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徐茂公使計流散留言驚退尚師徒,這時,尚師徒果然帶領人馬三站按兩站走,兩站按一站行,過了時日,回到虎牢關。尚師徒一看,怎麼城門大開?做買的做賣的,出城的進城的,跟往常一樣。上前問過守城將士曾否有大魔國兵發虎牢關?兵卒回答是,回答並無此事。這時,尚師徒才知道自己中計了,心裡想道:我上了當了。可是既然回了虎牢關,也不能再回去了。只好把這筆帳暫時記心下,以後再找大魔國算這筆賬吧!
徐茂公用流言驚走尚師徒,瓦崗軍衆英雄坐在一塊無不稱讚。衆人稱讚道:“三哥,您可真高,想不到說山就給這四寶將說跑了。”尤俊達道:“諸位,你們別貓咬尿泡。”徐茂公問道:“此話怎講?”尤俊達回答道:“這叫瞎喜歡。”徐茂公又問道:“我們怎麼是瞎喜歡呀?”尤俊達笑道:“別看咱們棍退新文禮,說反了濟南鎮,驚走了尚師徒,把這三面全解決了,可是正北靠山王楊林統領十萬大軍,他自稱雙棒無敵手,威名震華夷,這咱可怎麼對付呢?”
徐茂公噗哧一笑道:“尤賢弟,你別給老楊林誇得這麼高,長他的威風,滅咱弟兄的銳氣。今天你徐三哥說句狂話,明天正北亮隊,準要照我說的這麼做出來,靠山王即便死不了,也夠活的,碰巧楊林老兒就得死過去。”衆人道::“三哥,您把主意說出來我們聽聽。”徐茂公這才把計策對衆人講道:“明天咱們跟楊林老兒亮亮家底,成心招楊林老兒生氣,你們看怎麼樣?”秦瓊贊成道:“好。亮亮家底,擺擺國威,活活氣死老楊林,這招數能行。走,咱們找皇上去。”在座的衆英雄也都贊成如此一試。
秦瓊、魏徵、徐茂公三個人來到後宮,進偏殿去見混世魔王、大德天子程咬金。徐茂公奏道:“啓奏魔王萬歲,微臣等又來給您道喜來了。”程咬金道:“朕聽說了,說是你使計將尚師徒說跑了。好個牛鼻子老道呀,朕非常敬佩你。”單雄信道:“皇帝哥哥也沒爲讓你贊成,不過是爲要退這四路人馬。”
程咬金問道:“對正北看楊林可怎麼辦呢?”徐茂公回答道!“魔王萬歲,我們來找你就爲此事。明天要這麼這麼辦。請陛下您也出去,這就叫御駕親征,活活氣死那楊林老兒。”程咬金聞言後,哈哈大笑道:“好了,就這麼着了,看看楊林老兒是死是活。”
第二天清晨,大家吃飽了,喝足了,全都準備齊畢。只聽得瓦崗山山上咚!響了一聲炮;過了一會兒,咚!又響了一聲炮,連響了多少聲炮。對面的隋軍聽見山上炮響了趕緊報告靠山王楊林。
楊林對衆人說道:“文通,衆兒郎們,萬沒想到四路人馬兵圍瓦崗寨,他們已然把那三路化爲冰霜,就看把本王這十萬大軍知何了。既然響炮,必是亮隊。來呀,點五千馬步隊,火速迎敵。”命令傳出去,衆戰將出來上馬,隋兵軍營裡“咚,咚,咚!”三聲號炮響,鼓聲隆隆,人馬撞出大營,拉開長蛇,將大隊亮開,正當中閃出老楊林。楊林往對面觀看大吃一驚道:怎麼瓦崗山上炮還在響着,咚,咚!可連一個人也沒出來。”遂回過頭來就問道:“文通啊,幹響炮不出兵,這是什麼意思,這大魔國今日個要幹什麼呢?”
魏文通道:“回稟王駕千歲,您別打急,末將得勸您一句話。”楊林連忙問道:“嗯,你快說什麼事?”“怎麼個事我還看不出來,不過我想今天這羣響馬反賊必有邪的歪的,他們知道王爺的脾氣性如烈火,最愛生氣,所以,末將勸您甭管他們使出什麼樣的計策來,您要抱定宗旨,決不生氣。”楊林聽了,遂口道:“文通啊,這話我聽你的。”
這時,只見,對面的山上炮不響了。楊林道:“問問記事官,對過的炮響了多少聲呢?”命令傳下去,一會兒有人回報發道:“啓稟王駕千歲,對面山上的響了正正八十一聲炮。”楊林又問道:“這八十一聲炮是怎麼回事?”魏文通道:“王爺,這還用問嗎!咱們拿人家當響馬,當土匪,可是人家自立國號叫爲“大魔國”,自立爲王,這八十一聲炮是天子禮呀!天子御駕親征,這禮炮纔是九九八十一聲。”楊林心裡一想:對呀,不問可知,今天這是混世魔王、大德天子程咬金要御駕親征。
正說話間,就聽對面山口裡頭咕隆隆一通鼓響。出來兩杆門旗,上寫道:
“大魔國步隊軍營”,
兵卒們二龍出水左右一分。步隊滿貫出來後,大約有萬十來人。有人喊着命令,兵卒們隨着話音,山口東邊的往右轉,西邊的往左轉,然後都爬到山坡上頭,又掉頭向後轉,面朝北。只見這些步兵都是絹帕纏頭,短衣襟,小打扮,腰繫絲帶,下邊打着花綁腿,足蹬搬尖大葉坡靸鞋。頭戴羅帽,身穿號坎。前後心有白月光,前胸一個“兵”字,後心一個“勇”字。有持刀的,有持槍的,各種軍刃齊等不一。個頂個瞪着雙目,衝正着北邊老楊林拔脯亮相。
又聽得山裡頭一通鼓響,飄出兩杆門旗,上寫着:
“大魔國馬隊軍營”。
馬上的人個個都是扎巾箭袖,鸞帶煞腰,外罩跨馬服,左右勒徵裙,大紅中衣,官樣靴子。看這馬,這一排要是紅的,全是紅的。這一排要是棗栗色的,就全是棗栗色的。這一排要是菊花青的,也決無差色。左右一分,足有五千人馬,一字排開。
又一通鼓響,就看出來八匹馬蹚翻。個個全是頭戴烏紗帽,文官打扮,有藍袍的,有紫袍的,有紅袍的,有綠袍的。每人手中拿定打馬藤鞭,背後都有人打着一杆旗子。馬的左右各帶八名親兵保護着。後頭旗子上寫的明白:“金庫侍郎”、“銀庫待郎”、“糧倉侍郎”、“兵庫待郎”!往左右一分,盡東頭四位是樊虎、連明、鐵魁、任忠,盡西頭四位是金甲、童環、賈潤甫、柳周臣。
楊林看了看這陣勢,又問道:“文通啊,出來這些文官,今日他們是打仗嗎?”魏文通回答道!“回王爺,剛我不是跟您說了嗎,您別生氣,咱們到幫到底看看是怎麼回事。”楊林道:“本王忘了這碴兒了,咱們看着他。”
又聽得山裡一通鼓響,出來六位步下的英雄。個個都是頭戴高樁的馬尾透風巾,上下是五圈白絨球,頂門搓打慈姑葉,青緞條纏頭。身穿青緞子緊褲緊襖,緊襖上,上至下都是白緞子寸排骨紐袢。十字袢,絲鸞帶,打着花綁腿,閃披着英雄氅,未系通領帶。每人的後頭都有人打着長方的任標旗,盡上頭是銀鏢頭。旗子上寫的明白:“大魔國探馬總頭目”。這六位是:神偷賽白猿侯春侯君集,地裡飛星尚智尚懷忠,袁天虎,李成龍,丁天慶,盛彥師。
山裡頭又是一通鼓響,就瞧馬走一串,貫出了山口。每員馬上戰將背後有杆三角旗子。各披金盔金甲,鐵盔鐵甲,藍盔藍甲,白盔白甲,齊等不一。往臉上觀看,真是白的白似雪,紅的紅似血,黑的黑似鐵,身背後都有四杆護背旗。共合是八員大將,原來是齊國遠、李如眭、屈突星、屈突蓋、魯明星、魯明月、金成、牛蓋。後頭旗子上寫的明白:軍中是偏將,金鑾殿上是的鎮殿大將軍,每個人都是兩份官銜。往左右一分,一邊四位。
又聽一通鼓響過後,出來一串馬蹚翻。老楊林一看,頭一個原來是小靈官單雄信,背後有一杆長方的旗子,上頭橫寫道:
“五虎上將第一名”。
月光裡斗大一個“單”字。老楊林捋白髯哈哈大笑。衆太保問道:“父王,因何發笑呢?”楊林一指單雄信道:“他今天成五虎上將第一名了,在金堤關差點沒讓本王把他打死。”單雄信往左邊一閃,露出來五虎上將第二名、大刀王宣王君可,手持青龍偃月刀。往右邊一閃,露出來五虎上將第三名、鐵面判官龍俊達,手持五股烈焰託天叉。跟着便是五虎上將第四名王伯當,第五名謝映登,分爲左右。
隨着山谷裡又一通鼓響,貫出三匹馬蹚翻。只見,當中這一將官身高過丈,面似黑漆,烏油盔鎧,內襯皁緞子緊徵袍、背後五杆護背旗,胯下馬,掌中一條丈八槍。左右兩將也是全身披掛,五杆護背旗。三個人的背後,是長方的旗子。當中這黑臉的旗上寫:
“前部正印先鋒官”,白月光裡斗大一個“翟”字。
左右兩位是副先鋒吳紀、張千。這三位出來,也不左,也不右,正在瓦崗山山口頭裡中間,勒馬一站,楊林一看,道:“這哪裡是打仗啊,這叫跟本王擺派頭。”魏文通道:“王爺,他擺他的,您就是抱定宗旨別生氣。”楊林說:“對,本王還得看看吧。”
放聽山裡頭“咕嚕嚕”鼓響三通,有兩杆杏黃旗,出山口左右一分,衝出百十來個親兵。個個手持單刀,號坎上寫着:
“元帥親兵”,
左右分開,閃出來三匹馬蹚翻,並馬而行。當中正是秦瓊,只見他是黃金盔鎧,背後八杆護背旗,胯下馬,左手懷中抱着兵符令箭。後頭一杆杏黃旗罩頭頂,橫寫着:
“瓦崗大魔國天下都詔討使,掃隋兵馬大元帥。”白月光裡斗大一個“秦”字。上垂首是個紫臉的,三綹長髯,頭戴相貂,身穿一件紫蟒,腰橫玉帶,大紅中衣,粉底官靴。背後一杆方旗罩頭頂,橫着寫的是:“護國大丞相”,月光裡斗大一個“魏”字。右邊是個白臉的,三綹長髯,眉清目秀,頭戴九樑巾,身穿八卦氅,前後心繡的是陰陽太極圈,兩膀肩擔日月,腰繫水火絲絛,大紅中衣,厚底靴子。後頭一杆八卦旗罩頭頂,橫着倆字:“軍師”,白月光裡斗大一個“徐”字。這三個人到先鋒的後頭山坡,稍高一頭,也不左,也不右,勒住馬一站。
楊林一看,對衆太保道:“你們看,雖說秦瓊反了,看他今天這個樣兒,還是真夠個元帥的資格,要是到我大隋朝廷這邊,他也是好樣的。”魏文通心裡想道。這楊林老兒真是有愛將之癖,人都反了,他還誇他呢!
這時,只聽得瓦崗山上鼓樂喧天,湊巧刮的又是西南風,把鼓樂聲往山下送。那份好聽就甭提了。緊跟着山口裡是九通鼓響。
魏文通稟道:“啓稟王駕千歲,您不是要看看這混世魔王、大德天子嗎?九通鼓響天子禮。這回混世魔王要出來了。”楊林道:“我看看這氣勢還真不小呀!”所有隋軍兵將都注目往正南觀看。只見山坡上閃出兩杆杏黃色大門旗,上頭的字夠斗大,寫的明白:“
大魔國鼓樂隊”。
左右琵琶絲絃、饒鈸、鐘鼓等等,有數十人,到山口這兒左右一分。後邊閃出來都是太監的打扮,每人摸着根龍頭棍,在龍頭嘴裡叼着三股金鍊,垂下來一個香爐。這正是二十四對金鎖提爐。爐裡頭燒着檀香,煙往上衝,是香菸繚繞,瑞氣千條。後頭正是混世魔王、大德天子程咬金,他頭戴沖天冠,身穿赭黃袍,腰橫八寶攢珠帶,足踏無憂履。胯下馬是斑豹鐵驊騮,扛着八卦開山斧。靛臉朱眉,滿部的紅鬍子札裡札煞,在馬上是搖頭晃腦。左右護衛軍手持着指、掌、拳、橫、金瓜、鉞、斧、朝天鐙。滿副的鑾駕,護擁着程咬金。馬的後頭左右打着日月龍風扇,有人張着一頂紫帷金頂撅把黃羅傘。再往後看,這杆大纛旗簡直是沒法再大了。當中一個人抱着這大旗杆,周圍光拉旗晃的就有三十六個人。這杆杏黃色雲緞大纛旗上有金鏢頭,周圈鑲的是青邊,下襬燈籠穗,橫着八個青絨大字:
“混世魔王、大德天子”
白月光裡斗大一個“程”字。在程咬金的馬後頭,楊林影影綽綽地看着有匹馬,馬上端坐的人好象他原先的首府上官狄。程咬金到秦瓊的後頭半山坡上,又高上一頭,勒馬一站。頓時,鼓樂停奏。別看兵似兵山,將似將海,霎時間是鴉雀無聲。
正北這邊,楊林在馬上感嘆道:“唉,奇怪呀奇怪!”魏文通問道:“王爺,您爲什麼說奇怪二字?”楊林道:“你看這羣響馬反賊,今天文的、武的、先鋒、大帥、丞相、軍師等等俱都穿戴齊整,連皇帝也是全份的鑾駕,跟我朝廷相比全都一樣,他們哪裡來的這些東西?”
魏文通道:“王爺,讓末將說一點兒都不奇怪。”楊林又問道:“怎麼呢?”楊林又問道:“末將跟您說,您可別生氣。”楊林道:“本王不生氣,你就說吧。”魏文通拒實回答道:“回稟王駕千歲,這全是您向當今聖上上貢的三十二萬兩皇槓和龍貢衣呀。他們拿這些東西擺譜,就是要氣您,這還不明白嗎?”
楊林問道:“怎麼是本王的東西呢?”楊林今天他把前者的事忘記了。在前文“賈家樓”一回中已然提起過,程咬金劫皇槓,裡頭有一份價值一百萬的龍衣貢,有上至皇帝、皇后和內宮全份的四季服裝以及朝中文武大小官員直頂到小小兵卒的官服。徐茂公這一計是拿老楊林的骨頭扎老楊林的肉,可老楊林還沒明白。
魏文通暗自生氣道:“回稟王駕千歲,想當初您丟皇槓,是不是有全份的龍衣貢啊?”楊林聽到這裡,不禁得氣往上撞,“哎呀”了一聲,登時由馬上折下來了,倒在地上,跟着又嘔的一聲死過去了。
南邊的瓦崗軍衆英雄一看,都是哈哈大笑。徐茂公笑道:“二哥,楊林老兒果然中了我們的計。”
程咬金看了又看,吩咐道:“快奏樂!給楊林老兒接三,咱們超度亡魂。”這時瓦崗軍兵卒人聲吶喊道:“看見沒有呀?楊林老兒死過去啦!咱們響炮擂鼓帶打鑼呀!”足這麼一通的亂。
北邊魏文通和衆太保一聽,這個氣呀!太保們趕緊下馬,連撅帶叫,老楊林好容易緩過來了,大怒道:“嗐,真是氣殺我也!”只聽得瓦崗寨上又在喊道:“看見沒哇?這楊林老兒又活過來了,再加三通啊!”魏文通道:“王爺,剛纔末將把話說到頭裡了,您別生氣呀!末將就知道今天有邪的歪的,您是不是中了這羣響馬反賊的計了?想當初我黃河口被擒,這幫響馬把我扮成女人送回潼關,我想我是沒臉活着了,可您怎麼勸我來着。”
衆太保一聽,這二人這才叫泥佛勸土佛。楊林道:“本王不生氣了。”說罷,挺起身來認鐙上馬,叫道:“魏文通,今天你不報金堤關拔鬚之仇更待何時!”魏文通把嘴一撇,哈哈大笑道:“王爺,別瞧他們這麼大的陣勢,根本沒放在末將的眼裡。您說的太對了,今天我就是要報當初拔鬚之仇!”說罷,撒馬出陣,來到當場,喊道:“對面響馬,哪個敢來近前見仗?”
秦瓊一見楊林又活過來了,魏文通出馬叫陣,吩咐道:“諸位兄弟們,今天咱亮隊,就爲的是氣楊林。真把他氣死緩不過來,咱們是乘虛而入,殺他個落花流水。沒想到楊林這老兒又活了,你們看,出來這人是花刀將魏文通。想當初我由潼關反出來的時候,他追我,我二人交手,二馬衝鋒之時,他將我的雉尾削去,若是我感覺慢點,就是人頭揭蓋,今天就沒有我秦叔寶了。既然是他出來了,還是那句話: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哪位將軍出馬呀?”話音未落耳,旁邊有人答話道:“二哥,待我會會他。”
秦瓊扭頭觀看,原來是小靈官單雄信告奮勇。囑咐道:“五弟呀,你別拿他不當回事,估摸估摸有把握再出去。”單雄信道:“二哥呀,任憑他的刀法精奇,可我的力氣大,先砸他一下子讓他嚐嚐。”話罷,着一踹鐙,馬就貫出去了。
魏文通一看,來的這員戰將身高過丈,膀闊腰圓,胯下馬,掌中一條釘釘狼牙槊。他叫道:“對面來將通報名姓。”單雄信喝斥道:“你要問,我乃大魔國混世魔王、大德天子駕下五虎上將列爲第一名,誰不知我叫小靈官單雄信。你不就是當初黃河口被擒的魏文通嗎?讓你嚐嚐我單雄信的厲害。”一邊說着,一邊在馬上雙搖臂膀,兩腳扎住了馬鐙,那意思是把他的力氣滿都運上來。往右一回身,掄槊奔魏文通頭頂砸來,這一下要把對手輕者兩膀砸岔,重者就有性命之憂。
這時,魏文通往上一橫刀,倉啷一聲,槊頭落到刀的中心杆上.又把刀一斜,刀纂朝上,刀頭朝下,讓這槊從刀杆上往下一滑,無形中力量就卸了。緊接着來了個後手變先手,獻刀纂奔單雄信面門來了。單雄信立槊,噹啷一聲響亮,把刀繃出去了。二馬衝鋒過鐙,魏文通使了個車輪刀,耳輪中就聽噗的一聲,紅光迸現,鮮血掠出。
話說,魏文通使上了個車輪刀,就聽噗的一聲,鮮血迸現。秦瓊用袍袖一擋臉,心裡想道;我這兄弟完了。徐茂公大吃一驚道:“哎呀,好懸哪好懸!二哥您甭擋臉了,咱五弟活了。”秦瓊看了又看,真的是萬幸。因爲這倆人一個馬快,一個馬慢,這車**砍刀正砍到單雄信馬的三叉骨上。馬塌架了,單雄信也從馬上折下來了。他“哇呀”
了一聲,拉着熟銅槊往回就跑,回來之後道:“諸位哥哥兄弟們,萬沒想到我單雄信是死裡逃生。”有人從馬隊裡又給牽過一匹馬來,單雄信二次上馬入了行列。再看到正北,鼓聲隆隆,隋兵吶喊道:“看見沒有呀,魏將軍得勝啦,真不賴呀!”老楊林在馬上拔脯子,一伸大拇指稱讚道:“真不愧他叫花刀將。這姓單的算便宜了。”
大魔國的兵馬把死馬搶回來之後,秦瓊道:“還有哪位與魏文通一戰?”話音未落耳,大刀王君可道:“秦二哥,我沒有十分的把握,他使刀,我也使刀,讓他看看我們這兩口刀碰碰吧!”秦瓊一看,到:“既然如此,你需多加小心謹慎。”
“是了。”說罷,王君可一踹馬鐙,出陣去了。二人碰面,魏文通道:“大膽響馬反賊,報上名來!”王君可喝聲道:“你要問,我乃大魔國五虎上將第二名,姓王名宣,字君可,你叫花刀帥,我叫綠袍帥、美髯公,你我刀對刀,讓你嚐嚐我的刀法厲害!”話罷,二人摟頭蓋頂刀劈下來了。魏文通拔刀招架,
“倉啷”
了一聲響亮。王君可見沒把魏文通砸得怎麼樣,跟着變招搖刀。魏文通立刀一繃。二馬衝鋒,王君可反背一刀,魏文通是懸襠換腰,回身招架。兩個人打在一處。這兩口大刀一口是掮、砍、劈、剁;一口是粘、綿、沾、閃。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馬打盤旋,來回亂轉。兩方面俱都是鼓聲隆隆。大魔國的瓦崗軍兵馬大聲喊道:“王將軍你要多加小心留神啊,這口大刀可以呀!”隋軍的兵卒喊:“魏元帥小心留神啊!這口刀可以呀!”魏文通心中佩服王君可這口刀,王君可也暗暗稱讚魏文通不愧叫花刀帥。
兩個人往來二十幾個回合,誰贏誰也不容易。直打到第三十個回合上,王君可心裡想道:這回不跟他二馬過鐙,我要學習當初關雲長在古城拋刀斬蔡陽,敗中取勝。這時,二人碰面,魏文通先手刀摟頭蓋頂下來了。王君可橫刀招架,倉的一聲響,王君可“哎呀”
了一聲,好像傷了臂膀,一裹裡手鐙,馬打掉頭往西敗走。魏文通看了出來,你這是假的。我要不敢追你,就枉稱花刀將,他拱襠就追道:“王君可,你那裡走!”南邊的衆英雄一看,怎麼王君可敗下來了?王伯當有點擔心,道:“秦二哥,我王六哥這是打算敗中取勝。”秦瓊道:“他沒往回敗,是往西敗,這是引魏文通追他。”
正北的老楊林一看,心裡想道,這可壞了,這紅臉使刀的作敗!魏文通一追必遭暗算。“來呀,趕緊喊,別讓魏文通追!”隋兵喊道:“魏元帥,王爺有令,讓您別追呀,怕您吃虧上當啊!”魏文通衝正北一擺手,還是緊追王君可。王君可把刀刃朝裡,用耳朵聽後頭馬的鑾鈴聲,估摸魏文通的馬跟自己的馬也就離着丈尺來遠了,用手攥住刀纂,猛地大轉身把刀拋出去。再看魏文通,馬在人沒了,原來,魏文通看到王君可的刀刃朝裡,就知道耍回身拋刀。他左手摳住馬的前蹄髈鐵過樑,右手持刀,把外手的鐙摘了。一看王君可的膀子軲弄,沒容他刀拋出來,啪一翻身,在馬的裡手使了個鐙裡藏身。正南衆人看到這手刀落空了,不約而同地
“呦”
了一聲。正北楊林一看,喊道:“破拋刀破得好!”秦瓊傳令趕緊打鑼,叫王君可回來,怕他吃虧。魏文通二次翻身上馬認鐙,馬打盤旋,說道:“王君可,你這手刀讓我破了,你還有什麼能耐都使出來吧!”王君可道:“好,不愧你叫花刀帥,這刀你破得好。非是我不敢再跟你交戰,因爲我家元帥鳴金喚我。咱們再見了。”魏文通道:“去你的,你們大魔國再有比你強的戰將,你給叫出來,我這裡等候一戰。”
靠山王楊林一瞧大魔國秦瓊怕他們戰將吃虧,鳴金收兵。我還怕我們的戰將吃虧呢!“來人哪,鳴金將魏將軍喚回。”“倉啷啷”一棒鑼響,魏文通回來了。“王爺,您爲何鳴金喚末將,這仗末將還沒打痛快呢!”楊林對他道:“文通啊,他們怕戰將吃虧,難道本王就不怕你吃虧嘛!你給本王壓住陣腳,待本王撒馬陣前一戰。”
魏文通拱手道:“謝王駕千歲,來呀擂鼓。”說罷。鼓聲隆隆,老楊林伸手摘下這對水火囚龍棒,一催坐下馬,喝喊一聲道:“對面響馬反賊,哪個與本王來戰呢?”又一指秦瓊道:“秦瓊你出來,本王跟你有話講。”他的心思是要說服秦瓊,招安這羣響馬歸順朝廷。
正南方,衆英雄一看老楊林點手叫秦瓊,遂口道:“秦二哥,您看這楊林老兒真可謂馬前威風有千丈,馬後威風有丈千。他既點手叫您,咱們應當怎麼對付呢?”秦瓊一皺眉道:“諸位賢弟,當初我塗眉染面進登州,他用雙棒攪飛我的雙鐗,把我抓了過去。金堤關十三將戰一將,戰了半天也沒把他打敗。今天他又出來,讓我說這仗打不了啦。”
魏徵也道:“我看今天這仗就打到這裡吧。咱們收兵上山,憑險固守,再徐圖退兵之策。應當調弓箭手上前護住山口,防備收兵之時隋兵追殺上來裹進山崗。”徐茂公道:“對。”即刻傳命令調弓箭手到前邊,一層一層密密麻麻擺好陣勢。一切準備齊了,這才擂起得勝鼓,文的武的一隊一隊踏踏實實地往山上撤,最末後弓箭手也撤上了瓦崗寨。老楊林眼看着沒有辦法,也只好收兵撤隊。不知如何尋思退敵之策?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