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白海波的通知,是在三天後,也是陸晴川到雲市的第二天。
“從雲市到西省,一定會經過阮市,我們就在那裡等她好了。”李大伯找人買了第二天去下午去阮市的火車票。
聽說陸晴川馬上要出門,楊喜蓮急了,女兒一年到頭也在家裡呆不了幾天,這剛回來,就得往外跑,“現在外頭不安全,你一個女孩子,拋頭露面的不方便。”
陸晴川也希望多些時間待在家裡,陪爸爸媽媽,可遠征哥哥交代下來的,那是國家大事,她不得不去。
“媽媽,我會盡快回來了。”陸晴川不想讓家人擔心,說是李大伯帶她去拜會朋友。她像小時候一樣,抱着楊喜蓮的手臂,一邊搖晃,一邊撒着嬌,讓楊喜蓮不忍心再責備她,“我烙了些雞蛋蔥油餅,帶在路上吃吧!”
陸晴川笑得甜甜的,“我最喜歡吃媽媽做的雞蛋蔥油餅,媽媽最好了,我愛你!”
“小嘴跟灌了蜜似的。”楊喜蓮笑嗔道,人人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她這個女兒啊,越來越會哄她開心了,“路上小心。”
火車凌晨三點到了阮市,李大伯和陸晴川沒有出站,再過一個小時,洛芊芊乘坐的那趟列車就到了。
這時候的溫度很低,一張嘴,發出的都是白氣。白天有太陽,暖和,陸晴川只穿了件藏青色薄棉襖,站臺上四通八達,寒風颳在臉上,跟刀割似的。陸晴川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李大伯見狀,把大衣脫下來,披在她肩上。
“大伯,我不冷。”陸晴川要把大衣還給李大伯,他身上只有一件薄毛衣,天氣這麼冷,很容易着涼。
李大伯制止了,“這點冷對我來說算什麼?以前抗美援朝的時候,時常冬天就穿一件褂子,晚上連鋪蓋都沒有呢!”
每次說到這些,他的眼神烱烱發亮。
“大伯,你們是人民的英雄。”陸晴川讚美道,敢上戰場拋頭顱灑的,都是英雄。當然,她的遠征哥哥爲國家的軍事高科技領域做出巨大貢獻,也是大英雄。
他們聊得正起勁,旁邊的樓梯口,一前一後走上來兩個披着一身寒風的人。
“老李,小陸!”
聲音很熟悉,陸晴川正眼看去,驚喜的發現,來的是朱自霖和趙青成,“朱大叔、趙大叔,怎麼是你們?”
“我們接到老李的通知,所以就趕來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你們一步。”趙青成樂呵呵的說,“丫頭,上次救了我們,還沒來得及跟你道謝呢!”
“你們是阮徵哥哥的大恩人,保護你們的安全是應該的。”聽到李大伯喊他們老朱、老趙,陸晴川便曉得他們的交情不一般了。還是李大伯想的周到,帶上他們,跟洛醫生接頭更方便。
只是趙青成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年輕人之間容易產生誤會,“小陸,遠征跟芊芊是再正常不過的同事關係,你不要多想。”
這點自信陸晴川還是有的,“趙大叔,洛小姐的事遠征哥哥早就跟我說過了,她是一位好姑娘,洛將軍是大英雄,哪怕遠征哥哥不出聲,我也會盡全力搭救的。”
聽了她的話,朱自霖和趙青成不住的點頭,他們的愛徒眼光真好,這姑娘長得漂亮,人又聰明,還對李遠征特別有信心,往後兩個人一定會非常幸福。
四個人檢票上了車,像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分開走進車廂,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朱自霖和趙青成坐在過道旁邊的同一排。李大伯坐在陸晴川的前排。
然而,經過朱自霖和趙青成的辨認,洛芊芊並不在這節車廂裡。
“莫非是情報出錯了?”趙青成猜測道。
陸晴川卻不這麼認爲,“海波哥向來辦事牢靠,絕不可能在大事上犯錯。我覺得她就在這趟車上。”
說話間,李大伯對着斜前方努嘴。三個人不約而同看了過去,過道上一個身穿黑棉衣、圍着圍巾的女孩子往廁所的方向走去。
後頭的黑衣男人勾着頭緊跟着她,圍巾和鴨舌帽遮住了他的臉。
“這個女孩子的背影很像她。”趙青成若有所思的說,洛芊芊那丫頭聰明着呢!
李大伯趕緊跟上去。
女孩子進了洗手間,見黑衣男子擠進去之後,她往裡面的洗漱盆走去。
黑衣男人的手伸進了褲袋,只見寒光一閃,手上多了把匕首。
說是遲那時快,李大伯的大手準確無誤的扣在了他手腕上,用力一捏,匕首“哐”的落地了。
短暫的慌張後,女孩臉上恢復了平靜,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陌生男人,冷笑道:“戲演得不錯。”
“姑娘,我是來救你的。”李大伯扯下黑衣男人的褲腰帶,綁住了陌生男人的雙手,並揭去了鴨舌帽和圍巾,露出一張鬍子拉碴的臉來。
女孩並不相信李大伯的話,“你們的伎倆我見多了,這招不是叫英雄救美嗎?”
李大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站在門口的陸晴川擋住了女孩的去路,“洛醫生在哪裡?”
對方冷冷一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我是研究院的人派來接應洛醫生的,如果你不想她死,就趕緊告訴我,遲了或者就沒得救了。”陸晴川嚴肅的說。
“我不認識什麼洛醫生。”對方警戒心十足,語氣卻沒有剛纔生硬了。
陸晴川再三強調,“西省是什麼地方,想必你很清楚。對方早已知曉你們的行蹤,等着你們一踏進西省的範圍,就來個甕中捉鱉。”
聽她的語氣不像在糊弄人,女孩猶豫了一下,問道:“我爲什麼要相信你?”
“麻煩你告訴洛醫生,有兩位故人正在等她,一位姓朱,一位姓趙,而我,是李遠征的未婚妻。”
“李遠征?”女孩驚愕的望着陸晴川,想必她應該是聽說過李遠征的名字,心下再三權衡過後,她說道:“我們家小姐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了西省了。我叫小玉,在將軍府廚房做。小姐想出去散心,又怕將軍不同意,就叫我假扮成她坐這趟火車出門。”
“唉,就知道這丫頭鬼主意多。”趙青成寵溺地責備着,心裡卻擔心的要死。
現在急也急不來,只能跟着這趟車去西省了。
想必車上還有不少那邊的人,爲了掩人耳目,李大伯讓小玉繼續裝成洛芊芊,並把黑衣男子交給了乘務長。
西省是龍潭虎穴,想到洛芊芊,衆人的神經繃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