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生機閣的路上,林晚兒心中卻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陳騰飛是何時來的生機閣?”
林晚兒不禁沉下雙目,問起身旁的蕭聽風。
蕭聽風聞言微微蹙眉思索着,小柿子卻舉着小手 搶先答道:“晚兒哥哥,聽風哥哥來的晚,他不知道,我知道。陳哥哥是四年前來的,比我家世子爺早來一年,是個落魄的公子,卻又出的起銀子,梨若姐姐便留他在生機閣住下。只不過我家公子只是閒來到此隱居幾日,聽聽梨若姐姐的琴絃妙音,而陳哥哥一直都住在這裡的。”
“生機閣果然是避世的好去處,可遠離俗世塵囂,人羣喧鬧,隱居清靜悠然的居所,連心也靜下來。”
林晚兒雙目若水,眼神飄遠,一襲白衣,日光一映更是璀然生光,只覺她身後似有煙霞輕攏,當真非塵世中人。
蕭聽風含笑的望着她,輕輕抿脣笑着,道:“晚兒也如此認爲麼?”
林晚兒收回目光望向蕭聽風,淡淡的勾了勾脣,脣角的笑意未變,卻突然轉了話鋒道:“只可惜,人心不古。”
蕭聽風眼神微微一滯,道:“晚兒心中可有眉目?”
林晚兒笑笑,卻是微微頓足,將目光落在了小柿子身上,俯下身子輕聲問道:“小柿子,告訴哥哥,嫦依姐姐和王媽媽是何時來的?”
小柿子歪着腦袋細細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嘟起嘴道:“小柿子不記得了,總之是比小柿子來的早。”
林晚兒含笑的捏了捏他圓潤的小臉道:“我知道了。”
陳騰飛房門外,林晚兒一掌推開門。
陳騰飛的屍體還靜靜的躺在牀上,身上蓋着白布,當初林晚兒在他身上撒了藥,如今保持的挺好的。
林晚兒走到屍體前,將陳騰飛身上的白布掀去,低頭再次檢查起屍體來。
當初陳騰飛死的那晚,她也驗過屍,屍體脖頸處皮肉外翻,參差不齊,是活着的時候被人一刀斬下。
林晚兒收了視線,雙眉緊蹙,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
wωw¤ ttka n¤ co
“陳騰飛的腰部曾經受過傷,那時他曾爲奪我歡心,撿風箏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造成的。”
梨若突然在林晚兒身後出聲,眸子看向陳騰飛的屍體神色複雜。
林晚兒聞言輕輕挑起陳騰飛腰腹的衣服,只見他腰腹間光滑如初,並未有傷痕。
林晚兒眸子一寒,沉聲喊道:“明月!”
門外的明月聽到呼喊急忙走到房內,搓着素手,一臉興奮道:“公子,有何事有我去辦麼?”
林晚兒轉過頭,輕笑道:“的確有事要你去辦,你去查查附近臨近的村縣,有沒有屍體失蹤的!”
明月點點頭,應道:“放心吧,公子我這就去。”
林晚兒微微擡起頭,看向梨若輕聲道:“也許,這個案子快要破了。”
梨若咬了咬脣,須臾還是不確信的問道:“真的會是他麼?”
林晚兒笑笑,雲淡風輕的道:“或許吧!”
夜間,無風,房裡悶熱。
林晚兒有些睏意卻是睡不着,閉着眼,案子的始末如鏡頭在腦中一一閃過。
突然,耳邊的空氣被劃破,林晚兒猛的睜開眼。看見那個穿着紅披風的鬼孩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牀頭,紅色紋路交錯的臉上與任何神色,只是擡眼靜靜的看着她,眼中無波無瀾。
“不要在查下去了。”鬼孩子突然開口,聲音有些飄遠,卻無任何敵意。
“人是我殺的,毒是我下的,與任何人無關。”
林晚兒頓時睏意全消,坐起身子,看着小孩子,靜靜道:“你想說什麼?又想維護誰?”
鬼孩子搖了搖頭,擡眼看着她,林晚兒望進他的紅瞳裡,那是一雙像碧澄的天空一樣明澈的眼睛,那雙眸子雖然淡淡的,卻很真誠,他抿抿脣道:“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你不知道孃親不在我是怎麼活下去的,請不要打亂我好不容易纔有的生活。好麼?”
林晚兒聞言心中微微疼了起來,闔下鳳目,緩緩開口道:“你想保護的人,其實是你的父親吧?”
男孩聞言一怔,隨即看向林晚兒的眼神複雜,不屬於孩子的稚嫩,而是帶着一絲害怕,一絲驚恐,搖了搖頭,只是重複這那句話道:“不要在查下去了。”
林晚兒輕輕擡手,想要摸摸鬼孩子的頭髮,卻被他閃身躲開,林晚兒微微嘆息,道:“把解藥交出來。”
鬼孩子聞言紅色的瞳孔猛的劃過一絲狠厲,狠聲道:“她該死!”
林晚兒看着鬼孩子眼中毫不掩飾的恨意心中一緊,搖了搖頭,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惡人自有律法,不該由任何人決定她的生死,我知道你想爲你孃親報仇,可你若不想毀了他的修行,就把解藥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