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神秘寶盒
戳着她的前額往沙發那邊一推,林蕊嘴裡輕斥道:“喝你的頭啊,跟着鬧什麼鬧!”
辛恬一隻手臂攀上了林蕊的頸項,說:“林姐,你這話是說我呢還是說衣依?你就知道心疼她不心疼我,偏心眼兒。伊倍,再給我開一罐!”
瞅了她一眼,伊倍開了一罐遞到她手上。林蕊也向伊倍伸出手,伊倍照樣開了一罐。兩個小女人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盯着你的眼睛,一口氣把一聽啤酒喝乾了。
山遠豎起大拇指叫聲好,馬上又開了兩罐分別遞到她倆手上。倆人正欲像剛纔一樣一飲而盡,伊倍伸手欲攔,山遠塞了一罐他手裡說:“她倆喝她倆的,我倆喝我倆的,誰也不許管着誰,喝——!”
這下好了,四個人幾乎步調一致地一口氣喝光了一罐。
衣依在旁靜靜地瞧着,手裡拿着的一粒提子“撲通”掉盆裡的水裡了。
桌子旁的兩男兩女,你一罐我一罐地往肚子裡灌着啤酒,山遠嘴裡連聲喊着爽,其他三人不吭聲地喝,漸漸喝得眼裡溢出幾許苦楚來。
衣依瞧着瞧着,眸光中絲絲迷離凝而聚之,繼而一圈圈瀰漫開,擴散開,忽兒混沌頓開的身體抖顫了一下,立起身走到山遠身側,輕聲問:“山遠哥,你在酒吧裡也這麼勸人喝酒嗎?”
山遠渾然不覺地說:“那哪兒成啊,人家不給錢的。”
衣依仍是輕言細語地說:“那你爲什麼要慫恿他們三個喝呢,是因爲你買來的所以請他們喝,是吧?”
山遠這才覺出她話裡的味道走了味,正略顯尷尬時,辛恬欲替他解圍,衝衣依嚷道:“衣依,你怎麼能這麼說他呢?大家難得聚在這個家裡,喝點兒酒助興,你陰陽怪氣地說他我可不答應。”
林蕊從衣依眼裡看出了一種欲說還休的酸楚,忙拿眼色去制止辛恬往下說,站起了身摟住衣依連聲說:“好了,不喝了,都不喝了,晚上都還要上班呢。伊倍,去盛四碗飯來。”
說着把衣依攏到沙發上坐好。
山遠跟了過來,檢討般地說:“衣依,我這個人一到酒桌上就特鬧,沒有顧及到你的……”
搖了搖頭,衣依悄聲對他說:“不是我,是他們,難道你沒看出他們心裡憋着什麼嗎?他們難受着吶,我就是不想看到他們難受。你也別太介意我剛纔的態度,你特意來看我,我高興着呢。”
拍了自己腦門一掌,山遠說:“都怪我,下回逮着他們心情好的時候,再灌他們一回。”
林蕊推着他往桌那邊去,讓他廢話少說,吃飯去。
順手把開着的窗關上,山遠嘴裡說:“開着窗戶多費電哪。”
林蕊說:“這屋裡就沒裝空調,哪來的電浪費。”
環顧室內一眼,山遠說:“不可能吧,沒空調哪來這麼涼快?”
林蕊說那你找去吧,端起碗吃起飯來。
山遠果真還跑去臥室看了看,出來後又跑到門口和窗邊探頭伸手地試了試風力,突然嚷道:“這屋子裡透着古怪!”
其他四人齊齊盯住他。他遂說:“我是學建築的,在這樣炎熱的氣侯下,像這樣結構的屋子絕對不可能形成如此恆溫般的溫度。”
林蕊開玩笑說:“那你的意思是這屋裡鬧鬼了?”
豈知山遠說:“也差不多。伊倍辛恬,這屋裡是不是有什麼製冷劑之類的東西?”
在伊倍予以否認後,山遠似乎來勁了,他在客廳內圍着走了一圈,然後又進了臥室同樣走了一遭,再回到客廳自言自語道:“鬼就在這客廳裡。”
其他人雖嗤之以鼻,但瞧他的認真勁,目光便也隨着他的身體轉來轉去。
辛恬有些心慌地問:“山遠,你轉來轉去找什麼呢?不許亂動的啊!”她是擔心他翻出她和伊倍的私密來。
山遠的腳步向室內唯一顯着點文化氣的一個藤條編制的小書架移去,回說他在找涼快的源頭。他最後站定在小書架前,口氣十分肯定地說,鬼就在這兒!
可在屋內所有人的眼裡,一個小小的書架,上面整整齊齊地排列着除了書外並無其他的任何東西。難道玄機竟然藏在書裡?
就連山遠左看右看,對自己的判斷也產生了懷疑,扭過頭問伊倍,書架上除了書沒有別的?
伊倍不由噴飯道:“你也長着眼睛哪,要不要把每本書翻開看看?”
山遠的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好幾圈,嘴裡吶吶道:“這兒的涼意明顯比別處強了許多,說明這股冷氣的源頭就在這兒。”
辛恬不屑地說:“你所說的鬼或許藏在地下面的預製板裡吧。”
衣依打趣道:“那也說不定哦。山遠哥,要不要把書架挪開瞧上一瞧?”
山遠還真的要伊倍與他合力擡開書架。
一把打脫他伸出的手,伊倍說:“你瘋我還沒瘋呢。”
山遠既委屈又倔犟地說:“可這事明明透着古怪,不能不理吧,要是啥放射源你們就虧大了。你不搬我搬了啊。”
他這話不無道理,伊倍遂也動了心,與他一邊一個站定了,使了把勁把書架挪開了。
地上,一個漆黑髮光的四四方方的物件,赫然出現在衆人眼前。
伊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我還忘了這東西在這兒了呢。”
辛恬彎下腰欲去拾,伊倍忙嚷了聲小心砸到腳。她有些費力且小心翼翼地把這方物拿在手中說了聲還挺沉的呢,接着問伊倍:“這是什麼呀,我怎麼從沒見過?冰冰涼涼的。”
伊倍對她說:“和你好上那會兒搬進這屋時就塞底下了,誰知道是什麼呀。臨來中北上學時,我媽讓我帶上,就說這東西對我有點兒用,一直沒把它當回事兒。”
衣依伸手碰了下,忙忙地縮回手說:“真的挺涼的呢,難怪這屋裡這麼涼快,感情能當空調使。”
把書架擡回原處後,這個四方物件在所有人手上傳了一遍。
從外觀上看,這個物件周身透着一種本質的漆黑,長寬高基本一致,十五公分左右,六個面的光潔度極高,就像六塊鏡面一般平整光滑,看去應該是個整體,因爲無論從哪一面,均看不出一絲縫隙。但在一個面上有一處約五毫米寬的月牙形小洞,看不出是否原有的還是後添置上去的。八個角上抹了圓,否則就是八把尖刀。
幾個人邊吃着飯邊盯着這件東西七看八看的,七嘴八舌開了。
首先從材質上,有說木塊的,有說鐵塊的,有說鋼塊的。衣依曾是武俠書迷,她堅持說,這就是書上說的深埋長白山下的千年玄鐵。
反正誰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由她去,懶得理她。
至於說及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都啞口無言了。衣依過去把它抱在懷裡說:“管它什麼呢,就當空調使好了。”
山遠突然說:“抱那麼緊幹嘛,當心它可能是什麼放射源。”
嚇得衣依把它趕緊放到收拾了碗筷的小方桌上。
伊倍笑着說:“別聽他嚇唬你。聽我母親說,它是我家老輩傳下來的,要真是什麼放射源,我和恬恬跟它呆一塊兒有兩年了,啥事也沒發生。”
山遠馬上說:“那一定是件什麼寶物了。”
衣依附和道:“當然了,千年玄鐵耶,可遇不可求的寶貝,多少英雄豪傑爲它拋頭顱灑熱血!”
林蕊笑了說:“你們別不是成天做發財夢,把一塊破鐵當啥寶貝了吧,我瞧不出有啥稀罕的。山遠,你可別迷進去了哦。”
山遠說:“我還真被它勾起了好奇心,有時間好好研究研究。伊倍,我想把它拍下來,你不會反對吧?”
伊倍笑着說:“行啊,等你研究出它是啥寶貝,我也就發財了。”
山遠還真掏出手機,把“寶貝”的幾個面都拍到了,然後說:“這絕非尋常物,不是一塊鐵或鋼這麼簡單,真當空調用,糟蹋它了。”
林蕊笑說:“喂,山遠,別說我沒提醒你,小心走火入魔了啊!”
山遠還當真有些走火入魔了。
從伊倍家裡出來後,他躥入一家網吧,從《國寶大典》直查到《歷代珍寶錄》,差點兒耽誤了上班時間。上班後,酒吧裡沒什麼人,他便掏出手機盯着所拍四方物看,神情癡癡的,伊倍幾次提醒他都沒用。
活該他被爾非逮住。當爾非已走到他身邊時,他竟渾然未覺,嘴裡還在念叨着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
“一個裝東西的盒子呀。”爾非就他的提問隨口道。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他竟然條件反射地問了聲。總算他反應快,剎那的警覺後回頭一看,爾非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對不起爾老師,我……,”他喃喃地不知怎麼往下說了,但卻又立刻問道:“爾老師,您怎麼一眼就看出是裝什麼東西的盒子的?”
“很簡單哪”,爾非看着他手機裡的畫面說:“如果是個整體,沒必要做得如此精緻精確。”
“還是爾老師閱歷豐富,衷心佩服!”山遠急於求知地把畫面翻到有小孔的一面,問:“那這個小孔……?”
爾非遞給他“白癡”一眼,轉過身要伊倍到辦公室一趟,扔下山遠如夢初醒般噢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