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差不多後,下面的人也都基本只剩一口氣吊着了,大佬這才撤掉了天上的那張符。
這時候離下一城的距離還挺長,出城後沒多遠就被後面的人追上了。
大佬再次取出了傀儡開始駕車,兩邊的人已經動不了了,所以,大佬是親自把這羣人給馬車挪了個位置。
此事一了,卞若萱的心裡也鬆快了大半,這羣人在馬車路過的時候,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過。
雖然對仿製的符籙種類和等階不太瞭解,但通過這些日子對符道基礎的學習,以及這符籙的效果,卞若萱覺得,大佬的實力或者說戰力,應該是穩穩的能帶人出本域的了。
那麼,既然這家族還在爲整體搬遷而殫精竭慮,便說明家族最高戰力絕對不可能超過大佬。
符修戰力弱,是相對同修爲而言的,在同戰力角度來看,符修在以一敵多這個方面是僅次於陣修的。
除了陣修的陣法一般在佈置完成後就基本不需要消耗後,符修便是消耗最少的了。
俗話說得好,蟻多碾死象,在羣戰中,消耗和恢復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致勝指標。
所以,在被大佬取出的這張仿后土震懾了以後,相信這個蔣家應該會歇了這個心思了。
只要他們蔣家一天沒有頂級戰力,來多少人面對大佬都是白搭。
撤掉車廂隔着的陣法後,卞若萱便又睡下了,現在她連被蔣家追擊的隱憂都沒有了,這一覺就睡得更香了。
再次被大佬叫醒,是到達她目的地的時候了,眼前出現的,算是北部第一大城了。
這是文紹域北部最大的一座城池,也是北部最著名的一座商業城池。
在城外的車行暫存了馬車後,卞若萱、申氏以及大佬一行三人組終於看到了眼前這座大城的全貌。
大佬是見過世面的,面對這城門倒是沒什麼感想,卞若萱和申氏便有些事失態了。
城牆上,鄴都二字十分醒目,而且這是卞若萱看到的一座以‘都’來命名的城池。
除了這名字和其他地方的不同外,這城牆也能看出不同來,依照卞若萱淺薄的陣法知識來看,整個城牆應該是和城內的大陣組成一個疊加的大陣,而城牆上陣法的陣眼應該是在‘鄴都’二字上。
既然連她這個陣道上的半吊子都能隱隱看出陣眼,便說明這個外露的陣眼要麼是個僞陣眼,要麼就是這陣法的破陣方法和她熟知的普通陣法並不相同,所以纔敢做這麼大剌剌地把陣眼給露出來。
之前遠看的時候還沒覺得,開始排隊入城後離得近了,卞若萱能隱約從這城牆上的陣法中感受到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並非出於傷害她的目的,而是想要讓她臣服的目的,或者將這種壓迫感歸納爲威嚴會更合適些。
這樣一來,卞若萱不得不想到了原本在凡界時聽過的關於龍脈的傳說。
正這時,一覺睡到現在的覃萬里突然在她的識海里插話了:“若萱,龍脈不是傳說哦,是真的存在有龍脈的。”
見卞若萱不是特別相信的樣子,覃萬里本想跟她解釋一下,卻突然又調轉了話頭:“凡界對於龍脈的很多傳說雖然是杜撰,但還是有些真是度的。龍脈對修士的作用,其實也沒有傳的那麼恐怖,像什麼得龍脈後能一個大境界壓人之類,都是不存在的。”
“但是,若萱,我可能也要跟着你辦理入城登記了,這城牆處的陣法對我也有一定的壓制作用,到時候還需要你拜託旁邊的大佬幫個忙。”
雖然之前事實已經證明了,兩人在大佬面前用神識交流也是沒有任何保密性可言的,但是這畢竟是找大佬幫忙,卞若萱還是重新闡述了自己和覃萬里想請大佬幫忙的請求。
這事說來也並不複雜,覃萬里族中也有方法可以讓幼生期的篆稠暫時在世人眼中現行,這東西創立出來的緣故,覃萬里卻並不願意說。
卞若萱覺得那大概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便沒有問。
若是卞若萱修爲能更高一些,這事應該是讓她這個和覃萬里簽了契約的人來做更合適的。
因爲要幫助覃萬里暫時現行,卞若萱和大佬只能暫離了隊伍,往別處去了。
這事上,卞若萱唯一需要出力的,就是放碗血,讓大佬用她的血在變大後的覃萬里的殼上畫他們一族的秘紋。
若是大佬看不見覃萬里的話,本來這畫秘紋的事情也得卞若萱來做的,那工序就更復雜了,得讓大佬幫助卞若萱維持靈力的消耗,然後讓卞若萱自己畫。
不過大佬是能看見的,便免了這個步驟。
大佬聽說要接觸這一族的秘紋後,居然破天荒的調侃了一句:“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麼。”
卞若萱懵了一下,之所以答應這事,除了她相信大佬的爲人外,還有一點是,這東西本質來說是屬於覃萬里或者說他們一族的,既然覃萬里選擇了由大佬來畫這個秘紋,那便沒有權利干涉。
覃萬里則苦笑了一下:“您能看見我,這秘紋便是告訴您也沒有關係的事情。但,我還是有一件事想問您,據我所知,這碧瀾界以前應該是沒有出現過我們一族的族人的,記載中應該也沒有我們的身影,您到底是怎麼認出我的。”
大佬倒是認真地回想了一下,給出的答案卻讓人很無奈:“記不清了,見過什麼人的記憶被判定與修煉無關。”
面對一個選擇性失憶到這種程度的大佬,覃萬里也只能按下心中對於尋找族人的渴望,配合大佬畫秘紋了。
這秘紋對大佬來說並不是算複雜,甚至卞若萱在有充足靈力的情況下也是可以畫的,問題就是這秘紋每畫一筆的消耗對現在的卞若萱而言,實在是太過龐大了。
而且這秘紋是和符文類似的,並不能和陣紋一樣中段。
按覃萬里的估計,卞若萱至少要金丹以後,纔有能力獨自畫出這個符籙。
卞若萱有點想吐槽這事,她金丹以後,覃萬里難道還沒有擺脫幼生期嗎,按照簽訂契約雙方會互相影響來看,她升了兩個大境界,就算妖獸進階艱難,覃萬里應該也至少升了個大境界了吧。
覃萬里糾正了她的誤解,篆稠的幼生期和修爲並沒有絕對的聯繫,頗有些看運氣的意思,在到達碧瀾界評定的二階,也就是和修士築基相當的修爲後,篆稠就有可能會脫離幼生期了。
而運氣不好的篆稠,有可能等到修爲和修士的元嬰相當了,依然還是個幼生期的寶寶。
說道這,覃萬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若萱,我父母都是那種幼生期在族內也算特別特別長的篆稠,所以我的幼生期也短不到哪去的,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啊。”
卞若萱哦了一聲,表示冷漠。
在這過程中,她也瞭解到了,覃萬里之所以要畫這個秘紋讓自己現行,並非這城牆上的陣法有讓她現行的能力,而是這城牆上的陣法能檢測到她的靈力波動。
而她的靈力波動和正常的靈力波動會有些區別,可能會給卞若萱帶來麻煩,比如認爲她帶了什麼違禁品之類的,所以,她還是主動現行,證明自己的妖獸身份的好。
大佬畫秘紋的速度也是極快的,沒多久,就在變大後的覃萬里的殼上繪製完畢了。
殼上的秘紋慢慢隱沒在覃萬里體內,然後她縮小成了巴掌大小,窩在卞若萱的懷裡,這架勢和那些世家子弟養着玩玩的獸寵幾乎一模一樣。
在殼上的秘紋隱沒後,卞若萱也發現了覃萬里的外觀有了一定程度的變化,看起來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了,和一種一階妖獸風花蝸長得極像。
“若萱你猜得八九不離十吧,風花蝸要是有飛昇的,和我族還真有那麼點遠得不能再遠的遠親關係,因此,這秘紋也是按它們的樣子爲模板的。”
若是有個一階妖獸最難突破榜,風花蝸估計能名列前茅,突破都這麼難了,還飛昇……
“風花蝸真的能飛昇嗎?”
覃萬里似乎回憶了好久:“應該是有過一個吧,反正是傳承記憶裡的,我也沒見過,不知道傳承記憶裡出錯沒有。”
這是自家妖獸,卞若萱也忍住了自己想要吐槽的慾望,那隻風花蝸都飛昇了,你怎麼可能看的見。
鄴都作爲北部第一大城,除了繁華以外,還有另外一個特點,就是排隊進城的人多。
卞若萱看了一眼眼前的隊伍,半天都沒見着有什麼動靜,之前是半里地,現在還是半里地。
她們離開隊伍去給覃萬里畫秘紋之前,那個人的位置,和他們之間離了差不多二十幾人,但那些人基本還是站在她們剛纔離開時的位置,沒怎麼動過。
與修士這邊漫長的等的讓人絕望的隊伍相比,凡人那邊的隊伍雖然更長,但好歹是動了的,比如申氏站的位置就由之前的地方往前挪移了半里地,離城門也不過一里之遙了。
所以,這時候,從修士這邊出現的插隊行爲,就格外讓人不滿了。
後方不知從何時走來了個人,修爲好像也不是特別高的樣子,直接越過一衆自覺排隊的人羣,從那個讓所有人眼巴巴看着的門進去了。
一時間排隊人羣中怨聲載道,搞什麼,這特權不是這麼開的,隊伍裡不少金丹還老老實實地拍着呢,一個築基就插隊了,有沒有點道理了。
排隊的時候外面一個都見不着,外面一有些響動了,城牆上站着的看天的人就立馬飛下來維持秩序了。
“吵什麼吵什麼,鄴都城歸,入城吵鬧者半年不得入內。”
這麼一來,大部分吵雜的人倒是安靜了,當然,還是有些刺頭依然是要討個公道的。
“憑什麼我們都在這排隊,剛纔那人就能直接進去,這事必須得說個明白。”
看那人的架勢,明顯是不在乎是否半年不能進鄴都的。
守城的人大量他一眼,最後回道:“入城有優先通道,他達到標準了,可以進優先檢測通道。”
光提個名詞,不把這東西具體拉出來溜溜,自然是不能讓衆人信服的,這人大概也是知道這點,大概是和他的長官溝通過了,城門外忽然生氣一個巨大的碑。
那碑一出來,立刻在此地投下一片陰影,卞若萱擡頭看了一眼,最上方几個大字格外明顯。“鄴都城規——第肆百叄拾貳次修訂版”
一個城規,居然能修訂過這麼多次,想了一下自己家族所在的楓城,可能建成歷史的年份數字沒有人家的城規修訂的次數多。
一路往下掃,終於在下方看到了關於優先檢測通道的規定,因爲不知道大佬的意見,所以卞若萱只能指着那條問了大佬一句:“前輩,咱們能用那條進去嗎?”
卞若萱指的那條,並不是很長,只有一句話:“修爲達元嬰者,可優先入城,隨行人員不得超過三人。”
大佬順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也不廢話,直接帶着卞若萱往之前沒排隊的那人進的那個門去了。
見又有人脫隊了,人羣中又是一陣吵雜,卞若萱隱約是聽到了有人又在問爲什麼,但很快就被鎮壓了。
“膽兒真肥啊你,你沒看見上面寫着嗎,元嬰以上可以優先入城,剛纔的那位前輩,肯定是帶着人直接進去了唄。”
守城人見這次沒人說閒話了,一大批人又是呼呼啦啦地上去了。
這寫着城規的碑倒是沒被收起來,而是一直襬在這了,大概守城人或者他們的上司也對大佬是從隊伍裡走出的這事聽驚訝的吧。
鄴都既然立了這優先檢測通道,自然是不怕有人冒充的,下方對於這個的懲處也極爲的嚴格,雖然當中有幾條的措施卞若萱並不知道這有什麼用,不過和其並立的是處一百極品靈石的罰金,想來這些條款也輕鬆不到哪去吧。
回頭看了一眼後,卞若萱便被大佬帶着,到了這快速檢測通道的門前了。
近看後,與剛纔的觀感又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