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陸晴川已經溜進了馬南湘住的房間。
這房間是鍾媽媽親手佈置的,從馬南湘到將軍府的那一刻起,她就看出來洛芊芊很不待見那女人,於是,給她安排了這間最爲普通的房間。裡面除了最基本的牀、衣櫃、書桌、梳妝檯,以及兩張椅子之外,別無他物。
陸晴川眼珠子一轉,所有的陳設已經一目瞭然。雖然胡新已經死了,但他背後還有人,馬南湘肯定還保留着她和胡新之間的信物,以便今後接頭用。
按照她的性子,東西一定會藏得非常隱密,而且是非常陰暗的角落。陸晴川首先把目標鎖定在牀底,可惜什麼沒找到。
Wшw. тTk án. ¢ Ο 她又打開衣櫃,把衣服的口袋摸了個遍,還是一無所獲。
馬南湘吃晚飯的時間不會太長,再找不着,等她回來就不好了。陸晴川靠着衣櫃門站了一陣,突然眼睛一亮,旋即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衛生間裡就一隻垃圾桶,裡面扔滿了帶血的衛生紙,呃......陸晴川陡然想起馬南湘把偷的林大軍的錢藏在灰屋的破籮筐裡的事,按照慣例,那貨肯定也是把重要的證據藏這血淋淋的紙堆裡了。
這麼噁心,怎麼下得了手啊?陸晴川咬牙打了件馬南湘的衣服套手上,閉着眼睛準備下手,突然聽到細碎的腳步聲停在了門外。臥槽,馬南湘這麼快就回來了?
衛生間停了那隻垃圾桶,空無一物,陸晴川無處躲藏,只得閃身躲到門後。
一聲細微卻清脆的開門聲過後,陸晴川聽到對方閃進了屋內,並馬上關上了門,然後屋內是利索的翻箱倒櫃聲。
不是馬南湘!而且聽腳步聲是個男人,陸晴川一怔,莫非大家找的是同一樣東西?可將軍府的人個個身手不凡,她細胳膊細腿的,根本不是別人的對手,這可怎麼辦?
男人的動作十分迅速,只花了兩三分鐘的時間,就已經搜遍了臥房的角角落落,應該是一無所獲。他在房間裡站了一會兒,步履輕快地向衛生間走來。
陸晴川一動不動,目前最重要的,是看清來人是誰,再想應對辦法。
男人在門口站了良久,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進來,陸晴川在心裡喊道:別進來!叫你丫的別進來!聽到沒?
果然,男人好像聽到了她內心的呼喚,邁着堅定不移的步伐進來了,並停在了垃圾桶旁,陸晴川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殼,瞥見了一條清瘦的背景,原來是他!這到底是要搞什麼灰機?
借他的手去掏,總比自己掏好多了!呵呵呵,陸晴川笑得暗搓搓的,現在,她就想他問一句,驚不驚喜?激不激動?
驚喜個毛線!激動個毛線球!男人站在垃圾桶前,內心是崩潰的,真不曉得馬南湘的老孃是咋生出這麼個奇葩的,那麼多地方不藏,偏偏埋這些噁心死人的東西里。
男人半蹲了下來,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揚在垃圾桶上方,老半天落不下去。最後,終於屏氣凝神,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把頭擰向後頭,叉開五爪金龍,伸進了血淋淋的垃圾桶裡一陣攪和。
專業的就是專業的,就那麼幾秒鐘的功夫,縮回來的手上抓出了一封信。
陸晴川壓住內心的洶涌澎湃,現在還不是下手的時候,再忍忍。
男人沒有讓她失望,抓信封的兩隻手指搓開封口處,另一隻手翹着標準的蘭花指,抽出了信。
他往後退了幾步,陸晴川以爲被發現了,準備使出殺手鐗,不料男人停在了門角,並展開了信。
這個角度剛剛好,對於陸晴川來說,全方位無死角。她快速地瀏覽了十行紙上的內容,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她只感覺到心臟猛然一縮。
“這次的任務,你完成得很出色。事故現場上頭已經派人清理過了,不必有後顧之憂。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秘密要是被泄露出去,後果自負!”
沒有落款,日期是70年6月7號。原來陳家的這場事故真是與馬南湘有關,四條活生生的人命啊!陳小鳳的媽媽是馬南湘的親姑媽,究竟是什麼事,能讓她把親人滅門?陸晴川的指甲掐進了掌心裡。
男人看完之後,把信疊好,裝回信封裡,然後塞回了垃圾桶。估摸着他已經走遠了,陸晴川才偷偷溜出來。
廚房裡,衆人用憐惜的目光深深地注視着秦方和馬南湘,他們還在費力地吞嚥着洛芊芊精心準備的烙餅。
陸晴川坐回洛芊芊身邊,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的怒火,微微點了下頭,洛芊芊會意,把鍋鏟往餐桌上一放,“川川,陪我午休。”
二人回到房間,洛芊芊迫不及待地問道:“找到沒有?”
“嗯。”陸晴川把信的內容大致說了一遍,只是有意把那個男人給忽略了。
洛芊芊一聽,氣得一巴掌拍在梳妝檯上,“好狠毒的女人!居然幹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這些賬我暫且一筆一筆地給她記下,等找出了幕後主使,有她好受的!
眼下的確不是處理她的時候,“恐怕得聯繫一下志剛哥,讓他摸查阮市跟胡新聯繫過的那些人。幕後主使應該就在裡頭。”
“志剛哥今天晚上就會過來。走,咱接着烙餅去!”洛芊芊恨恨地說。
“還是不要了吧?秦大哥好像不太舒服。”陸晴川有點於心不忍了。
“他不舒服?”洛芊芊回憶了一下,“是啊,逼他吃餅的時候,他臉色就不大對勁,中途還請假出去了好幾分鐘,不行,我得去看看。”
她去沒多久,周志剛便到了,陸晴川將馬南湘房間裡的所見所聞告知了他。
“你認爲,他去的目的是幫你?”周志剛問道,陸晴川點點頭,“沒錯,他應該曉得我藏在門背後,要不然,完全沒有馬信拿過去看。”
周志剛笑了笑,“這小子,還很會使障眼法啊,連我都被他騙了。”
陸晴川低頭思索了片刻,“其實我並不覺得他一直在使用障眼法,肯定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