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西面,呼救聲越清晰,胡向前他們的說話聲也隱約能聽到一些。
“老楊,老曹會不會掛了?”王威喘着粗氣問道。
楊衛國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你說你是不是傻呀?掛了還能喊出那麼大聲音?”
王威拍了一下後腦殼,自圓其說道:“我這不是急的嗎?”
“親孃啊~”
殺豬般的嚎叫從這邊衝來,看得陸晴川眼睛都直了!曹格里騎在一頭小牛犢似的黑野豬身上,雙手緊抓着豬鬃毛,整張臉上只看得到那大張的嘴了。
“我靠,真的是神獸啊!還帶獠牙的。”楊衛國和王威都沒有見過這麼神奇的物種,兩人嘴巴、眼睛都張得大大的。
陸晴川只得給他們科普一下,“那是野豬,惹毛了它會攻擊人。”
“孃的,我從來沒發現老曹那老小子那麼大本事,居然有本事騎豬,也是個厲害角色啊!你們說那是個什麼感覺?一定超級刺激!”王威羨慕極了,他平時最看不上曹格里,認爲他就會吹牛逼,沒想到他今天干了票大的。
野豬從他們身邊不到五米的位置掠過,陸晴川大聲喊道,“曹格里,找機會跳下來,或者攀住旁邊的樹木。”
曹格里的聲音被風吹得飄飄渺渺,“不,我要征服它!啊!救命啊!”
王威由羨慕變成了崇拜,“對,就該征服它。”
“征服?少做夢吧你們,野豬的脾氣只會越來越暴躁,到時候頂着曹格里往樹上、石頭上撞,都說不準呢!嚴重的可能會跳崖。”
陸晴川不是在嚇唬他們,前世她就見過獵戶被野豬追到累死了的事件。既然曹格里不肯下來,她就只能採取極端措施了,一把搶過王威手裡的衝擔,往北面去了。
胡向前和王威急忙跟了上去。
大家沒跑幾步,那頭發了狂的野豬又衝了回來。陸晴川別無選擇,拿着衝擔對着野豬做了幾個進攻的動作。
野豬以爲她要襲擊它,惱羞成怒朝她撞去。
陸晴川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了出來,用衝擔狠狠砸向大豬頭,震得她虎口發麻,衝擔掉到了地上。
完了完了,她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大野豬,渾身冷汗直冒。想不到她還有那麼多人生大計沒完成,卻要死在一頭野豬腳下,太特麼不值了。
就在這時,野豬嗷了一嗓子,轟的倒下了。曹格里從它身上滾下來,嘴脣都嚇得烏青了,褲襠溼答答的,走路的樣子像踩在雲朵裡。他結結巴巴的說:“哈哈,都看到了吧?我把神獸征服了。”
話剛說完,一口黃水吐得老遠。
陸晴川全身發軟,但她顧不得害怕。野豬隻是被打暈了,等它醒過來了沒他們好果子吃,“哪個帶了繩子?快點把它綁起來,它醒了就來不及了。”
“那邊,砍柴那裡有繩子。”曹格里答道。
“好,你馬上找來,快!”
陸晴川看到野豬的左前腳動了一下,找繩子怕是來不及了,她舉起衝擔,照着豬腦門狠狠敲了幾棒子。
“川川,要不,我們乾脆把它打死算了。”楊衛國搓着雙手,這神獸弄死了,還能吃肉。
陸晴川把衝擔一扔,“應該已經死了。”
曹格里耀武揚威的上前,在野豬屁股上踢了兩腳,“哼,小樣,小爺說能征服你就能征服你吧?”
楊衛國忍不住笑了出來,“剛纔是哪個在豬背上喊救命來着?”
“有嗎,沒有吧?”曹格里的樣子很滑稽。陸晴川問他:“你是怎麼騎到豬背上去的?”
他清了清嗓子,“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總之,極有可能是被我的帥征服了。”
但是,他屁股上立刻就捱了一腳,傳來胡向前譏誚的聲音,“如果這是一隻豬娘呢,我還會相信你說的話,可人家明明是公的。快點說人話!”
曹格里一見胡向前就慫了,在衆人的爆笑聲中吐出了事情的真相。他屙尿時見到野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沒見過這玩意兒,覺得稀罕的很。
走過去一瞧,那野豬兩條後腿被繩子綁住了,繩子一頭連着一條大楠竹。於是他就跟神獸商量,他幫它解繩子,神獸就給它當座騎。
“哪個曉得它說話不算數?等我剛騎上去,它就又顛又跑。不是老子抓的緊,早就被顛下來了。”
“你跟頭豬談條件,真不簡單。”胡向前笑的很邪肆,“這豬不錯,川川,你說什麼辦?”
按照規定,這頭野豬弄下山之後,得跟隊裡的人平分,那他們白費那個力氣幹嘛?“一會兒叫隊裡的人弄回去。”
“不成不成,”曹格里首先跳出來反對,“野豬是我們好不容易收服的,幹嘛要分給他們?”
其他幾個男知青雖然不做聲,但看得出來,他們很不樂意。
“哎哎哎,不是早就講好了,凡事聽組長的嗎?一幫沒出息的東西。”胡向前直接下了命令。
但這不是陸晴川想要的方式,“大家聽我解釋,第一,我們弄這麼大頭豬下山,不可能瞞得住隊裡的人;第二,野豬是曹格里從獵戶的套子裡搶下的,到時候,我們面對的,不光是生產隊,還有獵戶。往大里說,我們就是投機倒把了。”
“那憑什麼獵戶打到的東西不用交隊裡,我們的就要上交?”曹格里的理論一套一套的,只是都用不到實處。
陸晴川耐心的解釋,“他們的東西也要交隊裡,只是看隊裡怎麼分割。”
她說的沒錯,就算獵戶賣獵物到收購站,也是以公家的名義賣,收入公家也是有份的。
“這下沒話說了吧?”胡向前的語氣裡充滿了警告意味,“你留在這裡看獵物,沒有騎夠的話就多騎騎,其他人跟我把柴禾弄下山去。”
因爲來不及收拾,陸晴川把獼猴桃鎖進了睡房裡,跟陳小鳳匆匆忙忙趕往隊裡,剛好幾個幹部都在。
陸晴川跟大家彙報了情況,他們似乎不太相信,“你們幾個毛伢子制服了一頭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