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石只是受了點外傷,並不重,先前消耗的精神力也不值一提,揹着個大活人在雪中行進,體力有些支撐不住,又遭遇雪崩,難免會擔驚受怕,這才淺淺暈了過去。
恍恍惚惚之間,顧小石只覺口乾舌燥,彷彿置於火爐之中,全身燥熱,似有一股熱氣在身體裡上躥下跳,竟難以控制,隨即轉醒過來,不,準確地說,是被人驚醒的!
一具火燙伏在身上,不停動着!顧小石睜開雙眼,洞內漆黑一片,以他的目力只能依稀看見自己被藤原麗香緊緊抱住,而她全身竟......
顧小石一聲驚呼,趕緊坐起,卻覺有異,定睛看去,原來二人……
藤原麗香似乎失去了理智,雙手撐在顧小石肩膀上,身體起伏不定,不時喘着粗氣,又偶爾發出兩聲沉吟。顧小石神智尚存,想要掙脫,卻覺全身乏力,又被藤原麗香緊緊盤住,竟然動彈不得,腦後一陣疼痛傳來,伸手一摸,有些殘留血跡,想是剛纔撞破了頭。
再看藤原麗香,原本近乎於蒼白的皮膚,此刻卻血紅一片,全身上下有不少汗珠溢出,臉頰更是火燙,就算離得不近,卻也能感受到傳來的溫度。她的雙眼早已佈滿血絲,眼神散亂,一動不動地看着顧小石。
顧小石掙扎着叫道:“學姐,學姐,你醒醒,醒醒啊!”
藤原麗香似乎聽不見,拼命起伏着......
顧小石伸出一隻手,試圖推開她,豈料剛剛碰到,頓覺一陣灼熱自掌心傳來,顧不上那許多,使出殘存氣力,將她推開了少許。
被顧小石的手心碰到,藤原麗香立時發出一聲沉吟,全身不住顫動,反而更加用力地撲了上來,使勁盤住顧小石,又拼命摟住他的脖子,也不知她哪來那麼大的力氣,竟摟得顧小石有點喘不過氣來。
顧小石正想張口呼喊,卻發覺自己根本無法出聲。藤原麗香雙手上移,抱住顧小石的腦袋。顧小石“吱吱嗚嗚”想叫卻又發不出聲來。這當口,又被藤原麗香撬開嘴巴,感受到傳來的熱度和那淡淡幽香,一時之間,顧小石有些恍惚。
藤原麗香顯然未經此事,動作生澀而狂暴,更別說顧小石,絕對是第一次。兩人身中‘欲神之淚’奇毒,藤原麗香的魔抗因子含量無法與顧小石想比,早就毒發失去理智;顧小石還好,一路逃離,拼命壓制住,這纔有幸虎口脫險。之前昏迷,意識全無,奇毒失去控制,隨着血液在全身各處亂竄,再也把持不住,腦中漸漸紊亂起來,那一抹僅存的清明在迅速消散,剩下的只是渴望,人類最初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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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麗香的身材勻稱,卻又如火般灼熱;那一雙並不太大,一隻手剛剛握住;她的腰很細,也很柔軟;她的手心有些粗糙,或是長期握劍的緣故,爲了心中夙願,這位美麗的學姐定然活得很累很苦吧?
天色漸漸暗了,雪卻越下越大,洞口被積雪封死,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山洞內,兩人緊緊貼在一起,什麼也看不見,只得相互碰撞時發出的聲響和那一陣陣此起彼伏的低吟……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終於精疲力盡,沉沉睡去,身上的火紅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慢慢地消退着……
顧小石睜開雙眼,洞內黑暗依舊,但卻有些微弱的光亮穿過洞口的積雪透射而入,身上似被什麼物事壓着,伸手一摸,觸及一片微涼的皮膚,低頭一看,藤原麗香正自沉睡,昨夜的瘋狂一幕幕如潮水般浮現於腦海,顧小石呆呆地望着看不清的洞頂,自己這是被......?
顧小石想挪動一下,卻又怕驚醒藤原麗香,只得保持不動,繼續發呆。臉上的表情有些麻木,心中卻五味雜陳。雖說被清田秀人背叛在先,又下毒迫害,兩人之間事出有因,實在怨不得誰,但終究已成事實,接下來該如何面對藤原學姐,又該如何面對姜一妙,甚至是……自己呢?
究竟是怎樣一種心情,顧小石說不上來,只希望她就這麼一直伏着,不要那麼早醒來纔好!
懷中的人似乎感覺有點冷,捱得更緊了些,那無法言喻的滋味,顧小石一陣心跳加速。想找些衣物幫她蓋上,卻又因距離太遠而夠不到;想伸手抱住對方,爲她帶去一絲溫暖,卻又害怕,不敢還是不願,誰又能知道?
顧小石暗歎一聲,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吧!
微微低下頭,想看看藤原麗香,卻陡然發現,一雙明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顧小石嚇了一大跳,她的雙眸中滿是自己無法分辨的意味,是喜是悲?又或着,是愛是恨?
二人就這麼對視着,誰也沒有率先開口說話,良久良久……
顧小石終於忍不住了,喃喃道:“學……學姐……你……你醒……了?”
藤原麗香還是沒有說話,繼續盯着顧小石,好一會兒方纔閉上雙眼,又是一會兒,再度睜開,這一次顧小石看清了,她的眼神與平日無異,藤原麗香還是那個冷冰冰的藤原麗香……
藤原麗香一躍而起,找到自己的衣衫,又拾起顧小石的,扔還給他,淡淡道:“起來吧!”
“學姐……我……我們……”顧小石用衣物蓋住半身,吞吞吐吐道。
“閉嘴!”藤原麗香一聲冷喝,道:“你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我還是我,你仍是你,一如往常那般!”
“但……但是……昨……昨夜……”顧小石似受了委屈,吱吱嗚嗚道。
“昨夜我二人逃難,落入此處,安靜養傷,僅此而已!”藤原麗香的語氣更加冰冷了,道:“你最好記住!昨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如果你膽敢向第三人提及半點,我定會與你拼命!”
“就算你是奧古斯都學院的A級學生,就算你是伊凡校長的親傳弟子,只要你敢泄露,我會殺了你的!”藤原麗香補充道:“不惜一切代價!”
顧小石想哭,被逆在前,受人威脅在後,原本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此刻卻再也無法說出口,只得老老實實坐起身來,“窸窸窣窣”穿好衣服。
他二人昨日逃得倉惶,隨身物品全都落在溫泉旅店,此刻赤着雙足,一人只得一件寬鬆的和服,好在都是獵魔人,倒不畏懼寒冷,待顧小石穿好起身,藤原麗香開口道:“出去再說。”
洞口積雪並不太深,顧小石是男生,只能由他充當苦力,耗時一刻鐘,挖出一個可容通過的洞來。二人先後出了山洞,舉目望去,大雪停歇,一片銀白,已是清晨,有初升的朝陽發出金色的光芒,照耀着大地。
藤原麗香指着近處的一座山峰,道:“這應該是硫磺山,溫泉旅店在西邊,我們先回去看看。”
“回去幹嘛?”顧小石皺眉道:“昨日逃脫之時,我看到旅店的老闆和老闆娘都被殺害,再說你那位二師兄說不定還命人潛伏在四周,暗中等待着咱們。”
“不會,清田秀人心思慎密,應該早已抹掉了痕跡,離開了事發之地,那些忍者一路追蹤,被你甩掉,無法確認我們的生死,他一定會派人潛伏,但卻不在此地。”經過此事,藤原麗香不再叫清田秀人爲二師兄,而是直呼其名。
“那他們會在哪裡?”顧小石追問道:“到現在爲止,我仍是搞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對我倆下手?”
“他不是說過了嗎,是有人讓他這麼做的,但究竟是何人,我需要想一想。”藤原麗香答道。
“還能有誰?”顧小石恨恨道:“定然是藤原家的那羣王八蛋!想阻止學姐重返家族!”
“未見得!”藤原麗香若有所思地搖搖頭,道:“先回去一趟,看看究竟,再順便找些衣物。”
說到衣物,兩人各自只有一件簡單的和服,冰天雪地之中,穿着一件這玩意兒東遊西逛,被人撞見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