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女孩忽然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沐修齊三人都嚇了一跳。
最先恢復鎮定的是葛雲妍:“就算你現在不知用了什麼邪法升到了築基期又如何,你有什麼自信能在我們三個元嬰面前逃脫?不顧虛張聲勢罷了。”
卞若萱冷笑一聲,不屑道:“小鬼,誰告訴你我要逃跑。要麼好好談談,要麼我拼着換個徒弟,也得讓你們三個小鬼收收性子。”
見葛雲妍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卞若萱做了補充:“築基期即使自爆,也沒辦法對你們造成什麼傷害,但是,行走此界多年,本尊也得了點秘法。比如犧牲我徒的修爲、姓名、神魂,給你們下個咒。”
“至於這個咒的效果麼,剝離你們身上與我徒相等的氣運。我徒氣運若是低於你們,你們不過是以後修行難度倍增而已。可若是我徒修爲若是高於你們,少的那部分,就從你們的親族裡貼補。”
卞若萱說得雲淡風清,在場三人卻不覺得失了氣運的後果只有這麼簡單。
“若我沒看錯,後面站着不動的那個小鬼,你是個丹修吧。損失點氣運對你來說不算什麼,頂多是再也得不了藥效好的靈藥,煉丹炸爐概率倍增而已。”
“這個一直瞪着我的女娃娃,你是個劍修吧,本尊最討厭的就是劍修。多可惜,損失點氣運對你來說也還能接受,只是你得當心着點,哪天練劍的時候別一失手戳了自己。”
“最後的那個小鬼,你和他們倆可不一樣。你沒少刨墳吧,身上那股子死人味兒隔着老遠都燻人。你若是損了氣運,折在那個老傢伙的墳裡,可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葛雲妍以前並沒有聽說過這種秘法,沐修齊有些半信半疑。
唯獨況季同,在聽到卞若萱說剝離氣運時,像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似的,臉色有些慘白。
見三人遲遲不迴應,卞若萱又加了把火:“怎麼,你們幾人是準備拖過我附身在我徒身上的時間嗎?瞻前顧後,難成大器。不如我替你們做個選擇吧,就和我徒的氣運賭一賭。”
話音剛落,離卞若萱最近的葛雲妍就看到卞若萱的手動了。
卞若萱只有一隻手背劃傷了,現在,她的另一隻手沾了手背上的血,在她自己的身上划着什麼。
原本站在後面的況季同忽然衝了上來,一把握住了卞若萱的手。
“前輩,有事好商量,我們和貴徒之前還沒到這不死不休的地步。”
卞若萱就勢收了手,好整以暇:“哦?現在願意商量了。?”
“前輩,之前是我們三人不知天高地厚了,還往前輩海涵。貴徒的安全我們自然是可以保證的。尋一合適的弟子傳承不易,前輩還是莫要如此衝動。”
卞若萱把自己的手從況季同手裡掙脫出來,沾滿血跡的手指看起來有些可怖。
“我也不佔你們便宜,我徒之前所說的方子,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另外,你們三人在這裡的目的,我徒聽了一耳朵,我也知曉。很可惜,你們找的地方不對。”
“前輩知道進入這秘境的法子?”
“那是當然。”卞若萱掃視了三人一眼:“三個方子,再加上帶你們進秘境,不知這兩個條件,能否換得我徒安全?”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沐修齊終於開了口,“前輩條件優厚,晚輩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交易勉強達成,卞若萱也鬆了口氣。
“你們立誓吧,拿了東西,不得危急我徒,也不得牽連我徒親族,此事到此爲止。”
三人正準備立下天道誓言,卞若萱立刻攔了,“天道誓言有漏洞,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立神魂誓。”
三人之前並沒有聽說過神魂誓,有些疑惑地看着卞若萱。卞若萱直接告知了神魂誓的立法,在確認三人都立了誓後,自己也立了個。
“丹修小鬼,你過來。”
沐修齊不明就裡,卻還是走了過來。
“蹲下。”比較了一下二者的身高差,卞若萱命令道。
蹲下後的沐修齊,身高也只比卞若萱稍矮,卞若萱染了血的手直接戳在了他腦門上,留下了兩個血手印。
“前輩,你這是?”況季同有些擔憂地問道。
“完成交易。你二人不是丹修,方子給你們也看不懂。”
被戳了的沐修齊則默默整理着腦海裡多出來的記憶,若有所思。
見事已了,卞若萱也不想在這地方多呆了,把之前被葛雲妍一劍劈倒的百枯樹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從容離去。
留在原地的三人並不敢阻攔,等卞若萱走出一定距離了,況季同纔想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道:“前輩,您說過帶我們進秘境,不知是何時?”
“七日後正午,還在此地,本尊會教你們開秘境。”
這時,沐修齊終於整理好了記憶裡憑空多出來的三個方子,從地上起身。
“況兄,這最後一處,你還準備嘗試嗎?”
“雖然前輩說我找錯了地方,不過試試也無妨,沐兄,前輩給你的三個丹方是何作用?”
沐修齊卻不願深談:“只能說,前輩在丹道造詣不低,這三個方子的配比極有創意,於我頗有啓發。回去後,我再抄送兩份給你們。”
走出了幾人感知的範圍,卞若萱這才噴出一大口血液,有些萎靡地在一棵樹上靠了一會兒。
拭去血跡,包紮了傷口,卞若萱蹣跚着往家的方向走。
築基期的靈壓一點點從她身上消失,最後穩定在了練氣三層的樣子。
她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可是她現在離楓城還有一段距離,這時候她就分外想念以前非常普遍的代步工具——鶴符。
她現在也練氣三層了,修養一陣,倒是可以畫點鶴符備用了。
可是,現在她差不多到極限了,饒是楓城治安再好,她這樣一個倒在路上人事不知的小姑娘,也安全不到哪兒去的。
她得回去啊,她的阿孃在等她回去。
從申氏那拿的針還放在她的儲物袋裡,卞若萱將其取了出來,掙扎着在自己的幾處大穴紮了幾下,面前模糊的景色重新清晰了起來。
她現在纔剛進楓城,估計是撐不到到家了,有人能夠幫她一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