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空竟然漸漸飄起了小雪花。
司空昊和謝少賢始終僵持着,不相上下,誰一旦超過誰一點,另一個馬上又趕了上去。
喻言擡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往對岸遊的兩個人,急的直咬嘴脣。
在岸邊轉了幾個圈子,實在沒有辦法了,她轉了轉眼珠子,只有用一隻手捂住肚子,弓着腰對着河大喊,“啊,疼……”
謝少賢聽到她的喊聲,立即停下回望了她一眼,司空昊馬上超了他半個身位。
謝少賢卻再沒理會司空昊,也顧不得比賽,腦子裡面全是醫生的囑咐,立即回了身,像一支箭一樣往回遊。
司空昊又往前遊了一段,忽然覺得身邊沒了人,一回頭才發現謝少賢早已經往回遊了一大段,緊縮起眉頭,他也往回遊。
自然是謝少賢先到了岸上,直接衝到喻言面前,一隻大手扶住喻言,“又疼了麼,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喻言卻一把抓住他的手,重新站直,“我沒事,少賢,不要比了,好不好?”
謝少賢看着喻言一雙大眼睛裡面擔心懇求的目光,忽然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你以後也不許這樣嚇我,你不知道剛纔我滿腦子都是醫生的話,生怕你和孩子出什麼事。”
剛剛走上岸的司空昊看着面前緊緊相擁的兩人,眼睛都快要滲出血來,醫生的話,出什麼事?
本來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比賽,他的心裡怎麼忽然像輸了一樣。
喻言的目光不經意間與司空昊的目光相觸,頓時打了個冷顫,從謝少賢的懷裡掙出來。
謝少賢微微蹙眉,卻轉瞬間又對喻言溫和一笑,“我們回家吧。”
喻言點點頭,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同樣渾身溼透的司空昊,隨着謝少賢回了家。
回到家裡,喻言從謝少賢助理送來的一堆衣服裡面找了兩件扔給謝少賢和司空昊,又特意弄了個火爐放到兩個人面前,有些沒好氣,“你們兩個不要命,還不是要連累我!”
謝少賢突然失笑,無奈地看着她,將其中一件衣服遞給司空昊,“果然有了身孕的女人不能惹。”
司空昊十分淡定地將換好的衣服釦子繫好,嘴角也微微翹起。
幾個人坐在屋裡烤了一會兒火,司空昊起身要走的時候,才發現外面的雪已經下得很大。
鄉下路偏,雪又下得很厚,車是沒有辦法走了。
喻言聽說司空昊要留宿的事情,微微皺起眉頭,悄悄拉過謝少賢,“可是我們怎麼睡?”
是啊,小小一張土炕,只有一薄一厚兩牀被子,怎麼睡?
最後的結果是,謝少賢睡在了司空昊和喻言的中間,謝少賢把厚被子蓋到了喻言的身上,兩個大男人一起蓋一張薄被子。
喻言怎麼想怎麼覺得怪怪的。
睡到了夜裡,喻言的肚子忽然咕嚕咕
嚕叫了起來。
晚飯的時候司空昊在這裡,她渾身不自在,根本就沒吃飽。
她翻了個身,悄悄拿開謝少賢摟住她的胳膊,起了身。
因爲害怕吵醒司空昊和謝少賢,她乾脆也沒有開燈,直接摸着黑去了廚房裡面。
對這裡太過於熟悉了,所以喻言幾乎沒有費什麼勁,很順利地到了竈臺前,趁着月光找了幾個包子吃。
她剛拿起包子,忽然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感覺。
咬了咬嘴脣,她回過頭去,身後倚着牆的高大男人讓她幾乎叫了出來。
“啊!”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看那個男人。
男人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支香菸,拿出火機,優雅地點着,淡淡火光將他帥氣的臉照亮,更加顯得深沉而有魅力。
喻言愣怔着看他,半晌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司空昊嘴角掛着一抹冷意,微微勾起,“才這麼幾日就不認識我了麼,前妻。”
他特意在前妻兩個字上加了重音,讓她覺得十分不自然。
她抿了抿嘴脣,直視着他,“我可以說句話嗎?”
司空昊的下巴微微向下垂了垂,“說。”
說?這麼囂張的態度!他以爲這是在誰家?又不是他們司空家的地盤!
喻言擡手一指司空昊手裡的煙,“我有了身孕,這裡不能吸菸。”
司空昊的眉頭驟然一緊,他冷哼一聲,吐了個眼圈,卻還是把煙掐掉了。
喻言輕咳了一聲,拿着包子就要往外走,身子卻還沒等走出廚房,胳膊就被一隻大手拉住了。
喻言向睡覺的裡間掃了一眼,生怕吵醒謝少賢,用十分小卻着急地聲音,“司空昊,你幹什麼,放開!”
司空昊卻一把將她拉了回來,逼到牆角,藉着月光,目光灼灼地盯緊她的眼睛,“你就真的只有那一句話要說麼?”
月光下,他幽深的眼睛就像是一塊琥珀,她怔怔地對上那雙眼睛,緊緊地攥着拳頭,喉嚨裡面像卡了什麼東西,滾燙滾燙的。
“我累了,要回去睡覺。”最終,她也就擠出這麼一句。
司空昊按緊她的雙肩,“給我老實站好,別拿睡覺做藉口,”說完,他精美絕倫的臉又向前湊了一點,“你真的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麼?”
喻言的小手無力地推了推司空昊結實的胸膛,“司空昊,你快放開!會把謝少賢吵醒的!”
男人的眼睛裡面頓時多了一層怒火,“謝少賢,謝少賢,你自己數數今天叫了多少遍謝少賢!”
喻言就像看着一個不可理喻的人一樣看着他,“你倒是說說,我爲什麼不能叫謝少賢!”
男人眼中的怒意更盛,從來就只有他命令別人做什麼,什麼時候有人敢讓他解釋爲什麼了!
“因爲我不許。”司空昊削薄的脣微啓,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這幾個
字。
喻言不禁覺得好笑,冷哼了一聲,“司空昊,你未免太霸道了吧?你憑什麼不許,別忘了,我和你已經離婚了,我的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了!”
司空昊不知爲什麼,聽到喻言說和他沒有關係了的時候,心裡面驀然一緊。
他固定住她的肩膀的手又加了些力道,“誰說你和我沒有關係了,你和我的關係在金盛酒店的時候就發生了,由不得你不承認,你是我的女人,這一點,你永遠擺脫不了!”
喻言難以置信地看着司空昊,沒想到他還會拿以前的事情來說事,“司空昊,你混蛋!”
“啪”得一巴掌,一記耳光響亮地打到了司空昊的左臉上。
司空昊的臉往右一側,再轉過頭來的時候臉色深沉地嚇了喻言一跳,他不禁掛了一抹戲謔地笑在嘴角,“我倒忘了,你最喜歡打人巴掌,不過這一巴掌可不是讓你白打的!”
“你再這樣,我真的叫謝少賢了!”
“敢叫的話你早就叫了,難道你想讓他看到你這副樣子?”
喻言扭過頭去,不看他,她的確不敢,如果那個小時候在陪伴自己身邊的少賢哥哥看到這樣的情景,心裡該有多難過!
司空昊看到她這副樣子,不禁冷笑,“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跑去金盛酒店,又何必對我投懷送抱!不過你也算本事,挺着個大肚子,也能這麼快攀上謝少賢,這次又是去了哪個酒店?”
事到如今,他還是認爲當初的一切都是她故意安排的!
喻言冷冷地看着司空昊,嘴角帶着一抹嘲諷,“沒錯,你知道我爲什麼離開你,然後去攀上謝少賢嗎?因爲謝少賢永遠相信我,他知道我從來不會去做那些齷齪事!”
司空昊的眸子頓時結了冰,她居然拿他去和謝少賢比,而且言外之意說他不如謝少賢!
“你知道這樣說的後果麼。”司空昊的聲音顯得十分冷厲。
喻言緊緊皺着眉,“司空昊,你有完沒完!”說着,喻言就要推開他往外面走。
司空昊又將她按了回來,“我讓你走了麼。”
喻言的指尖指着腳下,“大總裁,這裡是我家,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寄人籬下。”
司空昊的臉驟然逼近她,說出來的話卻讓喻言一愣,他的語氣聽起來和緩了一些,“河邊的時候你們在說什麼醫生的話?是你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
喻言看着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想到肚子裡這個可憐的孩子,嘴角有一抹苦笑浮起,“沒有,只不過是尋常孕婦應該注意的問題,就算有什麼事,少賢也可以幫我解決。”
她對謝少賢的依賴,從小時候便開始,深深刻入骨髓,儘管暫時被掩埋,也已經隨着他的回來重新被激發。那些年幼孤獨的時光,全是謝少賢的陪伴,任何人都無法取代……
司空昊眸光一閃,逼視着她,“你是不是真的愛謝少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