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回 薊城陷落

“哞...哞...”“咩...咩...”薊城南門,不容幽州守卒過多反應,也不容他們膽敢拒絕,數千牛羊作爲石勒上敬給王浚的獻禮,便在南門守卒的呆然注視下,被石勒的前導軍兵大搖大擺的趕入了薊城。

頭前的牛羊之上,皆綁紮有紅布綵綢,倒與城內大街小巷那些預備王浚稱帝的張燈結綵相互輝映。只是,或因牛羊不通人性,也或因驅趕它們的石勒軍兵故意爲之,入城後的牛羊迅速分散,化爲涓涓細流,涌入城門左近的一應大街小巷,引得好一片雞飛狗跳,更令此間的交通擁堵一片。

“將軍,這些牛羊未免太亂了些,只怕有礙將軍入城啊。”那位先頭趕來迎接石勒的宦者,已然察覺其間有所不對,忙陪笑道,“而且,後方還有官員來迎,或會阻塞交通,將軍是否傳令麾下軍兵,對那些牛羊約束一二?”

“呵呵,阻塞交通才好,免得城中軍兵順利調動嘛。”冷然一笑,石勒卻是沉下臉來,一字一句道,“否則,倘若王彭祖別有居心,在城中設伏,本將貿然入城,豈非身陷囹圄,成爲甕中之鱉,任他王浚老兒宰割?”

“呃,石,石將軍,怎,怎麼會呢?”那宦者再傻,也已聽出了石勒語氣中的不善,他頓時滿頭冷汗,卻仍心懷僥倖道,“將軍,我主對將軍可是一片摯誠,只願與將軍攜手共治天下,絕無加害之心啊。”

“哼!”石勒直接扭頭將目光投向南門城牆,表示不願再與豬腦袋交流,自有親兵將那宦者及其幾名隨衆拉到一邊。而在石勒的目光所向,孔豚則已趁着驅趕牛羊的混亂,帶着上百石勒親兵,推開不知所以的幽州守卒,大搖大擺的上了南門城頭。

“我家將軍有令!爾等速速放下兵甲,將南門城防轉交我等負責!”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孔豚衝着堆笑迎上的新任城門守將,不容置疑的令道。

那新任守將笑容一滯,滿心窩火,卻又不願白吃黴頭,像前任守將一樣被革職查辦,只得囁嚅着道:“這,這,末將並未收到上官軍令,不好做主呀。要不,等...”

“鏘啷!”“噗嗤!”不待那新任守將說完,業已貼近他的孔豚,卻是驀然拔出腰刀,寒光閃過,他已冷不丁將那守將斬下首級。繼而,渾身浴血的孔豚抄起守將頭顱,掃視一衆無可適從的城頭守卒,厲聲喝道:“我家將軍之令,便是王彭祖之命,爾等還不棄械交出城防?但有違令者,如同此人!”

“叮叮噹噹...”城頭先是一片死寂,繼而,也不知是誰帶的頭,守卒們紛紛丟下了兵刃,在石勒親兵的鋼刀督促下,乖乖被圈到了一旁。莫怪燕趙兒郎沒有血性,實是這個活兒根本沒法幹了,違拗石勒的不是被自家主上查辦,就是被對方直接斬殺,兩面不討好,那還抵抗個啥?

更有些遠處腦袋靈活的幽州守卒,索性扭頭就跑,繞城牆遠遠逃遁而去,管他王浚和石勒誰個去死,自個卸甲回家看看風頭再說。而全身緊繃的孔豚,則長舒了口氣,強抑狂喜,他大步走進城垛,衝城外可勁揮起手來。

“哈哈,不想王彭祖老邁昏庸至此,蠢豬不及也!弟兄們,殺,殺豬去!”南門之外,看見孔豚打出順利入城的手勢,石勒同樣大喜過望,禁不住仰天狂笑道。繼而,隨着嘟嘟號角的響起,後方的兩萬石勒騎軍,帶着震天轟鳴,潮水一般的涌入了幾無設防的薊城!

《資治通鑑》有載:“勒晨至薊,叱門者開門;猶疑有伏兵,先驅牛羊數千頭,聲言上禮,實欲塞諸街巷。浚始懼,或坐或起。勒既入城,縱兵大掠,浚左右請御之,浚猶不許。勒升其聽事,浚乃走出堂皇,勒衆執之。”

一主無能,累死三軍!正史演繹至此,令千萬北國漢人絕望之餘,也令人捶胸頓足。一心稱帝的王浚,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就此白白斷送了漢家在北中國的最大一股勢力,利慾薰心根本不足言其過,其謝幕表演簡直愚蠢至極,昏庸至極,混蛋至極,更給後世漢人如同九一八事變般的憋屈憤悶!

而正史中的石勒,則憑藉着這場並不高明的騙局,竟然輕鬆入了薊城,給軍政實力依舊強盛於他的幽州集團來了個黑虎掏心,直接將之一舉擊垮,委實令所有人始料不及,更添他的傳奇色彩!或許,這就是皇者天命,只可惜並非漢家的皇者天命!而其所帶來的,是北中國漢民的徹底絕望,以及五胡亂華那段黑暗歷史的徹底沉淪...

書歸歪傳,幽州軍雖然也算精銳,薊城兵力更有兩萬之數,怎奈上有亂命,將士無可適從,面對石勒驟然殺入城內的兩萬騎軍悍卒,根本無法組織像樣的抵抗,甚至許多軍兵乾脆卸甲躲回家中。從石勒騎軍入城開始,戰鬥就是一面倒的碾壓。

說來可悲可嘆,薊城作爲堂堂幽州集團的中樞駐地,其四門失守,軍兵覆滅,乃至完全淪陷,對石勒軍造成的傷亡,竟還不足千人。而石勒軍大部在絞殺數千,抓俘過萬之後,便以追捕潰兵爲名,開始了他們所最喜歡的燒殺淫掠,但有不爽甚或抵抗,便是滅門滅坊。所謂賊過如梳,兵過如篦,石勒麾下這幫漢胡混雜的賊兵,往日屠城不知凡幾,其兇殘血腥自然令人髮指,此處委實不忍贅言。

當晚,王宮正殿,尤見張燈結綵的歡慶綴飾,顯是爲了不日之後王浚的登基慶典而備。本爲傀儡僞帝所坐的御案,數月前便已成爲王浚自己的御案,如今高坐其後的人,則已變爲石勒。而在石勒的身邊,更是陪坐着王浚的妻子,一個半老徐娘的女子,此刻正在承受着石勒大手的任意施虐,卻是隻敢噙淚緊咬牙關,而不敢出聲。

“勒召浚妻,與之並坐,執浚立於前。”此情此景出自資治通鑑所載。想來,石勒在乎的絕對不是一個老女人的身體,而是像曹操亦或成吉思汗一樣,就喜歡滅掉敵人,再睡敵人的女人吧。而王浚作爲一直壓在他石勒頭上的一座大山,今日一招破敵,石勒這廝難免會有些變態心理髮作。

伴着宮外傳來的一聲聲獸吼婦泣,慘叫孩啼,一臉頹敗的王浚被石勒的親兵推入大殿。一見座上場景,他頓時目眥欲裂,怒發齊張。畢竟曾是一方諸侯,他此刻倒是絲毫沒有怯懦,而是一把甩開押解親兵,十分爺們的手指石勒,厲聲斥道:“你這無信胡奴,不忠不義還則罷了,竟還公然調戲主母,何來凶逆如此!”

石勒略訝,揮手止住忙欲按跪王浚的親兵。也推開了王浚的老妻,坐正身形詰道:“君位冠元臺,爵列上公,據幽都驍悍之國,跨全燕突騎之鄉,手握強兵,坐觀京師傾覆,不救天子,而欲自尊。又專任奸暴,殺害忠良,肆情恣欲,毒遍燕壤。自貽於此,非爲天也?”(此言摘自《晉書·石勒載記》)

王浚啞然片刻,一臉羞慚,復又怒聲咆哮道:“某確大謬於前,悔不當初,卻非爾一胡虜所能斥也!”言罷,他雙腿一蹬,就欲撞向殿中堂柱,卻被押解他的石勒親兵眼疾手快的按倒在地。

了結王浚一事,石勒當即傳下軍令,天亮之前全軍封刀。而次日一早,他又下令開倉放糧,賑濟災民流人,並遣發流人離薊還家。須知他尚無軍力既保襄國又踞薊城,很快就須回師襄國,兼有王浚殘部乃至鮮卑烏桓環嗣薊城,城內百萬石官倉存糧他是帶不走多少的,與其銷燬,倒不如用於收買人心。

看似石勒的放糧之舉與他此前的大掠全城矛盾,其實不然,這可謂劫富濟貧。因爲其搶掠的自是富戶大族乃至士人階層,至少是有產階級;收買的則是人數最多的底層民衆甚或開釋奴隸,屬無產階級。這既與石勒自身一度爲奴的底層經歷有關,也因石勒深知他所最易拉攏的漢民只有底層。而這一點,倒與紀某人有點相通之處。

非但如此,爲了收攏底層人心,或許也因秉性使然,石勒還做了一件既撈油水,又大快底層人心之事,那就是宰殺了一大批頗有民怨的貪官污吏。正如《資治通鑑》所載:“勒數朱碩、棗嵩等以納賄亂政,爲幽州患,責遊統以不忠所事,皆斬之。”

當然,石勒絕非善人,在儘量博取底層民心之時,他的屠刀,卻已不聲不響的揚起,目標則是那過萬的幽州戰俘。只可惜,就在他如同正史一般,費心費力可勁折騰薊城之際,他卻是不曾想到,這一時空的幽州海岸,卻已神不知鬼不覺的,冒出了一支足以碾壓北國所有勢力的漢家軍伍,且正向薊城高速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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