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羅成在帥臺點將,點到齊國遠,李如眭等八人,只見,齊國遠、李如眭等人道:“羅元帥,你這是連搶帶撈呀?”羅成道:“我們就是幹這個嘛,你就別管了!”哥八個齊聲道:“得令!”
羅成又往左右看了又看,喊道:“侯君集、尚懷忠、袁天虎、李成龍你們四人分頭從瓦崗山的北鑿,也就是長蛇陣的南方,直酊到瓦崗山的東方,帶兵衝下山去,不是讓你們攻打敵陣,而是防着隋兵往山上衝,跟咱們拼命,這是一條萬全之策!”四位一聽拱手道:“得令!”
羅成又抽出一支令箭,喊道:“丁天慶、盛彥師你們二人聽令!”二人拱手道:“末將在!”羅成吩咐道:“你們帶五百人馬,撿年輕力壯的兵卒,每人手持大斧,打陣的那天,夜裡頭出西山口,繞到他們正北方的飈到旗杆之下,這旗杆有九丈多高,在當腰的彪悍之下有一百多人,那是全陣的陣眼,他們白天以旗子爲信號,夜晚以燈籠爲信號,要是平安無事便是黃旗,西方發現有敵人便是白旗,東方是綠旗,北方是黑旗,南方是紅旗,各犄角兩色相間,比如西北一半黑一半白,你們聽到陣中已亂,將牌撞鐘的時候,連他的旗杆和天繩都叮砍,必須給它給撂倒了!”二人拱手道:“得令!”
羅成又抽出令箭喊道:“魏徵、徐茂公聽令!”徐茂公聽了,腰裡踹着硯臺,到這裡砍人家的硯臺,胯下雙手遮筆,笑道:羅元帥,這打長蛇陣還有我們倆人嗎?”羅成回答道:“能讓你們二人打長蛇陣嗎?有你們的差事!”徐茂公道:“羅元帥,請講?”
羅成吩咐道:“在瓦崗山東北半山腰地方,找塊平川的地方,擺幾桌豐盛的酒席,量出鑾駕和鼓樂隊,迎接混世魔王、大德天子當面一坐,你們二人左右一陪奏着樂,你們哥三個自由自在吃着喝着,看着長蛇陣怎麼趴下,這陪王伴駕的差事,你們哥倆還負擔不了嗎?”哥倆一聽,道:“得令!”
羅成又抽出令箭道:“張公瑾、白顯道、尚時山、夏石珊、尉遲南、尉遲北、毛公遂、李功旦、唐國仁、唐國義、黨世傑、史大奈、杜遷聽令!”衆人一個聲的答“在!”
張公瑾等人問道:“我們是什麼差事呢?”羅成回答道:“下山打仗可不行,萬一你們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怎麼回家啊?見我父王說什麼?我去燒香拜佛去了,拜死了倆哥們,你們全身披掛,手持兵器,頂盔冠甲,在皇帝周圍你們扒譜亮相那麼一站,向楊林老兒展示一下咱們大魔國的威嚴,再說還有那麼多的戰將還沒下去,我們還這麼富裕,你們都來個臨時護駕大將軍吧!”衆人一聽“是”張公瑾等人接過令箭而去!
這時,大傢伙都有差事,手上都有令箭,大傢伙又看了又看桌案上還有兩支令箭,羅成不再說話,像是在想事,沉思不語,帥廳上是鴉雀無聲,羅成心裡是什麼意思呀,他心裡想呀,這下壞了,他還等着單雄信問。
這下單雄信都快把肺給氣炸了,心裡想道;這大大小小的都有個差事,打長蛇陣那麼大的事,就唯獨不派我單雄信,是不是當初少華山的誤會,賈家樓的爭吵,羅成心裡還記恨着我吧?這擺明誠心跟我過不去?羅成我得給他說道說道,忽然他大聲喊道:“羅元帥我有話要講!”
羅成一聽,遂口道:“單將軍,有話請講。”單雄信信誓旦旦地問道:“羅元帥,大魔國五虎上將我列在第一位,要破這麼大的長蛇陣,爲什麼唯獨沒有我單雄信的差事?難道我就不算是一員戰將嗎?”
羅成赫然一笑道:“哎呀,單將軍,別看本帥派出這麼些個令去,這都是彩上飛金——搭配。長蛇陣的主要角色是咱們二位。”單雄信“啊”了一聲,羅成對他道:“單將軍,你要看這裡一枝令箭沒有了,你可以質問我。這裡還有兩支令箭,那正是咱們二位的。”
聽羅成這麼一說,是明白人都看出來了,他是要撅單雄信。羅成接着道:“這一枝令箭是長蛇陣東西南北中加上四個犄角九路的總接應。 ”單雄信一聽,就懵了道:“這個嘛……!”心裡又想道:我敢接嗎?九路總接應,我知道哪路接不到?誤了軍機大事,他就抓斜茬,載歪錯,給我上綁,我能就這麼讓你宰嗎!
接着羅成又道:“單將軍,你要覺着這枝令箭擔負不了,你就擔負這一枝!”單雄信聽了,問道:“啊,請問羅元帥那一枝是擔負什麼呢?”羅成道:“這一枝是專打陣膽,對付雙槍將丁彥平!”
“啊!”單雄信心裡想道:剛纔你說若不是在王家店先遇上丁彥平,臨陣連你都活不了,這是撅我呀!羅成又對他道:“你挑一樣吧!”
此時,秦瓊氣往上撞,面沉如水,對羅成道:“表弟,前者少華山也好,賈家樓也好,過去的事就不應當耿耿於懷了。你這是派令嗎?分明是耍笑我單五弟!表弟你既然這樣行事,你帶你手下的人趕緊回北平,這長蛇陣我們不破了!你請吧!”
羅成這個人雖然十分狂傲,可是能大能小,能折能彎,他看到表哥秦瓊真急了,他跟着就漏出笑容又道:“哎呀,表哥呀,因爲我五哥愛生氣,不瞞您說,我跟他逗着玩呢!您這麼一瞪眼,陣不破了,我這算幹嘛來了呢?”秦瓊道:“你只顧鬧着玩不行啊!早在我在山東跟你說過,我秦瓊是先有的單雄信這個朋友,後有的二堂認姑親。你撅單雄信,就等於撅我。雖說咱們是親戚,你要不改,打這兒我親戚不認識你姓羅的。”
大傢伙一聽,嘿,也就是秦二哥敢跟他瞪眼,說出這話地道。羅成道:“得,二哥您別生氣,我不開玩笑了行了吧?五哥您也別生氣,誰讓我氣您來呢!小弟給您陪個不是。這九路總接應哪路接不到,沒有您的責任,這成了吧?”大傢伙齊聲道:“得了,這事情咱們就說到這裡了,也就這麼着了。”
羅成吩咐道:“請徐三哥給老楊林下文書。後天我們就要攻打他這長蛇陣,口氣越大越好,越橫越好。”諸事安排已定,羅成命令諸將散去,各司其事。當下徐茂公寫好了文書,派藍旗官火速送往隋兵軍營。
話表,這靠山王楊林,這一天,他在紫帷金頂黃羅寶帳大擺酒宴,正跟定彥平喝酒談心,由魏文通作陪,衆家太保兩旁侍立。丁彥平問道:“哥哥,長蛇陣擺好,戰書已下,不知這羣響馬反賊是怎麼答覆的呢?”楊林道:“他們說等三個月後攻打老夫的長蛇陣。”
丁彥平聞言後,哈哈一笑道: “三個月後!這說明他們沒有會打陣的。”魏文通道:“丁老將軍說的對,這羣響馬反賊都是賣私鹽的、拉鎖頭的、賣野藥的一流人物,有誰能破長蛇陣哪!”丁彥平道:“哥哥,過了三個月,他們要不破陣,難道就老這樣兩軍相峙嗎?”楊林道:“那老夫就調大量人馬,孤注一擲,用人墊,老夫也要攻上山去,把這幫響馬掃盡除絕!”正說着,忽然探子進來報道:“ 啓稟王駕千歲,對面大魔國的文書到!”
楊林道!“啊!呈上來。”說罷,接過文書對丁彥平道:“丁賢弟呀,你先猜猜這文書寫的什麼!”丁彥平說:“據我所料,必是匪首秦瓊請求招安。”楊林哈哈一笑道:“老夫想也是這個意思,待老夫展開一觀。”
楊林拆信一看,登時,不覺得勃然大怒。丁彥平百思不得其解問道:“哥哥,爲何生這麼大氣?”楊林感嘆道:“哎!賢弟,你來觀看。”
丁彥平接過信來一看,哎呀!他一轉眼珠道:“奇怪呀,奇怪呀!”他想起來王家店恰遇義子羅成,是不是我到了大隋兵軍營,這羅成小子也到大魔國了?楊林問道:“賢弟呀,爲什麼你說奇怪呢?”
丁彥平他跟羅藝當初都是南陳的,交情在先;邗江口投隋,跟楊林交情在後。真是羅成到了敵營,他路遇羅成的事,怎能對楊林說呀!丁彥平道:“哥哥,我奇怪的是這羣響馬反賊竟然也要破陣?這不是以卵投石嗎?”楊林道:“賢弟,既然他要打陣了,老夫到蛇尾頂住,陣膽就交給你了。” 丁彥平道:“就這麼着吧,蛇頭您也趕緊安置好。”
楊林吩咐道:“文通啊,你做爲引陣之人。”魏文通道:“是,王爺。”楊林道:“七太保楊道源,你做爲蛇芯。大太保徐芳,二太保徐元亮,你們擔負左右二目。六太保楊明遠,你做爲蛇化。傳本王的命令,曉諭各營各哨,響馬後天要攻打長蛇陣,即時坐陣待戰,不可鬆懈!”說罷,跟着命令就傳下去了。
話說,瓦崗軍到了破陣的這一天,沒等天明,齊國遠、李如眭等人就把五萬大軍分開,有出南山口的,有出西山口的,在長蛇陣周圍全部佈置好了。丁天慶、盛彥師帶五百人出西山口繞道奔北也走下去了。太陽將出,只聽得瓦崗寨東山口裡頭,咚!咚!咚!三聲號炮。
老楊林正在帳中喝茶,聽到對過響炮,吩咐道:“這是先打我的蛇尾呀!好,咱們也響炮亮隊!”說罷,號炮點響,大隊亮開,楊林往對面觀看,啊?怎麼瓦崗山東山口一個人都沒有!忽然,見有一些人沿着高處盤山道縷縷行行走到山東北角半山腰一塊平坦地方。有扛着桌子的、搬着椅子的,有挑圓籠的,安置停當,擺下酒席。又聽盤山道上琵琶管絃齊奏。今天多少有點兒西北風,送來陣陣樂聲,悅耳動聽。丁彥平在將臺上也聽到半山腰鼓樂的聲音,正自納悶。不一會兒,楊林就看到高山上下來全份的鑾駕,混世魔王程咬金來到半山腰酒宴桌前正居中落坐,上首丞相、下首軍師陪王伴王駕,左、中、右有十幾員鎮殿將軍、七名金瓜武士保駕。後頭立上一杆大旗,上寫:“混世魔王、大德天子”。
話說,混世魔王、大德天子程咬金坐定後,說道:“ 魏大哥,咱們喝酒了。”徐茂公對他道:“陛下,咱們一邊喝酒,一邊看看如何破陣,楊林老兒和丁彥平怎樣轉腰子,可要爲咱們做嫁衣!”程咬金聽了哈哈大笑道:“魏大哥,所言極是。”說話間,他往陣中一看,見有一座大帳篷,這太陽一照,頂上金光沖天。
徐茂公問道:“你看什麼呢?”魏徵道!“你們看這座帳篷怎麼跟別的帳篷不一樣啊?”徐茂公順着程咬金指的方向一看,道:“那座紫帷金頂黃羅寶帳是楊林的帳篷,這種帳篷裡邊一帳分三帳,冬暖夏涼,講究極了。”程咬金吩咐道:“噢,傳朕的旨意讓我軍將士注意把這座帳篷掠過來,以後咱們大魔國有個行軍的時候,朕這賣私鹽的,朕也要用它一用啊!”魏徵口稱道:“是”,叫人把旨意傳下去了。程咬金這邊說着,吃着喝着。
話表,秦瓊全身披掛,準備上陣,他對羅士信道:“ 傻兄弟,我教給你的這套,你全明白了嗎?”羅士信道:“二哥,我全明白了,反正咱們今天是跟楊林小兒耍骨頭。”說罷,二人出了山口,楊林一看,心中十分納悶:他們不出兵先出將,爲何主帥秦瓊一人出來了?再看到後邊還有一個不滿七尺的小夥子,穿一身青緞子緊褲緊襖,頭帶六棱抽口硬壯帽,黑瓦瓦一張臉面,攥一條鐵棍。他雙手拄棍往前躍,比騎馬的不慢。
秦瓊來到當場,籲,把馬勒住,口稱道:“有請靠山王老王爺近前答話。”楊林不知這是什麼意思,一分雙棒,催馬上前。二人碰面,楊林勒馬站住,問道:“秦瓊,今天你下戰書,今天要破本王的長蛇陣,爲何不破陣,先把本王請出來,這什麼意思?”
前文已然交代過,羅成怎麼教的,今日秦瓊就怎麼說的。兩人對話,直說到最末,楊林道:“秦瓊啊,你準要是口對心,說的是真心話嗎,本王衝在你的面子上,把你們這一羣人招安。”秦瓊道:“王爺,哪裡,找您這樣的好人呀!……!”說罷,裝出一副似哭似不哭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突然秦瓊喊了聲:“楊林老兒看槍!”說罷,這虎頭鏨金槍奔楊林就扎去了。楊林這個氣,用單棒一掛。秦瓊不讓他掛上,槍就回來了,一掰外手蹬往南就跑。
羅士信喊道:“楊林老兒,讓你嚐嚐我這棍吧!”噌!蹦起來,把鐵棍掄圓了,奔他這馬頭掛着風就下來了。只見,楊林一閃馬,沒讓他砸上,嗡!鐵棍落在地上,砸了一個大坑。楊林心裡想道:懸啊!這要是落在馬身上,馬非趴下不可,跟着再一棍我命休矣!
羅士信喊道:“楊林老兒,便宜你了,該着你老兒命不當絕,我走了!”說罷,雙手一拄鐵棍悠悠悠悠往南跟秦瓊跑下去了。老楊林拱襠催馬就追。他心裡想道,這傻小子必是今世孟賁羅士信,前者在南山口把虹霓關總兵新文禮兩膀砸岔的必定是他!今天要叫你們這兩個人活得了,我就枉做靠山王!他馬踏如飛,口中喊道:“秦瓊!你哪裡走!”秦瓊在馬上喊道:“傻兄弟,咱們快跑哇!”
羅士信在後邊喊道:“二哥呀,別看我沒馬,比你不慢。”追出足有四五里地了,楊林心裡又一想道:哎呀,壞了,我中了計了。我是陣尾呀,他們把我拽出好幾裡地,萬一陣上調我這怎麼辦?想到此,他撥轉馬頭,要往回走。
秦瓊一回頭見楊林不追了,掉過馬頭帶着羅士信又追楊林,喊道:“傻兄弟,他不追咱們了,咱們追他!楊林老兒,你哪裡走!”羅士信道:“二哥,追上楊林老兒,我這一棍就把他砸爛了!”說罷,楊林也怕他們追上,從後面打他,趕緊撥馬掉頭。秦瓊一看,對他道:“兄弟,咱們趕緊跑!”說罷,就這樣,秦瓊、羅士信拽着楊林來回跑。
話表,北山口裡邊,頭一匹馬上是王君可,第二匹馬尤俊達,第三匹馬王伯當,第四匹馬謝映登,第五匹馬翟讓,後邊足有三百藤牌手,咚咚咚三聲炮響,這一支人馬貫出了北山口,直奔敵陣的蛇頭部位。快到陣前了,大家勒住坐騎。只有王君可一人催馬向前,他對面果然有一對飛虎旗,兩旗並在一處。
王君可往門旗劈了一刀,只見門旗分爲左右,裡邊一匹馬趟翻,馬上馱着一員戰將,掌中一口金背砍山刀,來者正是花刀將魏文通。他來到王君可面前,叭!一扣鐙,馬停住了,道:“王君可,你叫開了陣門,意欲何在?”王君可道:“魏文通,今天你家爺爺特來攻打你這長蛇陣!”魏文通道:“既然如此,你隨我進陣。”說罷,他用刀一晃,撥轉馬頭,往陣裡走。王君可道:“我不敢進陣,就不是英雄!”一踹鐙,緊追魏文通進陣去了。
王君可牢記羅成的話,只追魏文通,決不能把他追丟了。再說做爲蛇芯的七太保楊道源,他一看魏文通把打陣的引進去了,一挺手中槍,催馬前撞,衝正南高升吶喊道:“既然你等前來打陣,哪個近前來戰?”
尤俊達催馬頂上來了道:“來將通報姓名,你爺爺從來我殺無名之人!”楊道源一看,上來此人紫金盔鎧,胯下馬,掌中一條五股叉,應道:“你要問,我乃靠山王楊林義子、七太保楊道源,你也報上名來!”尤俊達喝聲道:“我姓尤名通,字俊達,人稱你家爺爺黑麪判官。”
楊道源大怒道:“看槍!”說罷,這槍奔尤俊達面門扎來了。尤俊達掄起掌中的叉,使足了勁,往下一砸,對方的槍就沉下去了。他又用叉壓住了,叉股一別,說了聲道:“撒手!”登時這槍就飛了。跟着五股叉平着奔哽嗓而來。楊道源再想閃身或是低頭可就來不及了。只聽得“噗”的一聲,五股叉愣給整個人頭杵下來了。馬馱着屍體落荒而去。尤俊達撥馬回到了藤牌手的後頭,等待打過蛇頭再一起進陣。
再說,在一字長蛇陣中,做兩隻蛇眼的徐芳和徐元亮一看蛇芯已完,催馬前撞。那邊王伯當回頭衝謝映登道:“該咱們哥兒倆了。”說罷,二人並馬而行往上撞。王伯當奔左目徐芳,謝映登奔右目徐元亮。
王伯當喊道:“二位,你們是不是眼睛來了?”徐芳“呦”了一聲,扭頭對徐元亮道:“兄弟,感情人家全明白,知道咱們倆是眼睛。”還沒等徐元亮回出話來,王伯當已然到了,衝徐芳道:“看槍!”徐芳也使槍,他看到槍奔面門扎來了,橫槍往上一掛,掛空了。他哪裡知道王伯當使的這手槍叫抽屜槍。王伯當這槍往回一抽,又一進槍,正對哽嗓上,只聽得
“啪!”
了一聲,這一挑,徐芳翻身墜馬。再說,右邊更是省事。神射將謝映登連槍都沒有摘,他用左手由背上的飛魚袋裡頭把弓抽出來,右手在走獸壺裡抽出一枝鵰翎箭,認扣填弦,弓開如滿月,一抖後手,這箭嗖的一聲,正中徐元亮的咽喉,登時,徐元亮追馬。王伯當扭頭道:“兄弟,咱們哥倆的差事算是交代了,往回走吧!”說罷,二人撥掉馬頭返回,來到藤牌手的後頭。
這時,長蛇陣裡鼓聲隆隆,又貫出了一員戰將,身披素銀盔鎧,胯下馬,掌中一條亮銀槍,來者乃是做爲蛇化的六太保楊明遠。翟讓見蛇化出來了,急忙催馬上前。楊明遠一看來將面如黑漆,烏油盔鎧,內襯皁緞子錦徵袍,背後五杆護背旗,胯下馬,掌中一杆丈八槍。他問道:“對面來者何人?”
翟讓喝聲答道:“要問你家爺爺,誰人不知我叫小霸王翟讓,休走看槍!”說罷,楊明遠本以爲問完了他,他得問自己,怎麼連問都不問就上來了!翟讓這叫猛雞奪粟,不容他說話,這槍直奔胸前。楊明遠趕緊抽槍往外一掛,說了聲道:“開!”
翟讓心裡想道:開不了,我要讓你掛出去,還叫什麼小霸王!只聽得“噗”的一聲,這槍順着甲葉縫就扎進去了。翟讓後把一壓,前把一提,叭!把楊明遠的屍體挑在半懸空中,啪!又給甩出去了。
他一搖大槍,後邊哥兒幾個一齊上,鼓聲隆隆,人生吶喊道:“往裡來,進長蛇陣呢!”翟讓在當中,左右跟的都是左手持藤牌、右手舉單刀的兵勇。時機已到,尤俊達、王伯當、謝映登也一齊殺入長蛇陣內。翟讓勇猛無比,蛇頭的隋兵沾死碰亡。殺了一陣,見着二道號旗了。只聽得號旗後邊隋兵吶喊道:“看見沒有呢?敵人殺進來了!”說罷,跟着就見號旗左右一份,
梆!梆!梆!梆子聲響,亂箭齊發,哧哧哧
翟讓用槍撥打鵰翎。藤牌手照樣前進。隋兵軍營的弓箭手見敵人已然快到跟前,一通亂喊道:“人家已然進來了,趕緊往回跑呢!”原來羅成派將時說得明白,不要等他們弓箭手敗進三道號旗,要防備中埋伏。
此時,翟讓率領藤牌手緊追不捨。衆藤牌手揮右手刀,七哧咔嚓,邊砍邊進。沒容隋兵敗進三道號旗,瓦崗寨衆兵將已然衝過來了。
這時,將臺上的丁彥平擡頭一看陣眼,在刁斗旗杆頂上發現了紅旗,這說明正南方蛇頭出現敵人。他趕緊命人敲鐘調陣尾道:“來呀,響鐘!”陣臺上掛着一口大鐘,有人拿起鍾錘來,當!當! 又聽得探子報道:“丁老將軍,您看陣眼!”說罷,丁彥平回頭往周圍一看,哎呀!綠旗、白旗、黑旗再加上三面雙色的旗子,六面旗子全都拉到旗杆頂上去了。只是東北沒有扯上旗子。這就是說,出了東北方,四面七方都發現敵人了。定彥平趕緊命人響鐘催調陣尾,
當,當,當!
正危急間,只聽得長蛇陣後頭也亂了。原來,是丁天慶、盛彥師等人把大旗杆的四面牽繩砍斷了,奔旗杆根底下來了。旗杆當中刁斗上有一百多人哪!一砍這牽繩,刁斗亂晃悠。上邊的人往四外一看,牽繩滿斷,又聽底下叮!當!
砍上旗杆了。他們是連哭帶喊道:“了不得啦!誰也跑不了了,非摔死不可呀!”丁彥平聽見喊叫之聲,心裡正着急,這時又探子稟報道:“老將軍,敵人把蛇頭全破了,已然打進了三道號旗!”這邊咔嚓一聲,大旗杆被撂倒了。將臺上定彥平一瞧,哎呀,完了!只聽得四面鼓聲隆隆,炮聲震耳,齊國遠、李如眭等衆人佈置的圍兵齊聲吶喊道:“殺呀!打呀!別讓他們跑了呀!”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