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民駒要離婚了!這一消息,無疑是顆重磅炸彈,將沈家上上下下,炸了個目瞪口呆。
一直被親朋好友公認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恩愛夫妻的沈民駒和陶羽菲,竟在其子沈曉宇二歲半的時候,爆出瞭如此驚人的一個大冷門!
立如開了鍋一般的沈家人,特別是沈民駒的母親章蓮心,如何能接受,自己這剛剛事業有成的兒子,就想着狠心拋棄與其相扶相持,共同從困苦中走過來的妻子,和乖巧可愛的兒子,而甘當一個忘恩負義的陳世美呢?於是,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她,更是發動起了沈民駒的衆哥哥們,追根究底地規勸、阻止着,一心要打碎,苦心經營了數年小家庭的沈民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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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民駒的妻子陶羽菲,是其大學時期的隔級小學妹。自小就信誓旦旦要自己找媳婦的他,升入大三的那一年兒,在一次回家的途中,認識了一位同車的女孩。一路之上的攀談閒聊中,得知竟是同校同學的他們,真真是感到份外的親切和驚喜。
姑娘是剛入校不久的大一新生,因初次遠離父母而特別想家,便趁着軍訓結束後的休息日,偷偷搭上了返回新汶的長途客車。第一次獨自坐車往返的小姑娘,心裡就象揣了只小兔子一般的惴惴不安。對一切充滿了新奇感的她,思想純真的,簡直就象個小天使!自然對旁邊這個見多識廣、言語風趣的大三學長,簡直奉若了淵博級的偶象。
而兩眼柔情,一臉清秀單純的女孩,也深深吸引了沈民駒的目光。於是,一心要自尋個漂亮,且全家吃“皇糧”媳婦的他,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便對這個父親是新汶煤礦工人,全家皆在礦區居住的,名叫陶羽菲的嬌俏女孩,展開了愛情的攻式。他那體貼入微的關懷,和緊隨時尚的浪漫舉止,讓這個芳心初動的可愛姑娘,很快就成了全校皆知的,沈民駒的女朋友。
因家境狀況之故,沈民駒所讀的大學雖依然是公費的,但那每月僅有的七十元生活費,根本沒有供他購買筆墨等生活用品的花銷,就更別說是添置件衣服、鞋襪什麼的了。
從小就機靈過人,懂得父母艱辛的他,在這富家子女衆多的大學校園裡,很快就發現了賺錢的門路。一開始,他就利用週末的時間,到居民區給人做着家教。接下來,又利用做家教攢下的錢,跑到很遠的商場,購置一些時尚的小物品,課間飯餘之時,在同學之間悄悄推銷,以賺取中間那辛苦的差價。
這個天生懂得經營之道沈民駒,憑着自己的勤勞智慧,和能言善道的推銷口才,很快就擺脫了經濟上的困擾,成了學生中間小有名氣的小商人。
與陶羽菲熱戀的時候,手頭上雖算不上寬裕,卻也已不再拮据的他,時常還會狠狠心,給天真爛漫的小姑娘買上支玫瑰,送盒巧克力等奢侈品。把個正處於,最愛幻想浪漫情感年紀的陶羽菲,總是感動的捧着那代表着愛情的火紅色玫瑰,緊緊捂在胸口,小鳥般偎在對方的懷裡淚光盈盈。。。。。。那如寶貝般被其供養着的玫瑰,每每直到乾枯了,還捨不得扔!
當沈民駒畢業離校的時候,陶羽菲纔剛上大三。這對相戀相處了整整兩年的戀人,分別的那一刻,可真真叫個依依難捨!久久不肯放手離去的沈民駒,那一刻鄭重地對自己發誓:一定利用對方讀書的這兩年時間裡,打拚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營造一個溫暖舒適的小窩!待陶羽菲一畢業,就將她風風光光的,娶進沈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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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的大學生活,一向在老師們的心目中,印象極好的沈民駒,畢業分配之時,順利地分到了當地新汶礦務局旗下的,石膏板大工廠做了一名文秘。這對一般初入社會的大學生來講,也算得上是一個稱心的工作了。天天穿着單位配發的西裝制服,坐在辦公室裡喝喝大茶,讀讀報紙,陪着上司出席個會議,接待個客人。。。。。。這在常人眼裡,舒服的不能再舒服的辦公室工作,卻讓心急着賺錢的沈民駒,如坐鍼氈般的坐不住。
時刻留意着商機,尋找着致富門路的他,豈肯被這個雖然舒服無比,但卻就那麼點屈指可數的幾大毛工資的,辦公室文秘所捆縛?早就看好商品推銷的他,不顧母親和哥哥們的反對,硬是辭掉了文秘工作,主動要求下調到工廠的最底層,幹起了最小的推銷員。
常言道“死店活人開”。廠內一直銷路不好的產品,致使若大的一個廠子,一直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那滯銷成堆的石膏板,早就成了廠領導們最頭疼的病症。然,同樣的產品,自沈民駒的加入之後,卻如流水般地,速迅銷售到了各區各地。按着銷售員的規則,僅只半年的功夫,沈民駒單隻銷售提成,就拿到了數萬元。一舉脫貧的他,不僅銷售路子越走越通,更是銷售的職位也越坐越高!一路風生水起的他,待女友陶羽菲畢業的時候,果真擁有了一套,屬於他自己的溫暖小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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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上的寬裕,加上自信心的強大,讓於事業中算是立住了腳跟的沈民駒,實在是難以忘記拓展業務初期,那一年之中硬生生踩壞了四輛自行車的艱辛歷程。立誓要給陶羽菲一個安樂舒適生活的他,又如何肯讓自己即將畢業的心愛的女人,到社會上吃這樣的一份苦?於是,靠着自己積攢的人脈關係,硬是打通了各路關節,爲自己的未婚妻,鋪平了一條舒適的工作之路。讓一走出校門的陶羽菲,就順順當當地坐到了,保險公司財會的位置上。
並不滿足於當下成就的沈民駒,看準時機,利用餘暇的時間,自己籌建起了小快染粉廠,因資金的侷限,由初建時的手工攪拌做業,直致慢慢發展壯大到了機械化做業。這一自創業的成功,讓其那步入大學之前,就埋在心裡蠢蠢欲動的經商種子,徹底的萌生了根芽。
創業初成、工作穩定,可謂是春風得意的他,在陶羽菲畢業後的第二年,美美地爲其披上了聖潔的婚紗,結成了一對幸福無比的,恩愛鴛鴦。
婚後,這對甜甜蜜蜜的小夫妻,日子過的那可真叫個幸福和美。被沈民駒捧在了手心裡的陶羽菲,直感到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隨着兒子沈曉宇的降臨,幹勁沖天的沈民駒,爲了讓自己的小家庭更加的幸福;爲了給自己的後代,鋪下一條更富足的路,那可真是全身心地,拓展開創着自己的事業。一手抓着工廠的銷售,一手持着自傢俬企的他,真可謂是商海暢通、一帆風順!
然,就是這麼一個衣豐食足、生活美滿的小家庭,雖偶爾亦會有些雞毛蒜皮的小磨擦,但卻是絕對與離婚倆字,沾不上邊的。如此可心可意的一個三人家庭,卻偏偏爆出了“離婚”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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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駒,跟二哥說說,你這同羽菲過的好好的,怎麼就冒出了離婚的念頭呢?這兒子都快三歲了,咱可不能耍小孩子脾氣,這離婚倆字,是千萬說不得的!”週末的上午,受五嬸章蓮心所託,再加上哭的淚人一般的陶羽菲,私底下更是早就找過同住一個小區的二哥二嫂,大訴其委屈。把個文妮和沈華駒,給弄得實在是成了丈二的金剛,怎麼想也想不通。感到事情極其嚴重的沈華駒,立刻決定推掉所有的事情,讓媳婦燒了幾樣沈民駒愛吃的小菜,自己要單獨與其聊聊,將這件困惑着全家的大冷門,給尋出個根由。這不,淺斟輕飲着的哥倆,兩罐啤酒都下了肚了,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沈華駒,才試探地問着,臉上寫滿了心事的沈民駒。
“唉!二哥,俺覺得……俺覺得俺倆,實在是合不來了!羽菲,羽菲她氣量小,動不動就使小性子發脾氣。特別是有親戚朋友上門的時候,她那幅厭煩的勁兒,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而且,還越來越不支持我的事業還!俺就算是在外面累成了三孫子;就算半夜三更才能回家,她都不帶給俺備下口熱湯熱飯的!……這種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一腦門子關司的沈民駒,狠狠吞下了口啤酒,聲音壓抑地說。
“羽菲是有點自侍清高的小毛病,這點我和你嫂子也看的出來。可你們都一起過了五六年了,不一直都挺好的嘛!況且曉宇都長這麼大了,你這個時候離婚,你考慮過會給孩子造成多大的傷害嗎?老三,聽二哥的,這兩個人過日子,哪有象小說裡描寫的那般浪漫和諧的?多忍忍,也就習慣了!就算是爲了孩子,好嗎?”爲苦惱的弟弟夾了一筷子菜的沈華駒,理解地勸解着。
“二哥,俺忍的已經太久了!你知道俺平時爲什麼老帶羽菲來你家蹭飯吃嗎?俺那就是爲了忍她,爲了讓她多來看看二嫂,平時是如何的待你的;如何的打理收拾一個家的!可她呢?這麼多年,根本沒有任何改變,反倒變本加利着……二哥,你也是男人,你說說:一個男人拚死拚活的掙錢,他圖的是什麼?他是真心的圖吃呢?還是圖穿?他圖的,不就是個回家後有口熱乎乎的飯,圖個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安逸嗎?可是,就這麼點小小的圖頭,弟弟都根本得不來!……”沉重地道出了內心積悶的沈民駒,仰頭“咕咚咕咚”將手中大半罐子的啤酒,一氣灌入了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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