。
而且,這地上還有陣法存在的痕跡,想來應該也是加固地面用的陣法,不知道這地面到底能承受何種程度的攻擊。
把卞若萱帶到這裡後,無淵師伯退後了幾步,和卞若萱拉開了一點距離。
卞若萱看了看他,問道:“師伯,今天的內容,該不會是和你對打吧。”
無淵師伯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表情,說道:“這次就不封你靈力了,你自己自覺點,只用你的槍法。”
卞若萱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問詳細點好:“師伯,是這樣的,我在槍上加輔助的內容,是可以還是不可以啊,不如加個小庚金術之類。”
在卞若萱滿懷期待的目光下,師伯無情地搖了搖頭,殘忍拒絕了卞若萱的請求。
“現在只是檢驗你昨天槍法到底取得了何種突破而已,之後會給你機會,用你的所有手段的。”
不能用的不止是她的各種輔助手段,還有她自己的長槍,師伯照例是扔了個制式的長槍過來給她。
不用輔助手段可以,但這槍她還是想要個趁手的,這制式的長槍實在是太輕了,槍桿的粗細也和她慣用的不一樣,不利於她發揮出來的全部水平。
“師伯,我還是用我自己的槍吧,您看,我的槍桿比您給我的這杆制式的要粗上一些,兩杆槍的輕重也不同。”
無淵師伯仔細接過她手上的長槍看了一眼,若有所思:“你這長槍,是直接買的成品,還是定做。”
“買可能買不到這樣的成品吧,是定做的。”
師伯點點頭,肯定道:“確實,器型不錯,配這樣的材質有些拖累了。”
卞若萱有些想捂臉,這器型肯定是很好的,原器型打造出來的可是杆靈器,現在這杆可是下品的法器。
“既然你慣用的是這杆,這槍上也沒有什麼別的輔助設計,便用在自己趁手的吧。”
“還有什麼別的要求嗎?沒有便把你的鐲子褪下來給我,可以開始了。”
卞若萱老老實實的把鐲子給了師伯,卻不太明白師伯爲什麼執着與讓她不用鐲子。
她既然答應了不用其他的手段,就肯定不會從鐲子裡取符籙出來用的的,師伯這是擔心她耍滑頭麼?
取下了鐲子,卞若萱後退到一個她認爲合適的位置,槍尖一甩,對師伯行了個禮:“師伯,我這便開始了。”
語畢,卞若萱槍尖往地上用力一折,將自己彈上天空後,從上至下地對無淵師伯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