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強大的敵人
經數日調查跟蹤,田鳥儘管已經知道國際刑警組織預備對其實施逮捕,但他依然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毫不避諱出現在公衆場合,因爲根據日本國法律,抓捕罪犯的前提以不誤傷旁人爲準則。
田鳥家族自古在當地屬名門望族,其宅院依山傍水,在山下一處寬敞谷地所建造,面積達數公頃,裡面縱橫交錯着百餘棟或古老或現代建築物,田鳥若要藏於其內,抓捕起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自接獲爾非關於田鳥已從聖奈維神廟盜取麒麟丹的電話以來,馬警官焦心如焚,深感若在短時期內不能將田鳥抓捕歸案,麒麟丹下落極可能成爲千古之迷。
然而於何時何處實施抓捕,成爲橫亙在專案組面前的攔路虎。公衆場合逮不得,深宅大院摸不清其藏身之處,無從逮起。
萬般無奈之下,馬警官豁出去了,與張勇不辭勞苦地數日蹲守田鳥宅院外,通過望遠鏡觀測監控其居處。這日晚,他終於鎖定田鳥和井下、鬼召在一幢樓房內長時間商談事務,立刻報請總指揮官奧斯特。
奧斯特一聲令下,兩架武裝直升機滿載當地武裝警察向那幢樓房撲去。數分鐘後,武裝警察機降樓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入樓內。然而,搜遍整幢樓,未見任何人影,應該是地遁外逃另處了。
奧斯特立即請求支援,他咆哮着喊,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把田鳥從地獄裡揪出來。數百警察很快趕到,對每一棟樓房和所有可疑之處展開地毯似搜查。
當搜查向縱深挺進時,突然,地面和空中的兩架武裝直升機遭受火箭彈的轟擊,地上的一輛被炸燬,天上的那輛帶傷飛回基地。
而就在這時,谷地深處一幢樓房的天窗徐徐展開,瞬間的燈火通明之後,一架小型直升機由天窗升上了天空,待奧斯特再次請求直升機支援時,暗夜中已不見其蹤影。稍後,雷達鎖定其方位,警方小型殲擊機追蹤而去,於某地追躡其後,迫降未成,眼看直升機鑽入深山殲擊機不可到達之地而失去其蹤跡。
鑑於此,國際刑警總部下達命令,敦促日本國分部繼續抓捕田鳥,而馬警官和張勇的使命亦宣告結束。
恰在這時,爾非和林蕊趕到日本,馬警官約着二人在一家咖啡廳見了面。他的第一句話便是,不該來的來了,不該走的要走了。透出些許無奈。
會面除張勇作陪外,另有兩名日本警官。馬警官頗頹喪地對這二人說:“你們各自做自我介紹罷,我是什麼也懶得管了。”
較年長的警官自我介紹道:“我叫糖甜,今年四十二歲,請多多關照。”年輕的說:“請多多關照,我叫鹽鹹,現年二十四歲。他是我的上級,組長,我是他的下級,組員。”
——羅嗦。
倆人說的本國語言,不懂日本國語言的爾非和林蕊只得望向馬警官,指望他給當翻譯。馬警官罵了句“媽的”,說你們欺負人不懂你們的鳥語怎麼的?
二人忙用英語複述了一遍。
林蕊複述了一遍倆人的名字,差點笑了出來說:“誰給起的名字,智商挺高的,還知道糖是甜的鹽是鹹的,都是那倆字嗎?”
鹽鹹嘴快地說:“我們國家的人講究實在,所以起名字都比較靠譜。”
馬警官嗤之以鼻地說:“實在個屁,全他媽死古板,簡直是糟蹋文字。田鳥能跑了,都是你們的古板給鬧的。”
張勇在旁如此這般講了抓田鳥的曲折後,爾非卻不以爲然地說:“我看不盡然,藉口而已,你們兩個便也跟着上套。”
馬警官拍了桌子喊:“你以爲我們不知呀,再加上個講究紳士風度的奧斯特,我們能怎麼着?好了,既然麒麟丹把你倆給引到這兒來了,就看你們怎麼折騰了。”
林蕊不由道:“能指望你給辦成一件事,比登天還難。你就回去矇頭睡三天吧,這輩子你也就這樣了。”
欲辯無詞的馬警官只得嘆了口氣道:“你就別在這兒出我的糗了。也就你吃定我,換誰他媽當我面這樣,我抽他一個大耳刮子。”
林蕊用漢語對他道:“行了,我寒磣你是爲你好。你給介紹的這倆人,可信嗎?”
馬警官連忙道:“那我可不敢打包票,但看着還實誠,抓田鳥時衝鋒在前那不是裝得出來的,還相當翔實地介紹了許多有關田鳥的*以及他的組織的情況。本來我該勸你倆罷手的,但知道說了等於沒說,免了。詳細情況你們以後向他倆探聽,知道怕以後,該撤還是撤,別硬挺着遭罪。”
爾非立刻問道:“田鳥背後有組織?這可是個絕對重要的情況,你知道謀奪麒麟丹到底是田鳥的個人行動還是他的組織的行爲?”
鹽鹹提抗議了,說:“剛纔讓我們說英語,你們怎麼違例了,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馬警官忙道:“別誤會,現在是我和他倆道別,自然就用本國語言了。糖甜君,鹽鹹君,共事數天,讓你們費心了。這兩位與田鳥有瓜葛的朋友,今後請繼續費心,多多關照,一定要確保他倆在貴國的生命安全——拜託了!”
馬警官悵然而去,田鳥暫未見蹤影,爾非和林蕊經商量,決定先把重點放在查清田鳥*一事上,另外爾非開始惡補日語,否則寸步難行。
林蕊一來,鹽鹹就黏上她了,幾乎寸步不離。爾非笑話林蕊,人家看上你了。林蕊反譏他說:“你別擔心,就他那跟我差不離的個頭,先喝上十個療程的助高增長劑再說。”
爾非說我擔心什麼了,林蕊便說:“那你就住嘴,我還得跟他套套近乎呢。”
她在旅館樓下咖啡店裡請鹽鹹喝咖啡,試探性地問他:“你知道帝國光復會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嗎?”
喝了口咖啡,鹽鹹咂咂嘴先說了句“真甜哪”,然後才說:“這個組織啊,在民間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所有資料網上都可以查到。”
林蕊立刻起身說:“那你早說呀,浪費本小姐的寶貴時間。”揚長而去了網吧。
點擊帝國光復會,網上確實有關於這個組織的祥盡資料,光復會也開通了自己的網站。在日本,存在着許多各式各樣的團體組織。帝國光復會成立於二戰後,屬於一個極右翼團體,以光復二戰鼎盛時期帝國統治和榮譽爲終極目標,其成員目前已發展至數十萬人,來自社會各階層,老中青三代均有。其日常主要活動便是舉行各類集會和講座,宣傳和宣揚帝國並軍國精神。
與其他一些右翼團體有所不同的是,該組織雖崇尚帝國,卻不主張暴力,各種活動均以和平方式舉行,從未對社會造成損害,在民間有着不錯的口碑。
點開光復會的網站,一條極其醒目的標語口號便跳了出來:光復帝國是每一個國民必盡的責任,團結起來,揚帝國之帆前進,國家才能真正強大富強起來!
在日本,每一屆政府都會養着幾個龐大的類似團體,無論左右翼,也幾乎每個團體都有着強大的政治人物撐腰,基本形成了一種脣齒相依的利益關係。
帝國光復會會員者衆,那它是依靠什麼生存並維持龐大的開銷呢?會費是其中之一,另外資料顯示,乃仰仗原帝國份子大量後裔的聲援,那簡直是一批富可敵國的種羣,民間謂之爲種,自然就是帝國種了。
在政府與民間依然崇尚武士精神,一大批右翼人士叫囂復活軍國主義的今天,這樣一干人,誰敢與之爲敵,又怎能與之匹敵?!
瀏覽完所有關於帝國光復會的網上資料,除了光復帝國四個字,林蕊實在收穫不了什麼,整一個就是爲其宣傳,爲其搖旗吶喊。
爾非卻不這樣認爲,他說:“這至少向我們敲了一個警鐘,我們是在和一個強大的政治組織做對,且是在他們的本土上。林蕊,你的傷還痛着,我問你,你還要繼續幹下去嗎?”
林蕊聰明地把球拋還給他,說:“你幹我就幹,你不幹呢我……。”
爾非當然願意和她打個平手,說:“你還是要獨自一個人幹,到幹不動或被人弄死那天爲止,你也明知我不會袖手不理,對吧?”
豈知林蕊低了腦袋說:“其實,我情願還是我一個人幹,你摻和進來我實在不知道你能幹些啥,既有死的危險,說實話,有時甚至成爲累贅,成天爲你擔心得要死。”
爾非聽了心中極不舒坦地說:“就是你這麼一股子勁讓我放心不下,我才非要跟你在一起的,讓我光看着光想着,比死還要難受。”
眼角溢出了星星淚花,林蕊頗有些感動地說:“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感受?你真是這麼想的嗎?爾非,聽君一席話,我哪天真的沒了,也值了,真的,就好象交了個生死朋友一般。你知道嗎?女人從來沒有生死之交的,那是你們男人的事,可……我今天也已經有了,做爲女人這很不易的。以後你可以問問你其他關係比較親密的女人,她們一定會因此而嫉妒得要死。”
搖搖頭,爾非說:“我先說請你不要誤會,經過了和你的這麼一段,我再怎麼親密的人也莫過於你了,你聽懂了嗎?”
林蕊也徐徐搖頭說:“我還是不願懂的好。我不像你,很單純的一個人,也不像你有好多的女人戀着愛着你,但有你現在的這些話,我想我該知足了。”
爾非急道:“你還是誤會我的意思了。”
林蕊馬上道:“沒有。你想你的將來,但我卻顧的是眼前。從今天起,你每天要教我學會二十句以上的日語……。”
爾非道:“有我會就行了,你何必分我的心。”
林蕊堅決地說:“目前的情形,我和你註定不可能總在一處行動的,還有那糖甜和鹽鹹,我得用他們的語言防着他們一些,或從他們和別人的交流中探出點什麼來。”
爾非不得已同意了,林蕊馬上說:“趁吃飯前的這段時間,你先教我十句,首先是吃飯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