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寄了出去,李遠征又開始玩命的工作。陸晴川就是他的希望,只要能早點見到川川,苦點累點算什麼?
與此同時,陸晴川也忙成了勤勞的小蜜蜂,她又領着一羣人進了山,男同志的任務仍然是砍柴。
“這一代有大黃蜂和殺人蜂,你們砍柴的時候千萬要注意了。要是不小心碰到了蜂窩,趕緊趴下,不能亂跑,記住了吧?”陸晴川再三交代,夏天山上野獸最多,又有蛇,她擔心他們只顧着砍柴,忘記了危險。
把他們安頓好了,陸晴川帶着陳小鳳揹着揹簍往山腰爬去。猴子山很陡,所以大家平時都是在半山腰以下活動,上過山頂的就只有幾個獵戶和陸晴川。
上輩子她卯着勁賺錢,養婆婆,養小姑子,送小姑子上學,自己四處求醫問藥,所有的開銷,都是她從這座大山裡摳出來的,隊裡沒有人比他更瞭解猴子山。
“我們還要爬多久啊?”陳小鳳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這道太難走了,坡太陡,往上走時,額頭都快貼路上了。
“難道你沒聞到什麼味道?”
聽了陸晴川的話,她吸了吸鼻子,“有一股很濃郁的香味,很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什麼?”
“鼻子真差勁!擡頭看看你頭上。”陸晴川指着一串圓柱形的果實問道。
“洋桃(獼猴桃)!”陳小鳳又驚又喜,她長這麼大也就吃過一回,還以爲長樹上的呢,沒想到是攀在樹上的藤蘿,而且這裡到處都是。
見她要衝上去,陸晴川趕忙拉住她,一邊用棍子敲打着齊膝深的草叢,一邊慢慢前行。
突然,只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一條胳膊大的黃虎蛇已經竄去了老遠。
“我的媽呀!”陳小鳳拍拍劇烈起伏的胸口,後怕不已。要不是小丫頭,她多半被這畜生給咬了。
陸晴川說道:“其實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一般的情況下,動物講究的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我們不侵犯到它們,它們自然也不會傷害我們。”
剩下的話她不想再說了,前世,在她來到這裡不到20年的時間,猴子山不要說見到蛇,就是連棵大樹都沒有了,像現在這樣綠水青山的該多好?
這是陳小鳳第一次上山摘果子,她興奮的不得了,可以摸到果子硬邦邦的就失望了,“都不熟,怎麼吃?”
陸晴川用衣襟兜了幾個軟的過來,笑道:“你別看它們硬邦邦的,摘回去在米缸裡放上幾天就又香又軟了。來,嚐嚐猴子山的洋桃。”
熟透的洋桃隔着皮散發出誘人的果香,陳小鳳了一個,碧翠的果肉像上好的翡翠,她忍不住一口咬下去,又甜又多汁,比記憶中的味道好多了。
“真好吃,是我弟弟還在就好了。他很喜歡吃這個,可惜以前家裡條件不好,買不起。現在這裡漫山遍野,他卻不在了。”陳小鳳默默地剝了三個楊桃放在草叢上,“小杰,快來吃洋桃,不夠姐姐再剝給你。”
親人不在了,緬懷一下是應該的。陸晴川沒有勸她,而是敏捷的在樹上爬上爬下。
揹着揹簍爬樹不方便,而且洋桃嬌弱的很,摔摔碰碰就會壞掉。所以她準備了兩隻布口袋,裝得差不多了,就下樹。
她墊了些樅葉到揹簍裡,然後把洋桃小心翼翼的放好,防止壓壞。
等陳小鳳心情好點,她已經摘了滿滿一揹簍了。
陳小鳳雖然瘦,可她從沒爬過樹,抱着樹幹使出吃奶的力,兩隻腳不停的在樹蔸上吱溜着,就是上不去。
笑得陸晴川肚子疼,“好了好了,我來摘,你負責放到揹簍裡。”
很快又摘了一揹簍,兩隻布袋也裝滿了。兩個人樂樂呵呵的下山,卻發現下山不比上山容易。
“這山啊,上來刮額頭,下去刮屁股,還有個大揹簍頂住。”陳小鳳好半天才走兩步,她不聽小丫頭的勸,以爲把揹簍背在前面好走,這下好了,連路都看不到了。不是陸晴川在前面撐着,都不曉得滾下山去多少次了。
好不容易走過最堵的路段,山下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哎呦親孃喲!”
陸晴川心裡一顫,丟了揹簍沒命的往那邊跑去,卻好像離慘叫聲越來越遠了,山腳下從來沒有出現過兇猛的動物,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終於在一片杉樹林中找到了胡向前他們,個個像見了鬼似的,一臉驚悚。
“出什麼事了?”陸晴川發現少了一個人,心裡更是慌張。
“曹格里好像出大事了。”胡向前摸着下巴,彷彿在思考什麼。
“什麼大事?能不能說的清楚點?”陸晴川很着急,猴子山可是連着一片原始次森林,只要被野獸叼離山腳,生還的機率很小。
胡向前雙手一攤,“其實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砍柴砍到一半說要去屙尿,然後就聽他在那邊喊,說發現了一頭神獸,再然後,他就尖叫着不見了。”
聽得陸晴川心裡七上八下的,她把人分成了兩組,她和楊衛國、王威一組,陳小鳳和其他人一組。
這些天,男知青都是在她指定的地方砍柴,陳小鳳好歹跟她進過山,曉得大致方向。
陳小鳳帶隊走她們經常去的西面,陸晴川由北往南,跟他們在西面會合。
“救命啊!”
剛出發不久,陸晴川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可等她趕到,什麼都沒有。
很快,慘叫到了南面。
“是不是他被老蟲叼着跑啊?”王威不淡定了,“以前我爺爺說,老蟲喜歡從背後一口咬住人的腦殼,然後叼着跑。”
“不可能,山腳沒有老蟲。”老蟲就是老虎,剛纔陸晴川一直在心裡否定這個可能,前世確實沒有發現過老蟲叼人的事件。但如果不是這樣,曹格里沒有那麼快的速度。
“救命啊,快救命啊!”求救聲又在西面響起,陸晴川他們往西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