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隋煬帝楊廣在四平山清幽觀宿夜,忽然,聽得探馬來稟報;敵軍攻上山來。這是怎麼回李呢?還得返回頭來再說都國大營。那一天,秦瓊、徐茂公、魏徵正在都元帥帳中議事,忽然,只見,前營伍雲召派人送來軍情戰報,說秦元帥囑咐的車輪戰法拖垮了,宇文成都,正巧裴元慶趕來一錘把他打吐了血。
秦瓊聽了,非常高興,道:“正中吾計。”魏徵道:“二弟我們先不要高興的太早了,依我看,你這計有一利有一弊。”秦瓊道:“啊!望大哥指教?”魏徵道:“裴元慶傷了宇文成部,打了老楊林一個下馬威,這是利。可是這一下打草驚蛇,不能把楊廣引到四平山左近來,咱們怎麼好截殺池,這不是一弊嗎?”
徐茂公聽了道:“對,大哥所言極是。我看這事還可以補救。因爲昏君楊廣自以爲泥多佛大,護駕人多,沿途之上遇有名山古蹟,他必去遊逛。四平山清幽觀名聞四海,他能不想來嗎?應當命伍雲召趕緊撤兵,山內各營都要偃旗息鼓,隱匿待命。從南山口經疊山,十八盤是上孤雲峰清幽觀的必經之路,應當讓在沿路紮營的濟南王、湖廣襄陽王、金堤王和我們魔國的大營趕快撤到別處,這裡不能留下一點蹤跡。我再上山告訴老道長司馬然,有人來打探,要瞞哄於他。一切安排停當,昏君楊廣若來,正好圍困截殺,他若不來,咱們再另想別的主意!”
秦瓊道:“好!我就傳令,照此辦理。”常言說,兵聽將令草聽風,令下如山倒,也就兩三個時辰,各營人馬調動齊畢,山南沿路上四國人馬撤走,樁撅拔掉,竈坑填平,營盤地上連個馬蹄印也沒給留下。
事情不出徐茂公的所料,第二天,隋帝楊廣果然率人上了山。天黑下來,秦瓊、徐茂公估摸着差不多了,楊廣已成網中之魚,就曉諭各路反王收網捕魚。按照八卦的形狀東邊的往西,西邊的往東,南邊的往北,北邊的往南,弓箭手、匣弩手在前邊開路,各路大軍踊躍向前,把楊林在各處撒下的羽林軍、護衛軍統統逼上了孤雲峰十八盤。大魔國和金堤王張金稱又回到疊山中央太極原地安營。百萬大軍把這座孤雲峰圍了個水泄不通。
隋帝楊廣聞言被圍,心裡可就着了慌了。他假作鎮靜,對楊林道:“太皇叔呀,朕後悔不聽太皇叔之言,纔有今日之錯。不過,朕有百靈相助,太皇叔有八面成風,這羣響馬逆賊雖多,也奈何我們不得。”
靠山王楊林道:“陛下暫坐一時,老臣和成都下山看看去。”宇文成都吐血以後,將養了一天,體力已漸恢復。楊林和宇文成都帶了二十名親兵,出了廟門,就見山下四圍火光沖天。這爺倆翰鞴馬匹,掛上兵刃,全身披掛整齊,繞着十八盤走了下來。一看疊山上扎着敵營,下不去了。往北邊一瞧,這裡還有一條蜿蜒小路,順着這條小路,彎彎曲曲,一直來到山下。
在山下北邊紮營的是大梁王李執、小樑王肖銑,他們聽說山上下來人了,趕緊傳令亮隊。霎時間,人馬列開,燈球火把,亮子油松,照耀如同白晝。楊林在馬上仔細一看對面來將,回頭對宇文成都道:“好呀,成都你看,大梁的總兵李執、小樑的鎮臺肖銑都造反了。”說罷,他雙手一分水火囚龍棒,叫道:“對面可是李執、肖銑?快快過來,我跟你們有話講。”
肖銑一指楊林,對他道:“哥哥,楊林這老兒來了,咱們見見他。”說罷,李執手握一條大槍,肖銑手握一口鋸齒刀,二人催馬來到楊林面前,扣鐙停住,齊聲道:“王駕千歲,我們有盔甲在身,不能下馬給您行全禮了!”
楊林一聽這話,怒斥道:“李執,肖銑,我問你們爲什麼要反叛朝廷?”李執道:“老千歲,您遠在沿海登州,京城之事不能盡知。昏君楊廣一道一道旨意下到我們管轄之地。百姓這裡都窮的揭不開鍋呢,他不是要金銀財寶,就是要糧食物件,還強抓民夫給他幹活去。我們實在瞧不下去了,不忍得再擠對百姓了,乾脆反了吧!就爲這個,我們自立爲王,這您明白了吧?”
楊林聽了,無言以對,只有點頭而已。肖銑道:“老千歲,這事您可別過意。我們各路反王兵微將寡,都歸附了大魔國,擁立混世魔王程咬金爲都盟主,要推翻大隋朝,捉拿昏君楊廣,爲天下百姓伸張正義,替天行道。”
楊林聽了,怒喝道:“休要信口雌黃,快快撒馬一戰!”肖銑道:“什麼?跟您打?您這對水火囚龍棒天下無敵手,我們豈敢以卵擊石啊!”楊林道:“既然你們不敢,你們便怎樣?”肖銑道:“我們秦元帥有令,我是照令而行,兒郎們了!“有。”
“給我開弓放箭!”說罷,這兩家反王撥馬歸隊,弓箭手上前,嗖嗖嗖!亂箭齊發。楊林宇文和成都帶着二十名親兵撤退道西邊跑下去了。
到了四平山裡圍的西北角上,就見滿山坡上都是兵,有兩員主將,打着反王旗號,亮開了大隊。近前一看,原來,是海州王高士魁、冀州王高士達。老楊林暗自傷心,這倆人原來是我手下的戰將,怎麼都領兵造反了呢?他無心迎敵,帶着宇文成都和親兵打馬往南趟下來了。繞到西山口,忽然,只聽得“咚,咚,咚”,三聲炮響,西面大隊亮開,中間閃出兩位反王。
楊林一看,有一位認識,誰呀?原來的河北風鳴關元帥李子通。楊林一掰外手鐙馬頭衝西,不由得長嘆一聲,高聲喊道:“李子通,我的好賢弟,請你近前答話呀!”李子通催馬上前,扣鐙橫刀,衝楊林一低頭:“老千歲,我有盔甲在身,只好馬上施禮了。”老楊林道.“子通賢弟,你是我大隋朝的開國功臣,就是天下人全造反,你也不該造反呀!”
李子通刀交左手,背在身後,右手一捋長髯道:“哈哈!我說千歲爺,您是不是掩耳盜鈴呀?您那侄孫楊廣弒父篡位,忠孝王伍建章罵殿,被那昏君敲牙割舌、滿門抄斬,這才逼反了我的女婿、南陽候伍雲召。四路大軍兵困南陽,我女兒盡節身死,女婿闖出重圍到風鳴關投奔於我。聖人有言: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果我這事擱在您身上,您反不反呢?”
楊林對他道:“賢弟,老夫前番進京就爲訪查所傳天子罪款,一時未能查清。如果真如賢弟所言,當然應該誅殺昏君。”李子通道:“老千歲,我的話已講明,信不信由您。還不瞞您說,我們已然歸附瓦崗山大魔國,今天咱們哥倆把交情已然拋開,秦元帥怎麼派的,小弟要照令而行。您要不趕緊走,我可就要對不住啦!”
只見,李子通滿臉怒氣,撥馬回身,衝後面一揮手,弓箭手上前,彎弓搭箭。老楊林“唉”了一聲,道:“成都啊,咱們還是往南走吧!”說罷,就領兵往南走下去了。到了西南角上,只見,山坡上下,燈明火亮,又是兩家反王帶領人馬堵截,兩杆大旗上寫的明白:陳州王吳可玄、易州王鐵木耳.只聽對面兵卒吶喊道:“看見沒有?敵人過來了,離近了就亂箭攢他們呀!”
老楊林眼看大隋朝衆叛親離,心裡一陣難過。他帶着人馬往東拐到南山口,這裡也有兩家反王把大隊亮開。楊林一看,原來,是鎮守湖廣的領兵元帥雷大鵬和濟南府的鎮臺將軍唐璧。遠遠看見唐璧,他心裡很不是滋味,當初我命你攻打瓦崗,誰想你卻揹着我投降這羣響馬反賊,受封爲濟南王。
這時,對面喊聲一片:“開弓放箭呀!老楊林你跑不了啦!”楊林對他道:“成都,咱們往東吧!”說罷,他們走到東南角上,又看見濟寧王王薄、江南王沈法周領兵在此。拐過去往北,到了四平山的東山口,咚咚咚!三聲炮響,這裡也有兩家反王亮隊。
楊林一看,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道:“成都呀,你來觀看。”宇文成都看了看,道:“王爺,我看清楚了,這倆反叛也是隋朝當官的。”楊林催馬往上撞,用單棒一點道:“高談聖,孟海公,你們兩個近前答話!過來!”
孟海公看了看高談聖對楊林道:“千歲爺叫咱們呢,看樣子這氣不小。”高談聖道:“咱們正好跟他說個明白。”倆人催馬來到楊林面前,各自橫兵刃,低一下頭拱手道:“參見王駕千歲,我們在馬上給您行禮了。”
楊林心中火冒三丈喝道:“別的人造反猶有可說,你們這倆人造反是不通情理。孟海公你身爲曹州大帥,你的老師丁彥平跟本王是磕頭的把兄弟;高談聖,你跟隨本王多年,是本王的手下,你們怎麼也跟着起鬨呀?”
高談聖道:“老千歲請息怒。要說我倆人造反,比誰造反都合乎情理。”楊林問道:“哼!那就說說你們的情理。本王聽着確有道理還則罷了.如若不然,今天我要你們倆人的殘喘性命!”
孟海公道:“老千歲,我先說吧!”接着他就把麻叔謀奉旨挖大運河作下的種種罪惡說了一遍。楊林一聽,麻叔謀真是惡貫滿盈,這事還得問個明白:“你說的這些事我都未曾聽說,可是麻叔謀挑村子也好,拆廟也好,刨祖墳地也好,與你何干呢?”孟海公道:“老千歲有所不知,運河挖到曹州地界,麻叔謀跟我要一百萬兩銀子,不然就要起我家祖墳。我往東都洛陽走了三道奏摺,昏君楊廣不給我做主,我拿不出那麼多銀子,我家祖墳就讓麻叔謀給刨了。被逼無奈,我就反啦!您看我造反有沒有道理?”
楊林嘆道:“看將起來,有點道理。高淡聖,你呢?”高談聖道!“王爺,我的事更讓人痛心。”接着他就把麻叔謀到處搶孩子吃的事一說。
楊林聽了,心裡一驚:“嘔!還有這種事?”高談聖道!“嘿,都管這小子叫麻虎子呢!”楊林又問道:“那與你何干?”高談聖道!“不瞞老千歲您說,您離開登州,我就回了原籍,不料我的兩個小孫子被麻叔謀捉去吃了,我這才反了相州。後來我捉到麻叔謀,給小子亂刃分屍了。”說到這裡,他想起興兒、旺兒,心裡一酸,哭了起來。
楊林一聽,不禁得氣往上撞,大怒道:“好一個麻叔謀!你爲這事造反,看來是在情理之中。”高談聖道:“老千歲,既是有情理,請你別過意,秦元帥怎麼派的,我們就怎麼做。”說罷,倆人撥馬轉回本隊,後邊木梆子一響,一排弓箭射來。楊林道:“成都咱們快走吧!”
兩人帶着手下親兵奔正北下來了。走了一陣子,只聽見東北角上哞!半山腰裡涌出無數人馬,從中間兩杆大旗上看出,來的兩位反王,一個是口北王福克宗坦,一個是沙摸王羅子都。就見這倆人都是皮盔皮愷,福克宗坦身高丈二,凶神惡煞一般。他手執一種特殊的兵刃是個銅鑄的人身,銅頭在前,兩隻胳膊一隻蜷着,一隻伸着,兩條腿一條擡着,一條接在他的手裡。這種兵刃叫做獨腳銅人。羅子都身高丈三,黑瓦瓦一張臉,上面一圈圈白圈癬,兇眉惡目,手執兵刃也不一般,四四方方,好象風門按了個把,叫做合扇板門刀。
楊林看這兩個反王和他們的手中兵刃,不禁長嘆一聲。旁邊的宇文成都問道:“王駕千歲,這兩個番王手使的是什麼兵刃呀?”楊林道:“成都呀,這兵刃你如何見過,一個叫獨腳銅人,一個叫合扇板門刀。能使這兩種兵刃的必得力大無窮,你那鳳翅金钂碰上,也是難以取勝。倒退二十年,本王倒不怕,而今本王發似三冬雪,須如晚秋霜,連本王也惹不了啦!咱們轉回去吧!”說罷,他們又由東北角轉到正北。大、小樑王手下的弓箭手見他們轉了回來,又要開弓放箭。
宇文成都道:“老千歲,咱們趕緊下山。”這一行人又沿着那條蜿蜒小路上了山,看見疊山上一片連營,氣派很大,想必是大魔國的營盤。由十八盤繞到了孤雲峰頂上,東方已經發白,太陽還沒升起來。到清幽觀前大家下了馬,進裡面先吃點喝點,歇了一會兒,這纔去到後殿向隋帝楊廣稟報軍情。
楊林來到後殿,看見楊廣正在和北平王羅藝商議退兵之策。這時,楊林心裡窩着挺大的火,想我轉了這一宿到底明白了,原來這十八路反王,內中有不少曾經在隋朝做官爲宦的,他們造反,都是被這無道昏君逼的。現在事在緊急,我還不能跟他嘔氣,等離開險地,到了揚州再說。想到這兒,他就把山下種種情形向楊廣奏明。
楊廣道:“聽太皇叔之言,朕已身陷絕地,這便如何是好?”楊林道:“陛下您要早點拿主意呀!”楊廣道:“事已至此,朕倒想起一個人來,若得此人在此,定能化險爲夷,轉危爲安。”楊林問道:“陛下,您想起誰來了?”
楊廣回答道:“就是那猛勇大將軍李元霸,因爲他衝撞朕的簫妃娘娘,朕已經讓他迴轉洛陽,真實悔之晚矣!”楊林想了想,這倒是個好主意,道:“老臣看這事還非得李元霸不可。這裡老臣和羅藝賢弟已經年老,宇文成都兩次吐血,要殺出重圍,缺少得力的戰將。不然中途遇上裴元慶或是兩家番王那樣的猛將,無人能夠敵擋。可是,派誰去搬請李元霸呢?”
北平王羅藝聞言後,心中尋思着,是時候了,別耗着了,奏道:“陛下,老臣有話講。”楊林笑不哪地道:“羅賢弟,是不是你要主動請纓啊?”楊廣看了又看,心中高興道.“北平王呀,你能夠去洛陽搬請李元霸嗎?”
楊廣道.“太好了!常言說,家貧出孝子,國亂顯忠臣。羅卿家,你真是大隋朝的忠臣哪!你就多多辛苦吧!”楊林道:“羅賢弟,此番闖營,你要當心響馬放箭。”羅藝道:“臣不等亂箭射來,就猛雞奪粟往外闖,我這條槍是沾死碰亡。”楊林問道:“那你打算闖哪方呢?”羅藝回答道:“就從您探到的北坡那條蜿蜒小路下山。”
楊林道:“那好,老夫與成都送你一程。”不多時,楊廣命人備好聖旨,羅藝圍在腰裡頭。羅藝全身披掛,鞴好馬,掛上五鉤神飛槍。楊林、宇文成都騎着馬送羅藝繞十八盤下山。快到孤雲峰下了,羅藝請這爺倆回去。楊林和宇文成都不放心,又目送了一程。
此刻已是辰時,太陽升起老高,羅藝下到了十八盤根底下。他看得明白,正南疊山上一片連營,飄揚着大魔國的旗號,就撥馬向南而去。老楊林在盤山道上看着,咦?下了十八盤,他怎麼不奔那蜿蜒小路,卻向南轉了?就高聲喊叫道:“羅賢弟,打正北走啊!正南疊山你走不了,那裡是大魔國呀!”
羅藝在山底下影影綽綽地聽見楊林的喊聲,心裡想道,老小子,你哪裡知道,我找的就是大魔國。下邊是金堤王張金稱的營盤,守營的兵卒見山上騎着馬下來一個人,看樣子歲數不小了,就喊道:“幹什麼的?再往前走開弓放箭啦!”羅藝大聲講話道:“對面聽着,我是來找你們秦元帥的!”兵卒問道:“您貴姓呀?”
“我姓羅名藝,秦叔寶是我的親內侄!”
“老人家,您過來吧!我給您回稟去!”說罷,羅藝催馬過來。老楊林在半山腰瞧不很真,好像羅藝向那邊大營喊話,跟着就過去了,這是怎麼回事呢?不說楊林暗自納悶。
單說,上面兵卒把這事報與金堤王張稱金知道,張稱金趕緊到都元帥營稟報秦瓊,秦瓊和徐茂公又去稟報程咬金。程咬金道:“哎呀,羅兄弟的父親來了,咱們擺隊相迎啊!”說罷,混世魔王的旨意一下,大魔國文武羣臣在大營門外列隊等候。
秦瓊帶着瓦崗軍衆將穿過了金堤王大營,見到北平王羅藝,趕緊跪倒叩頭道:“姑父大人在上,晚生秦瓊大禮參拜啦!羅藝哈哈大笑道:“賢侄,快決起來。”秦瓊道:“不瞞姑父您說,孩兒我當初在賈家樓結拜,交了一夥把兄弟。”羅藝道:“秦瓊婀,這事爲父全知道啦!”秦瓊道:“既是您知道了,您看,這都是您的乾兒子。各位兄弟,這就是我姑父。”大家上前各報姓名,磕頭行禮。
羅藝哈哈大笑道:“你們大家都起來,起來。”衆人平身,秦瓊道:“姑父,我國聖上在大營門口迎候您老人家呢!”羅藝道:“哎呀,那太不敢當啦!爲父聽說你這兄弟賣過私鹽,賣過柴耙,又劫過皇槓,今天做了十九路反王的都盟主,連我這做姑父的都覺着臉上有光啊!”說罷。大家穿過金堤王大營,來到大魔國營門口,只見,文武羣臣排列整齊,裡邊鼓樂喧天,混世魔王、大德天子程咬金迎了出來。
羅藝趕緊上前,正要參王拜駕。沒想到程咬金搶在頭裡攙扶道:“老人家,您就是北平王吧?俺給您磕頭了。”羅藝急忙攔住道:“魔王萬歲,您是真命天子,還是十八路反王的都盟主,眼看大隋朝一完,就是天下執牛耳者,不要折壽老朽!”
程咬金道:“乾爹呀,咱們得論私交,羅成是朕的兄弟,朕是他四哥,您就是朕的乾爹。別拿朕這皇帝當什麼,那是臨時糊弄事。”說罷,笑着,把羅藝接進了柴帷金頂黃羅寶帳,吩咐擺下酒宴,爲羅藝接風。
在接風宴上,羅藝問道:“秦瓊啊,這帳蓬裡都是你們大魔國的人嗎?”秦瓊道:“是呀,您問這個幹什麼呀?”羅藝道:“我是怕有別的反王在此,走漏風聲,你派人到外邊看看,要有外人到來,我這話就不說了。”
秦瓊吩咐下去,對羅藝道:“我安置好了,有什麼話您就說吧!”羅藝這才說道:“我要說的是,前者長蛇陣,我兒羅成……!”
秦瓊一聽,心想破長蛇陣的事,羅成一直瞞着他的父親呢,就想把話岔開道:“姑父,您怎麼提起這事來了?”沒等秦瓊說下去,羅藝道:“這事老夫全知道了,老夫這孩子幫助你們破長蛇陣,說什麼到泰安燒香,又說到山西看柴紹,把他的母妃給騙了,把我也騙了。還是我府裡杜差一句話提醒了我,說我不能忘了死呀!我一死,羅成不就是北平王嗎?打那以後,有什麼事我們爺倆就商量着辦。”
秦瓊道:“當初朝廷封你爲王,聽調不聽宣,這一回,您怎麼又保着昏君楊廣下揚州呢?”
羅藝嘆道:“哎,當今聖上北狩長城,下了一道旨意,不說“宣”而說“請”,請老夫到太原護駕回東都。老夫和羅成商量,他說您還別得罪他,因爲萬一我表哥他們成不了大器,咱們還得保住幽燕九郡。您去還是得去,到那裡見機行事,要看到大魔國真能把隋朝弄趴下,您就來個抖手而回。就這樣,我到了太原和東都,又保駕下了揚州?”
大傢伙一聽,嘿!我們這兄弟留着心眼呢,有點意思。秦瓊問道:“姑父,您今天下山所爲何事呢?”羅藝從腰裡把聖旨取出來,給秦瓊、徐茂功、魏徵看過,道:“我是奉旨到洛陽去搬請李元霸,現在特意給你們送個信,然後迴轉北平府。我看出來你們把孤雲峰團團圍住,是打算按葫蘆扣籽,捉拿楊廣。我走之後,你們可千萬別放上面的人出去,要真有人把李元霸搬來,可是個麻煩。我在太原親眼見他力挎雙虯,金錘奪風钂,贏了宇文成都,得了天下第一,真是厲害呀!”
秦瓊給羅藝斟上酒,道:“姑父,您喝酒吧,一會兒我就傳下令去,小心防守。”
程咬金和瓦崗軍衆將一個個乾爹長,乾爹短,給羅藝敬酒夾菜,一邊吃喝,一邊暢談反隋的大計。
羅藝這頓飯吃得特別高興,不住地放聲大笑。吃過飯,羅藝道:“這消息給你們送到了,刻不容緩,我得趕緊走,在運河右岸還有我帶的二十萬人哪!我到太原時帶了一萬親兵,這一次,我得賺點兒回去。”
大傢伙見留他不住,擺隊相送。一直送出了四平山的南山口,秦瓊道:“姑父,您回去替我們問我姑母好,問我老兄弟好。”羅藝道:“好啦,這話我一定帶到了,大家回去吧!”說罷,羅藝離開了四平山,回到了大運河右岸隋軍大營,他傳了一道假令,說瓦崗山大魔國兵發東都,聖上有旨要分兵一半,火速救援。當下調齊十萬人馬,自己帶着直奔西北走下去了。走到汴州,快到黃河了,他把營官營長、哨官哨長、隊官隊長找在一起,道:“如今昏君無道,民不聊生,我已然反了隋,大家跟着我返回北平府,將來苦不了你們。”大家這才明自,都願意跟隨北平王反隋,當下大隊人馬改道奔北平府不提。
話說,秦瓊自北平王走後,就把十八路反王請到都元帥寶帳,把羅藝爲搬請李元霸前來送信之事說明。他說:“如今北平王羅藝反隋走了,咱們要小心防守,千萬不要放出闖圍之人,如果打誰那裡走出人去,到時候要按軍**處。”元帥命令傳下,各路反王返回本營,都加撥人馬巡營了哨,嚴密防守。
返回頭來再說靠山王楊林和宇文成都,他們在盤山道上親眼看見正南疊山上大魔國衆將把北平王羅藝接進了大營,連忙上山返回清幽觀,向楊廣奏明此事。楊廣聽了,龍顏大怒道:“啊,好你個羅藝,明着闖圍,暗着給這羣逆賊送信。太皇叔,這事應當怎麼辦呢?”
楊林想了想,道:“陛下,這事也只有這麼辦了。到了夜靜更深,老臣帶着宇文成都和李世民猛雞奪粟,闖出李執、肖銑這個山口,一邊凋救兵,一邊搬請李元霸。”楊廣道:“哎太皇叔,您偌人年紀!”楊林道:“年紀怎麼着?別看我七十有二,雙棒尚且不老。您讓羽林軍守好十八盤這事,您就甭管了。”計議已定,到了夜晚二更來天,楊林帶着宇文成都、李世民,鞴好馬,摘下鑑鈴,策馬而行。下了十八盤,順着正北蜿蜒小路下來,隱藏在一片松林之中。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