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拿起刀,將蛋糕切好分給大家,自己則和司空昊坐在一起,一人拿了一支叉子,吃着同一塊蛋糕。
來福一邊吃着蛋糕,一邊無奈地看着瑾然,“記住,是大伯母啊。”
瑾然吃得正開心,被他這麼一說,扁了扁小嘴,有些呆萌地眨着眼睛,“我就是記不住嘛,沒有姨媽好記,爲什麼不可以叫大姨媽?”
喻言正叼着叉子,將一塊蛋糕塞進嘴裡,聽到瑾然的話,差點沒噎住,連忙喝了口水,還不容易緩了過來,一擡頭,正對上司空昊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幾個孩子身上,卻輕輕碰了碰司空昊的胳膊,“江野別墅曾經的密碼是林依含的生日吧?”
司空昊的表情一定,轉而恢復正常,“嗯。”
“從什麼時候起,你就把密碼換成了我的生日?”
司空昊微微勾脣,眼睛裡面不經意間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你給老二拿壯陽藥的時候。”
喻言的嘴巴張了張,“原來你都知道了?”
司空昊眼睛一眯,逼視着她,“原來你還真的給他送過?”
喻言有一絲尷尬,“其實,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那個藥,不是給醫生的,是給司空羽的。”
司空昊的眉頭驟然蹙起,“老三?”
喻言揉了揉腦袋,“哎呀,也不是那樣,是陸薇給司空羽的,但她其實不想給……”
思緒被拉回到當年。
此時的喻言剛剛搬出了江野別墅,住進了陸薇家裡,在廚房裡忙活着切菜。
陸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有些慌張地湊到她身邊,“喻言,上次我讓你拿給羽前輩的藥你給他了沒有?”
喻言愣了愣,這纔想起那包藥在自己搬出江野別墅的時候落在了那裡,“還沒有,我落在別處了,不過你別急,我馬上去取。”
陸薇一聽,鬆了一口氣,“幸好,剛纔回來的時候,那個老中醫給我打來了電話,告訴我藥拿錯了,本來是給羽前輩補身體的藥,結果拿成了壯陽藥,這一路上我心裡就沒踏實過。喻言,你可千萬別給羽前輩啊,不然他不知道會怎麼看我呢。”
陸薇倒是放心了,這次換喻言心裡不踏實了。
藥如果落在了別的地方,也就無所謂了,可偏偏是江野別墅。
陸薇看着喻言發愣的樣子,“你怎麼了?對了,那份藥老中醫交代了,一定要拿回來,裡面的藥材很珍貴,有一味藥花錢都不一定買得到呢。”
喻言苦笑了一下,“好,我這就去。”
來到江野別墅的門前,喻言看了一下時間,這個時候司空昊應該還沒有回來,她答應了林依含要離開,趁這個機會把藥“偷”回來應該還來得及。
喻言東瞅瞅,西看看,確定沒人,才終於按下了門的密碼。
明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她卻覺得像做賊一樣。
門的密碼鎖發出了“滴滴”的聲音,提示輸入密碼錯誤的聲音讓她愣了愣,手停在半空竟然不知道是該繼續嘗試還是索性收回。
她剛走,他就把密碼換了,果然她是不受歡迎的人。
喻言勉強扯了扯嘴角,把主意打在了一旁的窗子上。
值得慶幸的是,窗子居然沒有上鎖,不幸的是,窗子上面有鐵欄杆。
喻言將窗子拉開,盯着鐵欄杆看了半天,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吧。
她蹲上窗臺,兩隻手扳着欄杆,先是試着將自己的頭伸了進去,緊接着是自己的身子。
但儘管她的身材已經算清瘦,鐵欄杆的距離還是密了一些,身子根本過不去,喻言無奈地嘆了口氣,想要收回腦袋,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抽不回自己的腦袋了。
她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徹底被卡在窗戶上了。
銀色的勞斯萊斯緩緩在江野別墅門前停下,司空昊身穿一身高檔定製西服,長腿剛一邁下車,便看到自己家的窗戶上掛了個清瘦的小人兒。
他不禁微微蹙眉,眼睛一眯,三兩步走了過去,雙手抱臂,語氣深沉中帶着一絲冷意,“你在幹什麼。”
還在掙扎着想要把腦袋弄出來的喻言聽到司空昊的聲音,身子一顫,整個人都木在了當場。
她看不到男人的臉,卻能夠感覺到身後的涼意,他不會以爲她是來偷東西的吧?
努力讓自己平靜,她抿了抿嘴脣,“我落了點東西在這裡,你門的密碼換了,我進不去。”
司空昊臉上是十分的不耐煩,目光淡淡落在她的脖頸上,原本白皙的肌膚因爲想要擺脫欄杆而多了幾道紅印子。
他微微蹙眉,又走近了一些,喻言立即警惕起來,“你要幹什麼?我說的都是真的。”
司空昊的語氣冰冷,“想出來就閉嘴。”
喻言立即閉上了嘴巴,這個時候還是少惹他爲妙。
司空昊見她不說話了,才微微抿了抿嘴角,一雙帶着些許寒意的大手輕輕托住她的後腦,找準角度,毫不費力地將喻言從窗子上“摘”了下來。
喻言的腦袋枕着司空昊的手掌,整個人都在他的懷裡,近距離看着他那張幾乎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臉,心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她有些窘迫地用手輕推男人的胸膛,卻在碰到他胸膛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他強有力的心跳,更加緊張起來。
司空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俯下頭,喻言立即將自己的嘴巴捂住。
司空昊眼裡的灼熱散去,冷笑一聲,“人都下來了,還想抱到什麼時候。”
喻言一愣,低下頭,發現自己的另一隻手正緊緊地抱着司空昊的腰身,頓時像彈簧一樣彈開,“那個,我就來拿個東西,拿完我就走。”
司空昊深邃的眼睛裡面隱隱透出一絲黯然,卻轉瞬即逝,轉過頭走到門旁,語帶譏諷,“早聽說喻家的女兒家教良好,沒想到爬窗的功夫也是了得。”
喻言不想和他多爭辯,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司空昊較真永遠沒有好下場。
她只是也跟着走了過去,看着司空昊開門。
司空昊的手落在密碼鎖上
,停了一秒,“轉過去。”
喻言微微一個愣怔,還是轉了過去,畢竟她只是一個外人,他換密碼也擺明了是在防她。
司空昊看着喻言有些瘦削的身影,眼瞼微垂,嘴角掛上了一絲若有所思的笑,按下了密碼:1027。
走進了屋子,喻言向四周環顧了一圈,發現和自己走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變化。
司空昊卻已經走進了廚房,把出門前就已經在煲的湯取了出來,坐在餐桌前優哉遊哉地喝了起來。
喻言徑直上了二樓,司空昊臥室的門打開着,站在門口,幾乎能看到裡面所有的東西,她忍不住瞄了一眼,卻並沒有在裡面發現林依含的痕跡。
走進客房,她找了半天卻沒有發現那包壯陽藥,頓時有些頭大,會不會是司空昊收起來了?
從客房裡出來,她便直接到了餐廳,在司空昊的對面坐了下來,“我的東西,是你收起來了麼?”
司空昊那湯匙的手微微停了一瞬,然後繼續優雅地喝着湯,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一般,“什麼東西?”
喻言揉了揉腦袋,“就是一包……藥。”
男人玉竹般修長的手指在餐桌上輕敲了兩下,“什麼藥。”
喻言咬了咬嘴脣,“這個你別管,反正不是給你的,本來是想給你弟弟的……”
司空昊的眼神陰沉得越發厲害,“砰”得一聲放下了手裡的湯匙。
喻言嚇了一跳,緊緊閉着嘴脣看着司空昊的反應。
司空昊兩道凜冽的目光打在喻言的身上,頓時讓她覺得好像是進入了寒冬臘月。
半晌,等他的臉色有所緩和,喻言纔有些小心道:“你沒看到也沒關係,幫我找找總可以吧?”
司空昊重新拾回湯匙,面色恢復平靜,和方纔判若兩人,“等我喝完。”
喻言一隻手託着腮,另一隻手敲了敲腦袋,看着司空昊優雅地一勺一勺將湯送進嘴裡。
幾日不見,他怎麼又多了這麼個習慣,一回來要先喝湯?
喻言就這麼尷尬地看着他,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主動找了話茬,“那個,林小姐沒有搬過來住麼?”
司空昊微微蹙眉,將最後一口湯喝完,“不該你管的不要管。”
喻言立即閉了嘴,心裡卻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作爲他法律上的妻子,她卻是他和另外一個女人之間的第三者。
司空昊將湯匙放下,站起了身子,長腿一邁,“走吧。”
喻言跟在男人的身後,走進了司空昊的臥室。
她皺起眉毛,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司空昊高大挺拔的背影對着他,嘴角竟然勾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笑意,“你不是要找藥麼。”
喻言打量了一下四周,試探着問,“藥在你房間?”
司空昊聲音淡淡,“剛纔沒有,現在是了。”
喻言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司空昊驀然轉過頭來,一雙幽深的眼睛裡面閃着灼灼光芒,“你的藥,被我喝了,就在剛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