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之中,抽到最後一號的人,也拿完了剩下的東西。
這時候,卞若萱也重新亢奮了起來,現在就是主角閃亮登場的時候了。
若不是實在沒有合適的道具,她甚至都想給這些個主角們的閃亮登場造造氣氛撒撒歡呢。
在所有人以爲都以爲此事已經告一段落之時,在卞若萱的幕後遙控下,這房間的牆上悄然浮現幾行字。
wWW ☢ттκan ☢c ○ “尚有人未選完物品,傳送時間將延後。”
這事說起來,卞若萱也是一肚子的怨氣,她已經困得不行了,答對第二套題目的那幾個居然還沒選完東西。
這裡這麼多人都選完了,那羣人的到底是在磨蹭個什麼,這時間生個孩子都夠用了吧。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發現這問題的癥結到底在哪,唯一還在糾結的,正是那個陌生的面孔。
之前她也沒太關注那邊的情況,而這原設定規則的人也不是個急性子,所以壓根兒就沒規定選擇的時間。
所以,她一開始設定的也就是在兩邊的人都選完東西后,就把人傳到這邊來。
當時她可沒想過這邊會有個這麼能磨蹭的人。
不過,這時候可不止她一個人覺得這人磨蹭,那些和這人一樣答對了最後一題的人,同樣覺得這人磨蹭。
那邊的選擇方式和這邊不太一樣,每人都會單獨進入,所有選擇完畢的人,都會進入同一地點,現在那方的人也得知了消息,他們之所以遲遲在這處不得出去,正是與他們一同選擇的人還有未選擇完畢的。
所以,這人也算是提前完成了家族的要求,提前在太一宗那兒留了印象了。
在那房間裡等着的可不止是秦鴻卓,還有卞若萱碰到的那個極其話嘮的劍修,以及太一宗派過來壓陣的幾個長老。
說要說卞若蘭爲徒的那位長老,卻不在此列。他被排除的原因,和葛雲妍正好相反。
葛雲妍是因爲專精一道太過專精,其他道路完全沒有涉獵;這人正好相反,涉獵雖多,但專精一道沒有達到要求,所以也在答題失敗的行當中。
若非不想被人知道這秘地其實是被人操控的,卞若萱就直接想以一種特別不客氣的辭令催促還在磨蹭猶豫的那人了。
雖然這時候那人看到的只是冰冷的時間提示:“挑選時間還剩最後半刻鐘時間,請加快速度。”
短短一行字,完全無法表達卞若萱內心的憤怒。
修真一道特別忌諱猶豫不決,什麼東西都想要,什麼都覺得好,就這樣你還想再修途上走遠?你怕是已經走遠了哦。
令卞若萱沒有想到的是,這人居然還有臉抱怨,既然有時間規定,爲什麼不在一開始就說明,這麼臨時的通知,搞得他措手不及。
提前通知?誰會想到有你這麼個磨蹭的人也混進來了,嫌棄她定的規定,她還嫌棄你磨磨蹭蹭耽誤時間呢。
有本事你就硬氣一把,一樣都別拿。
要不是之前定下的規定無法更改,卞若萱早就把這人給傳出來了,你不是不知道選什麼麼,乾脆一樣都別拿了。
可惜她不能,所以她只能默默記住了這人的臉,然後記在了自己內心的小黑本里。
這還是她第一個討厭到要往小本本上記載的人選。
那人當然是沒有這麼硬氣的,最終還是磨蹭到了最後,選了選滿了東西才走人的。
在看到那房間裡還有這麼多人的時候,那人幾乎是瞬間就變臉了,立刻擺上了標準的下位者面對上位者的謙卑恭敬中又透着不卑不亢臉。
當然,在卞若萱這種直覺型選手的眼中,這和純諂媚臉沒什麼分別。
諂媚臉是外露的投其所好,這種情緒複雜的臉是上升了一個檔次的投其所好,知道上位者喜歡下屬謙虛,又希望他們能擁有一點棱角,所以這種臉會比純諂媚臉要有效得多。
所以,在卞若萱眼中,區別這兩種臉也十分簡單,單看他想要所接收反應的對象在看到這張臉後,對應的反應就足夠了。
那些人當中已經有人因着這人的反應稍微放緩了表情,那麼說明這人的變臉還是有效的。
卞若萱立刻就在自己心裡的小黑本里把這人的名字重新描了一遍,這還是個段數高的,一定要提起警惕。
以後大家都是要去太一宗的,她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一朝不慎着了這人的道。
有人吃這套,肯定就有人不吃這套,裡面有人情緒不明地發出了一聲感嘆:“小道友,你可是讓我們好等啊。”
那人回道:“小子見識短淺,驟然見到這麼多寶物,不免有些看迷了眼。”
這當中就有人準備給這人解圍:“行了,你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依我看啊,這小子……”
話還沒說完,這羣人就被傳送了出來,那人剩下的話當着這裡面這麼多的人,自然也就說不出口了。
人羣當中的卞若萱冷冷一笑,磨磨蹭蹭耽誤時間,完事了你還想在刷一刷別人的好感度?對不起,就算你是天道親兒子,今天都不能讓你如願。
在他選擇的時間裡,卞若萱雖然不能明說還有更好的選寶地點,但她可通過這牆給暗示了個明白。
榮瑾甚至還爲她可惜上了:“這題目着實是對你太不利了一點,若是有符道題,說不定你也能去那放了更好寶物的地方看看了,裡面說不定就有你想要的符筆之類了。”
榮瑾這麼真情實感地爲她可惜,卞若萱自己反而有些彆扭了,反過來安慰了幾句:“這有什麼,那地方說不定也沒有我想要的,在外面我拿了那麼多,等有機會都換了,我就能給自己量身定做一支,比這種拿的別人的肯定更適合自己。”
說完她自己就覺得有哪裡不對了,明明看上去沒拿到東西應該心態失衡的是她自己纔對啊,榮瑾這是幫她心態失衡了?
還有,她這怎麼覺得自己這語氣弄得跟帶孩子似的?
這種仔細想想就會覺得哪哪都不對的事情,卞若萱急忙把這是拋在了腦後,轉而關注起了那些閃亮登場的人的登場效果。
果然,大部分人在發現一羣修爲高的人當中混進的那一個練氣期之後,紛紛有大跌眼鏡之感,估計有不少人在出了這秘境後,就會立刻對這人展開調查了。
幫然亮相也亮完了,再做就過了,卞若萱操縱這牆打出最後一行字,然後和人羣一起被傳了出去。
牆上最後留的字是這樣的“最後一名已選擇完畢,即將離開此地”
這個離開並不是回到進入此地之前的宗門內,而是直接被傳到了進入之前的那個矮坡頂上。
傳送的落點並未分散,在裡面怎麼站的,出來就是怎麼站的。
所以說,出來後,卞若萱和榮瑾也是站在一起的。
看了周圍的環境,卞若萱也樂了,她也是沒想到,這傳送還給她省了事。
“榮瑾,我大概不用你幫忙了。”
“啊,你說的什麼?”
見他完全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卞若萱解釋道:“一開始不是說讓你幫我在卞家人面前露個臉麼,現在看來,應該是不用了。”
“啊?爲什麼?”
卞若萱指了前方的卞家人團體,然後道:“你看,這會兒他們都看到了,你就不用再多跑一趟了。裡面得的那幾本心得應該都挺不錯的,說不定你舅舅見了這個,就不用讓你拿《御下策》當教材學古文字了。”
榮瑾悶悶點頭,卞若萱只當是因爲提起了《御下策》後,又勾起了他兒時的恐懼,所以也沒當回事,衝他揮了揮手,就準備朝卞家人那方去了。
“卞若萱。”
榮瑾叫住了準備往回走的她。
“謝謝你,再見。”
卞若萱回道:“早跟你說過了,朋友之間,沒必要謝來謝去的那麼麻煩,太一宗見,到時候你要是還記得我,就好好招待我一次吧。”
榮瑾對她露出一個笑:“一定的。”
卞家人確實有不少都看到了她和榮瑾交談愉快,佑棋長老還沒開口,就有其他長老迫不及待地湊了過來,以一種特別熟稔的口氣上前攀談。
“小若萱啊,剛纔和你說話的那個,你們之前就認識嗎?怎麼認識的?”
打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卞若萱正覺得自己主動提人太浮誇呢,現在有人問,她再說就自然多了嘛。
“就是在秘境裡認識的,和他結伴逛了點地方。我覺得他人挺好的,要不是跟着他,我肯定什麼都找不到。”
一衆長老露出瞭然的笑:“人挺好啊,那就好那就好。你看,別人幫了你那麼大的忙,你是不是應該改日上門感謝感謝啊?”
卞若萱也不好下這些人的面子,只能使用一個拖字訣:“多謝長老們提點了,不過大家都一夜未睡了,應該都挺累的了,現在就去會不會太打擾人了?”
“說的是說的是,那麼改日我們再帶你上門致謝。”
卞若萱還沒說話,佑棋長老就不客氣地幫她把這些人都擋回去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一個個地都在打什麼主意,我可告訴你們,這是我徒弟,要帶人上門感謝,也得是我去,沒你們什麼事。”
其他長老這就不幹了:“卞佑棋,你這人怎麼老把人往壞處想,我們還能害你徒弟不成?”
“就是啊,人脈人脈,不走動的叫什麼人脈,她小孩子沒什麼分寸,你也跟着拎不清不成?”
卞佑棋直接不予理會,直接把卞若萱往人羣外帶:“管你們什麼主意,我徒弟困了,我就先帶她回去歇着了。”
走出其他長老的包圍圈後,長老直接拋出他的飛行法器,帶着卞若萱走了。
在路上,長老纔跟卞若萱說了他這麼做的原因。
“雖說我不是你的真師傅,但我也犯不着來害你。他們那都是歪理,按你的說法,你原本就是在秘境裡得了人家的幫助,這時候再上門所謂地感謝,跟貼上去攀關係的有什麼差別。”
“人脈人脈,雙方地位極度不平等的叫什麼人脈,就算人家人好樂意幫你,你就真能厚着臉皮每次都接受人家的幫助不成?”
“就算真要謝,也是以後你自己長能耐了,能拿得出相應的謝禮了,再來感謝人家當年的幫助。”
卞若萱也是認可這種觀點的,況且,這事她也不覺得她需要謝謝榮瑾什麼,雙方就是平等的隊友或者說朋友關係而已。
再說了,那些長老想謝謝的怕也不是榮瑾本人,而是這次太一宗出行作爲領頭的,他師兄秦鴻卓而已。
到家以後卞若萱終於有了一種安心之感,這時候正好是寅初,推開門時申氏正好從廚房內做了早餐往房內端。
見她回來了,申氏連忙放了東西:“萱萱,回來得這麼早?累了吧,阿孃正好做了早餐,你先吃點吧。”
卞若萱樂呵呵地應道:“好啊,但阿孃你真的做了我的份嗎?”
申氏習慣性地想揉她的頭,卻被她的新發型給阻礙了。“肯定少不了你的,你先吃着,阿孃待會兒再吃也沒關係。”
“不過你這又是從哪淘換來的簪子?不是天天喊着想長高麼,頭上頂個這麼重的東西,真長不高了你可就哭去吧。”
卞若萱抗議道:“阿孃,沒有你這樣打擊我的,你還是我親阿孃嗎?不帶你這麼打擊我的。”
申氏改揉爲拍,給了她背一下:“行了別貧了,吃完就好好休息,出去在外面,肯定沒睡好吧,你瞧你現在這蔫巴的樣。”
“嗯吶嗯吶,那阿孃,我就先去吃飯了。”
雖說放在儲物袋裡備着的那些裡也有申氏給她做的,但這在家吃的味道還真和在秘境裡吃的感覺不一樣,明知道儲物袋裡的食物也是拿進去什麼樣拿出來就是什麼樣,但她總覺得在家吃的申氏剛做好端上來的,要格外香一些。
吃到一半,申氏還給她加了點菜端上來,這也能看出來,申氏單獨在家裡的時候吃得比她們兩個在家的時候簡單多了。
要不是這靈食早就被她全混在了一起,這幾天單獨去買凡食絕對會被她發現,申氏肯定能只吃凡食,把靈食全留着等她回來再吃的。
除了吃飯,睡覺也是家裡更舒服,雖然在秘境裡也感嘆過紙鶴比牀板軟,但其實睡牀和睡紙鶴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一沾牀,她幾乎是立刻就入夢了。
擁有這種能讓她安心感覺的地方,大概也只有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