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翻開一本書就大有收穫這種事,終究是碰巧,不可能天天遇到。
這一上午,卞若萱不過看了兩本書,仔細想來其中偶有新鮮之處,但更多的則是她已知或與她的已知相悖的部分。
算了算時間,平時這時候也快下課了,她今兒還得去買東西,於是也不再繼續,與長老告別後奔家族外去了。
卞若萱現在買成品靈藥也不去別處了,腳步不帶猶豫,直奔沐家的藥鋪。
這裡的掌櫃的經過了上次之後,也認識她了,沒等她要求,主動給她打了個折。
見她只買了幾樣外敷的成藥,掌櫃的還頗爲熱情的招呼道:“小道友,就這些了嗎,鋪裡新進了不少靈藥,藥性上佳,秘境即將大開,不用再添點兒備點?”
卞若萱沒弄明白這掌櫃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所以拒絕了:“今日囊中羞澀,最近也不急需靈藥,好意心領了。”
見掌櫃沒有再勸的意圖,卞若萱也就準備告辭了。
這時,樓上下來一個人,攔了卞若萱:“小道友,請留步,我家少主有請。”
少主?沐修齊?卞若萱不明就裡。她個人感覺上次分贓還是挺均勻的,沒什麼問題,沐修齊叫她是有什麼事?
上樓後,還是之前的那間,推門後,卞若萱驚訝地發現房裡居然還坐了個人。
從二人的位置來看,新來的這位在沐家的地位可能不會比沐修齊低,甚至沐修齊對這位還暗含着點尊敬之意。
這位從卞若萱進門,就沒拿正眼看過她一次,卞若萱倒是非常認真地打量了這位,打量完畢,她只想轉身就走。
她一直以爲像沐家這種丹藥起家的家族,就算再派人也會派個丹修,或者爲了戰鬥力,派個劍修或者法修。
可這人,如果不是符修,她回家就把自己的符筆給掰了。
就如丹修身上一股子藥味,劍修身上一股子銳氣一樣,符修的一個標誌就是手拿什麼都帶着點拿符筆的味道。在卞若萱本人就是個符修的前提下,這人端茶開蓋的動作可不要太眼熟。
沐修齊請了卞若萱坐下,稍微寒暄了幾句,就直接切入了正題。
三人在這段時間果然還是沒死心地再去了那處,甚至還帶上了自己家中新來的前輩,但秘境與碧瀾界已經不是那一處了,就算他們把那裡削得寸草不生,都看不出原貌了也沒什麼用。
三組人馬自然是打着小九九各自散去了,誰也沒提接下來該如何。
葛家和沐家都打着把卞若萱叫過去的主意,但太一宗的人已經到了不少,兩方都不好直接上門去要人,這事也就只能暫時擱置。
卞若萱這次算是又自己迷迷糊糊給撞槍口上了。
若是這次沐修齊旁邊沒坐着這麼個符修,卞若萱說不定就答應了,雖然目前沒辦法進入最吸引她的那個宗門秘地,但其他地方對目前的她來說,依舊是具有吸引力的。
就好像她進的第一間房,天花板上扣下來的石頭都是她能用得着的好東西。
可惜沐修齊旁邊還坐着個符修。
丹修有通過用過的丹爐判斷對方所煉丹藥的本事,符修看到別人畫符,難道還偷學不了嗎?
她是沒有這麼心大的,拒絕是必然的。
“少東家,您說的事呢,我本來是需要和我師商量之後再給您答覆的。”
“但是呢,您有所不知,我師傅是個左撇子。所以,我也只能直接拒絕您了。”
兩人都沒明白左撇子和拒絕他們有什麼聯繫,不同的是沐修齊表現出來的是單純的納悶,而這位符修則是一臉的“你在找藉口”。
卞若萱暗自在心裡撇了撇嘴,就說同行之間沒有真情在。
“少東家,您還沒聽家裡人說吧,我這回來貴店,買的都是傷藥。這傷藥不是給別人用的,是我買來自用的。”
“若是傷着別處了那倒還好,可惜啊,您看,我這傷的是左手,我師傅又是個左撇子。現在的情況是我師傅她沒辦法借我畫符,這秘境自然也就進不去了,您多體諒。”
“這……”沐修齊一時也說不出話,和這個符修大概說了些什麼,轉而問起了卞若萱在秘境當中的見聞。
這個空手套資料也忒沒誠意了點,不說自己遇到了什麼,就光問她?
沒有等價交換的誠意,卞若萱自然也是打着哈哈準備糊弄過去的,雙方也不是什麼密切的關係,她憑什麼告訴對方。
而且,沐修齊能碰到什麼她早就都知道了。
“這,我們進去的房間相距甚近,想來構造也是頗有類似吧,您在那間經歷了什麼,我這邊應該也是差不多的。”
這下沐修齊看卞若萱的眼神也充滿了懷疑,這託詞也太過明顯了一點吧。
雙方都不想向對方交換已知資料,這個會談也沒什麼進行的必要了。
看了看天色,卞若萱準備起身告辭:“少東家,家母還在家等待,若是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那個符修大概是又對沐修齊說了點什麼,沐修齊突然問了個古古怪怪的問題,還是關於符道的,是個對一個一階符籙的收筆處理問題。
這問題完全算不上難,可以說非常的基礎,這符籙卞若萱原來也畫過不少次,就連極品也偶有產出,所以下意識就想按自己多年的經驗直接回答了。
話到了嘴邊,卞若萱又猶豫了,這個問題該不會是有什麼陷阱吧。
這時候,看的那幾本雜書就起到作用了。在她上午看到的那幾本書裡,部分符籙和她的處理方式並不完全相同,而從符筆的處理方式其實也是能看出流派的。
原本流派這事並不緊要,符道發展這麼多年流派不知凡幾,有些別緻的首發想來並不奇怪。
卞若萱想起了自己曾經在沐修齊面前展示的那些符籙,基本都是碧瀾界沒有的,沐修齊不是符修自然不會懷疑什麼,但現在來了個符修。
這時候流派就很重要了,沐家這人說不定就懷疑她所謂的‘師傅’是符道還沒斷層時的修士。
多說多錯,雖說順理成章讓對方誤會是個加深己方籌碼的不錯選擇,可惜她對那時候的修士一點都不瞭解,這個謊很有可能壓根兒就圓不上。
於是,卞若萱故作苦惱:“這個符籙我現在還畫不了,師傅沒教過我呢。”
心知問不出什麼了,兩人也只能放卞若萱走了。至於信不信,信多少,那就不是卞若萱想管的事了。
雖然稍微耽誤了一會兒,但回家的時間比平時也沒晚上太多。
許是做賊心虛,卞若萱此刻格外擔心申氏問自己去了哪,因此一路緊趕慢趕,連火球符所需的材料都沒買就直接回了家。
在門口,她卻被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