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塞爾島,是赤道上的一個小島嶼,面積有十幾個操場那麼大。島上有一棟二層的別墅,兩三棵生長了好幾十年的椰子樹將其環繞,充滿異域的風情。
海邊的沙灘上全是細白的沙粒,海水溫柔地衝刷着海灘,一遍又一遍,似乎永無盡頭。
不大的小島上,有很多穿着清涼的人在上面,其中有大半都是女性。她們穿着各種各樣的比基尼,大多在洗白的沙灘上曬太陽。她們身形苗條,體態婀娜,不是模特便是演員。
女人之間的話題很多,從穿着飲食,到伴侶,可以聊的東西有很多很多,所以海灘上空,時時繚繞着女性的交談聲。
躺在帶有遮陽傘的椅子上,遠處可以看到碧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雜質。 偶有幾多白雲緩緩飄蕩,更增添了藍天的純粹。隨着視線下移,在海天交接處,你可以看到許多遊艇。或大或小,遊艇散落在海面上,艇身全部漆成一片雪白。那些未乾的油漆,還在明亮的太陽光下閃爍。很明顯,這些遊艇纔剛剛完工,就送到了貝塞爾島附近的海面上。
一艘艘遊艇便是一場狂歡的派對。甲板上,靚麗的女子或躺下來,享受着日光浴,或手搭涼棚,眺望着遠處的海面,欣賞大海的遼遠無際。幾張圓桌上面擺了好多種香檳紅酒,桌椅旁邊,尚還有沒開封的酒水。
每艘遊艇上通常都會有很少的幾位男士,他們大多與豔麗的女子糾纏在一塊兒,甚至已經有少數幾位,赤身裸體相對,衆目睽睽之下,上演了最原始的戲碼。如果這種場景發生在城市的大街上,或許或引得行人側目,但在這貝塞爾島以及它的附近海面上,沒有人會關注這些場景。品嚐美酒的會繼續感受其中的韻味,觀賞景色的會繼續眺望遠方。但有一點,無疑是大家潛意識中的行爲,就是離那些坦誠相對的人遠一些。儘管貝塞爾島是有名的舉行無遮派對的地點,但前來參加的人大部分還是有些羞恥心的。
在這些遊艇中,明顯有一艘是與其他遊艇不一樣。它的體積很大,是其他遊艇的兩到三倍,艇身也沒有漆成白色,而是漆成了黃金色。貝塞爾島的擁有者,或許是出於突出自己的地位,把自己所在的遊艇直接做成了超大的郵輪。爲了配上他的身份,便把整個郵輪的船身塗成了燦爛的金色。
遠古皇帝彰顯地位的象徵,不就是黃色麼?他把郵輪塗成黃色,也時時刻刻告訴着前來參加派對的人們,在這裡,在貝塞爾島,他就是皇帝,一切人都應該聽從他的命令。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在三四流的演藝圈和三四流的模特界,貝塞爾島的主人,張迎可是著名的一個人物。能夠擁有一座島嶼,可以想象這個富家公子哥是多麼的富有。
人們只知道這位公子哥富得流油,卻不是很知道他的具體身份。演藝圈和模特界中有傳聞,張迎是落博爾特公司委員會中一位委員的兒子。這種小道消息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在特定的圈子裡流傳甚廣。
有一點,演藝圈和模特界可以確定的是,只要攀上了張迎這棵大樹,她的未來就可以不用發愁了。
去年一個小歌星,千方百計的取得了加入貝塞爾島派對聚會的資格。她精心打扮一番,在貝塞爾島上,只做一些讓張大公子喜歡的事情。在來此之前,小歌星已經打聽過了好多遍張迎的喜好厭惡,幾乎比張迎本人還要了解他的生活習性。
精心的準備和深思熟慮的討好,小歌星很快進入了張迎的眼內。小歌星陪着張大公子在二層別墅裡瘋了三天三夜。據曾經參加過那時派對的人說,無論白天黑夜,別墅裡的彩色燈光一直亮着,紅酒瓶滾的到處都是。蹦迪似的踩點聲一直響着,直到派對結束時也沒有停止。
三天之後,張迎大公子便失去了對小歌星的興趣。小歌星也不以爲意,悄悄的坐上一艘小船,低調的回去了。
過了兩三個月,這位原本默默無聞的小歌星,突然變得炙手可熱起來。一些著名的公司邀請她當代言人,代言費從來都是七八位以上。她創造的新歌,雖然大多數人都不覺得如何好聽,卻能夠迅速火遍網絡,成了一種熱門現象,甚至,有好幾家知名的電視電影公司,也邀請她飾演電影或電視的女主角。
小歌星聲名鵲起,無論名譽還是金錢,都賺得盆滿鉢滿。
特定圈子裡的人當然知道這一切背後的推動力到底是什麼,很多人盯着張迎的貝塞爾島方向,眼中全是火熱的神色。
貝塞爾島一年比一年來的人多,而且幾乎常年開有派對。夢想着一夜暴富的人們,削尖了腦袋想要擠進裡面去。想來的人太多,張迎不得不不斷提高進來的門檻,但是即使這樣,島上也是人滿爲患。
前些時候,張大公子突然想到,開着遊艇在海面上尋歡作樂,一定有別樣的一番風味。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就縈繞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想象着那樣的場景:和美麗的女郎在甲板上打滾,上面是蔚藍的天空,下面是深藍的大海,置身在這樣的環境中,一定會有較爲美好的體驗。
張迎想到做到,讓人造了數十艘遊艇,並且造了一艘大郵輪,投放到島嶼附近的海面上。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這樣一個特別的想法怎可不與好友分享?於是他的那些朋友們,也趕來參加張大公子的派對。
今年的貝塞爾島,比以往任何時期的人數都要多,因爲不僅島上有人,海面上也有人。
張迎和他的狐朋狗友們在海上狂歡了半個月。他的女友幾乎以一天一個的速度更換着,有時甚至,上午和下午的女友就不相同。
人的體力終究有限,極樂之後便是極度的空虛,無力。現在,他躺在金色的郵輪甲板的一張躺椅上,喝着檳榔酒,一面眺望着海面,一面思索着什麼。
他剛和一個女人大戰了一場,沒有多長時間便繳了械。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好像被人從臉上抽走了大量的血液。
張迎掃視着周圍靠近的遊艇,試圖找到他的下一個獵物。蒼白空虛的感覺填滿着他的心,但這並不能阻止他尋歡作樂的想法。他望來望去,卻發現沒有一個能提取他的興趣。
他一邊繼續搜尋着,一邊想,是不是應該再弄一個新奇好玩的東西?他從他父親的口中聽出,公司的基地裡,有一個可以和真人媲美的機器人。她彷彿是從漫畫書中出來的一樣,穿着學生服和超短裙,皮膚白皙,臉蛋美麗,能夠聽懂人的話,幾乎有人的心智。
投懷送抱的真人已經玩膩了,玩一玩假人也還不錯。
他蒼白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作爲落博爾特公司的委員會成員,張騰梓擁有參加公司重要會議的權利。每有重大決議的時候,他都會把票投給自己認爲是多數的一方。如果贊成與反對的相持不下,各有一半,張騰梓通常都會棄權,哪一方都不進行投票。
他這種跟風投票,不樹敵的行爲,很是在公司中吃得開,並且在一些基地中有一定的權利。
他此生唯有一個兒子,他的妻子已於十多年前去世了。不要說兒子想要一個機器人,就是他想要天上的某一顆星星,張騰梓也會爲兒子把它摘下來。
況且,整個公司重視的是困在玻璃屋內的年輕人,而不是他發明的機器人。自己只取走他的創造物,應該不會引起較大的反對。
他偷偷讓自己的親信人員,趁着年輕天才熟睡之際,把小萌運了出去。
接下來的委員會,依舊如常的照開着,沒有人提及基地裡少了一個女機器人的事。張騰梓知道,不是委員們不提,而是覺得不必提。一個略微有些人性化的機器人,放走了就放走了。女機器人的使命,本來就是想讓年輕天才的心情放鬆一些,讓他不要老想着自殺。現在,目的已經達到,而年輕天才看上去樂呵呵的,也沒有想死的特徵,那還有什麼必要管機器人失蹤的事?
實驗基地裡的機器人數不勝數,少那麼一兩個,也是無所謂的事情。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要賣給張騰梓一個面子。他和委員會中的大多數成員都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矛盾,那麼何苦鬧僵呢?委員會的成員,根本不想和委員會中的另一位成員成爲敵對的勢力。表面的和潛在的敵人已經夠多了,爲什麼還要給自己增加對頭?
而且,機器人已經運了出去,你總不能撕破臉皮,派人去追吧?一個女性機器人而已,除了看着有些那麼稍微好看一點,能有什麼其他實質性的作用?她又不會像人一樣泄密,管她做什麼?
委員會沒有想到的是,小萌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無用。當他們明白這一點時,落博爾特公司已到了分崩離析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