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別的事了,你掛了吧。”關客還是保持着接聽電話的姿勢,將手機放在耳邊,沒有及時的掛斷。等到另一邊傳來了電話的盲音,關客纔將手機放回了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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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內。
雪兒將手機揣回兜中,微笑着衝躺在病牀上的老人說道:“來,張開嘴。”
老人的臉上已是滿臉的皺紋,皮膚皺褶的和枯樹的樹皮沒有什麼兩樣。他的神態木然,倒不是因爲他很冷漠,而是因爲他連做一個表情都很費力。雖然如此,老人的一雙眼睛卻依舊有神,只是盯着雪兒的眼睛,也不說話。
老人聽話的張開嘴,任由雪兒喂入嘴中。
病牀的旁邊,坐着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她看着雪兒,是滿臉的感激之色。
中年婦女是過來人,仔細觀察着雪兒的表情,就猜測和她通話的人可能是她的愛人。天天和雪兒見面,兩個人已經很熟了,心中有疑惑不會存在心裡,所以婦女直接問道:“雪兒,你老公的電話?”
雪兒笑得眯着眼睛,說道:“是啊。”
一提到電話,雪兒似乎更加高興了,婦女馬上投其所好的道:“那他對你真好啊,大白天的還給你打電話。”
雪兒依舊微笑着說道:“平時也沒見他打電話過來,今天才突然想起了我。”
“你們不是天天住一塊兒嗎,晚上還膩不夠,白天還要煲電話粥呢?”婦女有些打趣的說道。
要是其他人聽到這樣的話,可能臉會紅上一紅,但雪兒聽了之後,卻沒有害羞的表情,還是微笑着說道:“我們關係很純潔的。”
婦女主觀的就認爲她在開玩笑,因爲雪兒打電話的表情特別像是蜜月中的小妻子。“還和我撒謊呢。”她還想再取笑取笑兩句,但見雪兒只微笑着沒有說話後,也就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不知爲什麼,婦女自覺已和雪兒走得很近了,可還是感覺雪兒是高不可攀的,就這麼幾句的閒聊話語,婦女也覺得是有些過了線,深拍雪兒會惱怒自己。
這位整天照顧自家老爺子的雪兒小姐,好像是天山上的雪蓮一樣,純潔無暇,很惹人喜愛,卻又自有一股威嚴,凡人只能遠觀一眼,卻是爬不上山頂,把它採下來的。
這樣的人,竟然也是結了婚的,不由讓中年婦女感到好奇,到底是誰有膽量和魄力,真的上雪山頂上,採下了這朵白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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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客剛回到公司,就被一名解說員告知,總經理要見他。他衝着美麗的解說員點了點頭,就上了三樓。
還是那間狹窄的辦公室,馬韋正愁眉不展的坐在那張小椅子上,不斷的抽着煙。因爲空間狹小,所以煙氣很快充滿了整個房間,關客一進去就被嗆得咳嗽了一下。
關客看了一眼菸灰缸裡滿滿的菸蒂,說道:“少抽點菸吧,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馬韋擡眼看着關客,“阿虎進去了,你知道嗎?”初見時笑嘻嘻的臉已經不見了,現在的馬韋是一臉的嚴肅。
關客自然明白馬韋話中的意思。虎哥被抓了進去,和他是脫不了關係的,只是他沒想到,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馬韋就得到了消息,只能說明在警察局裡有馬韋的人。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快?”關客臉上帶着笑意,毫不客氣的拖過一把小椅子,拉到馬韋的對面,坐了下來。他不曾抽菸,所以對滿室的煙霧很有些感冒。他朝着空中揮了揮,想把面前的煙氣趕走。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阿虎進去是不是因爲你?”馬韋的面色頗有些不善。他看出關客沒有抽過煙,對煙氣很敏感,但還是沒有掐滅正在吸的菸頭。
煙氣被短暫的揮散過後,又很快蔓延了過來。關客發現用手是撥不開這些煙氣的,就放棄了,皺着眉頭說道:“在談話之前,你先把煙掐了行不行?”
馬韋聞言,這才把吸得還有一半的煙按在了菸灰裡。“男人哪有不抽菸的。不抽菸的人沒有一點魄力,你也應該學習學習了。”
關客笑道:“我既不想交際,也不想應酬,所以不需要男人的魄力。這種東西,還是留給你們這樣的大人物爲好。”
“你還沒告訴我,阿虎進去是不是因爲你?”
“是。”關客如是迴應道。
“我不是說過,你只是頂着一個銷售的職位身份,不需要你親自上接宣傳的麼?怎麼還是站在門口發宣傳單呢?”
“人家累死累活的掙着薪水,我自己卻什麼也不幹,就能拿到足額的酬勞,心裡面很過意不去,就想着幫他們一把。”
馬韋聽到這樣的話,面色纔好看了一些。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能有這樣的心,我很高興。可是辦事情不是隻光有熱情就行的。”
“我知道,我給公司惹了麻煩。要是麻煩太大的話,我就自己把它攬下來,絕不會給公司帶來大麻煩的。”
馬韋歪着頭,擺了一下手,“不是惹不惹麻煩的問題。現在我想了一下,可能我當初的判斷是錯誤的,你不適合幹銷售這一行。我重新給你換一個職位,保安怎麼樣?”一邊說着,馬韋一邊用詢問的目光看着關客。
關客幹銷售,不但沒有帶來更多的顧客,反而還得罪了州里的議員,要是讓他再這麼幹下去,恐怕奧丁州的議員都要被他得罪光了。
關客略微一思索,就答應了下來。他也知道,如果頭上還頂着銷售的職位的話,他是不會真的讓自己閒下來。萬一真的要是得罪了某個巨頭,那就不能繼續在奧丁州呆下去了,畢竟他在這裡就是個陌生人,是沒幾個人認識他們的。
“好。那保安需要做什麼工作?”關客問道。
馬韋一笑說道:“保安嘛,就是保這一棟樓的安全。”原本他還擔心關客不會同意,因爲保安這個職位,是被很多人瞧不起的。一個人若是幹了保安,通常都會被認爲是好吃懶做的人。關客又不是本地人,恐怕進入了保安隊伍中,也會同樣的被人看不起,所以纔有此擔心。現在關客同意了,他就放了一半的心。這樣的一個安排,也算是給了叔叔一個交代。
兩個人再寒暄了幾句後,關客就離開了總經理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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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靠近樓梯的一間大房間內,文員還在盡職的核對各種物品的數量,就見前幾天見過的那個頗有些英俊的年輕人,此刻又走了進來。
她這次沒有再盯着電腦,而是轉頭看向了關客,露出笑臉問道:“你怎麼又來了?”
關客看着女職員笑靨如花的臉,感嘆了一句,有關係就是好啊。便也笑着回答道:“馬經理不讓我幹銷售了,我轉成保安了,過來拿保安的衣服。”
來幹銷售的人,十個有九個是幹不下去的,剩下的一個,也被髮展成虎哥的手下了,所以文員在第一次看到關客的時候,才正眼也未看關客一眼。她之所以是愛答不理的態度,是因爲她知道關客幹不了幾天了,沒有必要和他搞好關係,而現在則不一樣了,他和馬經理很親近是誰都知道的事情,文員不敢有絲毫怠慢。
文員在面上的禮貌做得一絲不差,但關客還是從她的眼睛深處看到了一抹輕蔑和憎恨。關客很明白這種情感,因爲這明顯是對不公的一種態度。自己需要兢兢業業的守在崗位上,甚至稍有差池就會丟掉了飯碗,而關客不論怎麼樣折騰,就像今天把阿虎帶進了警察局裡,公司中依然有他的一席之地,所以文員的內心很不平衡,但又不敢得罪他,就只是把這種怨恨藏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