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丞相宇文化及在金鑾殿上保舉張大賓爲征討大元帥,暗中監視裴仁基父子倆,主要也是支開他們爲了方便去張大賓家裡跟其夫人約會。宇文化及回府,把裴家父子叫到大廳,就把皇帝派張大賓爲征討大元帥、裴仁基爲副元帥、裴元慶爲先鋒官的事對他們父子倆一說。
裴仁基聽聞張大賓被任命爲征討大元帥後,就好像十二月冬天一桶涼水由頭頂上澆下來,心裡頭可就涼了。心裡想道:我裴仁基盼了大半天了,也沒當上這個征討大元帥,倒讓他給當了,我們父子倆這罪能受得了嗎!正說話間,張大賓喊叫着走進來了,聽着好像小雞子叫喚一樣,喊道:“相爺,下官聽說了,您給下官保舉爲征討大元帥了!”
宇文化及笑道:“不錯。”張大賓道:“相爺,下官這副元帥和先鋒官,您得給我引見一下。”宇文化及道:“好,來,本相給你們引見。這就是副帥裴老將軍。這是裴元慶三公子,現在已然是先鋒官了。”說罷,彼此見禮已畢,裴家父子倆退下,去準備行裝。
張大賓道:“相爺,下官府中一切全交給您了。”宇文化及笑道:“放心吧,自有本相料理一切,你就別管了。”到了發兵這一天,在南門外校軍場上,五十萬大軍準備齊了,戰將們也都到了。張大賓和裴家父子把皇上賞給的盔鎧穿好,來到校場。連點三卯一名不缺。炮響連天,大軍浩浩蕩蕩遵奔瓦崗寨走下去了。
在半路之上,有一天安營吃飯的時候,張大賓在帳篷裡頭擺了一桌酒席,喊道:“來人哪,把副元帥、先鋒官都請來,就說我有請。”一會兒的功夫,裴家父子倆到了,向元帥見禮。張大賓讓裴仁基到左邊,元慶右邊,兩人坐下。裴仁基見到這裡是一桌豐盛的酒席,就問道:“請問元帥,您叫我們有事嗎?”張大賓對他道:“我請你們父子倆一起飲酒用飯。”裴仁基父子二人稱謝道:“多謝元帥!”
張大賓給他們父子倆斟酒,一邊喝着,一邊聊着。聊來聊去,張大賓說到了正題,張大賓問道:“老將軍,咱們這五十萬大軍來到瓦崗山,先得覈計覈計,你說這次打大魔國能得勝不能?”老將軍不知張大賓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就對他道:“元帥,常言說的好欺敵者必勝,怯敵者必敗。”
張大賓道:“我是說得是萬一,萬一要是,瓦崗山這羣反賊十分驍勇善戰,那乾脆咱們甭打了。”裴仁基問道:“元帥,您這話從何說起?”張大賓道:“這是我跟老將軍私下說,這不當着裴元慶呢嗎,你還別認爲你兒子錘法精奇,勇冠三軍,就是他天勇,還勇得過靠山王楊林?還比得了雙槍將丁彥平?我想是比不了!就算他比得了,我想也不能旗開得勝!”
裴元慶聽着,心裡火氣可大了。他把張大賓的話攔住,喊道:“元帥,你先等等,照你這麼說,那咱們就別去了。你打算要幹什麼的?”
張大賓對裴仁基道:“我就是想跟老將軍你商量商量。你這個山馬關的總兵,也幹了這麼多年了,我也知道你爲人忠厚,沒剩下什麼,不過是吃飯而已,此次咱們打瓦崗,就拿這五十萬大軍來說,咱先壓他倆月的餉。糧食應當吃細的,給他們花插着吃頓細的,加頓祖的。這麼一來,咱們這錢可就來扯了。我這個人向來不愛吃獨食,你是副帥,我是聖上任命的征討大元帥,咱們哥倆各自一半。到了瓦崗山,讓你這兒子打個仁勝仗,倆敗仗,再來一個勝仗,說黑話這叫和泥兒。就這麼一鋸扯,甭多了,咱們耗它二年,這錢就來海了。你覈計覈計,你這錢夠花兩輩子的。我的意思你明自了吧?”
裴仁基聞言後,心裡可就來氣了。裴元慶在旁邊,叭,一拍桌子,扭臉瞪了張大賓一眼。裴仁基心裡想道:這小子由家裡扛着耙子出來的。喊道:“元帥,因爲您是聖上委任的征討大元帥,我是副帥,我歸您管,您愛怎麼辦怎麼辦。分我一半,我可不敢接受。您可別多心了,打我嘴裡頭決不能說出這個事情去。”
張大賓道:“你不是給臉不兜着嗎!咱們就說到這裡,往下我還不說了。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就算你給我嚷嚷出去,我也不怕!”
裴仁基滿肚子是氣,只得陪笑臉道:“元帥,任您怎麼行事與我無干,我們父子告辭了。元慶,咱們走啦!”裴元慶心裡想道:當兵的遇上你這樣草包元帥,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不定哪一天,這個機會,我非把你小子腦袋掰下來不可!這對父子倆氣呼呼地回到本營不提。
話說,這一天,隋軍五十萬大軍來到瓦崗寨的正北,離山八里地,紮下了大營。張大賓在中軍帳正居中落坐,上首是襲仁基,先鋒官、偏副牙將在兩旁侍立。大家一同議論軍情。說來說去,張大賓問道:“我說先鋒官。”裴元慶道:“在。”張大賓對他道:“聽說你說過這話:你不到瓦崗,是大魔國的萬幸,你到了瓦崗山,就得砸他們個落花流水。”
裴元慶搖晃着腦袋道:“不錯,我說過這話。”張大賓道:“這我也相信,這次打瓦崗軍,就全憑你這對錘了。不過,我得問問你,你能多少日子打敗這羣響馬反賊,得勝還朝呢?”
裴元慶一聽就給愣住了。裴仁基心裡想道:張大賓這小子呔坑了,他打算坑元慶。裴仁基在帥案前就對着裴元慶一擺手,那意思是你別給他訂日子。裴元慶看到他父親衝他擺動五指,當是讓他說五天哪!“啊!我五天能跑紅旗得勝還朝。”
張大賓聞言後,心裡十分高興,好容易緩過這口氣來道:“還得說三公子這錘厲害?”裴仁基一聽,這下壞了!張大賓道:“老將軍,既然如此,你們父子分兵五萬,到前邊瓦崗山下紮營,我淨等捷報了。”裴仁基只得得令道:“遵命。”
命令傳下,裴家父子點齊五萬人馬,往前走到瓦崗山正北,與元帥大營相隔三裡紮下了營盤。一切安置妥實,裴仁基在帳篷裡對裴元慶道:“誰讓你給他定五天來着?唯有這打仗,自古也沒有定死日子的,有這麼句話“徵人無限”,可是讓人家機會說完就完了。你怎麼就知道這仗五天準完哪?”
裴元慶道:“我看見您在桌子前頭衝我伸五指,才說的五天呀!”裴仁基對兒子道:“嗐!那是張大賓分明要找茬要殺你,我衝你擺手是讓你別上當。軍中無戲言啊!”裴元慶道:“好,您這一擺手,我以爲您讓我說五天哪?”裴仁基心裡還糊塗的地問道:“這都哪裡跟哪裡呀!”
裴元慶一打愣,眼珠一轉,哈哈大笑道:“什麼,他敢殺我?那就行了,我早憋着要殺了他呢!”裴仁基道:“我不贊成你這樣做,因爲他是朝廷的兵部大司馬,又是丞相宇文化及的心腹,你要殺了他,如同要了咱們全家的命。你可千萬別胡來!”裴元慶道:“咱們到哪裡說哪裡吧!”
話說,瓦崗寨上,元帥秦瓊得到了消息,馬上命令大擂鼓聚集衆將,他對大家道:“據探子來報,朝廷先蜂官裴元慶金殿力能舉鼎,明天亮隊迎敵,咱們倒看看他是怎樣個人物?”
第二天,吃完了早飯,秦瓊傳令,連響三聲號炮,大隊貫出山口,一字排開,人聲吶城。裴仁基聞報,即刻點了五千人馬。三聲號炮響,人馬出營,大隊亮開。裴仁基往正南一看,大魔國的兵將真是兵似兵山,將似將海,盔鎧甲冑,一剗鮮明。
裴仁基叫道:“元慶啊!”裴元慶道:“父親,叫我有何吩咐?”裴仁基道:“你看大魔國的個個盔亮甲明,刀槍如麥穗,劍戟似麻林,比咱們這邊兒威風可大多了。”
裴元慶把嘴一撇道:“父親,您看他們很威武,讓我看呢,這羣反賊都是些烏合之衆!”裴仁基知道這裴元慶這孩子十分狂傲,也沒法跟他計較,只能吩咐道:“好,你就撒馬一戰吧,不過需要小心!”說罷,鼓聲隆隆,裴元慶伸手摘錘,小肚於微碰鐵過樑,雙磕飛虎韂,馬踏如飛,來到疆場。
秦瓊等人往對面觀看,只見這員小將跳下馬平頂身高八尺開外,細腰扎臂,雙肩抱攏,頭戴一頂亮銀打造獅子盔,盔的周圍配着一圈藍絨球,頂門是一朵大白絨球,上撒紅點。摟梅帶四指寬,上排銀釘,卡得緊繃繃。身披一件索子連環龜背大葉亮銀打造魚鱗甲,內襯一件素徵袍,前後護心鏡冰盤大小,冷森森耀眼錚光。左右勒徵裙,掐金邊,走銀線。護襠魚褟尾,三疊倒掛吞天獸。大紅中衣,五彩花靴牢扎亮銀鐙,背後五杆護背旗。再往臉上觀看:圓臉膛面如敷粉,類如三月桃花吐豔,亞賽四月梨花放蕊,粉中透潤,潤得那麼好看。兩道寶劍眉,直插入額鬢,二目圓睜,皁白分明,準頭端正,雙耳相稱,四字闊口,頦下無須,正在少年。手中一對八卦亮銀錘。胯下是一匹寶馬良駒,名叫蹄血玉獅子。頭至尾丈二,蹄至背八尺五,細七寸兒,大蹄碗兒,蜂螂脖,門鬃、脖鬃、尾鬃一劃鮮明,四蹄蹬開閃電一般。馬後有人打着一杆纛旗,白月光裡有一斗大的“裴”字。
秦瓊一挑拇指,稱讚道:“諸位,你們看看這裴元慶真是十分的驍勇。他這馬往出一趟煙塵揚起,像不像一朵蓮花上託着個八臂哪叱。”魏徵道:“不錯,真好像八臂哪吒下凡。”
再說,裴元慶撇着嘴,一搖晃這腦袋,喝聲喊道:“呔,對面的瓦崗響馬反賊,有哪個與我較量一番呢?”秦瓊道:“諸位將軍,這員小將如此張狂,哪位將軍討令撒馬一戰?”話音未了就有人主動請纓道:“末將願往!”
秦瓊一看是副先鋒吳季,叮囑道:“此去必須要小心謹慎!”只見吳季道:“哎,對付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還得需要小心謹慎!”說罷,拱襠就衝出去了。
裴元慶一看對面這員戰將全身披掛,掌中一口大刀,喝聲道:“來將通名!”吳季道:“我乃大魔國的副先鋒名叫吳季,報上你的名字來,本將軍從不斬無名之鬼!”
裴元慶嗤嗤一笑道:“我乃正印先鋒官,你家三爺名叫裴元慶,你撒馬近前一戰!”說罷,吳季催坐下馬,大刀劈將下來。裴元慶馬也貫上來了,雙手一掄這錘,左手錘在上,右手錘在下,往上一接刀只聽“倉的”一聲,登時震得吳季兩膀發麻,刀可就撒手了。跟着裴元慶的右手錘直奔面門掄了過來,吳季只好是大低頭。二馬衝鋒,雙錘往吳季頭頂上落,耳輪中又聽見“唉的”一聲,連人帶馬被砸趴下了。
秦瓊看見就給愣住了,瓦崗軍衆將全都大吃了一驚。裴元慶騎馬在陣前繞了一圈,喊道:“還有哪個敢來,與爺爺較量一番?”只聽張千喊道:“我哥哥完了,我得給他報仇!”說罷,連令都沒討拱襠就出來了。
裴元慶一看這員戰將使的是十三節竹節鋼鞭,連話都沒說,雙鞭就落下來了。裴元慶心裡想道:好啊!這活雞鬥一口哇!不等雙鞭砸下來,一拱襠馬往前躥,雙錘左右一撩,只聽“當的”一聲,把張千的雙鞭撩飛了。跟着走平招奔張千的左右額角,噗!腦髓迸濺,張千的人頭被打下半拉來。
裴仁基看了又看,就跟大傢伙道:“我這三兒子元慶就是狂點兒,你們看見沒有?立時就打死敵軍兩員戰將!”隋兵搖旗助威,瓦崗寨這邊也喊道,“看見沒有?真叫厲害呀!”
翟讓放聲痛哭道:“兄弟呀!”秦瓊道:“哎呀,翟將軍,人死不能復生,既然吳季已陣亡,他倒討了令了!這張千沒討令出去,白白送了命。翟將軍,你痛失兩位兄弟這個我明白,你兩個金蘭弟兄喪命,當然你是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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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讓道:“秦元帥,我這四個金蘭把兄弟,想當初在南山口有兩個命喪在新文禮手下;萬萬沒想到今天這麼一個小娃娃裴元慶又殺了我兩名好友。秦元帥,您只管放心,待我出馬與他一戰!”說到這裡,不等秦瓊說話,翟讓這馬就貫出來了。裴元慶往對面一看,出來這員戰將身高過丈,烏油盔鎧,內襯皁緞子緊徵袍,胯下馬,掌中一條丈八槍,背後也是五杆護背旗。二人碰了面。
裴元慶問道:“對面來者什麼人,小爺我手上這對雙錘,從不砸無名之輩?”翟讓道:“我乃大魔國正印先鋒官,誰人不知我叫小霸王翟讓,你通報名來!”裴元慶把嘴一撇道:“我也是正印先鋒官,誰人不知山馬關總兵裴仁基三公子裴元慶啊!”翟讓道:“啊!你傷了我兩個弟兄,我翟讓焉能與你善罷干休!休走,看槍!”說罷,裴元慶看他槍直奔胸口刺來了,右手錘往上一蓋,左手錘由底下一掏,左右一拉這錘,只聽得喀愣一聲,用雙錘把翟讓這槍尖子給鎖住了。
翟讓摁後把提前把,用全身膂力往上挑,那意思是:開!裴元慶全身膂力也擱上了,一撇嘴,那意思是:開不了!他這裡三窩,他這裡三鎖,他們倆人這麼耗着,這兩匹馬受得了嗎,翟讓這馬是幹蹺後蹄上不去,唏溜溜地一聲吼叫。
裴元慶這匹馬後蹄也是叭、叭,幹上不去,籲!一聲嘶鳴。裴元慶心裡想道;我讓它開就開了,他左手拉,右手推,後手變先手,雙錘搖起來,奔翟讓的頭頂砸來了。翟讓橫槍一接這雙錘,耳輪中就聽倉嘟一聲響,雖說槍沒撤手,震得他渾身發麻。裴元慶微裹裡手鐙,馬搶上風頭。二馬衝鋒過鐙,翟讓想撥馬回去可就回不去了。裴元慶雙錘一分,來了個白鶴亮翅,左手錘沉着勁,右手錘奔翟讓的後腦海。
翟讓覺着腦後有風聲,猛一低頭,稍慢了一點。就只聽得“當的”一聲,錘砸在烏油盔頂上,碎片紛飛。翟讓眼冒金星,耳中蟬鳴,頓時人事不知,墜於馬下。
這時。秦瓊一看不好,趕緊揮手命將士們催馬上前,圈住昏倒地上的翟讓,搶回本陣,傳令收兵。南邊“嘡啷啷”一棒鑼響,兵卒們喊道:“鳴金收兵啊!”說罷。裴元慶哏兒哏兒一陣冷笑,回到了本陣,這邊收兵撤隊。
裴元慶回到帳營中,下了馬,進帳篷裡頭道:“父親,我說什麼來的,對方俱都是無頭之鬼,出來三個,兩死一傷。這大魔國是有其名無其實,讓我好笑!”裴仁基道:“你別高興的太早了,明天人家就不跟你打了,你同元帥定的五天期限,到了期限怎麼辦?你以爲打勝仗你高興了,爲父正替你發愁呢!”
到了第二天,裴元慶亮開大隊,瓦崗寨果然是免戰牌高懸,閉山不戰。裴仁基對裴元慶道:“你看見沒有?我說什麼來的。”裴元慶道:“他們不戰不成,我定的是五天得勝還朝啊!來,傳命令:步隊在前,馬隊在後,攻山!”
這這瓦崗寨兵卒們一聽隋軍攻山就都發愁了,也不能不攻啊!高聲喊道:“攻山呀!往上攻啊!”進了北山口往上走。由山底下到山頭是九道坎牆,已然上了四道坎牆了,上頭連理都不理。快到第五道坎牆了,只得聽山上一通鼓響,見到這些隋軍全鑽出來了,滿山都是隋兵!只見瓦崗寨兵卒人聲吶賊道:“往下打呀!砸他們啊!”說罷,灰瓶、泡子、滾木、雷石加上萬箭齊發,就跟下冰雹一樣,乒!乓!嗖!嗖!這隋軍兵卒們受不了啦,有一部分死的,也有大部分是受傷的,疼痛難忍,爹孃亂叫。這羣隋軍全被砸下去了。再看看山上頭,一個人都沒有了。
裴元慶道:“父親,再由後隊調人,還得往上攻啊!”裴仁基道:“元慶啊,哪一個人不是懷胎十月、一歲一歲長大的!你有多少兵啊?全上去都得完!俗話說上打下不費蠟。看將起來瓦崗山是天險之地,易守難攻啊,”裴仁基傳下命令,趕緊鳴金收兵。
耗着耗着,到五天頭上了。老將軍裴仁基問元慶道:“元慶,今天五天啦,咱們怎麼辦吧?”裴元慶道:“父親,不要緊,我去找張大賓去。”裴仁基怕兒子元慶脾氣不好,擔心鬧出錯來,道:“你別管了,還是爲父去吧!你要去準麻煩了”說罷,裴仁基帶着親兵來到後營。
張大賓一聽副元帥求見,道:“叫他進來!”裴仁基進帳見過禮,說道:“我來向元帥彙報軍情。”
張大賓道:“你也別說了。這第一天大魔國死傷三將,小霸王翟讓是名將,都敗在三公子之手。後來攻山死傷了不少人。這些我都知道了。今天到五天頭上了,你兒子裴元慶說五天保勝,你是不是給你兒子討限來了?”
裴仁基對他道:“唉,元帥,我兒元帥他還年少輕狂,不明白這打仗的事理。您看在我的面上,念他無知,再給個限期吧!”張大賓道:“這樣吧,我再給你五天。”裴仁基道了謝回到前營,對裴元慶道:“我又給你討了五天!”裴元慶道:“好,我有主意。”
第二天,裴元慶讓一撥隋兵的坐在山底下,會喝酒的喝酒,不會喝酒的拿着酒壺裝樣子,拿瓦崗山當酒萊什麼寒磣罵什麼。”裴元慶道:“大魔國呀,你們倒是出來打仗呀!不敢出來算不了英雄,都是狗熊啊!”罵着罵着,噌!鑽出幾個人來,在半山上喊嚷道:“我們就是不打仗啊!別生氣呀!反正你們攻不上來瓦崗山!”
裴元慶一聽,心裡還生氣着呢,沒辦法。一晃又到五天限期了,老將軍又到後營討限。營門口站着一個旗牌官,沒等老將軍說話,就說“老將軍,是不是您討限來了?”“不錯,不錯。”“我家帥爺準知道您來,成了,您甭進去了,這回給您十天限,您請回去吧。”裴仁基道:“是了。”可就回來了。一晃十天又齊了。這旗牌官又在那兒等着呢,對他道:“老將軍,您來了,您甭下馬,再給您十天。”又打發回來了。轉眼十天限又到了。裴仁基帶着四個親兵來到後營,那個旗牌官道:“元帥讓我給您半個月!”
裴仁基心裡一想道:不對呀!他是不是讓旗牌官支應我,私離大營回京了?一來是我兒元慶得罪了他,二來我沒和他通同作弊,他要是回到長安,見了宇文丞相,有枝添葉,以小說大,把我告下來,聖上旨意下抄了我的家,我這裡連影還不知道呢!想到這裡,就對他道:“今天我得親見元帥!”說罷,下了馬對他道:“我今天面見大帥,不但討限,還有軍情議論。”
旗牌官勸道:“老將軍您呀,可真不開竅呀!要依我說,您還是別去,進去了是自找麻煩!”裴仁基道:“不成!這由不了你,我是非見他不可!”棋牌官道:“您不聽我的,那您就自個進去吧!”說罷,四個親兵給裴仁基牽着馬道:“老將軍,我們這裡等您?”裴仁基道:“好,我去去就來。”
老將軍裴仁基跨入頭道營門,過了二道營門,進了三道營門,看到張大帥的中軍寶帳了。帳篷前臉兒敝着,走近了往裡一瞧,看到張大賓在那裡坐着,左手拿一把大三絃,右手端着酒杯,前邊擺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有兩個花枝招展的妖媚女子,一邊一個正陪着他喝酒呢!裴仁墓這下明白了:怪不得他讓旗牌官在外邊支應我呢!雖說營盤裡不許有女子,得了,誰讓人家是大帥呢!只要他沒有私離大營,這事就好辦。我進去給他行個禮,找個茬出來也就算完了。裴仁基來到帳內,說道:“我裴仁基這兒給元帥您磕頭了!”
張大賓看到裴仁基走進帳營,故意把眼睛閉上了,給弦子定弦,噗楞楞對他道:“我說你們倆給我唱個對花,我這弦可定好了。”一個女子道:“元帥,天天您讓我們唱這對花,我們都唱膩了!”張大賓道:“你們唱膩了,我愛聽,好好地給我唱!”張大賓彈這弦子,這倆女子一唱。
裴仁基心裡又一想:合算我這兒跪着,你裝看不見我。常言說,泥人還有個土性呢!這氣不禁得往上撞,登時站起來,到帥案前,啪!用右手搶過他的弦子,左手攥住弦子的下半”邊,一擡大腿,兩手一摁。
“喀叭!”
只見,這弦子折了。啪!把這兩節弦子扔在了就地。喊道:“張大賓!合算我這裡給你跪着,你彈你琴的,你這是拿我不當人看呢!”
張大賓大怒道;好你個老匹夫,你兒裴元慶狂傲無知,在本帥面前誇下海口,到今天不能戰勝瓦崗大魔國,我是看你老匹夫的面子,討限我給限,今天怎麼着?你敢撅我的弦子!來人哪!”說罷,帳營外邊呼拉進來一大堆兵卒。“末將在!”
張大賓喝聲道:“你們將裴仁基這老匹夫給我綁了?”衆兵卒道:“末將遵命。”說罷,這幾個兵卒猛雞奪粟,就把裴仁基綁上了。
裴仁基大罵道:“呔,張大賓,雖然說你兵權在手,可我裴仁基也不是普通的一兵一將,我是副帥!我問你,你有殺副帥之權嗎?”張大賓道:“本帥就這麼一把心愛的弦子,讓你給撅了,今天本帥要讓你給我弦子抵償,本帥就敢殺你!”裴仁基道:“張大賓,老夫如今是六十已過的人了,我還怕死嗎!無奈我兒元慶可不是明白人!”裴仁基這意思是拿我兒元慶嚇唬嚇唬你,你不敢殺我,就算完了。
張大賓喝道:“你還別拿你兒子嚇唬本帥,你撅了本帥心愛的弦子,就得抵償!”說罷,他一揮手,前後八個人把裴仁基推出帳外,出三道營門,過二道營門。快到頭道營門這兒了,裴仁基的四個親兵看了又看,哎呦!了不得了!
一名親兵問道:“老將軍身犯何罪,元帥下令要將您推出來斬首呀?”另一個回答道:“我騎老將軍這匹馬趕緊給三公子報信去!”說罷,他騎上馬就直奔前營去了。這位親兵緊催坐騎,一氣來到前營。下馬進帳,喊道:“三公子,這下可不得了!”裴元慶見他神情慌慌張張的,猛然大吃一驚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位親兵回答道:“我跟老將軍去見元帥,不知因何事,就將老將軍給綁出來了。有八個兵卒押着,看樣子是拖出去斬首示衆。我趕緊騎馬來稟報三公子,您快去,去晚了恐怕老將軍性命難保!”裴元慶聞言後,頓時就火冒三丈,滿臉的怒氣,氣得渾身哆嗦,心裡想道:張大賓呀,你敢殺我的父親,今天小爺我要你老東西的命!趕緊出來上馬,掛上雙錘奔走如飛,一直來到後營門。裴仁基的親兵看了又看,急忙道:“老將軍,三公子您來了。”往西一指道:“您看看,老將軍在定魂柱上捆着呢!”不知裴元慶怎樣救父?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