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夾了一塊紅燒排骨,嚐了嚐,說:“不錯。”
魏信實說:“那就多吃點,不夠我再去打。”
李霞說:“你這一餐要多少錢?”
魏信實怕李霞是要給他錢,便說:“吃吧,錢的事不要談。今天我請你吃飯。”
李霞說:“謝謝你。對了,信實,你一個月生活費要多少?”
魏信實想了想,不算平時請同學們吃,光自己一個人,一月少說也有500多。
魏信實說:“500多吧。”
李霞說:“500多啊,我哥都要吃三個月了。”
魏信實說:“你說海利啊,我看他平時是比較省。對了,大興是怎麼了?”
李霞說:“我爸說是膽結石,要作手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魏信實說:“好好的,怎麼會這樣呢?”
李霞說:“信實,吃飯吧,你們中午不是還有午休嗎?”
魏信實說:“沒事,我們慢慢吃,聊聊!”
李霞說:“聊什麼呢、”
魏信實說:“小霞,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嗎?自從我認識你後,我就忘不了你,有時晚上睡覺還夢到你。”
李霞說:“信實,我明白,可是我倆不可能。”
魏信實說:“爲什麼?我配不上你嗎?我哪點比不上海利,再說,你和海利可是兄妹關係。”
李霞說:“信實,感情這種事,不存在誰比得上比不上的問題,其實,論人品長相,你比我二哥絲豪不差,論家庭條件,你和海利之間更是無法比,海利生在大山溝,祖祖輩輩是農民,你爸是當官吧?可是我對你真的沒有感覺,我心裡只有我二哥。”
魏信實說:“小霞,你的感情還只是處理理想狀態,愛情也是要物質基礎的,以後你就會明白,愛情脫離了實際,根本無法生存。”
李霞說:“信實,如果連對愛情的美好憧憬也要和物質聯繫起來,那我寧可不要這種愛情。”
李霞站起來,說:“信實,謝謝你的午餐,我吃好了,我去教室了。”
魏信實呆呆地看着李霞,他沒想到,兩人對感情的看法是這樣大相徑庭。
李霞本來已邁出來一步,又回頭說:“信實,你知道我爲什麼不愛你嗎,就因爲你太勢利,太俗!”
李霞說完就走了。魏信實傻了一樣,望着遠去的李霞,眼淚慢慢流出來了魏信實到房間了,同學們都倒在牀上了。不過大家沒有睡着。
“怎麼樣?信實,有收穫了吧?”徐國強說。
“我勢利,我太俗,我是這樣嗎?”魏信實說完倒在牀上哭了起來。
程詳新住下鋪,他起來,搖搖魏信實,說:“我說,哥們,至於嗎?大老爺們,哭什麼?不就一女人嗎。多的是?不要哭了,你看我程大爺,一個人不也挺好嗎?”
不說還好,這一說,魏信實哭得更厲害了。
徐國強說:“詳新,八成是李霞不理她,失戀了,讓他哭吧,哭出來,這愛情也就沒了。”
這會兒魏信實倒不哭了,他起來,說:“誰說我的愛情沒有了,我還愛她,我要讓她知道,這世上,我魏信實是怎麼樣愛她,我不會放棄她的。”
這魏信實止住哭,不想上鋪的單華軍卻哭起來了,而且越哭越厲害。
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流感啊?
魏信實擦了擦眼淚,說:“華軍,你倒是哭什麼啊?你也失戀了嗎?”
單華軍沒理,繼續在哭。
“華軍,莫不是你也失戀了吧,快說,女朋友是誰?”程詳新說。
魏信實說:“哥們,不要哭,有什麼好哭的?”
單華軍說:“女朋友你個頭啊,我是想我爸媽。”
只有魏信實可能知道,單華軍是爲何而哭,可是這種事沒有證據也不好說。
門口傳來腳步聲。
“黃老師來了!”是徐國強的聲音。
大家立即上牀午休了。
魏信實決定暫時對李霞保持冷淡。不過,他不相信,憑他的條件和能力會比不上洪海利。
走着瞧!魏信實心裡想。
不痛的人不受煎熬,沒有愛就沒有痛苦。單華軍心裡的苦,滿宿舍的人又有誰知道呢?
單華軍之所以哭,也許與洪海利今天沒有來上學有關吧。雖然洪海利平時不怎麼“鳥”,可是每天能看到他,就算不說話,於自己而言也是一種幸福啊。
洪海利爲什麼沒來上學呢?還有張大興也沒有來,看樣子一定是和洪海利在一起了,一想到這,單華軍又是一陣心痛。
這張家兄妹有什麼特別啊?爲什麼都那樣惹人喜愛,張大興受洪海利喜歡,這洪海利又受李霞喜歡,而李霞呢,則又受魏信實愛憐,自己更是無可救藥地愛洪海利,這三兄妹可是香餑餑。
很多事情想不通,單華軍還是在淚水滿面中睡着了。
張大興免強吃了些稀飯,可是覺得有點想吐。
張大興說:“我想吐,吃不下。”
又餓,又吃不下,這可怎麼辦?
白霜說:“我們找周醫生問一下吧。”
張有志說:“好,我去。”
周醫生過來了,他說:“沒事,這正常的反應,如果不是感覺到餓,不吃也沒什麼,不是一直在打點滴哪,體內能量可以補充的,一兩天這種反應就會過去。”
張有志說:“謝謝醫生。”
周醫生說:“不用,我去了,有事再叫我。”
張大興拉着洪海利的手,說:“爸,媽,你們出去一下,我有話和海利說。”
張有志說:“好。大興,就你和大興在這裡,我到廠裡去一趟。有一個工件急着要呢。”
張大興說:“爸,你去吧。”
張有志和白霜出了病房。
“有志,大興不會有事吧?”到了病房道上,白霜說。
“身體上應該沒有事,膽結石手術不是什麼大手術,我是擔心大興思想上有些問題。”張大興說。
兩人慢慢下樓梯了。
“你是說大興和海利兩人之間的事吧?”白霜說。
“是啊,白霜,難道你看不出這兩個孩子之間關係好得有點不正常嗎?”張有志說。
“我怎麼看不出來呢?他們兩人比情侶還要親密。”白霜說。
“白霜,我想他兩個是同性戀了,醫生檢查了大興身體,可以看出他們兩人曾有過同性性關係,我在醫生面前沒有承認。你想啊,這種事要是讓人知道了,於他們的成長不利。”張有志說。
“可是我們又不好明說啊,有志,能不能想辦法讓他們分開,比如說讓大興換一個學校?”白霜說。
“他們兩個要是死心踏地地愛,換到哪裡去都沒有用。爲今之計是慢慢勸導,讓他們迷途知返。不過,要注意方法,弄不好,孩子們會出問題的,比如說離家出走什麼的,到時候更能應付。”
白霜說:“有志,這種事,你不好說,還是讓我來處理吧,等大興出院了,我再想辦法,對了,有志,汪宗萬那邊,我答應今天去上班的,也沒去成。我得打個電話說說。”
張有志說:“是該打個電話說說。我去廠裡了,一會兒我就回來。”
白霜說:“路上慢點。”
張有志也沒帶車,他攔一輛出租車,往宏大不鏽鋼製品廠而去。
到了車間,劉堅就迎了上來。
“有志,你來得正好,那個討厭的傢伙又來過好幾次,問你呢?我說你去衛生間了。”劉堅說。
“哪個討厭的傢伙?”張有志邊換工作服,便說。
“就是那個一直想當廠長沒當成的那個,哎,沒那個本事,還想當廠長,人家張輝強纔是當廠長的料。”劉堅說。
張輝強在當宏大不鏽鋼製品廠之前是廠銷售科長,對廠裡廠外情況很熟悉。
“張廠長當廠長是水到渠成,對了,劉堅,車好這個工件我要請假了。”張有志說。
劉堅說:“咋的,家裡有事?”
張有志說:“大興住院了。”
劉堅說:“大興怎麼了?”
張有志說:“膽結石作手術了。”
劉堅說:“哎,也真可憐,十幾歲就作手術。沒事,有志,你去啊,你的活我幫你做。”
張有志說:“劉堅,謝謝你,每次你都幫我,我都不知道怎麼謝你。”
劉堅說:“我們哥們說那些幹什麼,只要你過得開心,比什麼都好。”
張有志和劉堅十幾年同事的感情,是很鐵。
半個小時過去,張有志車好工件,說:“劉堅,我去請假,辛苦你了。”
劉堅說:“去啊,好好照顧孩子。”
張輝強當上了廠長,可是他並沒有換辦公室,還在二樓他原來上班的那個辦公室上班。
這一方面是張輝強不想擺廠長的那個架子,二來,張輝強在二樓也也習慣了。再者他先前辦公室的電話號碼也爲客戶所熟悉,所以他就不想搬了,在哪裡工作不都一個樣。
張有志到了二樓張輝強的辦公室。
張輝強正和一個客戶交談呢。張有志在門口晃了一下,準備退出來。
“張師傅,”張輝強在叫張有志,“你進來啊!”
張有志進去了,說:“張廠長,你有客人啊?我就一件事,我孩子在醫院作了手術,我想請一個星期假。”
張輝強說:“什麼病,嚴重嗎?”
張有志說:“膽結石,手術已作了。”
張輝強說:“好,你到辦公室辦一下手續就行。”
“謝謝張廠長!”張有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