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涼

“姐姐,有話不妨直說。”

道妍忍了許久才說出來:“公子,可能這兩個財主家的人都已經沒了。”

牧原立馬脫口而出:“不會。”

牧原的語氣太激動,道妍愣住,牧原立馬解釋改口道:“不會,姐姐是不知道這兩個財主都有些門道是給貴人做事的人,當時我的身邊也有一個貴人,全力打探都沒能找到一點消息,而且這兩個財主做的東西還都是那種……”

剩下沒說的話,道妍也聽懂了,不過她還是狠了狠心:“不知道,公子嘴裡面的貴人和咱們公主比如何。”

“這……”牧原思考起來,良久之後才說:“和公主比許是差了些,我也不是很明白。”

道妍點點頭,瞭解了狀況,寬慰着人:“公子,不管怎樣,若真有讓人憑空消失的能力,那就只有死亡。只有死人才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您雖然心中有溝壑,但是或許還沒有想過人命。在邊關沙漠,騎馬的時候,風一吹都能露出半截人骨,就連駱駝都能在大風中突然消失,可等到他們在被人在發現之時,便是不知道要藉助與多少年之後的一股風了。若是消失的人是公子的親人朋友,還請公子節哀。就算是沒死,左右也不過是被綁走了,那公子也就當他們死了好。綁走的人基本上性情都大變,公子還是節哀的好。”

短短几句話,讓牧原的心裡涼了個徹底,雖然道妍說的應該是事實,但是牧原不能接受。在道妍說完之後,他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起來,接着揮揮手對道妍說:“姐姐先下去吧,我靜一靜我,晚上的時候,我回去吃飯。姐姐不必擔心了。”

道妍看了一眼,攤在椅子上的模樣。心裡有些覺得自己的話太重了,但是他們都是爲公主辦事的人,或許讓牧原早點看清真相是件好事。

“太子和東哥,今日可有消息。”

“回公主,還沒有。”

“醉紅樓那邊也打聽不出來?”

東哥搖搖頭。

安南氣的狠吸了兩口氣,他們的行蹤都打聽不到,也不着調這些人都在幹嘛的。

東哥看安南氣的不輕連忙說到:“公主,府前的人已經退了不少了。”

這算是這麼多天以來的唯一一個好消息,果然聽到這,東哥見安南鬆了一口氣:“這麼多天可算是憋死我了。”

說着,安南立馬張羅起來:“東哥,換衣服,我們走。”

自從知道府外有人盯着之後,安南就帶着阮清和徐晶晶一起在府中玩,除了騎馬也就是看花了。這樣悠閒的度過了幾日,知道徐志亮那邊請人來催徐晶晶回家,纔算完。明日是臘八,姚皇后召安南迴宮過節,故今日外面看守的人就少了些,許是生怕被姚皇后的人看到。

“公主。”東哥不動,她有些爲難:“今日晚間還要回宮,您就不要再出去了。”

“東哥,我快要憋死了,這幾日你又不是沒聽到那個小王八蛋說是可能是好了,我這個當公主表妹的不是要好好看一看的。”

說到這裡東哥的臉色有些難看:“公主事情交給我,今天咱們先回京。”

“不要,這種事情,只有我親自出面才玩的開心的,你不要阻攔我,橫豎你在我身邊陪着,能出什麼事。”

見安南不聽勸,東哥連忙說:“公主,明日從宮中出來,您再去,我絕對不會攔。外面的人剛走,您就出去,或許會打草驚蛇。”

這句話攔住了安南的腳步:“說的也是,我聽你的便罷。”

鎮遼侯府,自從二公子被擡回來之後,柳夫人病急亂投醫聽了那個用熱水中藥輔佐銀針治療的法子,姚峰硬生生的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裡面紮了五次針,每次扎針基本上都是刮骨療傷止痛。起先,姚峰是沒多大感覺的,可到了後來姚峰有了意識清醒之後,有了痛感了,纔是疼痛難忍,好像每個骨節裡面都像被人用冰錐子打了進去一樣。

柳夫人在房間外面聽着姚公子多的撕心裂肺的喊叫,自然也痛哭流涕。

後兩次柳夫人等大夫出來之後,衝進去看着病牀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姚峰,都是捂着胸口走過去的,她害怕姚峰迴想以前哪像沒了聲氣。趴在牀上臉色慘白的姚峰看見柳夫人走過來,嘶啞的喉嚨裡冒出尖銳的祈求:“娘,殺了安南,殺了安南,她是要我命的,娘。”

柳夫人手中的帕子掉了下來,聞言心中對安南的恨更加的重的,連忙保證說:“好好,娘給你殺了安南,娘不僅要殺了她,還要折磨她。娘一定要給你報仇。”

當天在姚峰說出這樣的話之後,柳夫人立馬給遼東的丈夫寫出書信,心裡沒有多少的的抱怨,通通都是對於孩子的牽掛和這些年的不容易。柳夫人是想要得到姚老爺的憐惜,結果得到的信裡面只有訓斥,罵她不知所謂,不分尊卑。這般忠君發言,氣的柳夫人當場昏了過去。

姚策是個指揮帶兵打仗的漢子,這種女人的溫情小意和後宅的紛爭他是看不懂的,安南的書信中和留在遼東的人都在姚策的耳邊流露處安南的京中過的很不容易,而姚策是個花花公子。姚策基本上是看着安南長大的,不管是甥舅關係還是君臣關係,姚老爺一般都是站在安南這一邊的。

捏着訓斥的信件的柳夫人對安南更是恨之入骨,若不是她要照顧姚公子騰不出手來,早就衝進去殺了安南了。

不過如今對她來說也是頭疼不已。

臘八節,臘八粥,以前多看不上孃家內眷的姚皇后,今日特命人前來通知說是要讓老夫人前去,還是說有不便會親自前來照看老夫人,以盡孝道。柳夫人恨得是牙根癢,拍着桌子罵道:“這個悍婦,她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想拿捏我,惡婦,若是有朝一日她失去寵愛了,我倒要看看她能怎麼辦。”

站在柳夫人身邊身段婀娜的女孩連忙給柳夫人撫着背勸到:“姨母,氣大傷身,您可不要爲了這些事傷了身子啊。”

看着女孩,柳夫人心裡感到一點慰藉,她算是自己在這正大的侯府裡面唯一能找到的寬慰。

女孩叫傅碧蕊,父母雙亡,母親曾經是柳夫人在閨中的手帕交,成年之後遠嫁外地,但生活卻日漸消散,最後發了一場大水,家中基本上淪爲普通人,傅碧蕊母親臨死前,擔心傅碧蕊的父親把她賣掉,這才囑咐傅碧蕊前去京城投奔柳夫人。只是那場大水之後,傅父也受不了打擊,沒多久就死了,家中只還剩下哥哥嫂嫂。傅碧蕊便帶着母親先前給的一些盤纏跑了出來。

傅碧蕊乖巧會說話,也很會看人眼色行事,而且舉止有度一看就是大家庭裡面教育出來的好孩子,一時得到全家上下的喜愛。就連二房那邊都對傅碧蕊誇讚不已。

這時正值姚公子治療的後期,有這一個乖巧的侄女跑到柳夫人的面前盡孝,柳夫人心裡非常寬慰,因是託孤又是好友的孩子,柳夫人很是看重,傅碧蕊在府中的地位也變得很高,沒人敢把她看成是無依無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