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參將是誰?”這麼一個白癡的問題,自然不會出口,可是一直縈繞在張由鬆的心裡,一直到李良悌慌作一團地收拾了,隱藏在龍用被子遮掩好。
“皇上!末將參見皇上!”一個彪形大漢披掛着雪白的銀甲,氣勢洶洶地跪倒了。他滿下巴的青色胡茬兒。給人極爲強悍的印象。
“起來,朕賜你座位!”
“多謝皇上,然末將不敢。”
“說吧,事情怎麼樣了?”既然事關重大,秦清都敢直接衝了皇帝的好事,想必這人是秘密派遣的人手。
“皇上,寧南侯襄樊左良玉,圖謀不軌,擁兵自重,末將請皇上速作準備,以爲對病”
左良玉有不臣之心?這還用講嗎?這個後來在東林黨的煽動下,不,或許是藉口東林黨的煽動,帶領八十萬大軍一起進攻南京城,打的旗幟是“清君側”。肯定不是好人!後來,被南京守軍擊敗以後,乾脆搖身一變,投降了清軍,成爲徹底的賣國賊,哦,不對,好象是老左先死了,其次他兒子才投降清軍的。不管怎樣,不是個好鳥兒。
“好好講講,朕要仔細聽。”
“得令!”
這將軍叫龐領奎,原是禁衛軍的一個遊擊將軍,北京失陷以後,死也不肯投降李自成,自己帶領部分士兵僞裝成百姓逃了出來,一路向南,最終趕到了南京,因爲其忠心耿耿,被福王監國以後,史可法等提升爲禁衛軍的參將,並且,隨着一個袁大人,沿江北上,又往襄樊,進駐左良玉軍中,以爲中央的聯絡官。
張由鬆一直聽了一個多小時,對襄樊的情況有了大致瞭解,對左良玉這個人,也算認識了,“如此說來,左良玉早年從遼東抗金前線努力升遷,以後調遣到內地平賊,勝敗常有,之後,在河南地被李自成消滅了主力,又回襄樊籠絡人馬,也算一個梟雄呢。”
“是,皇上,末將並不是說左良玉打仗不行,只是袁大人明察暗訪,深知左良玉居心叵測,令人擔憂,我朝廷必須先做打算!”
張由鬆暗暗觀察着這個龐參將,見他氣宇軒昂,滿面蒼桑,就有敬重之意,再見他敘述事情,井井有條,言辭莊重,更有喜愛之心,“好了,左良玉的事情,朕自有道理,,先說說你的事情吧。你是從舊都逃出來的,對於李闖和京中事情,想必很有了解,朕極想知道!”
“是,皇上!”
又談了一個多小時,張由鬆坐在椅子裡都覺得累了,人家穿着幾十斤重的鎧甲,站得筆直,卻紋絲不動,一旁邊的秦清都搖着拂塵覺得累,左右搖晃着,交替着雙腿。
“你父親對靼虜戰爭中陣亡,你兄弟死於李闖部隊刀下,家族被戰火毀滅?可憐啊,可惜啊。朕深爲同情!”張由鬆不由得安慰道:“放心,龐參將,以後,只要你跟了朕,就有你的好!朕知你忠心,今後必當重用!”
“多謝皇上,末將也不求飛黃騰達,只求能夠領兵北上,一則,滅掉李闖巨賊,二則,滅盡胡虜靼賊,爲我父兄報仇就是了!”龐參將激動地說。
“象你這樣的軍官,士兵,還有多少啊?”
“皇上,象末將這樣的軍官,末將所知,僅僅散落在南京城中的,就有七八十人,京師大敗,這些人千辛萬苦地趕來南京,可惜,都被廢棄不用,另,末將所知,那些潛逃來此的士兵,何止一兩千人?因爲朝廷不用,只能到處流竄,有的爲盜賊,有的入淮北各鎮,末將之所以見用,還是巧遇了御史袁大人,以寶刀奉獻,得以賞識!”說着說着,這軍官就熱淚盈眶。
有這樣的事情?不管明朝好壞,能夠始終不渝的官兵,實在豎家的啊。
“秦總管,我等皇宮之中,都有多少禁衛,多少將領?”張由鬆忽然覺得慚愧,當了好幾天皇帝,宮中的女人都玩了七八個了,還不知道禁衛軍有多少,將領是誰,那天還整頓過禁衛隊,要人家辛勤訓練呢。
秦清趕緊講了,整個皇宮大內的禁衛部隊,有一千三百餘人,也就是站崗放哨之類,全是警衛部隊,這裡面,沒有一個是從北方投靠過來的官兵,因爲,禁衛軍是肥差,所有南京城裡的富家子弟,官員親信,甚至太監的家族,紛紛往編制裡擠,其中腐敗賄賂事情,不一而足。
“好了,龐領奎,你也不用再西上襄樊了,朕自然會再派人去的,但是,不會派你,”
“可是,皇上,沒有了末將,陷落在襄樊的袁大人如何拯救?”
“左良玉立刻就要謀反嗎?”
“不不,只是跡象明顯,驕兵悍將,根本不將袁大人和朝廷放在眼裡,以袁大人和末將之見,遲早必反!”
“那沒關係,朕其實早就知道些事情,因此纔派遣袁大人監督。袁大人暫時沒有事情的,讓朕感到憂慮的倒是皇宮大內和京城的治安。”
“什麼?京城和皇宮大內都不安?”龐領奎吃了一驚。
張由鬆將滿清豢養派遣的刺客事情說了一遍,“龐將軍啊,朕有個打算,要恢復北京城裡三大營的編制,作爲鎮守京城,保護皇宮的常備軍,亦爲朕的皇帝親軍,兵力爲十萬,平時巡盧戰時遠征。成爲我大明朝廷的中央正規主力軍,你能不能幫助朕來管理這些事情啊?”
“啊?皇上如此信任末將,末將感激不盡,末將當以皇上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朕這一輩子,最喜歡的就是忠心耿耿的將軍,龐領奎啊,朕喜歡你,就委任你爲我皇宮大內第一大營火器營的主將吧!”
“皇上!末將不敢!”
“怎麼不敢?”
“末將就是一個小兵,戰場敵尚可,如果統以大軍,實在沒有經驗啊。”
“那好,朕問你,你對朕的忠心耿耿是真的吧?”
“千真萬卻,如果有半點兒虛假,天誅地滅!”這咆哮起來了。
他不對明朝皇帝忠誠,能對誰忠誠啊?滿清靼子害死了他的老爹,李自成又宰了他兄弟,國恨家仇啊!
“好,朕現在,要的就是忠臣!只要你有忠心夠了。”
“可是,皇上,末將對於火器不是太懂得。如果皇上委以騎兵營將領,末將還是願意的!”
“好,騎兵營就騎兵營!這樣吧,朕派你一件事情,把你從北京城內外帶回來的兄弟,都收集起來,如果有暫時混在其他各鎮的,都偷偷摸摸去人把他們叫來,越多越好,你就去講,朕急着要人,一忠心,二老兵!各官兵來時,都有中重賞!”
“是!皇上,末將一定都將他們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