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正說到,丞相宇文化及下請帖請昌平王邱瑞過府飲宴,這是怎麼回事呢?原來,宇文化及那天下了早朝,回到府內,心裡很不實在。長子宇文成都抱怨他父親道:“父親,誰讓您在金鑾殿之上非得保舉邱瑞攻打瓦崗寨呢,這倒好,他保舉我二弟做副先鋒。就我二弟那點能耐,分明是去白白送命。我看你們這老二位就好比陰陽鉤,你鉤我一下子,我鉤你一下子,倒看看誰鉤得過誰!”
宇文化及道:“成都呀,爲父,也捨不得你二弟呀,邱瑞老匹夫硬是給保舉下來了。你說咱們應當怎麼辦呢?”宇文成都道:“父親,讓我說,趕緊下份請帖,將昌平王邱瑞請到相府,我給你們做個搭橋的,話說透了,豆咬破嘍,再讓我二弟隨大軍而去,邱瑞必然有照顧着二弟。除此,沒有別的辦法。您想是不是?”
宇文化及嘆道:“哎!也只好如此啦!看來我要不給他下這口氣,我這二兒子是有死無活,來人哪!趕緊寫份請拈,請昌平王過府飲宴。”說罷,家人領命照辦,過了一會兒,請帖送到了昌平王府。邱瑞一看就明白了,雖說我跟宇文化及同殿爲臣,可私下素無來往,你請我過府赴宴,還不是因爲你要加害於我,我將你二兒子也給拉上了嗎!好,我倒要去相府看看。即時傳外班備轎伺候。邱瑞出來上轎,直奔相府而來。
到了丞相府,邱瑞剛下轎,只見丞相宇文化及和他大兒子宇文成都在大門外迎接。宇文化及上前跪倒磕頭道:“見過王爺千歲,您真是賞臉賜光啊!”邱瑞道:“相國大人給本王施禮,實在是擔待不起!”宇文化及道:“王爺,今天把公事拋開,咱們乃是私交,就憑您這歲數,我還不應該給老王爺您磕個頭嗎!”邱瑞道:“那本王這廂還禮了。”
宇文成都趕緊過來,道:“成都參見王駕千歲,這裡給您行禮了。”邱瑞哈哈大笑道:“起來吧!”宇文父子二人將昌平王接到待客廳,分賓主落坐,有人獻萊,茶罷擱盞。
邱瑞道:“相爺請帖到了,就是賞我臉了,本王也不敢不來......!”宇文成都一聽這話中帶刺,趕緊站起躬身道:“回稟王駕千歲,您千萬不要再說了,那天,您和家父倆在朝堂拌嘴爭論,雖說衆人已然給了結了,可是這個碴始終沒有鋦上,今天看在我成都的面上,您和我家父和好如初吧!”
宇文化及道:“老王爺,所不成我,再給您補合補合。當初全是我的錯,從今往後,誰也不提過去的事了。”邱瑞道:“你也不要再賠情了,我衝成都,咱哥倆這事全完了。我再記恨你,就算本王不識時務!”宇文成都道:“既然如此,小侄也跟着高興。來人哪,設擺酒宴!我做晚輩的,給您和家父倆擺一桌和美酒,請王爺痛飲一番!”
邱瑞道:“既然如此,那就本王討擾多時了。”一會兒功夫,大廳調開桌椅,將酒宴擺上。邱瑞被讓在當中落坐,上首宇文化及、下首宇文成都相陪。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宇文成都道:“王爺,您把我二弟保舉做爲副先鋒,他既然沒見過戰場,能耐又頂不上去,我父親實在是放心不下。此次行軍,您還得多多關照一二。”宇文化及道:“老王爺,我兒替我說了,您對賢侄成龍就多多照顧吧!”邱瑞道:“這不是話說到這裡了嗎,本王不怕丞相過意,本王完全衝着宇文成都,宇文成都啊!”
宇文成都道:“是,王駕千歲。”邱瑞道:“讓你二弟跟着去,我必是量力使用,儘可能讓他一仗不打。要是有奏凱還朝的那一天,別人有立功多的,我給他摘個一功兩功的,功勞薄上有你二弟一筆也就是了。”說罷宇文父子二人當面道謝道:“多謝王爺。”
宇文成都道:“來人哪,去叫我二弟讓他快來,見過王駕千歲。”一會兒的功夫,將宇文成龍找來了。宇文成龍已然知道給他保舉下來做先鋒官,心裡還挺高興。這宇文成龍平日仰仗他父親在朝中的勢力,驕傲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完全是一個大草包。他進屋之後,趕緊上前給昌平王施禮。他這嗓子還是齁尖道:“小侄成龍見過王駕千歲,我這裡給您磕頭了!”
昌平王道:“成龍呀,你起來,這裡坐下吧!”宇文成都對二弟宇文成龍把方纔昌平王應許要照顧他的話一說。宇文成龍站起來了道:“小侄多謝王駕千歲。我知道您這是衝我父親,衝我哥哥。雖說您照顧我,可是小侄我在戰場多多歷練,敢說也有一身的好功夫,此次打瓦崗寨,小侄我多立下戰功,報效朝廷,再說了,給我父親和我大哥露露臉!”邱瑞聽了,問道:“既然賢侄有這樣的自信,那就更好了,本王且來問你,你使什麼軍刃,武藝怎麼樣啊?”宇文成龍回答道:“我使一口刀,敢說我的刀法精奇”
邱瑞又問道:“既然這樣,本王再問你這臉上怎麼這麼瘦呀?青魆魆的瘦!”宇文成龍道的:“回王爺,我沒病,天生來的就這麼瘦。我有個外號您知道吧?”邱瑞又問道:“你叫什麼呀?”宇文成龍道:“回王爺,小侄使的是三尖兩刃刀,臉上又瘦,人稱我叫帶病小二郎!”
這時,宇文成都聽不進去了,對他道:“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了,你在王爺這裡說這樣的大話,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你耍得過去嗎!王爺,您別往心裡去。”邱瑞這心裡都笑掉大牙,差點都笑出聲,然後道:“哎,成都呀,他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反正本王照應他就是了。”說罷,回頭又囑咐宇文成龍道:“後天起兵,按時到校軍場,別誤了點卯。”只見,宇文成龍道:“請王爺放心吧,小侄我決忘不了!”又和宇文父子倆說了會兒的話,昌平王告辭。丞相父子送出大門外,邱瑞上轎回府去了。
起兵的那天,天還沒亮邱瑞就起牀了,對夫人道:“用過茶飯,爲夫可要走了!”夫人囑咐道:“老爺您都這麼大的歲數,身體要多多保重。”邱瑞道:“夫人,你不是想回原籍嗎,容老夫奏凱還朝,即刻呈請辭職歸裡。”夫人道:“我這人的脾氣是說到哪裡辦到哪裡,我自有辦法,您就別管了!”邱瑞沒法,只好說了一句“那就隨你去吧。”說罷,邱瑞全身披掛整齊,帶上手下親兵,出府上馬,遘奔南門外而來。
在校軍場上,三十萬隋軍站立等候,糧草輜重俱已備齊。邱瑞老將軍來到將臺旁,下馬上臺,正居中落坐,所有將官人等跪倒磕頭道:“末將參見王駕千歲。”邱瑞道:“諸位將軍,免禮平身,兩旁站立!”
大家一齊聲道:“遵命!”衆將排班站好。邱瑞道:“先鋒官郭琪聽令!”郭琪拱手道:“末將在。”邱瑞傳令道:“命你點卯,一卯不到重責四十,二卯不到重責八十,三卯不到按軍法從事,連點三卯,大軍開拔,兵發瓦崗寨!”韓琪應了一聲而道:“末將遵令!”說罷,開始傳令點卯,頭遍卯點完了,只有副先鋒宇文成龍還沒到,報於昌平王邱瑞。
邱瑞又傳令道:“二卯,三卯,點你的吧。”連點二卯,一兵一將按名全到齊了,還只是副先鋒未到。這宇文成樣爲什麼沒來呢?原來因爲他沒有合適的頂盔亮甲,第一天,在相府裡預備,家人問道:“二公子,您用什麼盔甲?宇文成龍道:“我愛我大哥那頂四棱八角荷葉板檐盔。”家人對他道:您這麼點小腦瓜,戴那頂盔哪能行嗎?”宇文成龍回答道:“因爲我腦袋小呀,不要緊,裡邊多裹胄,一定要戴那頂盔!”說罷,家人把盔取來了,他裹完胄,往自己腦袋上一戴喊道:“哎呀,我受不了啊!快給我摘啦!”
家人問道:“是不是呀?還是您戴不了?”宇文成龍道:“甭說這盔我戴不了,加上這甲葉,敢情這麼大分量呢!這可不成。去!按我的身材衣服尺碼,趕緊到冥衣紙花店,給我糊一份頂盔亮甲去。”大傢伙一聽,背地裡俱在偷笑,心裡又想道,你這還沒死,就要糊一身壽衣盔甲呀,這不是咒自己早死呀!就問他道:“要糊一套紙頂盔亮甲,那您怎麼穿呀?”
宇文成龍道:“你們真糊塗,人家冥衣紙花店夥計有手藝,糊綾的,糊緞的,哪能糊紙的呀!”聽他這麼一說,家人敢不照辦嗎!家人還真的直奔冥衣紙花店去了。向掌櫃的一說這意思:趕緊糊一身壽衣盔鎧,明天早晨不能誤了點卯,等用。
店掌櫃的道:“就半天一宿工功夫,糊不得呀。我們這裡不做這話,還得現找有高等手藝的人。”家人道:“你糊不得,也得糊。趕緊找人!我們相府缺的不是錢,你們要多少錢不要緊,我們花得起這錢。但你們如果誤了我們家二公子用,相府的一句話,你們這店就得關門大吉!”店掌拒不敢違抗丞相公子的命令,於是,趕緊找了二十多人趕製了一宿。
到了第二天清早,宇文成龍帶着衆家人慌忙趕到冥衣紙花店,宇文成龍問道:“怎麼樣?糊好了嗎?”店掌櫃的回答道:“您看我們趕了一宿,全齊了,就這身壽衣盔鎧還差一點絕活!”宇文成龍連忙催道:“那就讓他們快着!”衆家人等了一會兒,這才準備齊全。把糊好的壽衣盔鎧取回來,給二公子宇文成龍穿上。
宇文成龍笑道:“你們看看,這身用紙糊的頂盔亮甲,穿起來多輕,多舒服啊,這不跟真盔愷一樣嗎?給我鞴馬。”家人問道:“給您鞴哪匹馬?”宇文成龍回答道:“鞴那匹騾馬,大肚子那個。”家人又問道:“那匹馬懷駒呢,您能騎嗎?”宇文成龍回答道:“不管他懷駒不懷駒,我就愛那匹紅馬。”家人還得依着他。一切滿齊,他出府上馬奔校軍場去了。他進校軍場的東轅門之時,三卯已然點完。
昌平王邱瑞正坐那裡還在生氣呢,這時,只見宇文成龍進轅門奔將臺來了。只聽得這匹馬略噌咯噌地走着,籲!他下了馬,來到將臺上頭。衆將看了又看他頂盔亮甲,五杆護背旗,還真有個樣子。來到帥案頭裡,跪倒磕頭道:“末將宇文成龍參見王駕千歲!”
邱瑞問道:“嗯,成龍啊,你爲什麼誤了卯了呢?”宇文成龍回答道:“不瞞王駕千歲,末將沒有合適的盔鎧,身上的盔鎧太重了,讓末將實在受不了,前些天在冥紙花店糊了這麼一身壽衣金盔金甲,今天早晨去取,這身盔鎧還差點絕活,因此耽誤了一會兒。”
只見校場衆將哈哈大笑,原來這一套金盔金甲全是紙糊的壽衣!這人還沒死,就穿着壽衣盔甲打仗,這是古往今來的第一次呀!這時,邱瑞心裡是又氣又想笑,誰讓他是當朝丞相宇文化及兒子,反正這次打瓦崗寨,用他的地方不多,沒他也不少,讓他跟着混吧。能混一天是一天吧!想到此,說道:“你三卯不到,本當軍法從事,念你初犯,饒過這次,起來吧!”當下命令韓琪傳令,兵發瓦崗寨!三十萬大軍分爲三隊:先鋒韓琪領頭隊;副先鋒宇文成龍領二隊;邱瑞自己領三隊。只聽得長安城明德門校軍場上炮響連天,金鼓齊鳴,兵卒齊聲喊道:“得勝”二字:“得勝啊!得勝啊!......!”浩浩蕩蕩往東走下去了。
經過幾天的長途跋涉,這一天,大隊人馬才抵達河南省滑州瓦崗寨的正北方。邱瑞得到探子的報告:全隊已然全到了,這才吩咐安營下寨。扯轅門,立纛旗,埋鍋造飯,鍘草餵馬,尋更了哨。守土兒郎安營門,扎鹿砦,全都安置妥實。
邱瑞率領三十萬大軍到達的消息,早有瓦崗山的探馬報與秦瓊知道。秦瓊又是爲難,又是生氣。爲難的是隋軍主帥是我的親姨父邱瑞掛帥,這個仗可怎麼打?生氣的是,姨父您是奔七十的人了,還親自掛帥,跟我對敵!秦瓊把這事跟徐茂公、魏徵二人一說。
徐茂公眼珠一轉,道:“無量天尊,秦二哥,您也彆着急,我自有辦法。”他把侯君集、尚懷忠、袁天虎、李成龍這四位探馬頭目找來,把邱瑞跟秦瓊的關係說明,要他們喬裝改扮,依計而行,探明軍情,及時來報。
再說,三十萬隋軍一路勞乏,邱瑞見山上敵軍也沒亮隊,下命令加緊防範,歇兵十日。這一天,大營北面,後營門外,來了一撥兒做小買賣的窮百姓,有賣熟食的,有賣花生、雞蛋的,有賣酒的,有車推肩挑的,高聲叫賣。原來來者都是大魔國兵卒喬裝打扮的。隋兵哪裡知道,他們正在閒得無聊,有人就上前搭話道:“賣酒的,給我打二兩,酒怎麼樣?”兵卒回答道:“這位軍爺,這酒沒錯。您先喝着好,再給錢,不好,白喝。向來我不賣次酒。”打上酒,隋兵一喝道:“嘿!還真不錯。”一邊喝着,一邊跟這賣酒的聊天,於是問道:“你是哪村的?”兵卒回答道:“回軍爺,我是張村的,由這兒往北好幾十裡地呢!”隋兵道:“家裡趁點地吧?”兵卒道:“趁點兒地也不夠吃的。不瞞您老說,這二年收成又不好,本來就鬧災荒,再加上大魔國妖言惑衆,在這裡淨打仗了,老百姓全都是提心吊膽的。這咱們朝廷的大軍到了,我們老百姓還踏實點兒。要不,我哪敢上這裡做買賣呀。就瓦崗山這羣響馬反賊,靠山左近百八十里,各村都騷擾到了!糧食、牛羊、小雞子等等,無一不要。那些老財都逃了。像我們這家裡沒什麼的,跑到哪裡也是吃飯,就這裡對付着活着吧。”隋兵的道:“你說的也是實話。”兵卒回答道:“哎呀,這位軍爺,你們要真把瓦崗山的響馬趕跑了,我們本地老百姓就燒了高香了,我們大傢伙唸了阿彌陀佛了。”
隋兵的道:“你家兒口人?”兵卒回答道:“我有一個兄弟,三個妹妹,還有爹孃,全家就指望着我這樁小買賣,家裡有時候連飯都吃不上!”隋兵的道:“哎呀,真是怪難爲你的。”兵卒道:“這位軍爺,你們這裡用人不用?”隋兵的道:“問這幹嘛?”兵卒道:“不瞞您老說,我這兄弟今年二十一了,就是能吃,在家裡每天瞪眼吃不飽呀。這裡要是用當兵的,求您老受受累,把他補下得了。要是辦到了,那就算是救了我這個弟弟。我每天送您老兩碗酒喝。”碰巧喝酒的這位隋兵是一個營的營長,他這隊早開小差跑了一個,正缺一個兵。他心裡想道:把他這兄弟補上,我一不擔錯,二有酒喝,正合適。就對他道:“哎,明早你把你兄弟帶來吧,如果他條件好,我能給他補一個缺!”兵卒道:“哎喲,這位軍爺,您老算救了我們了。”說罷,這位賣酒的喬裝兵卒趕緊跪倒磕頭。
“別磕頭,這沒什麼,明天過了中午,你把他帶到這裡我看看”到了第二天,他真給“兄弟”帶來了。小夥子跪下就磕頭。這隋兵營長問道:“你愛當兵嗎?”兵卒回答道:“回軍爺,什麼愛不愛的,您老只要給飽吃,要我幹嘛我幹嘛。”隋兵營長道:“那就行了你們姓什麼?”喬裝賣酒的兵卒回答道:“我叫張大,我這兄弟叫二愣。”隋兵營長道:“有大名沒言?”兵卒道:“沒有別的名字,小名叫二愣,現在還叫二愣。”
過了幾天,他就把這張二愣補到營裡去了。過了四五天,這名喬裝賣酒的兵卒又來了。隋兵營長問道:“你怎麼好幾天沒來呀?”兵卒回答道:“不思想瞞您說,我爹和我娘都病了。哎呀,這位軍爺,我給您帶好酒來了。”說罷,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豬尿泡,道:“這是我在燒鍋特爲您老灌的二鍋頭酒,您老慢慢喝吧。”
隋兵營長道:“哎呀,謝謝你啦。”那位喬裝賣酒的道:“別那麼說,我還沒給您道謝呢。我這個弟弟到這裡怎麼樣啊?”隋兵營長道:“要說你這兄弟還真實誠,聽說,可就是能吃呀?”賣酒的道:“是呀,到這裡吃上飽飯了,這位軍爺,我看看他行嗎?”隋兵營長道:“那有什麼不成的。”一會兒的功夫,他把他這“兄弟”帶出來了。哥倆談了起來。
“哎呀,我的哥哥,你好喂!”“哈,我的弟弟,你在這裡當兵覺着怎麼樣?”
“好呀,頓頓大饅頭,菜裡還有點肉,在家裡哪裡吃去!你告訴爹孃說,不要想我了,我死在這裡都不回家了。”說罷,倆手往前一伸,手指縫裡夾着的一個紙團,就順勢掉在酒挑子裡了。這是什麼?就是安插在內部特務情報。
原來,隋兵軍營佔的地盤很大,瓦崗大魔國派來的人使什麼招數的都有,這邊鑽進去幾位,那邊鑽進去幾位,在這十天以內,就有幾十位進去了。各種情報一道跟一道往瓦崗山上走,把隋兵軍營所有要緊的軍情都探聽明白了。時間已然過了半個月,諸事準備停當,秦瓊這才點了五萬人馬,帶領衆將,響炮亮隊。那邊邱瑞聞報,也點了三十萬隋軍將大隊亮開。
兩軍對壘,邱瑞在馬上往對面觀看,心中暗自想道:我這外甥秦瓊還真有點元帥的氣派。他叫道:“先鋒官韓琪何在?'韓琪拱手道:'“末將在呀!”邱瑞吩咐道:“今天不趕緊催馬當先,陣前立功,更待何時!”
“來呀,給我擂鼓!”說罷,鼓聲隆隆,韓琪大槍一擺,催馬赴疆場。秦瓊見出來的這員將官,身高九尺,虎背熊腰,黑臉膛,鼻直口方,頦下無須,看這樣子此人不過三十歲,紫金盔鎧,全身披掛,背後五杆護背旗,胯下馬,掌中一條大槍.後面有杆三角旗子,有兵丁打着,白月光裡頭有“先鋒”二字。
韓琪來到當場一搖晃腦袋,喝聲道:“呔!對面的響馬逆賊哪個敢撤馬與我一戰!”秦瓊傳令道:“翟讓聽令!翟讓拱手道:“末將在!”秦瓊吩咐道:“翟將軍,他就是昌平王得意的門生、敵營先鋒韓琪,就憑你這條槍,還贏不了他那槍嗎?務必要旗開得勝,出馬去吧!”
翟讓拱手道:“得令!”一催坐下馬,趕赴當場。韓琪一看出來這人,身高過丈,腸闊三停,烏油盔鎧,胯下一匹黑馬,掌中一杆丈八槍。翟讓來到韓琪馬前,籲,扣鐙停馬,便問道:“對面什麼人?”
韓琪把嘴一徽喝聲道:“我乃正印先鋒官韓琪,你也要通報姓名!”翟讓道:“我乃姓翟名讓,綽號人稱小霸王,也是大魔國混世魔王、大德天子駕下的正印先蜂官。”說罷,韓琪一踹鐙,揮杆一槍。翟讓催坐下馬,立槍一掛。韓琪往何一攛把,反腕子槍纂就直奔翟讓打來了。翟讓急忙拿槍一撥,
“倉啷”
的一聲撥開。二馬衝鋒,韓琪往左一摔槍奔翟讓的後背。翟讓懸襠換腰,橫槍一掛,掛了出去。兩條大槍打在一處,一個是扎挑破豁,一個是劈刺翻滾,打了七八個回合,聖都難分。翟讓心裡想呀,元帥要我旗開得勝,他這槍法跟我是一個路子,我怎麼贏他呢?打過了十個回合,忽然想起一招,他一擡右腿,把十三節亮銀鞭摘了下來,帶好挽手,裹到槍底下。撥轉馬頭,二將再次碰面。
瞿讓摔杆一槍。韓琪立槍一掛,可是掛空了,忽然,只見翟讓搖槍直奔他的左額角打來,猛一低頭。這時候,翟讓微裹裡手橙,馬搶上風頭,二馬過鐙時,把槍交於左手,右手就把鞭抽出來了。不等韓琪回身旋腰,把所有的氣力都擱在鞭上,啪!正打在韓琪的後背上。韓琪往前猛一栽身,差點沒從馬上掉下來,這一鞭打得他三搖四晃,震動了五臟內腑。
邱瑞看了又看:哎呀!不好。韓琪快敗下陣來,就覺得嗓子眼發甜,心窩發堵,忍不住這口血,啪!就吐出來了。正南瓦崗山的兵將齊聲喝聲喊道:“翟將軍好一手走馬飛鞭呀,給隋軍先鋒官打吐了血!”說罷,翟讓撥馬緊追,要把韓琪一槍挑死。邱瑞急忙派出八名偏將把韓琪圍住,圈回本陣,傳令撤退。秦瓊也傳令擂得勝鼓,便收兵回山。不知兩軍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