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萬一,在此地短暫修整後,卞若萱移動了自己的位置。
這迷霧還真是格外嚴實,光線不知是怎麼透進來的,但伸出去的手,只能看到自己手臂的一部分,手掌就根本看不見了。
不光是視線受到極大影響,神識被遮蔽的更加嚴重,基本到了透不出體的地步了。
而且,這地方好像還有影響人對方向的判斷作用,卞若萱一開始沒有按照覃萬里的指引走了幾步,原以爲自己應該是往外走了,沒想到又回到了原地。
子啊這麼多情況疊加的情況下,她還真是有點懷疑那些走出去的人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了。
除非是真的運氣特別好,又或許是有些她不知道的特殊方法?她不也是在覃萬里的幫助下找到了出去的方法麼。
大概是看出來她的丹藥,覃萬里先指點她走出了迷霧,然後才又重新帶着她走進來。
一直讓覃萬里說方位,然後她在執行也不是特別方便,覃萬里乾脆直接給她共享了自己的視角。
卞若萱之前一直以爲覃萬里只能投影,沒想到圖案也能和聲音一樣共享給她。
但覃萬里隨後就解釋了,也只有在這種特殊華景下,她才能把視角共享給她,在外面的時候,她的修爲是不足以做到這一點的。
卞若萱想了想,覺得這個解釋費擦個了i,這畢竟是類似人家祖地的環境,在這種環境下做到一些,之前做不到的事情,也實屬正常。
有了視角共享之後,卞若萱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在這種環境下,最先撐不住的只會是那些修爲和卞若萱同屬練氣的,而這些人便成爲了卞若萱最先瞄準的目標。
這地方稍微隔遠一點,便連聲音都聽不見了,卞若萱連身形都不用怎麼隱藏,直接提着自己的槍,就奔着當中一個人。
選擇這人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不過他離出口有些近,而且誤打誤撞的方向還是朝着外面來的,所以卞若萱便先從這人下手了。
從他旁邊進了迷霧,卞若萱直接繞到了他背後,衝着他的後心窩,乾脆利落地就是一槍,那人的慘叫聲應該是挺大的。
但是此地環境畢竟特殊,連就在他身後的卞若萱都沒怎麼聽清,就更別說其他地方的人了。
抽出槍桿後,這人因爲失去的了支撐,直接就倒在了地上,血液大幅噴濺而出,卞若萱早就後退了幾步,所以並未被濺到。
但這人的死亡卻讓卞若萱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這人的血流到地上,居然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可是明明在剛落地的時候,鮮紅的血液在偏黑的泥土上還是有些明顯的。
接下來,卞若萱便看到了更詭異的一幕。
這泥土卞若萱現在腳踩在上面,重力已經到了恐怖的程度,若是有絲毫軟的地方,她應該是會陷下去的纔是。
既然她這一路走來,連個腳印都沒有留下,便說明了此地雖然是泥土,但是應該是那種夯實的泥土。
在這種情況下,這人的屍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土裡陷,就和重物遇到了沼澤地一樣,便顯得有些恐怖切滲人了。
卞若萱驚疑道:“琳琳,你們的祖地環境真的跟這裡一樣?有屍體在上面會自動往下陷嗎?”
覃萬里也陷入了深思:“若萱,我覺得,這地方應該是某些人仿照我的祖地而設立的,之前沒在這裡面待多久,我還沒感覺,但現在我應該能確定了,這地方應該不是天然的,而是後來有人仿照我們祖地那樣的環境而設立的。”
“那,這人設立一個這樣的環境,又是爲什麼呢?”
卞若萱自言自語,她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說,這樣的環境應該是爲了遮掩一些東西而存在的。
但若真是爲了真某些東西,爲什麼有會讓人走出呢,讓此地變成一個真正的有來無回之地,難道不是更有利於保存這當中的秘密嗎?
又或者,她剛纔的方向其實是錯了,這地方其實並非爲了遮掩某東西,而是爲了孕育某些東西?
這樣一想,好像之前的那些情況就能說的通了,此地的靈氣,甚至修士體內的靈力在進來以後都會被吸走,肯定不能只是爲了佈置某個陣法,她還沒有聽說過哪個陣法是靠吸乾陣法的所有靈氣來維持的。
那麼,這些被吸乾的靈氣,應該就是被存儲好了,至於有什麼用,她現在還不是特別清楚。
但是,這個人花了這麼大力氣,抽乾了這部分的靈氣來孕育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呢?
卞若萱刻制自己繼續發散的思維,好奇到這就應該停止了,再繼續這樣無限制地發散自己的好奇心,或許就會有麻煩上身了。
雖然現在外圍的環境和覃萬里的祖地差不多,但是,這地方既然是人爲的而非天然的,難保這人子啊裡面部分還添加了某些更隱秘更麻煩的東西。
到時候,她或許就會和之前進來又走不出去的人一樣,變成這看似嚴實的泥土下深埋的骸骨了。
卞若萱剛纔試着用槍尖戳了戳地,居然發出了金石碰撞時纔有的清脆之聲,怎麼看,這地方都是處處充滿了詭異。
她應該改變一下策略了,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若是在天亮之前還沒能解決這些人,不管怎樣,她都得出去,直接帶着申氏繼續前行了。
就算到時候這裡面的人有幸走出去那麼一兩個,她已經不在磐城了,諒他們也沒這麼容易找到她。
也不知該說她是幸運還是不幸,因爲在來到磐城一起拿就和覃萬里簽訂了契約,覃萬里在昨天她恢復得差不多以後,便開始潛移默化的改變她的存在感了。
所以說,當時她雖然在綿冥江裡待了那麼久,最後還上臺領了獎,但過去了這麼長時間後,這些人應該是想不太起她的臉的了。
就算時候這個不知名的家族想要來找她麻煩,也不一定能找到有利的線索。
在此之後,卞若萱每解決幾人,就會出去透口氣,雖然覃萬里和她共享了視角,但通過恭喜那個看到的和自己親眼見到的,還是不太一樣。
出去透氣的第三次,卞若萱欣喜地發現外面幫了她大忙的火雲馬羣和撼地熊,已經不在外面蹲守了。
雖然有大佬給的不知名魚肉支撐補充體力,可是這會兒她也是真的有些累了,既然外面蹲守的已經不在了,她正好可以出去恢復一下自己的體力和精力。
補充體力最好的方式,還是食物。
雖然對於修者而言,打坐恢復靈力會更快,可是這裡面是不能使用靈力的,靈力恢復後又被吸收,是會影響她的體力的,所以還是食物比較靠譜。
還好她的存貨不少,吃了平時一頓房的量後,卞若萱打了個飽嗝,又進去了。
剛纔吃飯的時候,她才發現她這個二振修成以後的好處來,這恢復能力,在她體內沒有一點靈力的時候,這恢復能力簡直恐怖,居然瞬間就恢復了十分之一,可能比她正常打坐還快了。
可惜在這種特殊地形下,她的靈力恢復度並不能發揮什麼優勢,重新進去這絕靈之地後,又得重新適應了。
對於習慣了體內有靈力運轉的修士而言,靈力被壓榨乾帶來的虛弱感,會比普通人生病是的虛弱感更嚴重。
在這種不適之下,人的心理也會變得脆弱一些。
再次進入迷霧中,準備尋找新的目標下手後,卞若萱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那些有幸走出去的人爲什麼會對裡面的事情諱莫如深了。
她眼前這個目標,似乎已經陷入某種幻境了,手舞足蹈,沒一會兒,居然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頭往地上撞,看起來極爲痛苦的樣子。
這場景比之前看到的屍體直接沉入地下,而這地面明明又結實得不得了還更要嚇人。
卞若萱現在有些好奇那些能夠走出去的人的身份了,在這種特殊環境下能判斷出方位,順利逃生就已經非常不易了,更何況這地方還暗藏殺機,這幻境明顯和普通的幻象不一樣。
正常的幻象雖然能殺人,但都不是主動的殺人,是屬於通過讓人深信幻境當中發生的一切是事實,在這前提下吸收修者本身的靈力,構建更真實的環境,讓修者沉迷。
當修者被吸乾後,就是修者的死期了。
但是,直接用環境操縱着修者自殺的,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按理說,能修煉的,怎麼說這心裡素質也不能太差,心境修爲跟不上的時候,靈力修爲也會停滯不前的。
更別說眼前這個當着她的面自殺的,還是個已經築基的修者,築基期可是要渡心魔劫的,雖然築基的心魔劫在其他等階看來完全不夠看,但是也算在心境修爲上有所建樹了吧。
這樣的人,居然會被一個幻境直接影響到要自裁,而且這幻境還是個覆蓋範圍特別廣的大型幻境,不得不說,設立這個幻境的前輩能力實在是不容小覷,或許和密宗的前輩是同一等階的也說不定。
在確認了這點後,卞若萱越發不敢在此地多待了,這個築基期的都受到了影響要自殺了,估計其他的築基情況也不會比這人好上多少。
衆所周知,自己掐脖子是掐不死自己的,他目前這個頭撞地的強度,也不過是把頭撞個大口子而已,死還是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的。
但詭異的情況再次出現了,大概是把自己掐到了窒息的臨界點了,這人直接倒在了地上,頭上的大口子再次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原本這人的結局應該是或流乾血液而死,或傷口癒合速度比較快,繼續撐一會兒。
可是這地上的泥土居然又和活過來了一樣,卞若萱居然看到他頭上口子裡不短地流出了血液,比正常傷口流血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倍。
在這種速度的失血下,這人很快就沒了呼吸。
幾乎是在這人的呼吸停止的同時,他便和剛纔的屍體一樣,從地面上慢慢沉入了地下。
卞若萱看着,覺得這鬼地方顯得愈發滲人了,要是確定其他人也是這個情況,她覺得她也不用一個個解決了,直接看一眼他們的結局就可以走了。
其他築基期的情況並沒有比剛纔那個好多少,有的大概是心理比較堅韌,還只是處在目光呆滯狀態,有的則已經查無此人了,卞若萱在外圍逛了一圈,沒能找到那些人後,她也不敢往裡走了。
至於這些人是不是逃出去了,她完全沒想過,因爲這地方,是出口窄裡面寬的地形,而在覃萬里共享給她的視角里,邊緣處最淡的迷霧是能夠看清全局的,越往裡走,能見度也越低。
所以,有人從那裡出去了,她不可能看不到的。
而她則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控制在能看到出口的位置,再往裡看不到出口的地方,她是一步都不會往裡走的。
這些築基既然沒有在這片地方被她看見,那要麼就是和剛纔她看到的那個一樣,沉到這泥土裡去了,要麼,就是到更深入的地方去了。
算是解決了這些築基後,卞若萱開始着手解決這個金丹了。
這個金丹還真是有點麻煩,雖然這人已經被此地的重力壓得吐血了,但眼神還是清明的,而且卞若萱不能確認這個人能看到的位置以及神識能放出體外的距離,她一時間還真不敢離這個人太近。
但是,合作這人耗下去也是沒有意義的,也只有在這種特殊地方,她才能短暫地從逃跑方變成追擊方,一旦出去了,她還是之前一跑兩時辰的喪家之犬。
而且,難保這家族有沒有排除什麼別的隊伍來對她動手,還是快些解決了這麻煩,離了磐城這是非之地爲好。
她本就不該湊這熱鬧的,人多的地方,對於她這種身上有秘密的人,原本就是不安全的,再以後的旅程中,她得記住吸取這教訓了,不該湊的熱鬧,一律不上。
有的沒的都想完後,卞若萱便提着槍直接上了,依然是從背後,依然是直接對準的後心。
雖然這金丹在最後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往旁邊躲了一下,但終究還是太晚了,在恐怖重力的影響下,原本就內傷嚴重的他雖然沒有被戳中心臟,可是在卞若萱拔出槍尖後,大量血液還是噴射出來,他最後,是在重壓下流乾血液而死的。
在他的屍體沉地之前,卞若萱先從他身上摸出了個東西。
這下,她總算知道這個需要鈴鐺來仿東皇鐘的到底是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