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高池深,相當堅固,就是官軍的步槍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太厚的城上,唐軍到了最後關頭,自然死命抵抗,所以,在試探了一次進攻以後,張由鬆就停止了企圖,看着城下三百多具官兵的屍體,他對唐王還是挺佩服的。
“給朕調查唐王的情況。立刻就去,立刻就來。”張由鬆吩咐陳子龍。
唐王的口碑,在百姓中頗佳,願來,他生活簡樸,人又勤奮,整個王宮,簡單簡陋,宮裡除了一個曾王后以外,居然沒有別的宮女!不,就算有宮女,也沒有封什麼地位,據說,曾王后很厲害的。唐王怕老婆。因此,在房事方面很節約,在政事方面就能幹出點兒啥子來。
“怕老婆?”周圍的將領都嘻嘻哈哈嘲笑起來。
張由鬆不以爲然:“怕老婆是好現象啊,並非怕,而是疼,是愛老婆,諸位將軍,戰場上,要敵人怕你,但是,回了朝廷,你們要怕法典,回到家裡怕老婆,這三怕的男人,纔是好男人`。”
皇帝如此定調,讓諸將官非常尷尬,自然,稍一思想,就得對皇帝的結論贊揚起來。
因爲如此好感,張由鬆沒有對唐王下死手,還將周之藩釋放了:“周之藩,朕覺得你是個忠義之人,看看吧,朕的大軍已經將福州圍得水泄不通,硬抗是沒有用的,如果你能夠勸說唐藩認罪服罪,則朕將以魯王之例對待唐王,寬恕死罪,降低爵位,剝奪田產,其餘照舊。”
“皇上。罪臣知道了!”周之藩的身上,皇帝沒有少下工夫,他被感動了。
周之藩進入福州城,卻沒有勸說唐王投降,而是勸說他趕緊逃走:“王爺,我閩軍不是官軍對手啊,皇上之兵,精銳異常,尤其以炮火最爲兇狠,我軍無法抵抗!”
唐王不糊塗,已經見識了官軍的厲害,但是,他發現,只要福州城池在,官軍輕易不敢亂衝城,皇帝戰鬥,非常謹慎,所以,他反而寬心了,憤怒的聲音,預示了他對周之藩兵敗的不滿:“你休得爲自己開脫!孤將天下之重交付於你,你卻玩忽職守,一敗再敗,喪失孤的三萬精兵,你死有餘辜!”
周之藩將事情的前後講了清楚,依然不能平息唐王的憤怒。於是,將他關押起來。
相持兩天以後,鄭芝龍軍兩路各四萬人,南北對進增援福州,在福州城上,甚至可以看見兩路援軍的旗幟了。
張由鬆採取了圍城打援的戰術,反正軍隊實力很強,做什麼都可以,因此,他將部隊堅守在福州城下,先是收縮兵力,任由敵人援軍進入了福州城,那是南面一路,而北面一路,則以精兵萬人,果斷迎戰。
張由鬆親自出馬,帶領三千人在城北十里的地方阻截敵軍,這些人馬少得可憐,但是,在遍地是山的福建省內作戰,也相當不少了。
這是誘餌,稍一接戰,官軍就撤退了,倒退二里路,退回到一片臨時軍營附近。
鄭芝龍軍的核心是晉江安海鎮,那裡有豪華的鄭府,福州則是唐王的勢力範圍,兩人之間,既合作又有矛盾。北面來援的鄭軍統帥是,李魁奇,副將楊六楊七兄弟,原來都是海上的匪徒集團,亦商亦匪,後來,在鄭芝龍軍的打擊鎮壓下,紛紛投降附從,此次,三人合兵,共赴福州之約。
鄭芝龍對增援福州還是相當認真的,福州不存,他的路上支撐點也就受到直接威脅,所以,他拼湊了八萬軍隊,勉力而爲。
李魁奇是個海匪出身,自然戰鬥兇悍,不過,海匪對於海上種中情況非常熟悉,對於陸戰,自然有些差別,雖然擁有大量的銃手,炮火,可是,這種武器跟張由鬆的冠軍相比,差了不是一點兒,但是,驕傲的李魁奇等將領,根本沒有這個意識,還以爲是力戰衝鋒,所以,他們派遣了精銳部隊在前面。
楊七是個悍匪,儘管多年投順爲官,可是,依然保持了海上商人的傳統,所以,經驗很豐富。他的五千精銳爲前鋒,親自率領,妄想一舉將皇帝軍團打敗。
李魁奇還很聰明,一面戰鬥,一面設立了預備部隊,這種做法在當時是很罕見的。
楊七的部隊左翼進攻,楊六的部隊右翼進攻,前鋒各有五千人,後續又有三千餘人,李魁奇的主力兩萬餘人,則在後面等待時機。
張由鬆的三千軍隊,在一道溝壑前停頓下來,依靠這個小小的險要,作爲屏障。實際上,萬餘的部隊裡,已經有兩支正在準備,一支已經在附近等候,一支則迅速繞道而行,攻擊敵軍的側翼。
敵軍兩路猛撲,黑壓壓的官兵潮水一樣擁來,前面的銃火,發出了震撼的聲音和濃郁的硝煙,步兵的密集衝鋒,很有氣勢。
明軍久經鍛鍊,豈能怕這個?尤其是武器彈藥先進,都胸有成竹。等敵軍一到,立刻開槍投彈,同時,飛雷炮轟擊,頓時,將敵軍炸得混亂一片。
張由鬆親自開槍,一顆子彈準確地擊中了一名敵人的軍官,將他的臉打爆了。
步槍手奉命`襲擊敵人的軍官,在數百米的距離之內,楊六軍的軍官在前面帶隊衝鋒,結果,衝到了三十多米處時,軍官幾乎被獵殺光了。
銅銃的打擊也有效果,因爲距離太近了,但是,這成果比起自己的損失,簡直是微乎其微。一場短兵相接的戰鬥,在張由鬆軍的右翼,敵人倒下來了一大片,而官軍的傷亡寥寥無幾。
事情出了意外,敵人右翼的楊七軍衝得太猛,本來戰鬥膠着,忽然,官軍的兩門飛雷炮彈接連發生了炸膛事故,頓時使部隊的陣勢被撕扯了一大片,官軍驚恐不已,敵軍趁機攻入。
戰鬥進入了白熱化,最危險的時刻,數百名官軍積極向缺口處增援,用猛烈的火力將敵軍擊退。
兩軍戰於城北時,城內的唐王軍隊,出城接應,於是,和圍城的部隊發生了激烈交火,戰鬥開始時是炮擊,接着是槍戰,一個是銅銃,一個現代步槍,結果,官軍完勝,唐王軍官兵死傷慘重,再接着,官軍的步兵用可怕的手榴彈將唐王軍炸懵了,死傷了千餘人以後,發現官軍越來越強,他們只得退了回去。
唐王守在城牆上,焦灼地看着部隊的失敗而沒有辦法,他生氣了,因爲南面的部隊,已經順利進入了城中,部隊勢力大張,所以,他揮舞着寶劍,強令部隊再戰。
唐軍一萬出擊,幾乎是傾注了全部的精銳,可惜,被密集的火力完全地堵截了。
圍城之戰激烈,城外打援戰鬥更激烈,楊七軍終於抵抗不了,向後撤退,張由鬆軍立刻追趕,將大量的敵軍俘虜,前進了一里多路,和李魁奇軍的預備部隊相撞擊了。
地平線上的鄭芝龍軍,本來是巋然不動的,在李魁奇的帶領下,突然襲擊,向官軍發動了逆襲,李魁奇舉着軍刀和旗幟,吶喊一聲,其部下親信以騎兵突擊,其餘步兵捨命進攻。
這是壯觀的戰場,數萬鄭軍向官軍發動了進攻,兩軍即將接觸時,忽然,從西面的道路和曠野裡,涌現出了一支官軍部隊,斜着殺進了叛軍的蜂腰部。
這支四千人的部隊,就是張由鬆的側擊部隊,果然,在兩軍將戰的時候,突然有此天降神兵,將叛軍李魁奇的部隊驚了意志,他們猶豫着觀望,不肯前進。
轉眼間,殺出來的官軍,就捅進了敵人的腰部,將叛軍斬爲兩斷。這樣,戰鬥又轉爲兩軍預備隊之間的較量。
一排官軍,在最前面,用長刀和鐵矛阻擋成鋒利的前部,阻止着叛軍的搏鬥,而步槍兵和投彈兵,將子彈射向敵人,將手榴彈投向敵人,很快,就將叛軍打敗了。
最開始的時候,步槍兵是很厲害的,因爲新式步槍,彈藥一體化,裝彈和射擊的間隔大大縮小,使那子彈密集起來,儘管叛軍的弓弩射得更快更密集,可是,殺傷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大片的叛軍被擊斃,擊傷,轉眼間,叛軍的大蛋糕就被啃掉了一大塊兒。