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若萱並未打擾還在猶豫期的申氏,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幹。
把家中剩餘的紙全部取了出來,準備開始總結一下各種版本的玉簡裡記載的內火催生方法。
在她關於丹道的爲數不多的瞭解中,她是聽說過內火的催生方法有很多種的,由內火的種類也衍生出了一個流派,具體是什麼流派她就不知道了。
她現在就準備先看看各種流派,最後再選擇一種最適合自己的。
這時候又不得不說了,那殘魂真的是一點用沒有,關於他當年怎麼催生的內火,以及爲催生內火所做的準備也是完全沒有記憶。
奪舍以後難道不用重新修煉內火嗎?留的那些骯髒記憶能頂什麼用啊,簡直傻。
難怪這殘魂最後被她逮了個正着,直接被她給吞了。
不包括她從裡面的地方帶出來的,單算密宗外部放着的部分,她整理出來的有關丹火催生的玉簡就多達百餘。
光有這些還不夠,畢竟密宗和現在的年代實在久遠,中間情況有變也說不定。
所以,她看完這些東西之後還是得與當今流派接軌,先看家族藏經閣有沒有關於丹火催生的,若是沒有,就只能出去買了。
這種涉及傳承的東西,她也只有一個字來形容,貴。
不過市面上應該也是會有大衆化的催生法流傳,機密的丹火催生法估計是有靈石也買不着的好東西。
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得先把現有的東西掌握完全。
她現在的修爲,已經到了連畫符都不能把靈力全都用完的程度了。
靈力全都用完,哪怕是自行恢復,也會有些微的提升,她現在是連這些微的提升都不能有的緊急狀態了。
經過她的計算,她現在倒不是完全不能畫符,但畫符時應該讓靈力時刻保持在一半左右的半充足狀態。
這個界限是她嘗試過的不會提升靈力的量,但會對自己的靈力凝練度有所提升的邊緣處,再少,自行恢復就沒有任何效果了。
而打坐恢復她完全就不敢嘗試,那是妥妥的會提升自身修爲的。
爲了試驗這個界限,她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並且在練氣五層到六層的道路上又往前邁了一步。
可能練氣期的修士沒有比她更委屈的了,她原來見過的修士,都是想盡辦法努力提升自己的修煉速度,沒有一個跟她一樣,爲了壓制修爲,停了修煉還不算,連靈力都不敢隨便用的。
這樣一想,她就覺得這次導致她修爲大跳的導火索申涵芝格外可恨了。
還好申涵芝以後也不能作妖了,那個十七族爺爺既然打了包票說會處理好這件事,這申涵芝以後要是再能出來攪風攪雨,這族爺爺就是被打臉了。
一天去了霍城賣符籙,一天去了褚城定長槍,一天在楓城挖出幕後黑手申涵芝,還有一天在家研究靈力的使用界限,她美好的五天連休居然只剩下最後一天了。
真是個令人悲傷的事情。
哀嘆了一下逝去的光陰,第五天,卞若萱帶着玉簡,正式去藏經閣報道了。
佑棋長老見她來了,也跟她交代了一下十七族爺爺處理這事的結果。
卞若蘭昨天被正式找回來了,找回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卞佑茗。
兩人都不說是在哪裡遇到的,對於卞佑茗,家族不會過多逼問,對於卞若蘭,她能安全回來,精神也恢復得不錯的樣子,家族也不會去刺激她,所以這事就算這麼過去了。
十七族爺爺處理了卞若蘭的父母,並且解除了她的祖父與祖母代理那間鋪子的資格,這是個肥缺,不少人都活動着想上位。
當然,這處理的原因和卞若萱,和佑棋長老一點關係也無,翻的都是這當年的舊賬。
卞若萱在確認了申涵芝已經被她公婆勒令不能出門以後,就把此事拋在了腦後,申涵芝連門都不能出了,也沒有勢能給她借了,若是這樣一個練氣一層的修士都能繼續翻出什麼水花,那這修界估計也是不正常了。
佑棋長老還說了點別的事情,卞若蘭在聽說父母被家族處理,她本人將由家族長老親自教導這事後,臉上居然有解脫之色。
按佑棋長老的原話:“這孩子你還真不好說她是有造化,還是沒有造化,攤上這麼個父母,也是可憐了。”
卞若萱在心裡默默給長老的觀點投了個反對票,卞若蘭的造化應該就是重來了一次吧,沒重來的時候絕對是可憐的。
眼中帶着怯懦的修士,能過上什麼好日子啊。
修途荊棘無數,沒有足夠的決心,根本沒辦法走得太遠。
卞若萱自行取出玉簡來看時,長老也湊過來看了一眼,卞若萱覺得這事也沒什麼不能讓長老知道的,也就把玉簡遞過去給長老看了一眼。
結果她還是失算了,這文字在她眼裡是再好認不過的類通用字,但在其他人眼裡,她認識這字就處處充滿了古怪了。
“這裡面寫的,你都能看得懂?”
卞若萱這時候還沒明白長老爲何有此一問,懵懂的點了點頭。
“但這文字,家族並未組織教授吧。”
卞若萱連慌亂這種反應都不想有:“長老,通用字族學也沒教,也是我自己認的。”
長老被噎住了,立刻轉移了話題:“你之前不是還說自己感興趣的是符道麼,怎麼現在開始看內火了?”
卞若萱一臉詫異:“這是輔修啊,我還想自己煉製以後用的符筆呢。”
長老嘴皮子微動,不出聲,卞若萱看了一眼,大致辨別出是在說‘怎麼這都不行學陣’。
不過,既然長老沒出聲,她也就只當沒看見吧。
在玉簡中度過了充實的一天,卞若萱迎來了再次的五天打雜日。
這回她的修爲已經提高了,在和丹區負責人通報了自己修爲上的提高後,她得到了個新差事——從跑腿童子正式榮升切藥童子。
因爲她的身高問題,她依然是與洗丹爐無緣的,不過她自己也不太願意去幹洗丹爐這活。
從之前秘地裡那個初代密宗宗主的口中瞭解,她下次考覈通過,成功進入秘地後應該會見到他留下的第二縷神魂。
她真想學丹道或者器道,去問這位老前輩,感覺會比家族供奉的這些丹修的教導要好許多。
前提是那人願意教她。
當然,這事現在離她還遠着,她現在得先幹好本職工作,然後一步一步來。
由於她是第一天做切藥的活,派給她的並不是很重要的活計,可能負責人也是怕她把藥切廢了,還賠不起。
所以,給她的是最簡單的一味靈藥——青玉參。
這東西的品級介於一階靈藥與凡藥之間,不過勝在藥性溫和,而且對丹藥的凝練有一定的作用,一般都是加進去用於凝成丹丸的。
因此,對它的處理也十分簡單,剁碎就行,而且是越碎越好,完全不用擔心藥性的流逝或破壞,因爲大部分丹藥都用不到它的藥性。
這也是卞若萱第一次處理要煉製成丹丸的靈藥,用這東西練練手也還算不錯,因此也樂呵呵地接受了這差事。
但這青玉參的用量實在是太恐怖了,還好她下意識地用了左手,而且中途並沒有換手。
所以,她回家後還能正常吃飯,並未讓申氏看出太大異常。
也就是這天,申氏正式考慮好了,決定自己開個小小的吃食的鋪子,但卻沒想好要賣什麼。
卞若萱也沒什麼頭緒,但秉承着不讓申氏太累的原則,她還是建議申氏做零嘴類的吃食。
當然,她該申氏的說法是:“零嘴這東西要價低,凡人不一定會出門吃一頓以靈食爲材料的飯,因爲那價格太貴,對於靈食做的零嘴,說不定會抱着嚐嚐鮮的想法買點試試。所以,還是賣零嘴吧,銷路比較廣。”
申氏也有些猶疑:“我再去打聽打聽吧,這可是拿着我女兒的靈石,不能隨便霍霍。”
卞若萱笑了:“阿孃,你女兒最近靈石比較多,你可以隨便霍霍。”
令卞若萱沒想到的事,申氏幾天後居然還真給了她一份計劃書一樣的東西,裡面內容詳實可行,一看就是花了大功夫的。
卞若萱不由感嘆,她對於開鋪子這事沒一點天賦,原以爲這事也不過是給申氏打發時間的,沒想到申氏似乎還真能把這事幹出個名堂。
這真是太好了,申氏要是能成功,就能從當中獲得滿足感,說不定她以後不用想着怎麼給申氏找伴了,申氏也能在她不在時充實地過下去。
所以,她發自內心地誇讚了申氏的這份計劃書,然後按申氏計劃書中的要求,給了申氏六塊中品靈石。
她也沒忘記叮囑深水一句:“阿孃,我實在是沒有找零了,這中品靈石放我手裡到還沒什麼,您要是自己用,最好找個可信的人兌成下品靈石和靈珠。”
“還有,阿孃,您出去盤鋪子的時候,記得帶着我這塊身份牌去,卞家在這楓城裡也算有點分量的,等閒人不敢坑您,也不敢對您打主意。”
申氏收好了身份牌:“好歹我也是你阿孃,這些我都醒得,你呢好好修煉,阿孃不會讓你這六塊中品靈石打水漂的。”
申氏既然都這麼說了,卞若萱也就放手不管了,她對做買賣這事真的沒什麼瞭解,與其指手畫腳,不如讓申氏全權做主,本來就是想出來讓申氏打發時間的,她一插手,多破壞申氏的積極性啊。
所以,她也就把心思放在了對那些涉及內火催生法的玉簡的研讀上,期間打了不少草稿,之前剩的紙居然全被她用完了,期間不得不拜託申氏幫她買了幾大箱。
很快,新的一輪連休日就又到了,在藏經閣看了一天的玉簡,搞得自己有些頭腦發脹後,卞若萱迎來了一個她期待中的日子。
她終於可以去褚城取她定做的那杆長槍了,雖說樣式都是她自己畫的,但對這長槍具體的樣子,她還真是有些期待。
這次出門她選擇了和上次不同的方法,不坐飛行法器,直接用鶴符飛過去。
她最近又畫了次鶴符,修爲提升後,終於畫出了這世的第一個完整版的鶴符。
這張鶴符的品級比她之前畫的所有削減版都要高,雖然是第一次畫完整版,但前世她畫過的完整版的記憶還存留在腦海中,要注意的點也格外清晰,所以是張上品的鶴符。
好歹是自己畫的第一張上品鶴符,她也想試試和以前的有什麼差別。
當然,選擇坐鶴符,也不全是這個原因,飛行法器的價格和時間也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因素。
飛行法器是繞了路的,她用鶴符自己飛過去,其實也不太耽誤。
因爲這次出去肯定又要一天的時間,所以她吸取了上次出門的教訓,準備了短打,和一應的烹飪用品,包括各種調料,各種廚具。
當然,靈石也是要帶的,上次去褚城實在太過匆忙,褚城裡有什麼特色吃食她還沒有嘗試過,這次倒是可以給申氏帶點回來。
不光是去褚城,下次去霍城,或者去以後的地方,她都準備給申氏帶點當地的特色小食。
申氏現在準備做這方面的事情了,她作爲女兒自然是要全力支持母親的。
光給靈石上的支持是不夠的,還得從其他方面進行表示。
她對廚道雖說是略微有了解吧,但她瞭解的都不太適合申氏,申氏是凡人,那些個她所知道的用過的,申氏都用不了。
反而是這些其他反而或者低階練氣修士做出來的,說不定能給申氏幫助。
就算拋開這些不談,出門後有條件了,給母親帶當地特產也是應該的。
她之前也是因爲修爲不夠,每次進城都得緊趕慢趕的,現在修爲提升了,能維持的時間變長了,有足夠的時間去做這件事了,爲什麼不去做呢?
出了這些東西以外,她儲物袋裡還備了點別的東西,是她最近畫的符籙。
這量並不是特別大,一種不過十幾張而已,這符籙是做應急用的。
她對自己出門遇事的神奇體質還是心有餘悸,這次可沒有什麼飛行法器運行方的工作人員來幫忙處理,防身的東西還是帶着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