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沒有生命的冰冷物體,冷酷無情,永不死亡。你們的攻擊是沒有用的,還是放棄吧。你們都是勇敢的戰士,我很敬佩你們,只要現在立刻放棄抵抗,我就會讓這些影魔停止攻擊。我們之間沒有多麼深的仇恨,有時候更可以說是朋友。你們沒有住處的時候,是我收留了你們。你們想要保護雪兒,我也想要保護雪兒,都是有着相同目的的人,何苦自己人爲難自己人?地位高了更會對自己的話負責,先把武器收起來,我們再多談一談...”
關客只要稍一愣神,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影魔就會給他致命一擊,這時候當然不會輕易相信馬龍的話。他有槍在手,不打算和這種奇怪的生物硬碰硬。辦公室裡時常響起槍聲,震得人耳朵嗡嗡的響。一隻影魔剛從他的身邊現出身來,就被他一槍打得倒飛出去,轟然響中,緊緊地撞在牆壁上。
兩隻影魔的臉被打得面目全非,但行動力依然如常,手臂伸過來的時候,和剛開始一樣的快捷無倫。儘管知道了槍械對她們有很大的破壞力,但似乎也不能破解此時的危局。她們受了傷和沒受傷一樣,讓人感到很困擾。
關客不相信子彈對她們沒有作用,因爲馬龍剛纔說要坐下來好好談談。這是讓步的一種表現,說明關客已經快要找到了突破口。
不死的生物,令關客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略一想想,就想到了曾經躲在教堂時,見到的那被打死了一遍又一遍,還能站起來的猴子。
眼前這些行動鬼魅的影魔,和那打不死的紅眼猴子有些像。
“盼月,打她們的腦袋。”關客手裡的槍發射出的子彈,只能嵌進影魔的身體裡,卻不能洞穿。如果把她們的頭顱毀掉,或許她們就徹底喪失了行動能力,某種意義上也就等同於死了。
辦公室裡燈光明亮,盼月許久不見影魔的身影。她打算在影魔現身的時候,就瞄準她們的腦袋射擊。或許是察覺到了盼月的這種想法,那兩隻影魔才很久沒有現身。
盼月等待了一陣,立刻和關客匯合。一人一機器背靠着背,警惕着可能出現的危機。那兩個臉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影魔,也消失不見了。
馬龍退開一步,手裡攥着一把槍。他的目光變得更加冷峻,溫和的面容此刻也帶着股肅殺之氣。
那些影魔堅持不了半分鐘,在辦公室的拐角處現出了身形。
盼月不需要瞄準,在影魔由虛而實的那一剎那,就已扣動了扳機。一道藍光射出,從影魔的眉心射入,自後腦射出,在身後的牆壁上留下了一點焦黑的痕跡。
這隻影魔僵硬了一下,灰色的眼眸更加晦暗。她一動不動地撲到在了塵埃裡。
關客知道找對了方法,這些影魔的弱點就是頭部。也許那些猴子和這些影魔同屬一源,都是馬龍的實驗品。
第二隻影魔也堅持不住了,在原本什麼都沒有的地方現出了身影。盼月立刻開槍射擊,準確地命中了對方的眉心。
馬龍擡手開槍射擊。言語上干擾不了關客,那就只能武力解決了。在不有所動作,盼月就會把他的影魔殺個乾淨,那時候就完全被動了。
關客在與影魔搏鬥的時候,一直留心着辦公桌後面。能夠爬上高位的人,不能小瞧他。在馬龍做出擡槍動作的時候,關客快速地踢了地面上的椅子。椅子撞在了辦公桌上,檔案文件亂飛,筆記本電腦也摔在了地上,筆筒裡的筆落了一地。辦公桌向着馬龍的方向歪倒,他下意識地再次後退,那一槍就沒有開出來。
“她們在門口,朝那裡開槍!”門口的地方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但關客離得近,能感受到冰冷的氣息向着門口的方向移動。還剩下的兩個影魔意識到危險,本能地想要逃跑。
關客說了一句後,三兩步跨過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拳向着馬龍的面門上砸去。
盼月向門口方向射擊。先是擡高一點射了三槍,然後壓低再射,一直到沒有彈藥的時候,才停止射擊,更換彈藥。這些特殊的彈藥她從王珞陽的身上搜颳了一些,所以身上還有。
兩隻影魔出現在空蕩蕩的門口,一隻影魔的臉頰上出現了一個洞,邊緣焦糊,紫色的血液都已凝固,流不出來了。另一隻影魔的太陽穴上被打中了一槍,黑乎乎的,現身的同時倒了下去。
最後的那隻影魔頓了頓,立刻向外面的黑暗跑去,盼月跟着追了出去。
馬龍有一顆科研的頭腦,但身手方面顯然比不過關客,那一拳結結實實的砸在他的臉上,整個腦袋偏在了一邊,身體踉蹌着要摔倒。
關客把他手上的槍搶下,從另一邊扇了馬龍一巴掌,把馬龍快要跌倒的身體又扇地站直了回去。
“就爲了一個吸血鬼,你殺了多少人?像你這種人面畜牲,槍斃一百遍都不夠。”
馬龍沒有反抗的能力,只是笑了笑。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嘴角邊已經滲出了血。
關客很不喜歡他的笑,所以拳頭對着他的眼睛招呼,把他打成了熊貓眼。
“殺了這麼多人一點慚愧心都沒有,還裝成謙謙君子的模樣,真是噁心。”關客又揍了他一頓。
馬龍勉力微笑着。他的嘴巴紅腫,但還是咧嘴笑着。“別人生氣就意味着自己贏了,所以我很喜歡看到別人生氣。”
“你是欠揍吧。”關客開始了第三次的毆打,膝蓋撞了馬龍的肚子三次,鮮血混着不知名的液體自馬龍的嘴角溢出,有一些沾染在了關客的身上。
痛打一頓,馬龍已是站不住了,坐倒在了地上,後背靠在牆壁上。他的兩隻眼睛青着,睜開來都有些費事,但他還是在笑。
關客用槍指着他的腦袋,說:“我就是把你殺人的證據,擺在聯邦政/府的桌面上,他們也不會信。世間的法律不能判你有罪,那我來當一回裁判官吧,把你送入地獄,相信會有很多熟悉的傢伙找上你的。”
“你不能殺我。”
“爲什麼不能殺你?”
“雪兒小姐會傷心的。她的勇士們是善良正直的人,只會救人,從不殺人。如果殺了我,雪兒會認爲自己當初的判斷是錯的。”
關客把槍抵在他的額頭上,食指放在扳機裡面,隨時可以扣下去,要了馬龍的命。“死在你手裡的人絕對比你救的人多,我殺你並不過分。”
“壞人就我一個嗎?天底下的壞人多的是,殺我一個並不能解決問題。你從來沒有主動殺過人吧?殺人的滋味可並不好手,一旦你的手沾了血,你一輩子都會記得自己是個殺人犯。你受到的良好教育會讓你產生負罪感,後半輩子就只能在惶惶不安中度過了。”
“一槍下去,什麼都會結束了。對於你這樣的惡人,我怎麼會有負罪感?”
馬龍笑笑,儘管被打得有些像豬頭,看起來依然溫文爾雅。“人一旦跨進了某個領域的門檻,就很難退出去。一個人沾染上了毒品,即使下定決心戒掉,也會三番五次的復吸。殺人也是一道心裡門檻,沒有殺人之前是一個世界,殺了人以後又是另外一個世界了,你可要想清楚。”
關客冷笑一聲,“死到臨頭還能笑出來,不知是你膽子很大呢,還是斷定我不會殺你。”
盼月追出門去,朝着黑漆漆的走道里開了三槍。三道藍色激光劃過夜晚的空間,消失在遠處。影魔沒有出現,她跑掉了。
雜沓的腳步聲響起,有一羣人上來了。盼月退了回去,對關客的後背說:“有人。”
關客也聽到了那雜亂的腳步聲,想來是保安一類的人聽到了動靜,上來了。
“你最好不要殺我,要不然你就出不去了。我作爲馬格蘭城的一城之主,安保力量不會很鬆懈。你殺了我後想要全身而退,基本上不可能。有我在你的手裡就不同了,他們聽我的話,我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你們就可以安全的醫院裡出去了。”馬龍的話講的斷斷續續,中間還會咳出血沫,等到他講完,一羣黑衣人已經堵住了門口。
盼月站在關客的後面,持着槍對着門口,保持着警戒。
“我的朋友來看看我,不要緊張。”馬龍大聲的說着。
屋裡燈光明亮,雖然關客擋住了馬龍大半的身影,但門口的幾人還是能從一些角度看到馬龍身上是沾了血的,自然不會相信他說的話,只會認爲老闆被人挾持了。
“你想幹什麼?”帶頭的隊長問。沒有人敢來找馬醫生的麻煩,所以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們有些意外。
關客一個肘擊撞在馬龍的太陽穴上,“剛纔是在拖延時間?”他的力量控制得很好,既讓馬龍感覺到了痛,又沒有讓他就此昏迷過去。
“有這麼一方面吧,但也不全然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