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
陸晴川沒聽明白,“我腿腳沒毛病啊!”
鄧思文推了她一把,“快走!”
“好好好,走就走!”陸晴川繞着屋子走了十好幾圈,鄧思文才讓她停下來,“川川,這段時間你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
能吃能睡的,“沒有啊!”
鄧思文低頭沉思了片刻,不甘心地問道:“沒有出現厭食、噁心、反胃、犯困之類的情況?”
陸晴川都沒不想的,“沒有啊!”
“那可能是我的錯覺,時間不早了,快睡吧!”鄧思文嘴上這樣說,眼睛還在不停地觀察着陸晴川走路,奇了怪了,難道動物的這招不能用在人身上?
陸晴川也沒多想,明天的工作量還不小呢,是得睡覺了!
次日,吃過早飯,陸晴川在樅樹林找了四株稍大點的紫靈芝,偷偷繞過林大軍家。據說從南省回來後,這一家人就沒消停過,天天干架。但那兩位主角打死也不提離婚的事,馬南湘稀裡糊塗就給秦方給放鴿子了,眼上要錢沒錢,又沒個落角處,好歹在林家還有吃有喝的。
林大軍又是怎麼想的呢?反正都走到了這一步,不把阮市那老頭的財產給摳些,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他深信,馬南湘挨不了多久,便會去阮市找她外公了。這個了骨眼上,他還離個屁的婚啊?
這事他去南省之前,跟張小花提過,關於馬南湘的外公,張小花曾有耳聞。於是,兩人一拍即合,決定團結起來,一致對付馬南湘。
如今,林家有個芝麻大點的事,吳翠花都習慣來找陸晴川,但這幾天她還沒抽開身,陸晴川也儘量不去招惹他們,畢竟還沒到招惹的時候。
採了靈芝,她又帶了20只雞蛋、一截臘坐(豬屁股)、幾盒糕點、一緞布,一揹簍揹着往黃傘坡去了。
鄧大爺精神勁不錯,有隊裡供應的糧食,人還作了點肉,明顯胖了一圈。周大娘的情況也還算穩定,雖然不認得陸晴川,但雞蛋、臘肉和布全認得,一個勁地纏着鄧大爺給她煮雞蛋。
鄧大爺急急忙忙把兩個雞蛋放進錫鍋裡,撲哧撲哧地拿着吹筒對着土爐子吹。
周大娘又把那緞布翻了出來,在身上比劃着,“爹,這塊布花色好,給我做件新褂子。酸杏子快熟了,黃傘坡那小子指定得給我送杏子來,到時候我就穿新褂子。”
聽得陸晴川心裡一陣陣泛酸。
鄧大爺笑得憨搓搓的,“好,得空就給你做。”
“多謝爹。爹啊,下次你莫爲難那小子了,免得他次次爬牆,萬一摔了怎麼辦?”周大娘搖着鄧大爺的胳膊,撒着嬌。
鄧大爺摸摸她都是褶子的臉,“好,下回他來,我給他開大門。”
周大娘終於心滿意足了,拆了一盒糕點,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吃起來。
“川川啊,這世大爺大娘欠你的,只能下輩子做牛做馬來還了。”鄧大爺曉得已經過了能要強的年紀了,現在陸晴川帶來的東西,他全收下。老伴還活着,他也得好好活着,爭取死在她後頭,要不然,哪個照顧她?
陸晴川檢查完米缸、水缸,非常滿意,這點謝老八做得很到位,“鄧大爺,有哪個不老的呢?你跟大娘好好養着,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看了兩位老人家,陸晴川又急急忙忙地去找謝老八,恰好周有德也在。
見到陸晴川,個個都跟見了喜神似的,特別是周有德,兩隻眼睛轉得賊溜溜的,那個眉開眼笑啊,擠出了一臉的老褶子,“怪不得門前那蔸柳樹上,喜鵲喳喳叫個不停,原來是小陸要來啊!”
這鞋擦得,謝老八聽不下去了,卻又不好拆臺,“小陸啊,是不是拜託你的事有着落了?”
陸晴川也沒繞彎子,“是啊,鄧專家同意了,不過她沒時間過來,得周大夫過去。”
“完全沒問題。”謝老八壓根沒問當事人,直接給答應下來了。
周有德面露難色,爭取道:“老八,我去不合適,林大軍那一家不是回來了嗎?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們之間那點事。跟他們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堵心!”
謝老八這一段沒少往落煙坪跑,不是馬上就要春種了嗎?得守着人家種什麼呀!跑得多了,哪家有啥動靜,全被他裝在了心裡,“你說你,怎麼就怕上那家子慫貨了呢?他們一家人打架都打不過來了,還有工夫管你呢?”
想想也是,個人這醫術吧,在十隊八鄉的也臭出了天際,不如干點拿手的,改行瞧牲口。像餘楠木,眼下不比哪個做赤腳醫生的風光?“小陸,那我哪時候去的好?”
“時間你個人安排,醜話說在前頭,鄧專家只管教你,要做實驗,不準拿咱隊裡的牲口試,需要在畜牧組吃飯的話,記得帶米。”陸晴川一口氣吩咐完。
每一個字謝老八都記得牢牢的,“那鄧專家的工資怎麼算?”
陸晴川直接擺了擺手,“鄧專家說了,不收工資。”
國家給鄧思文、餘楠木撥了津貼,連陸晴川的那也一齊撥了。要是再收黃傘坡這份的話,就違反了大家“科技興國、造福一方”的初衷了。
謝老八隻差沒給她行三拜九叩之禮,這幾天他一直擔心的就是給鄧專家開工資的問題,人家是全國鼎鼎有名的專家,你總不能每天給人家一塊兩塊的吧?五塊十塊都好像拿不出手,至少是20吧?鬼曉得周有德多久學得會呢?算算賬,他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現在好了,大問題解決了!謝老八胸脯一拍,“小陸啊,太感謝你了哈!你給老周捎個話,往後他就是我老祖宗,往後他有什麼事,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打着赤腳上!”
這話陸晴川一年得聽八百遍,不過人家也說到做到了。她也沒有多說,起身告辭。誰知一起身,突然發起了黑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