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力戰神教
命懸一線,生死悠關!
那些正與衆僧和田鳥的人浴血而戰的武師誰也騰不出手來去營救,否則他們自己也非死即傷。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但見一個嬌俏的身體如魔毯般掠過衆人的頭頂,雙手推出一股且剛且柔的風撞向筆直栽向地面的爾非的胸部,令他如鷂子翻滾般來了個兩百七十度的大翻轉,腹部朝上呈水平狀摔落而下,似仍免不了直墮地面的結局。
——錯!此人既能解救他於毫髮之間,免遭腦袋直貫地面的厄運,又豈能任他傷重之軀二度遭創。但現在的態勢是爾非在上,此人在下,倆人正好來了個背靠背,而此人的身體正以一個慣性前衝,如何救得了他?
而此刻由於這人的橫空出世,甫一現身來了這麼個漂亮的一手,直驚得三方人馬於不自覺中放緩了手上的動作,專注於此,當然也就意識到爾非仍難逃一死。
——再錯!轉瞬間,卻見這人柔曼之軀在半空中猶如一部急剎中的車子,一剎一頓之際,身體猛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翻轉仰面向上,繼爾收腿,恰恰閃過爾非的雙腳,而這人的雙腳緊接着敲向爾非的雙膝,使他的身體呈垂直狀,不過這次成了腳朝下,而這人雙腳敲下來後的身體藉助這一慣性亦呈垂直狀,與爾非來了個面對面,兩手緊緊抱住他,雙雙落向地面。
七哩八嗦,其實就在轉瞬間,眼花繚亂之際,沒誰真正看得真切,最後的局面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一個漂亮而英姿颯爽的女孩,摟着搖搖欲墜的爾非好好地立在地上。
爾非雙眼欲睜欲閉地喃喃一句,你好傻,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這個漂亮而英姿颯爽的女孩當然是林蕊了,而她甫一落到地面,錯眼間,那個傷了爾非的光頭惡煞正藉衆人錯愕之際,縱身向神龕那方躥去。林蕊此時此刻怎會放過他,喊一聲“接着”,把爾非送入一名武師的懷抱,一個騰身大飛旋向光頭惡煞掠去,嘴裡喝道:“光頭惡煞,傷了我的人,還欲奪我的寶貝,照打!”
這一聲喝,乃一病句,及至她戰後悟出,羞了一臉的緋紅,爾非是你什麼人哪,瞎喊。
光頭惡煞一個縱躍已躥至神龕旁,一顆麒麟丹臥在那兒眼見伸手可及,卻見一道白光切向手腕,急促間他頓身縱起欲以一肩之力硬扛下,一隻手堪堪觸着水晶盒,肩上捱了重重一擊,半邊身子觸電般不聽使喚了,伸出的手半道頹下。他還死不甘心地欲伸出另隻手,突覺一股力道向其光頭襲來,這可是他縱橫江湖的標識性品牌,一日一刮看得比命還要重,豈能毀於一旦。
急切間他一個大騰挪,卸了這股力道,返身欲還擊之機,又見兩隻靈蛇般蔥蔥玉指向他雙眼插來,這更不得了了,剩了倆窟窿,還怎麼看世界,看女人?倏忽間他只得來一個殭屍入地獄硬躺地上了,接着一個懶驢打滾滾出來者打擊範圍,嘴裡還死不認輸喊道:“偷襲算什麼好……漂亮的女子,報上名號,改日我單挑你。”
林蕊哪裡還顧得理他,眼裡就只有神龕內的麒麟丹了,輕舒玉腕欲納入手中。驀然間又一光頭眼前一閃,首席法師一個身體橫撞過來,欲以犧牲一顆光頭的代價力保麒麟丹不失。
林蕊一時間竟有些愣怔了,我是來取麒麟丹的,要你這顆光頭做什麼用?而就在她這一愣神之間,首席法師的一隻手已掐向她的項間,身側從地上一躍而起的光頭惡煞一個老和尚撞鐘撞向她的後背心,一前一後兩面夾擊,她又處於恍惚狀態中,眼見得香消玉殞!
——又錯!林蕊何等樣的機靈敏捷,剎那間玉腕化刀,像削刀削麪般削向首席法師癩蛤蟆皮狀的手掌,同時間一個曼妙身體來招金雞獨立,騰出的那隻右腳閃電般照光頭惡煞的那顆光頭用上八分勁道着力蹁去——姿式優美極了。
驀然一聲鴨公般嗓子大喝,——都給本局長住手!
整座偏殿內的衆人俱都身體一僵——倒也不是誰怵着一個窮地方的破警察局長了;有研究證實,當人體專注於某一事物或行爲時,一種外來介入的高分貝音量,會於瞬時阻斷人體的神經系統。
警察局長見衆人聽話地停住了手腳,那個得意,愈發威風凜凜喝道:“在本局長的治下,你們竟敢聚衆鬥毆,把本局長不放在眼裡,都給我拿下!”
荷槍實彈的衆警察擁入殿內,誰還敢反抗哪,局長一個哪根弦錯了位,搞一出正當防衛就地正.法的事,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而就在這一瞬間,神教衆護法已經在林蕊身前佈下三十六金剛陣護住了神龕。
林蕊氣得瞪了警察局長一眼,奔到被武師正掐着人中穴的爾非身旁,急喊:“爾非,爾非,醒醒,你傷到哪兒了?”
警察局長被林蕊瞪了莫名其妙的一眼,正不知怎麼回事,見景忙也跑了過來,看清楚了奄奄一息中的爾非,便朝武師喊道:“還掐什麼掐,人都快沒命了,趕緊背上送醫院吧。”
武師連忙背起爾非,警察局長肥手一揮朝聚在門口的衆人大吼道:“還不趕緊閃開條道,警車開路!”
林蕊協助武師把爾非背上殿前不知誰停在那兒的一輛小車上,警察局長不知哪根弦搭錯了,竟也擠上車。
警笛拉響,電掣而去。
林蕊對警察局長嚷道:“你跑上來湊啥熱鬧?”
警察局長道:“我有一事不明,特上來請教。我聽了你的話,趕來解圍,你剛纔爲啥瞪我一眼?”
林蕊氣得又瞪他一眼道:“你就不能晚一分鐘進來?我眼看就把麒麟丹拿到手了呀。”
警察局長搖了搖肥大的腦袋,竟道:“就算你拿到了,在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此物歸屬之前,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林蕊能拿這種人什麼法?她指向車外道:“你給我下去!”
警察局長道:“憑什麼?”
林蕊道:“你沒看多了個你,車子跑不快嗎,你噸位太重了。”
警察局長點頭道:“這話也是,那我上前面那輛車,給你開道。忘了告訴你,我的那位太喜歡你送的杭州絲綢了,是她命令我來幫你的。”
警察局長下車前,林蕊喊住他道:“那你還幫我個忙,把那些武師都放了,其他人都給我扣住。”
警察局長總算聰明瞭一回,道:“你還想打那個什麼丹的主意?那些個法師難纏得很,你又露了那麼一手,他們以後連神廟都不會讓你跨進一步。”
車子很快駛向距神廟最近的一家醫院。一系列的檢查下來之後,一名醫生告訴林蕊,爾非的傷看似很重,其實也就肺部一時間承受不起,氣血上涌找了個出處。
佔魁接到林蕊的電話趕來醫院,略微搭了下爾非的脈,也同意了醫生的說法,但他堅持讓爾非轉到華人社區的一家醫院,說那裡的跌打醫生超一流水平。
經與這兒的醫生協商,同意轉院。
當日清晨7時,或許是絢爛的晨曦照在爾非臉上的緣故,他眨了眨眼醒了過來,眼睛一睜開恰好碰見林蕊的一雙眼睛盯在自己臉上,他好感動,嘆一聲道:“林蕊呀林蕊,我該怎麼說你好呢。當時多危險哪,你想沒想過,當你以自己的生命去挽救另一個生命時,其代價豈不愈發慘痛?”
林蕊淡然道:“那你說,在那樣的情形下,我能見死不救?”
爾非道:“那你想過沒,自己會因此而丟命。”
林蕊笑道:“哪來得及想呀。但有種潛意識支配着我,我是有這個能力的,要不真送命哪。”
爾非讓她把牀搖起來,說有件事他想好好審審她。
邊搖牀林蕊邊說:“還用不上審這個字吧,我這個人沒有什麼不可對人言說的秘密。”
爾非說:“不見得吧,你就說你這手好功夫哪來的,平常怎麼也看不出來呀。”
林蕊便沉默了。爾非見景便爲她開脫道:“不能說,就別說了。”
搖搖頭林蕊看住他道:“我剛纔已經對你說了,我沒有秘密。你所問不過涉及我過去的一段經歷,不是不能說,而是怕說出來嚇着你,或者你認爲有炫耀的成分在裡面。”
爾非道:“有這麼誇張?那你就說,我保證不被嚇着,你也儘可炫耀,本錢嘛。”
林蕊笑了道:“會唱《我是一個兵》這首歌嗎?我就是一個兵,但卻不是一個尋常的兵。”
爾非別有意味道:“兵——?這就有些靠譜了。”
林蕊道:“我還沒說是什麼兵呢,你這話什麼意思?”
爾非笑道:“知道你身上什麼地方讓好多人感到不可思議甚至害怕嗎?我也曾琢磨過,就是琢磨不出來。”
林蕊納悶道:“我聽不懂你的話。我有什麼讓你們說三道四的?”
爾非盯準她的眼睛道:“——你的眼睛!你的這雙眼睛時不時發射出一種光芒,而這種光芒不應該是一個漂亮女孩子所應有的,以前我一直不明白這道光芒裡蘊含的什麼,但聽你說到你曾是個兵,我才豁然明白,你的眼睛裡有種令人畏懼的凌厲之光,而這種凌厲讓人覺得,絕非天然生成,它應該說明了一種經歷,但發生在一個漂亮女孩身上,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經歷呢——卻原來如此。所以,我現在不用猜都明白了,一定是某個特殊兵種。”
林蕊咯咯笑了說:“你原來就這點聰明呀,我基本已經對你說出來了,要你在這兒討好賣乖呀。”
爾非也想跟着她大笑,氣流一衝,他皺了眉頭,林蕊剛露出擔心的表情,他來了個推手說:“但你還是沒說出來呀,我要聽。”
林蕊重重點了下頭說:“嗯,那你就聽好了,其實也沒啥,不就一個海軍陸戰士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