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盜鈴唄!老闆是想通過婚宴告訴所有人,我們夫妻兩個感情很好,根本不像是外界傳言的那樣。同時也是警告別人,不要隨意在背後亂嚼舌頭。”
自欺欺人一直是人類的通病,可怕的是有些人真的希望能欺騙成功。流言蜚語既然已經出現,就不可能遏止。越要往下壓着不讓說,反而會傳得更廣。
“沒人會信的吧。”
車裡沒有放音樂,但李察搖頭晃腦地把着方向盤,像是在蹦迪,儘管如此,他的車開得依然很穩。“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老闆就是要向馬格蘭城所有人表態,他不是好欺負的。這頓婚宴過後,要是有誰再敢亂說,老闆第一個就會拿他開刀。”
“要是好朋友呢?他在本地根深蒂固,到處都是認識的人,那些人要是也在背後亂說,他也要開刀?”
“商場如戰場,哪有永遠的朋友?老闆巴不得有人跳出來呢,正好殺雞儆猴。”
還想在馬格蘭城裡混的,自然要乖乖的管好嘴巴。誰也不敢正面和王珞陽硬剛,因爲那樣會死得很慘。
李察說得興奮,蹦得更加歡快了,方向盤終於不再紋絲不動,有了偏移。車子突然左右搖擺了一下,右邊軲轆很快壓過了白色隔離線。
砰!李觀的車撞在了另一輛車的側身上,發出了很大的巨響。
被撞的車車窗搖了下來,一個健壯的黑人露出了腦袋,比了一箇中指出來,張着口就罵了起來,“法克魷,你個鳥人,tm的沒長眼睛啊?你tm的過線了知道不知道?法克魷,停車,陪錢!”
李察嚇了一跳,但他畢竟是道上混的,很快冷靜下來。他自然不會傻兮兮的真的停下車,反而腳踩油門,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行駛,同時還不忘搖下車窗,也比了箇中指出來,頭伸出窗外,朝着那個健壯的黑人罵道:“法克魷,你tm纔是鳥人!”他說完把頭縮了回去,但中指沒有縮回去,還擱在窗外呢。
只聽後面的健壯黑人一連串的法克魷,就差沒有站在車頂上罵了。他氣急敗壞的罵了一會兒,才發現前頭的車開得越來越遠,頓時覺得上了當,縮回頭一踩油門,也加速向前駛去。
但距離已拉開那麼遠,又怎麼能追得上?在拐進了一條公路後,李察就甩掉了那個健壯黑人。一看後面沒了那輛車,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得暗暗得意。笨蛋就是笨蛋,就如狗改不了吃屎一樣,永遠變不聰明。
得意之下,李察再次左右搖擺,開始蹦迪。
“注意開車。”麥莉提醒說道。
李察這纔想到車上還坐着一名女士,而且還是一位漂亮的女士。聽到了麥莉的話後,他馬上停止了搖擺,端正地坐着。偷偷從後視鏡中看了一下麥莉的臉色,見她沒有生氣,才放下心。
熟絡感情的話已經說完,該要談一談正題了。“他在哪兒?”
麥莉漫不經心的問着。她把頭扭向一側,眼睛看向外面虛無的某一點,像是對這個問題並不是很關心。
李察面有疑惑。他當然知道麥莉問的是誰。關客不僅在麥莉的心中印象深刻,在李察心中同樣如此。一個人單闖一個幫派,滅掉了所有人,這在李察看來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關客做到了。
“我們不知道他家住在哪裡,但知道他在哪裡工作。”爲了討好麥莉,李察快速的把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出來。
麥莉仍然注視着窗外。後面沒有車跟蹤,那個健壯黑人確實被甩掉了。麥莉知道李察在等着她發問,於是她問道:“那他在哪裡工作?”
“之前是在一家姓馬的公司裡工作,現在好像偷偷的在爲優器公司工作。”
知道了他會在哪裡露面,就已經足夠,接下來就是準備,再加耐心地等待。大象都能被螞蟻咬死,更何況關客不是大象看,而她也不是螞蟻。
李察見她沉默不語,猜她可能要去報仇。馬上要幹大活,可不能讓她單獨行動。“你千萬不要衝動,等婚宴結束了再說。關客一時半會也不會跑了,你也沒必要太着急了。”
麥莉轉過臉來,“我不會馬上找他的,這樣無異於送死。既然答應了你,總要幫你把老闆的事辦好。”
“夠意思!”李察豎起了大拇指。
麥莉不再說話,繼續轉頭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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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匆匆洗了個澡,關客躺在牀上不到一秒就進入了夢鄉。
盼月站在門口守着,一動不動。
一覺睡得香甜,並沒有周公到來。窗外已是暮色四合,耳邊只能聽到柔軟的海浪聲。
二層的另兩間房分別是花木清和雪兒的,此刻主人沒有回來,房門緊閉。
他總覺得兩人在瞞着自己什麼,現在回想起來,花木清在等待着他歸家時,神色中似有疲憊。
應該問一問的,但關客轉而又想,既然她們不願讓他知道,那就如她們所願,不問就好,爲什麼要爲難她們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即使親如父母,孩子們也不會把自己的心事告訴他們,更何況我們這些大人。
盼月緊跟在關客的身後,下了樓。
一樓大廳的牆上掛着一座鐘,滴答作響。海浪的聲音很大,完全掩蓋了大鐘的聲音,所以關客常常忽略了它的存在。
擡頭一望,時針指向六點。已經晚上六點多了,兩人還沒有回來。他記得醫院的下班時間是在六點半,和他當保安時的時間是一樣的。或許雪兒已經坐在了花木清的車上,正在往家裡趕。
關客猶豫着是否要再等一等,相信到了七點,她們兩個人就會回到家。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雪兒,很想看她一眼再走。平常多以短信聯繫,即使是同住一個家,也很少碰面。關客睡覺很死,夜裡從未起身過,也懶得起。
等了十分鐘,也沒聽到外面有汽車的聲音。兩人一時半會是回不到家了,關客決定不再等,出門打車和盼月趕往優器公司。
晚上回家的時候還能再看到兩人,宴會可不能再等了。還沒到公司門口,就看到王濤已站在路邊等待。
他的神色很鎮靜,看不到害怕的模樣。今天一天應該沒有人刺殺他。
關客和盼月下車後,王濤半是埋怨半是催促,“齊先生,你怎麼纔來?王珞陽的宴會馬上要開始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看他兩手空空,關客不由問道:“是不是要帶個禮送去?”
“我是要砸場子的,又不是真的去參加他那個狗屁婚禮!”王濤一把拉過關客肩膀,把他塞到汽車的座位裡,然後自己打開駕駛座那邊的車門,坐了上去。
“今天沒什麼事吧?”關客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
“能有什麼事?我身上帶着槍呢,誰來殺我我就給他一槍!”王濤說得自信滿滿,好像要殺他的人都是菜狗。
“不要太大意,小心點好。”關客不知已這樣勸他多少次了,但他總是不聽。
“我和王珞陽兩個人之間,就像小孩打架一樣,拼的不是力氣,而是氣勢。誰的氣勢強,誰就贏了一半。王珞陽派人來殺我,我再像個老鼠一樣躲着,那還是男人嗎?咱正大光明的去鬧他一場,讓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王濤說得豪情萬丈,氣宇軒昂,就是不知道當有數十把槍指着他腦袋的時候,他是否還能有這樣的底氣。
“大哥,你也沒多強大的氣勢啊。”關客看着他一邊開着車,一邊橫眉怒目地罵,很像跳樑小醜。
王濤本來躊躇滿志的,被關客一說,氣勢頓時矮了半截,他斜着眼睛往後看了關客一眼,說道:“兄弟,咱們倆可是一個陣營的,你怎麼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關客連忙撇清關係,“我只負責盼月,其他的一概不管。”
一聽關客提到盼月,王濤本來不爽的臉,變得更加不爽了,“你怎麼私自給機器改名?你要記住,她是公司的財產,不是你個人的!”
經王濤一提醒,關客纔想起來自己只是保管者。要想讓盼月徹底脫離優器公司,還需要上交一億的贖金呢。一億呀,還不知道天上的星星有沒有這個數呢,一億美金更是難上加難。
關客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來。這張卡不是金色,而是黃中帶灰,很難看。這張銀行卡是從帕蘭的身上搜到的,他還沒來得及放回去。裡面有多少錢呢,關客想着。
大約七點半左右,車子開到了王珞陽舉行婚宴的門口。這裡人流密集,附近的停車位已經佔滿了。
王濤倒回車子,想要另找停放的地方。
關客看了看酒店的門口,那裡站着兩個彪形大漢,但卻幹着接待的工作,進入酒店的人,必須要給他們一張請柬。
“酒樓裡面可以說是龍潭虎穴,你真的要闖麼?”關客再次問道。王濤一個手下都沒有帶,真準備來一次單刀赴會了。“要是起了衝突,你要被子彈打成馬蜂窩的。趁現在他們沒有發現我們,還可以回去。等到進去了之後,如果再返回就出不來了。”
“我走過的夜路不知有多少,手上也沾了好多人血,什麼陣仗沒見過。不怕,該幹啥就幹啥。你要是怕死,就別跟我進去了。”
這傢伙一臉豪氣的樣子,但關客知道他是在激自己。“你不用激我,咱們倆連門口都不一定能進去。剛纔看見那兩個門神沒有,就是檢票的。我們沒有票,根本進不去啊。”
王濤看到了停車的地方後,把車開進去停好車,用手指頭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要什麼通行證,我這張臉就是通行證!”
關客看着他圓睜的牛眼,不由苦笑。是啊,王濤想來送死,王珞陽沒有不歡迎的道理。
儘管盼月的整個身軀包裹在寬大的衣服中,還是擋不住她玲瓏的曲線。關客忘記了給盼月戴上口罩,眼鏡,所以她小巧美麗的臉就這樣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中。
好多人都投來關注的目光。一些行人本來是低着走路的,此時也都側過頭來向這邊望。
盼月那兩道好看的細眉皺了起來,眼中痛苦的神色一閃即逝。關客迅速的從她身上的口袋裡掏出口罩眼鏡,馬上給盼月戴好。
這下她被包裹得嚴嚴實實,人們只能看到她的一雙眼睛。本來還有很多人向這邊看的,見關客的動作,都識趣的轉移了目光。
“這麼嚴重?”這次皺眉頭的是王濤。機器人要賣出去,打的口號本就是美麗,性感,可是盼月連望都不給望,那摸就更不能摸了,哪有人會來買她?
盼月是個不定時的炸彈,放在手裡一天,就多一天爆炸的可能。王濤很想把她快速脫手,但她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快不了,這讓王濤愁容滿面。
“你以爲呢?所以叫你們公司的人收斂點,有些東西不能隨便看,更不能隨便摸。”關客看他犯起了愁,向酒店門口努了努嘴,“酒店還去嗎?”
王濤想起了來此的正事,就暫時先不考慮機器人的問題了,有沒有命回去還是個問題呢。“來都來了,不能慫,上!呸!”
關客目瞪口呆地看着王濤吐了一口唾沫在掌心裡,狠狠的揉了一揉,然後擡腿邁步穿過公路,向酒店門口走去。
關客跟上王濤,而盼月則跟着關客。關客跟在王濤後面好奇地問道:“你們那裡在幹架之前都要吐口唾沫在手心嗎?”
王濤一邊快走一邊說:“不是,這是我以前幹農活的習慣,延申到打架上去了。”
“這也能延申?”
“有啥好奇怪的?”
談話之間,二人一機器已經來到了酒店的門口。王濤低着腦袋,當作沒看見兩邊的把門神,甩開膀子往裡就闖。
兩個金剛一樣的大漢一左一右的伸出手臂,把中間的路封死。左邊的大漢很有禮貌的說道:“這位先生,請您出示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