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二)

柳夫人被傅碧蕊說的一動,連忙拉住付碧蕊的衣服:“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從來不覺得皇后是個好人,你是不知那些年在宮裡,她給了我多少掛落。所有的侯夫人王夫人,這些貴族夫人有了等級,哪個不是要面子的,這麼多年來我被她下過多少面子,到頭來還要被她威脅你。表哥現在也纔好,攤上了個這麼個公主。就連你姨夫也都一心向着朝廷,從來就沒有想過我們倆娘倆是怎麼活得。本來咱們是皇親國戚的,可你看看現在我有一點侯夫人的面子嗎,什麼東西一出事就是咱們的。皇后是真的沒給我留過面子,姨母這裡也不要臉了,直接跟你說明白,那天太子成親,她硬是把我召到宮裡面給我關了我一夜,讓我一個堂堂侯夫人去算賬。每次讓我到了宮裡面,都是一站幾個時辰,宮裡面那些皇帝的女人都沒有我在皇后手下受的氣多。你看看當今太子妃的孃家,那可真是咱們都比不了的,她家的兄嫂姐妹就連其餘的那些看不上眼的人,都有了爵位,姨母都被她們弄成京中的笑話了。”

柳夫人總算能遇見了能說心裡話的人,把所有的痛苦煩惱通通說給傅碧蕊聽,這麼多年來,柳夫人的一日也不好好過,丈夫不在身邊,老夫人和皇后都給她氣受,柳夫人沒給自己找個面首都算是對得起姚策和這個侯夫人的稱號了。也幸好有姚策這麼一個孩子,不然柳夫人早就瘋了。傅碧蕊也是一個特別好的聽衆,當柳夫人說起自己的遭遇的時候,她時不時的擦下眼淚給柳夫人地下手帕,這麼多年沒有人關心過的柳夫人,面對傅希蕊,柳夫人這在打開了心扉,柳夫人感覺若是自己有這麼好的一個女兒,那可真是太好了。只是傅碧蕊並不是相當她的女兒的。

“姨母不必難過,您是侯夫人,爲這個家做了這麼多的功勞,不會有事的,到時候皇后來了,您就挺直了腰板,反正她總不能在天下人面前壞了您的面子。”

對於姚皇后這麼多年的積威,柳夫人還是本能的害怕的:“那按你的意思說,我不必擔心。”

“對姨母不必擔心,若是姚皇后真要來看,姨母就喂一些藥給老夫人。讓她睡着,想必姚皇后也是樂於這麼做的,就算是她善心大發,一改往前對老夫人關心備至姨母只說老夫人神志不清爲止。避免所累,這是專門給老夫人找的藥材,姨母也能脫離關係,只要姨母能在姚皇后看老夫人的時候,觀察她的神情舉止,姨母穩住心來分析,才能做出符合皇后娘娘心意的事情,咱們還是要跟皇后娘娘搞好關係。”

“跟皇后搞好關係,蕊蕊你太年輕,我跟皇后娘娘這二十多年的姑嫂關係是一直都沒好啊,若是能夠做好,怎會出現今天這種事。”柳夫人嘆了口氣,這些天來她被這麼的迅速衰老了十多歲一樣。

傅碧蕊勸慰說:“姨母受苦了,姨母都說。都說姨母尊貴榮華,卻沒人知道姨母的苦痛心情,等表哥好了。姨母的生活也就變好了。”

這話說到柳夫人的心坎中去了,柳夫人拍拍傅碧蕊的手說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呀,也就是有你在我身邊,哪像他們那些啊,一個個的不是讓我操心,就是要氣死我,你這個女兒真是好。”

聽到柳夫人喊自己女兒,傅碧蕊的心裡動了起來。她來這裡可不只是想當柳夫人的女兒這麼一回事的,這些天來她觀察到了柳夫人,雖然是鎮遼侯府的大夫人,掌握這府中大小事務,但其實她的權力並沒有多大。有皇后娘娘壓着。況且上面還有一個老夫人她們了,柳夫人其實日子過得艱難的很。若是能攀上進了侯府的公子們傅碧蕊便不用再向以往艱苦的生活了。當初,傅碧蕊的母親臨死的時候說過這麼一件往事,她才動了心思,傅碧蕊在家中也算的上是好的,在父母都死了之後,哥哥嫂嫂也很快給她找了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不過在聽說和鎮遼侯一家有關係之後,傅碧蕊就不想在帶着這個小地方。家裡的財產有一半是在她手裡,捏着這些年,傅碧蕊跑了過來。

柳夫人是鎮遼侯府的大夫人,實際上卻沒有多少能耐,要不然也不會丈夫遠走,被皇后拿捏,回到府中就連二房的夫人也敢跟她對着幹。傅碧蕊在這的幾日,就能明白了柳夫人,對她來說拿捏起這樣的人不是多難得事。

等到了安南迴了東宮,在轉角就看見了東宮太子妃即將消失的身影。安南冷笑,這是根本不想跟她遇見的姿態啊。安南心裡吐了一口:呸,當本宮喜歡看見你啊。

姚皇后牽住安南的手囑咐道:“南南你跟太子你倆年紀都不小了。雖然母后也搞不懂你們倆到底是因爲什麼,可左右都是我的心頭肉,看你們嫡親的兩個兄妹這樣,母后心中也不痛快。太子妃昨日抱恙說臘八節還是有母后來操持,這是明晃晃的給我下面子。且現在在後宮行走,你橫豎還要看一眼太子妃的面子。”

姚皇后說話的時候,安南一直剝着上供的砂糖桔,砂糖桔清脆可口,甜膩喜人,一時吃起來沒完沒了,安南不知不覺間就吃了許多,看見安南沒心沒肺的樣子,姚皇后心中一緊連忙止住安南剝橘子的手,點着安南的額頭恨其不爭的說到:“母后跟你說了這些你可記得。”

“母后。”安南還是自顧自的撥着沙糖桔上的脈絡,等挑好之後塞給姚皇后一半,姚皇后看着遞過來的沙糖桔,李嬤嬤連忙上前把要好好的金絲護甲去掉。姚皇后的那雙手,已經被保養的非常嬌嫩起來,以往舞刀弄槍的雙手現在早就套上了護甲,變成京中不可撼動的最厲害的女人。

安南的目光被那個拿掉的護甲吸引,李嬤嬤笑着說到:“公主,喜歡,奴婢讓內廷司給您找些好看年輕的花樣來。”

姚皇后立馬打斷道:“不可,安南不能用。”

姚皇后太過果斷的語氣讓殿中的人都一驚,姚皇后反應過來連忙安撫安南:“母后不是這個意思,安南不是呆在宮裡和後院的女人,不必像母后一樣。”

安南不甚在意的回到:“兒臣知道,是兒臣讓母后憂心了。”

“憂不憂心的無所謂,安南我是你母后,再不爲你着想還能爲誰着想,只是……”

安南打斷姚皇后接下來的話:“母后不必說了,兒臣心裡明白,母后也知道兒臣生活的不如意,不知爲何,哥哥一直看兒臣不順眼,況且上一次賞花宴母后也看見了,太子妃嫂嫂也不知爲何也一直在針對着安瀾,若不是東哥發現了那天被牽扯在其中的就不是七公主了,而是兒臣了。兒臣沒到及笄的年紀,剛一來京城,若是如此實在太沒有尊嚴了,而且現在就像那個籠子裡面的鳥根本就沒有自由。”安南有看了一眼姚皇后的手:“母后,您的手保養的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